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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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月明星稀
作者：瑞雪轻扬

备注：
　　　　　他本是豪门的庶出之子，却因为母亲的出轨，被父亲一起撵出了家门。

母亲看到他就想起那个令自己深恶痛绝的洛家，继父虽然表面慈祥内心却对他极其冷淡，连同母异父的弟弟也总是能骑到他的头上去……

这样的成长经历让他从小就不再轻易相信人，独来独往，性情孤傲，更是早早脱离了家族，进入军校，想要自力更生。

从军校毕业之后，他莫名其妙地被江苏军阀司令的儿子军长江越选为副官，而江越竟直言不讳这是因为想把他据为己有……

骄傲倔强的他会接受这份强加的关系吗？江越选中他的理由真的那么单纯吗？他又真的可以和自己从前以及后来的家庭彻底脱离关系吗？他夹在江越和家人间又该如何抉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到底哪里，才是他洛启明最后的真正归宿？

　　　　1、1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了某篇民国文，所以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想写民国文的冲动。但说实话，这对之前对民国历史基本全无了解的我来说绝对是种巨大的挑战……还没开写我就百度了一大堆东西，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证其正确性，汗。所以，这篇文其实不太涉及到历史啊政治啊军事啊之类的东西，仍旧是我一贯擅长的爱情亲情友情塑造为主，虽然大背景算是北洋军阀混战时期，也不好再A市B市的这么写，但也可以算架空世界观，直系奉系皖系三大军阀我都没写，也会尽量避开其他真实历史上的人和物，比如一开始想写黄埔军校，后来也给去了……然后，之所以以苏州而不是南京为主舞台，倒不是我对这个城市有什么偏好，只是总觉得南京是和国民政府相关的，地方军阀在那儿不太合适……真要比起来的话，我倒是更喜欢红楼梦金陵十二钗所在的石头城啊~~
　　江越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若冠玉、眉目如画的冷傲俊美青年。五官原是标准江南男子的清秀，眉间却又因为军校的严苛训练而多了一份刚硬，其外表可谓是刚与柔的完美融合。即使他军校毕业后就被莫名其妙地选作自己的副官，还直接授予了中校这么高的军衔；即使他应该早有耳闻自己是个喜怒无常并且十分暴力的长官；即使他现在应该带着满腹的疑问以及着些许对自己的敬畏，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将自己内心的情感藏得密不透风。
　　江越好想立刻撕掉这个男人的伪装，让他身心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现在自己面前。但他终于还是暂时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淡淡地开口：“是秦启明吧？”
　　“报告长官，是！”秦启明向着自己年轻英俊的新长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嗯，仪态还不错。”江惊得越露出少许赞许的微笑，“知道在我这里办事的规矩吗？”
　　“秦启明愚昧，愿闻长官指教！”
　　“这里的规矩只有一个……”江越一字一顿地道，“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秦启明惊得一时间沉默了。
　　江越随手操起一旁的军棍在他身上重重地打了一下。“这个时候，你应该大声回答‘是’！”
　　“是！”秦启明连忙洪亮地回答。他的眉头因为被打的疼痛而微微皱了一下，身体却仍旧站得笔直，并未有任何晃动。
　　“呵，站得倒是很稳，不愧是军校的优等生。只是……你的表情，好像很不甘心嘛。”
　　“秦启明不敢。”俊美副官的脸上依然是十分恭敬的神情。
　　“不敢？”江越玩味地笑了笑，“不敢不甘心，不代表没有不甘心。我现在命令你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否则……”江越再次高高扬起了军棍，“否则我就只能使用暴力了。”
　　“……是。”秦启明霎时间感到自己说不说大概都是挨打，干脆心一横，就说了出来，“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要讲究法治，不能推崇个人专政。”
　　“法治？”江越“哼”了一声，“你们在军校的时候，没有学过要对上级绝对服从吗？”
　　“服从自然是要服从，但服从的应该是明文规定的规章制度，而不是个人一时的……”秦启明尽量谨慎选择着用词，本来想说“一时的心血来潮”，却觉得后面四个字实在不妥，只好吞了回去，“我的意思是，每个军队都应该制定自己的准则，而不是过分随性而为，每个人优先遵守的都应该是规则，而不是上级的命令。否则，如果长官一时的想法和整体规章制度背道而驰的时候，我们身为下属的该怎么办呢？何况，规则应该是对全体人员通用的，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这个道理。”
　　“嗯，有道理。”江越倒并没有像秦启明想象中那样因为这番话而大发雷霆，反而点了点头，放下了军棍，看似同意了秦启明的意见，“所以，如果我给江苏军阀制定一条白纸黑字的军规：‘对军长江越的命令绝对服从’，这样就可以了吗？”
　　“……………………”秦启明有些哭笑不得，对这个人的专横跋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呵……”江越欣赏着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真实情感的有趣反应，“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江越刚才没有一丝笑容的严肃表情，已经让秦启明完全当真了。
　　“哈哈哈！”这时江越才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因为观赏着秦启明拼命克制着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写在脸上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说正事。我们江苏军当然有自己的规矩，具体的军规一会儿会发给你学习，我先说一条：你必须对我绝对诚实。”
　　“是！”这次秦启明倒是毫不犹豫就回答了。因为他觉得这条规矩完全是合理的。
　　“可是……”江越眉毛一挑，“你已经对我撒过一个天大的谎了。现在，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啊？”秦启明不明就里。他仔细想了半天，也实在没想出来自己撒了什么慌。
　　江越好心地提示他：“你真的姓秦？”
　　“……！我……我以前姓洛。”
　　“没错，所以你的真名叫洛启明，对吗？”
　　“对……”
　　“按照军规，对长官撒谎，起码该打五十军棍。”江越冷冷地道。
　　“……是。”洛启明脸色有点发白。那军棍又粗又重，刚才那一下，已经痛得要命了。他在军校的教官虽然严厉，但并不崇尚暴力，体罚也最多就是罚站罚跑罚做俯卧撑之类的，再加上他自从六岁到了继父家里后，就一直没有再挨过打，实在不习惯承受过多的痛楚。
　　“不过，念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可以饶了你这次。”
　　“是！多谢长官！”对于江越说话的大喘气，洛启明不禁流露出了些许喜色。
　　见他这句感谢之词是脱口而出，心中的感情也再也无法完全压抑住，江越不禁有些得意。“不过，前提是，你要老实交代清楚你的家庭背景。”
　　“……这……”洛启明面露难色，他的心脏已经被江越折磨得七上八下了，“我和家里脱离关系已经很久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江越明知道那是他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却偏要去揭他心里的伤疤。“要么就说，要么就去领那五十军棍，你自己选。我好心提示你一句，军人是该有骨气，但不要用在错误的地方。”
　　“………………”洛启明沉默了半晌，心想，江越既然知道自己姓洛，多半已经把多数事情都调查清楚了，自己又何必再隐瞒，白白受那皮肉之苦？打定主意后，他终于开口，“我说就是了。我原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洛家的人，本名洛启明，母亲吴雪琴是父亲洛华的妾，后来，母亲改嫁给一个叫秦震的富商，我也就跟着母亲到了秦家，从此改名秦启明。”
　　“不觉得这个逻辑有问题吗？你母亲出轨，固然该被撵出洛家……”江越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洛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但他仍然淡淡地说了下去，“可你是洛华的亲生儿子，他为什么会连你一起撵？”
　　洛启明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尽量平静地回答：“并不是父亲当时要撵我，是我自愿跟着母亲离开洛家的。”
　　“为什么？”
　　“………………”洛启明沉默了。
　　“回答我！”江越厉声喝道，“又想挨打了吗？！”
　　“因为……洛家从来都没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洛启明被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了几丝阴暗，又透着几分令人怜爱的苦涩。
　　江越却丝毫没有因为怜爱而放过对他的追问。“就因为你是庶出？”
　　洛启明被咄咄相逼得终于有些恼了，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没错！就因为我母亲是妾，我是个庶出！洛家有我温柔贤良的张姨，有我德才兼备的大哥洛希，我们母子根本就是多余的！我们的存在，除了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江越的话依旧毫不留情，“可是你跟着你母亲去了秦家之后，难道就有存在的意义了吗？”
　　“………………”洛启明狠狠咬了咬嘴唇。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非要明知故问，非要逼自己去回想起那些努力选择遗忘的痛苦事实，“对，你说得太对了！我在秦家仍旧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一开始，我只是想去保护母亲，我不知道秦叔叔会不会对他好，事实证明，秦叔叔对他很好，对他们后来生的儿子秦启星也很好，至于我……我不必再呆在那里惹他们讨厌，所以我离开了，我选择了自力更生，去读了军校……”
　　“你读军校，就是因为只有军校才可以免交学费，而且每个月还会发生活补贴，对吗？”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还问我？！”洛启明终于忍无可忍地狠狠反问了一句。话一出口，他才有些后悔——惹恼了这个以暴力残忍为名的长官，真不知道自己要被怎样毒打了。
　　出于他意料的是，江越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喜欢问就问，还需要理由吗？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问我吗？”
　　“报告长官，没有了！”洛启明巴不得赶快结束这场对话。
　　“没有吗？”江越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邪恶的笑，“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把刚刚从军校毕业的你，直接提拔成这么高的职位和军衔？你应该知道，我自己也就是个少将。”
　　“听闻江军长您的前一个副官刚辞职，所以选中了在学校的成绩总是最优秀的洛启明？”
　　江越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听洛启明自己说了出来，这个他原本准备好的理由倒是不愿承认了。“洛副官，没想到你是个这么自恋的人。”
　　“…………”洛启明顿时窘迫得双颊通红。他刚才那句话，其实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在客观分析与推测自己被破格选为江苏军统领江司令的儿子军长江越副官的可能原因。
　　“脸红的样子挺可爱的嘛，比刚才冷冰冰的表情好多了。”江越说着，伸出手去摸了摸洛启明的脸，“真软，真舒服。想不到在军校训练了那么多年还能那么细皮嫩肉的呢！”
　　洛启明对他这意想不到的行为更是大窘，重重打开江越的手，退了一步。“您想干什么？！”
　　“干什么？”江越的笑容更加邪魅，“干你啊。”
　　“……………！”洛启明的脸已经红透了，“请……请长官不要跟洛启明开这种玩笑……”
　　“玩笑？”江越忽又收起笑，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收你作副官，就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你说得没错，你的各方面表现的确很突出，我注意你已经很久了，另外，我也很喜欢你的脸蛋和身材。所以，我想把你据为己有。”
　　“……你……你……”洛启明这时的脸色已由红转为惨白，“不……！我不能……”
　　“不能？”江越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有资格对我说‘不能’两个字吗？你以为你还是洛家的二少爷吗？如今，你无依无靠，洛家的人不会管你，秦家的人也不会管你，我就是现在把你干到死，也连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不是吗？”
　　“……………………”江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鞭子重重抽在洛启明的心上。他知道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自己现在已经是案板上等着被他宰割的鱼肉了。可即使如此，他又怎能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面对江越的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地往后退，直至推到墙角。
　　“躲什么？你能往哪儿躲？我看，你倒不如乖乖地听我的话，乖乖地从了我。只要你哄得我高兴，我自然让你好吃好穿，也不会把你弄得太痛。可你要是拼命反抗的话……”江越的表情愈发的阴森恐怖，“那我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了。现在，我命令你——把衣服裤子脱掉！”
　　“不！”心中固然有恐惧，但洛启明的口中却坚定地吐出了这个字。
　　“……你说什么？！”江越有些讶异。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下属敢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他。
　　“我说，不！”洛启明心知自己横竖都是死，干脆豁出去了，“我上军校，是为了替孱弱中国的复兴贡献一份力量，而不是想当一个靠出卖身体吃饭的人！你说得对，你现在想强要了我的身体，我无能为力；可是，我的心不会屈服！即使反抗是徒劳的，我也会反抗到底！”
　　“……呵。”江越却居然又笑了，“这倔强的性子倒也不错。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2、2

　　洛启明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人人都说江越的脾气是喜怒无常了。自己完全无法分辨他什么时候会生气，什么时候会高兴；也完全无法分辨他什么时候说的话是真，什么时候又是假。就像刚才他那个“玩笑”，虽然怎么听都像是真的，否则，他没有理由把自己的身世调查得如此清楚。可是江越当时又的确没有再对他做什么，而是叫他先跟着穆南下去休息。按理说，他如果真要强行占有自己，自己现在可谓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那为什么他又……哎呀，算了，现在多想也是无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