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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十年作者:素谨兮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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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程煜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妆容精致的女人姿态优雅的喝着咖啡，他有些如坐针毡，试图用说话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其实就是一件事。”艾晴放下咖啡，脸上飘荡的是三月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可再续的话，却像寒冬腊月般的冷寒，字字刺入心脏，“马上离开我女儿。”
程煜从艾珏口里有限的资源得知，艾晴并不喜欢自己，他也想过艾晴这次叫自己出来的目的，是想上演那种狗血的剧情——让自己离开艾珏，但没想到艾晴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是让人莫名的火大，但忌于是艾珏的妈，再不爽也得忍下来，“阿姨，我相信你这种高知识分子不会像山村妇女一样愚昧封建的，我和艾珏在一起，丝毫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副作用，甚至可以说是只起到了积极作用，如果你是对我哪里有不满意或不放心，只要你说，我就会改到你满意为止。”
艾晴听着对面少年说的话，充满笑意的眼眸里有的却只是冰冷，“其实吧，我对艾珏谈恋爱是非常民主的，只要对方是她选择的人，哪怕是个乞丐，我都不会阻扰，但是，唯独你，我就是打死她，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字字柔和，却堪比世上最毒的药，毫不留情，猛地给人灌下！
“你什么意思！”手臂的青筋已经处于极度隐忍的极限了，饶是再好的脾气，被一个女人这样羞辱，也会濒临爆发的。
“呵呵，”艾晴对程煜的怒气也不恼，反而有些轻蔑的笑道，“我的意思就是，在我眼里，任何人都比你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
程煜现在才明白，艾晴约他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他，“阿姨，我是尊重你才叫你一声阿姨的，如果羞辱我是你的目的，那么很抱歉，我恕不奉陪！”
可就在程煜即将起身之际，艾晴却示意他稍安勿躁，浅笑道，“果然和你妈的性格一样，一样的倔、强！”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挤出来的。
“你认识我妈？”程煜吃惊的盯着艾晴，他没听他妈说过认识这个女人啊！
似乎看出了程煜疑惑，艾晴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只是笑里面那股寒伧，让人不寒而栗，“你妈是艾珏他爸当年的情妇，我怎么能不认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残忍的摧毁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整个世界。
程煜僵硬的身体瞬间支离破碎，惊恐，不敢置信，害怕，争先恐后的涌入眼眸，他朝着艾晴歇斯底里的大吼，“你骗人，我不相信，我不信……”
在众多注视的洗礼中，艾晴泰然自若的抿一口咖啡，看着少年慌张奔跑的身影，她笑了。只是那抹笑里，有着浓浓的苦涩和化不开的情仇恩怨。
程琳，当年，你害我成了笑话，甚至，差点死在产房，现在，又想让你儿子来祸害我女儿吗？我说过，我会把你加注我身上的痛加倍还给你！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的，只不过，母债子偿！
天阴的厉害，细雨中雷声滚滚，不一会儿，暴雨便倾盆泻下。
这雨说下就下，都没个预兆，程琳有些担心程煜，刚想打电话叫他开车小心点，但怕他现在正在开车，这样接电话会让他分心，反而更危险。心里正念着，程煜便一身湿淋淋的狼狈回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奏响了他内心的迫切和恐慌。
“煜煜，你怎么一身湿漉漉的，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今天可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还是我亲自做的，”程琳还要说什么时，却被程煜一声打断，“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程琳的身体一颤！柔和的脸色刹那僵硬，眼角余光瞥见保姆匆忙离开后，语气便冷下来，“我说过我不想谈这个话题，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眼眸紧紧锁住程琳，程煜一步步逼近，“是不是萧建？”短短的五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程琳眼眸瞬间不敢置信的惊恐的瞪大，发白的嘴唇忍不住的颤抖，却吐不出一个字。
“……呵呵，”全身紧绷的肌肉突然失去生命般的颓然的下来，“你知道吗，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母亲。”程煜平静的声音像是最绝望的呐喊，两行清泪，悄然凐开。
“煜煜，煜煜，你去哪？”程琳慌张的追了出去。
程煜转动着方向盘，在狂风暴雨的夜里像一头狂燥的狮子风驰在高速上。
“艾珏，”程煜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颤抖的拿着手机。
“怎么了，程煜？”艾珏拿着手机，急忙跑进卧室，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艾珏就觉得不安。
“没事，就是想你了。”程煜抽出握方向盘手，使劲抹干眼眶里的水，可任他怎么擦，水还是不断溢出来。
“你声音怎么了，哭……了吗？”
“没有，就、就是感冒了。”
“吃药了吗？”
“吃了。”
“那就好，……程煜，明天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对你说。”
“好。”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开车。”
“哦，那你小心点，我挂了。”
“等下，艾珏！”手机里一声惊呼叫住了艾珏欲放下手机的手，似乎知道了艾珏还在听，程煜又道，“艾珏，我爱你。”
莫名的，听到这句话竟忍不住哽咽，“我知道。”
“嗯，那你挂吧！”
“好，明天见！”
“明天见。”
艾珏合上手机，突然，手机不慎掉到地上，右眼皮猛地跳个不停，心莫名的慌的疼。
☆、第五十三章
“程煜！”艾珏突然从梦里惊醒，她梦到，在告诉程煜分手后，他就当着她的面从顶楼跳下去。艾珏拍拍胸脯，幸好，幸好只是个梦，吓死了，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什么事啊，东子？”艾珏看一下号码，有些纳闷的问。
“艾珏，程、程煜他、他出车祸了。”赵子东带着哭腔的声音慌乱，害怕，无措的在手机里颤抖着，“医生说，他很可能活不过来了。”
“砰！”手机从手心滑落，里面还传来赵子东慌张的声音。
艾珏穿着睡衣奔跑在微亮却清冷的街头，拼命的跑着，任心脏随着频率撕裂，一滴滴血，融入眸中，随着眼泪在空中颤抖。程煜，程煜，程煜！！！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们！！
当艾珏赶到医院时，程煜已经在ICU（重症监护病房），医生说，如果48小时内还没醒过来，就成了永久的植物人。
大家几乎不吃不喝的站着，蹲着，坐着，……等着。仅仅与里面的程煜有一墙之隔，却好像是跨不去的迢迢银河。
艾珏就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一天内就没挪动过脚步，脸色苍白的趴在明净的玻璃窗上，红肿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病房内chuang上躺着的少年。
“艾珏，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守着！”赵子东揉揉疲惫的眉心，劝说道。
“不，我要看着他醒来。”声音有种许久未说话的沙哑和干涸，而且很低，低的仿佛没有生命一般，但却透着执着的力量。
现在的艾珏，看起来就好像能被风一刮就倒，以前一个好好的阳光女孩，竟变成现在这副虚弱的模样，赵子东真的不忍心再这么由着她，提高音量生气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伯母已经晕了，要是你再倒下去，程煜醒过来也不会开心的！”
“所以他醒来看见我就会开心啊。”艾珏笑着说，隔着玻璃摸了摸，眼眸柔情四溢，仿佛触到少年的脸一般。
许多未说出口的话，讶然哽在喉咙说不出了，赵子东熬红了眼眶，双手捂着脸无奈的蹲靠在墙边，此时的他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无能为力，什么都帮不来，只能等，等……
滴滴嗒嗒，时间像齿轮一样滚动着，日出日落，又是一天，夜幕已降临，黑夜慢慢的向前伸展，48h只剩下最后一小时，大家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
白亮的灯光下，寂静的走廊中，安静的只听见压抑的呼吸声，赵子东实在受不了了，疯了一般跑了下去。
“我去看看他。”萧齐对身旁的林宇说。
“嗯。”林宇点点头，然后又紧紧的盯着病房。
萧齐刚准备下楼时，便看见台阶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颓疲着脑袋吐着烟圈。
“你说他会不会醒过来？”赵子东依旧看着前面的那堵白墙，问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萧齐。
“不知道。”萧齐点燃一根烟，淡淡道。
“我也不知道，”赵子东猛吸一口烟，什么东西似乎忍不住要掉下来了，连忙把头埋在腿上，颤抖着肩，哑着声音，“我他妈的造了什么孽，好好的两个兄弟，一个搞同性恋，一个出车祸就要变成植物人了，我他妈的造了什么孽……”
“东子，你听着，不管程煜怎么样，你赵子东，都是我萧齐这辈子最好的兄弟！”萧齐看着赵子东的肩抖的越来越厉害，抬起的手还是放下去了。
许是早已料到了结局，赵子东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绝望的看了一眼躺着的程煜，右手一挥，擦掉那透明的液体，便随着医生把再次昏倒的程琳送往病房。
艾珏安静的出奇，那脆弱的眼眸，仍死死盯着躺着不动的程煜，萧齐走了过去，轻轻的揽过她的肩，心疼道，“艾珏，回去休息吧！”
“不，他还没醒呢，我要看着他醒过来。”艾珏执拗的扭过头，视线定格在程煜安静的面容上。
萧齐强硬的把艾珏的头扭过来，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语气重下来，“艾珏，你听清楚，程煜不会醒了！”
艾珏冷冷的看着萧齐，一言不发，萧齐刚想把她抱走，谁知艾珏却发疯似的拼命挣扎，“放开我，我不走，我要等他醒来，你放开我，放开我……”“啪！”一巴掌下来，艾珏怔住了，萧齐朝艾珏吼道，“你看清楚，他不会醒了！！”随即心疼的抚摸那红肿的右脸，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哽咽道，“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你就是守着这一辈子他也不会醒了！”
“不，他会醒的，你们骗我，”艾珏在萧齐怀里说着，哭着，“他说过他会削苹果给我吃，他说过他还要带我去游乐园玩，他说他会一直陪着我，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不会离开我的，他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怎么可以……”
就在医生离开的时候，林宇听到医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可能是自己不愿意醒吧！”现在看着在萧齐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艾珏，林宇不相信是程煜自己不愿醒的，但他不明白，程煜怎么忍心让艾珏一个人如此伤心，可他最不明白的是，生活为何要如此残酷，为什么要让每一个人都活的如此艰辛，为什么要活生生的撕碎一切的美好！
☆、第五十四章
看着哭昏过去的艾珏吊着营养液，形如枯槁的模样躺在病chuang上，林宇扯着萧齐的衣角，红着眼睛轻声问，“萧齐，艾珏会好起来的，对吧！”
“对。”萧齐轻柔的拭去林宇的泪痕，挤出一抹坚定的笑，而后又疼惜的看着艾珏，继续道，“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待处理完医院的事，晨曦的曙光已经在东边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又来临了，生活就是这样，不论少了谁，或又多了谁，日出日落，从不耽误。
清冷的街道人渐渐多起来，现在正是早餐高峰期，萧齐和林宇就干脆在小区附近吃完早饭再回家休息。
“怎么吃这么少，味道不好吗？”萧齐放下牛奶，担心道。
“不是，没什么胃口而已。”林宇满脸愁容，一脸食不知味。突然，林宇急忙的拍掉萧齐伸向自己嘴边的手，口气有些冲，“你干嘛！”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旁边的服务员盯着自己和萧齐时诡异的眼神，瞬间慌了神，不待萧齐反应，连忙起身仓促道，“我吃饱了，先回去了。”话罢，便匆忙离开。
怎么反应这么大，我不就是想擦掉他嘴边的面包屑吗？萧齐皱着眉坐在椅子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萧齐回到家时，手里还提了一份早餐，刚刚就看到林宇只吃了几口面包，牛奶都没碰，他本来就瘦，再不吃就真不成人形了。
走进客厅，没人，放下手中的早餐，推开卧室的门，林宇果然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藏在被子里了。
“宝贝儿，怎么了？”萧齐上身贴向林宇的后背，把他牢牢抱在自己怀里，柔声关切道。
“没事，你不用管我，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林宇的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的沙哑。
可用这种声音对说‘没事’，听在萧齐耳朵里就是清清楚楚的‘我有事，而且心情十分的糟糕！’萧齐把林宇扳过来面朝自己，看见他的泪水在汪汪大眼里打转，心疼道，“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萧齐的体贴温柔让林宇自以为是的坚强溃不成军，林宇一把抱住萧齐，把头埋在他怀里，哭道，“萧齐，我真的好怕，万一有一天你也这么突然的离开我，那我怎么办啊！”
“傻瓜，傻说什么呢，怎么满脑子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萧齐轻轻的拍着林宇的背，安抚道。
“我以为，艾珏和程煜会一直幸福下去，可是现在，”林宇抬起头，啜泣道，“老天居然会这么对他们，那我们呢？我们这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我们会有好结果吗？”
萧齐怔了一下，而后紧了紧手臂，将林宇近一步贴在自己胸前，不留一丝缝隙，坚定的眼神，执着的语气，对林宇说，仿佛又在他自己说，“会的，我们一定会有好结果。”
不论是喜是悲，时间总在人们的指缝间如沙般幽幽淌过，无息无声中，就迎来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刻¬；——高考，就连作为高二党而放假的林宇，都不免为正在高考的学长紧张。
“又不是你考，你瞎紧张个什么劲啊！”萧齐吹着冷气，闭着眼佯装梦寐般优哉游哉的躺在林宇的腿上，享受着非一般的待遇。
“明年就我考，我现在这不是提前感受下氛围吗？”林宇撇撇嘴，突然，一个问题划过脑海，于是便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萧齐，明年你打算考哪啊？”
“在没遇见你之前，高考后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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