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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山冷燕-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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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个孙媒婆来说道:“有一个绝色女子住在柳巷里,写得一手好字。宋相公若肯出三百两身价,便当面写与宋相公看。”宋信道:“三百两身价不为多,只要当面写得出便好。”孙媒婆道:“若是写得不好,怎敢要三百两身价?”宋信道:“既是这等,明日便同去一相。”约定了,到次日,果然同到一个人家。领出一个女子来,年纪只好十五六岁,人物也还中中。见了礼,就坐在宋信对面,桌上铺着纸、墨、笔、砚。孙媒婆就帮衬磨起墨来,又取了一枝笔,递与那女子道:“你可写一首诗与宋相公看。”那女子接笔在手,左不是,右不是,不敢下笔。孙媒婆又催逼道:“宋相公不是外人,不要害羞,竟写不妨。”那女子被逼不过,只得下笔而写。写了半晌,才写得“云淡风轻”四个字,便要放下笔。孙媒婆又说道:“用心再多写几个宋相公看,方信你是真才。”那女子只得勉强写了“近午天”三字个,再也不肯写了。宋信看了,微微而笑。孙媒婆说道:“宋相公不要看轻了,似这样当面写字的女子,我们扬州甚少。”宋信笑道:“果然,果然。”就送了相钱,起身出来。孙媒婆道:“若是这个不中意,便难寻了。”一日,又有一个王媒婆来说道:“有一个会做诗的女子,真是出口成章,要五百两身价。”哄了宋信去看,也只记得几首唐诗,便说是会做诗了。宋信看来看去,并无一个略通文墨的,便也丢开不想。过了数月,窦国一忽到任上。到任后,宋信即去拜谒,窦国一接见。一来原是相知,二来又念为他受了廷杖之苦,十分优待。便改送在琼花观里作寓,又送许多下程,又亲自来拜。随即清酒,又时时邀入私衙小叙,又逢人便称荐他诗才之妙。不多时,借着窦知府声价,竟将宋信喧传作一个大才子了。凡是乡绅大夫与山人词客,莫不争来与他寻盟结社。宋信一时得志,便意气扬扬,竟自认作一个司马相如再生;又在各县打几个秋风,说些分上,手头渐渐有余。每日同朋友在花柳丛中走动,便又思量相看女子了。起初相看还是欲为山显仁买婢,此时相看,却自要受用了。媒婆见他有财有势,与前不同,那个不来奉承?便日日将上等识字女子领他去看。宋信只因见过山黛国色奇才,这些抹画姿容、涂鸦伎俩都看不上眼。
一日,相看一个女子不中意,因媒人哄他来的路远了,肚中饥饿,歇下轿,坐在一个亭子上,将两三个媒婆百般痛骂,挥拳要打,亏着旁边坐着一个花白髯的老者看见,再三苦劝,方才上轿而去。那老者因问媒人道:“他是甚么样人,这等放肆,要将你们难为?”众媒人道:“他的势头大哩!打骂值甚么,若是送到官,还要吃苦哩!”那老者又惊讶问道:“他实是何等样人?不妨明对我说。”众媒人道:“待我说与老爹听。”只因这一说,有分教:小文君再流佳话,假相如重现原身。不知媒人说出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风筝咏嘲杀老诗人 寻春句笑倒小才女
词曰:
长嘲短诮,没趣刚挨过。岂料一团虚火,又相逢,真金货。诗翁难做,此来应是错。百种忸怩(足局)(足脊),千古口,都笑破。
右调《霜天晓角》
话说众媒人因老者劝了宋信去,见他苦问宋信是甚么人,只得对他说道:“这人姓宋,是山东有名的才子,与窦知府是好朋友,说他做的诗与唐朝李太白、杜子美差不多。在京时,皇帝也曾见过,大有声名,所以满城乡宦,举监春元都与他往来。因要相一头亲事,相来相去,再不中意,所以今日骂我。”那老者道:“扬州城里美色女子甚多、怎么都不中意?”媒婆道:“他只相人物还好打发,又要想他胸中才学。你想,人家一个小小闺女,能读得几本书,哪有十分真才实学对得他来?”那老者笑道:“原来为此。”大家说完,媒人也就去了。
那老者你道是谁?原来姓冷名新,是个村庄大户人家。生了三个儿子都一字不识,只好种田。到四十外,生了一个女儿,生得如花似玉,眉画远山,肌凝白雪。标致异常还不为奇,最奇的是禀性聪明,赋情敏慧,见了书史笔墨便如性命;自三四岁抱他到村学堂中顽耍,听见读书,便一一默记在心,到六七岁都能成诵。冷大户虽是个村庄农户,见女儿如此聪明,便将各种书籍都买来与他读。又喜得他母舅,姓郑,是个秀才,见外甥女儿好学,便时常来与他讲讲。讲到妙处,连母舅时常被他难倒。因叹息道:“此女可惜生在冷家。”冷大户常说生他时曾梦见下了一庭红雪,他就自取名叫做绛雪。到了八九岁,竟下笔成文,出口成诗。只可惜乡村人家无一知者,往往自家做了,自家赏鉴。这年已是十二岁,出落的人才就如一泓秋水。冷大户要与他议亲,因问冷绛雪道:“还是城里,还是乡间?毕竟定要甚么人家好?”冷绛雪道:“人家总不论,城里乡间也不拘,只要他有才学,与孩儿或诗或文对做。若做得过我,我便嫁他;假若做不过孩儿,便是举人进士、国戚皇亲,却也休想。”冷大户因女儿有此话在心,便时时留心访求。今日恰听见媒人说宋信是个才子,因暗想道:“我女儿每每自夸诗文无敌,却从无一人考较,不知是真是假。这个姓宋的既与知府乡宦往来,定然有些才学。怎能够请他来考较一考较,便见明白了。”
寻思无计,只得回家与女儿商量,道:“我今日访着一个大才子,姓宋,是山东人,大有声名,自府县以及满城士大夫,无一人不与他相交,做的诗文压倒天下。我欲请他来,与你对做两首看。或者他才高,有些缘法也未可知。只是他声价赫赫,一时怎肯到我农庄人家来?若去请他,恐亦徒然。”冷绛雪道:“父亲若要他来,甚是容易,何必去请?”冷大户道:“我儿又来说大话了。请他尚恐不来,不诸如何转说容易?”冷绛雪道:“只消三指阔一条纸儿,包管立遣他来。”冷大户笑道:“他又不是神将鬼仙,怎么三指阔一条纸儿便遣得他来?莫非你会画符?”冷绛雪也笑道:“父亲不必多疑,待孩儿写了来,与父亲看。只怕这几个字儿比遣将符篆更灵。”说罢遂起身走到自家房中,果然写了个大红条子出来,递与父亲道:“只消拿去,贴在此人寓所左近,他若看见了,自然要来见我。”冷大户接来一看,只见上写着:
香锦里浣花园十二岁小才女冷绛雪执贽学诗,请天下真正诗翁赐教。冒虚名者勿劳枉驾。
冷大户看了,大笑道:“请将不如激将,有理,有理!”到了次日,果然入城,访知宋信住在琼花观里,就将大红条子贴在观门墙上,竟自归家,与女儿说知,收拾下款待之事以候宋信不题。
却说宋信,每日与骚人墨客诗酒往还,十分得意。这日正吃酒到半酣,同着一个陶进士、一个柳孝廉在城外看花回来,走到观门,忽见这个大红条子贴在墙上。近前细细看了,大笑道:“甚么冷绛雪,才十二岁,便自称才女,狂妄至此。可笑,可笑!”陶进士道:“仅仅贴在观门前,这是明明要与宋兄作对了,更大胆可笑。”柳孝廉道:“香锦里离城南只有十余里,一路溪径,甚是有趣。我们何不借此前去一游,就看看这个小女儿是何等人物。若果有些姿色才情,我们就与宋兄作伐,也是奇遇。若是乡下女儿,不知世事,便取笑他一场,未为不可。”陶进士道:“这个有理。我们明日就去。”宋信口中虽然说大话,心下却因受了山小姐之辱,恐怕这个小女儿又有些古怪,转有几分不敢去的意思。见陶、柳二人要去,只得勉强说道:“我在扬州城里城外,不惜重价,访求才色女子,不知看了多少,并无一个看得上眼,从不见一人拿得笔起,那有乡僻一个小女子会做诗之理?此不过甚么闲人假写,骗人走远路的。二位先生何必深信!”陶进士道:“我们总是要到郊外闲耍,借此去一游,真假俱可勿论。”柳孝廉道:“有理,有理。待我明日叫人携酒盒随行,只当游春,有何不可?”宋信一来见陶、柳二人执意要去,二来又想道:“此女纵然有才,乡下人不过寻常,难道又有一个山黛不成!谅来这两首诗还做得他过。”便放大了胆,笑说道:“我们去是去,只怕还要笑杀了,走不回来哩。”陶进士道:“古人赌诗旗亭,伶人惊拜,逢场作戏,有甚不可?”柳孝廉道:“有理,有理。”大家入观,又游赏了半晌方别。
约定次日,果然备了酒盒轿马,同出南城。一路上寻花问柳,只到傍午方到得香锦里,问人浣花园在哪里,村人答道:“浣花园乃冷大户造与女儿住的花园,就在前边,过了石桥便是。”宋信听见说“女儿”,便上前问道:“闻说他女儿才十二岁,大有才学,可是真么?”村人答道:“真不真,我们乡下人那里晓得?相公,你但想乡下人的模样,好也有数。不过冷大户有几个村钱,自家卖弄,好攀人家做亲罢了。”宋信听了道:“说得有理。”自有了这几句言语入胆,一发胆大了,便同陶、柳二人步过石桥。将到门口,却在拜匣中取出笔墨,写一纸帖道:“山东宋山人同陶进士、柳孝廉访小才女谈诗。”叫一个家人先送进去。此时,冷绛雪料道宋信必来,已叫父亲邀了郑秀才,备下款待等候。见传进条子来,便郎舅两个同出来迎接。见了三人,郑秀才便先说道:“乡农村户,不知三位老先生降临,有失迎候。”宋信就说道:“偶尔寻春,闻知才女之名,唐突奉候,因恐不恭,不敢投刺。”一边说,一边就拱揖到堂。宾主礼毕,送坐,献茶,大家通知姓名。宋信便对冷大户说道:“不然也不敢轻造。昨见令爱条示,方知幼年有如此高才,故特来求教。”郑秀才代冷大户答道:“舍甥女小小雏娃,怎敢言才!”但生来好学,恐乡村孤陋寡闻,故作狂言,方能祗请高贤降临。”陶进士说道:“乡翁不必谦。既系诗文一脉之雅,可请令甥生一见。”郑秀才道:“舍甥女自当求教,但三位老先生远来,愿少申饮食之怀。但不知野人之芹敢上献否?”陶进士道:“主人盛意本不当辞,但无因而扰,未免有愧。”郑秀才道:“既蒙不鄙,请小园少憩。”遂起身邀到浣花园来。
三人来到园中,只见:
山铺青影,水涨绿波。密柳垂黄鹂之阴,杂花分绣户之色。曲径逶迤,三三不已;穿廊曲折,九九还多。高阁留云,瞒过白云重坐月;疏帘卷燕,放归紫燕忽闻莺。青松石上,棋敌而琴清;红雨花前,茶香而酒美。小圃行游,虽不敌辋川名胜;一丘自足,亦何殊金谷风流。
三人见园中风景清幽,位置全无俗韵,便也不敢以野人相视。原来款待是打点端正的,不一时,杯盘罗列,大家痛饮了一回。郑秀才见举人、进士皆让宋信首坐,必定有些来历,因加意奉承道:“闻宋老先生遨游京师,名动天子,这穷乡下邑得邀宠临,实万分侥幸。”宋信道:“才人游戏无所不可。古人说,上可与玉皇同居,下可与乞儿共饭。此正是吾辈所为。”郑秀才道:“闻窦府尊与者先生莫逆?”宋信道:“老窦不过是仕途上往来朋友,怎与我称得莫逆?”郑秀才道:“请问谁与老先生方是莫逆?”宋信道:“若说泛交,自山相公以下,公卿士大夫无人不识;若论诗人莫逆,不过济上李于麟、太仓王凤洲昆仲、新安吴穿楼、汪伯玉数人而已。”郑秀才满口称赞。陶进士道:“主人盛意已领了,乞收过,请令甥女一教,也不在我三人来意。”郑秀才道:“既是这等说,且撤去,待舍甥女请教过再叙罢。”大家道:“妙。”遂起身闲步以待。
郑秀才因自入内,见冷绛雪说道:“今日此举也太狂妄了些。这姓宋的大有来历,王世贞、李攀龙都是他的诗友,你莫要轻看,出去相见时须要小心谦厚些,不然被他考倒,要出丑,便没趣了。”冷绛雪微微笑道:“王世贞、李攀龙便怎么?母舅请放心,甥女决不出丑。这姓宋的若果有二三分才学,还恕得他过;若是全然假冒,敢于轻薄甥女,母舅须尽力攻击,使假冒者不敢再来混帐!”郑秀才笑道:“你怎么算到这个田地?”说罢,便同到园中来相见。宋信三人迎着一看,只见冷绛雪发才披肩,淡妆素服,袅袅婷婷,如瑶池玉女一般,果然是:
莺娇燕乳正雏年,敛萼含香更可怜。
莫怪文章生骨相,谪来原是掌书仙。
三人看了俱暗相惊异,陶、柳以为:吾辈缙绅闺秀亦未有此,何等乡人乃生此尤物?宋信更加骇然,以为举止行动宛然又是一个山黛。只得上前相见。冷绛雪深深敛衽而拜道:“村农小女,性好文墨,奈山野孤陋,苦无明师,故狂言招致,意在真正诗翁,怎敢劳重名贵人。”陶进士与柳孝廉同口说道:“久闻冷姑大才,自愧章句腐儒,不敢轻易造次。今因宋先生诗高天下,故相陪而来,得睹仙姿,实为侥幸。”宋信见冷绛雪出言吐语,伶牙利齿,先有三人惧怯,不敢多言,只喏喏而已。拜罢,分宾主东西列坐。郑秀才遂命取两张书案,宋信与冷绛雪面前各设一张,上列文房四宝。郑秀才就说道:“既蒙宋老先生降临,诚为奇遇,自然要留题了;舍甥女殷殷求教,未免也要献丑。但不知是如何命题?”宋信道:“酒后非作诗之时。今既已来过,主人相识,便不妨重过。容改一日早来,或长篇,或古风,或近体,或绝句,或排律,或歌行,率性作他几首,以见一日之长,何如?”冷绛雪道:“斗酒百篇,太白高风千古,怎么说酒后非作诗之时?”宋信道:“酒后做是做得,只怕终有些潦草,不如清醒自醒,细细做来,有些滋味。”冷绛雪道:“子建七步成诗,千秋佳话。那有改期姑待之理?”郑秀才道:“甥女,不是这等说。想是宋先生见我村庄人家,未必知音,故不肯轻作。且请宋先生先出一题,待你做一首请教过,若有可观,或者抛砖引玉也不可知。”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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