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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丘 by 糖小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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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在他跟前,他的脚也在我跟前,睡觉的时候难免有碰触,后来就是我故意的,他的腿很长很直,脚踝很正,体毛稀疏,脚板永远都干净柔软。有一度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有那种书上说的癖好,对人体的某一部分特别迷恋。不过当他弹吉他的时候,我又开始喜欢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总是剪得干干净净,他的脸或许算不上英俊,可是那双手如果有个什么比赛排名,肯定可以算极品。
后来到夏天,他光着膀子穿一条五分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不由赞美,“孟波,你就是那种从后面看倾倒众生,从前面看吓倒一片的人。”
他用手在自己胸前抹了一把,又得意洋洋地拍了拍,“羡慕吧?你少打游戏多锻炼身体,就跟我一样健美了。”
我破口大骂,“老子踢球还少?我那个胃病是从我妈那里遗传的,我这身板更是和我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是人无完人,天妒英才。”
后半夜三点多,我还在回忆这些那些的事情,而且并不觉得有多么变态,心里唯一的念头:我就这样从宿舍搬出来,太亏了。和孟波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真是开心极了,就连实验室里冗长无聊的数据分析和报告书,都因为有他跟我合作,而格外细心耐心地完成。
当时甚至傻乎乎地跟个小学生那样发誓,孟波是个勤奋刻苦的青年标兵,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人生的标杆,我一定要像他那样勇敢地面对生活。
第八章:一个好人
孟波的妈妈五十多年近六十,头发花白,原本按照她的年纪,远没有到眼花耳聋的时候,只是过去常年艰辛的生活加上丧夫的苦闷,她的身体过早的退化,看东西十分模糊,连人的脸也认不太清楚,跟她说话还要拉高嗓门,另外她脑子也不是那么好使。
孟波怕她一个人无聊,就去买了个电视机,拉了闭路电视的线,可是他妈妈始终不明白电脑和电视机的差别,对遥控器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害怕哪一个键按下去,电视机就可能爆炸了。孟波一遍遍耐心地教她,无论哪个键按下去都没事的,电视机坏不了。
一个礼拜过去她只学会了开关电视机,每天固定收看一个台,并且因为我偶尔换台造成她追的电视剧看不完整,她也不会说。
那还是有一次我换台的时候才发现的,当时她突然兴奋地说:“这个歌好听。”
那是一个电视剧的主题曲,她昏黄的眼睛约莫只能看清个大概,然后我就把遥控板还给她,让她自己调台。
她不会。
于是我给她调了回去,然后私下里告诉孟波,他听了非常愕然,一拍自己的脑袋,“真该死!我还觉得自己是很细心的人,到底有些方面照顾不到。”
“没事,男人都有点马大哈。”
之后孟波每次关电视,都细心地给调好台。
他妈妈很害怕给别人惹麻烦,只是越是害怕给人惹麻烦,偏偏惹的麻烦就越多,比方经常性的就是忘记带钥匙,然后在宿舍东面的湖边一圈一圈溜达,结果就是中餐晚餐都没能准点吃上,因为我们在实验室里忙起来,就没功夫回去,顺便在小食堂就吃了。
孟波晚上回到家,发现锅里留的饭菜一点没有动,问起来,他妈妈先说是在外面吃了,瞒不过,才老实说出来是钥匙忘了带。可是上午的时候我分明碰到她,她也不说钥匙忘带,只说出来锻炼身体。
还有一次我和孟波徐华晋准备在外面吃,就把她也带出来,几个人在冬天的阴冷天气里不想把宿舍里搞得湿乎乎,尤其满阳台还挂着没有干的衣服。当时小饭馆里的白炽灯泛着昏黄的光,一切油腻腻黏糊糊,不过四个人坐满小桌子,暖意融融,徐华晋负责讲门诊室的奇闻异事,孟波小心地用茶水涮了涮碗筷,我敲着碗催菜。
一顿吃完,走出饭馆的时候,孟波妈妈就说,家里还有饼干吗?她很想念那种奶油饼干的味道,几个人陪着她去超市找饼干,不知道怎么的,在货架那一头孟波突然发起火来。
“你刚刚怎么不说,我都问你吃饱了没有?”
原来她偷偷跟孟波说她刚刚没有吃饱,小店里的白米饭是无限量供应的,而她以为还要钱所以不敢随便要。
我跟徐华晋赶紧上前去劝,孟波无可奈何,非常气苦地道:“你在舅舅家里怎么样的我管不到,可是你在我这里也要这样跟个童养媳那样?”
孟波妈妈立刻就眼泪汪汪了,“你是嫌我了,是不是?”
孟波抬眼看着我,满是一种家丑遭到外扬似的难堪,最后他低头从货架上拿了几条饼干,“这个味道的奶油泡芙很好吃,没吃饱就没吃饱吧,留点肚子吃点别的,那边还有蛋挞,过去看看。”孟波放软了口气,把手搭在他妈妈的肩膀上,将人卷了过去,“你下次有什么就跟我直说,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你想什么,可是我是你儿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小徐知道了还想,你这未来婆婆小心眼真多,挺难伺候的。”
孟波妈妈的脸立刻就红了,不好意思地看着徐华晋,然后笑得跟刘姥姥一样谄媚而谦卑。
我看见孟波扭过头去叹了口气。
第二天我跟他搭档整理样本,他在电脑跟前打报告,我在显微镜下观察菌群,房间里很安静,我听见键盘噼里啪啦地响着,中途停了停,他突然道:“其实贫穷本身带给我的苦难并不多,我没觉得多了不起,可是我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就很难过。她以前有机会再嫁,为了我耽误了,我很有负罪感。”
我走到他跟前坐下,踢了踢他的脚尖,“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别想太多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性格里因此有一些缺陷?”
“你不是马加爵就好。”
他愣了愣,咒骂着捶了我一下,不过也禁不住笑开了。我躲到边上去,“谁能说自己性格上十全十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还觉得你很会体贴别人,像我的话,我觉得我大概就是比较小市民的。”
“小市民没什么不好,我挺羡慕小市民的,不过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小市民。”
我笑笑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不上来,不过我喜欢跟你做朋友。”
我搔搔头皮,“唔,你以前就说过。”
“我觉得你很尊重老人,我们坐地铁你还能给小孩子让座,所以你是个好人。”
“说得跟雷锋似的。”
他沉闷地笑起来,“你还愿意跟我妈聊天,徐华晋都不一定有那个耐心,我跟我妈聊的时候,就觉得跟她挺难沟通的,一件事情你跟她说多少遍都没有用,她这辈子都这样过来了。她是我妈所以我得有耐心,不过你能这样人不容易。我们那条村子上,很多老太太一个人住在小屋子里,一口冷灶,十天半月没有人去看一眼。说孝顺,那都是扯淡的。”
说到后面,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
“我也不是对每个老人都那么有耐心,想到那是你妈,就能好声好气地说话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所以说你难得。”
“那你见了我妈难道不是这样客客气气的?”我想起来他的确没见过我的家人,于是说了一些家人的恶劣行径,比如商场季末大减价跟别人抢东西吵架,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爆隐私什么的,听说老姐们儿家的儿子不好好读书回来就暗爽,一天到晚吹嘘自己的儿子是医学院的资深教授。
他听得哈哈大笑,“经你一说,好像这种事情也没那么讨厌了。”
我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就这样,开心一点。你笑起来很帅。”
他抿着嘴,有点愠怒地瞪了我一眼,“我本来就很帅!”
“那你可真够臭美的。”
“人不臭美枉英俊。”他回味了一下,摇摇头,“这什么跟什么啊,赶紧把今天的活干了吧!老板还等着要结果。”
忙完下午的活,我提议周末去小黄山一带烧烤,带上他妈和徐华晋,尤其是他妈妈,一天到晚闷在宿舍里看电视,很可怜的。
“你周末不用陪你父母?”
“他们一天到晚抓着我去相亲,我躲还来不及。”
“那你也找一个呗,省的他们烦。”
“我要找个漂亮的,贤惠的,温柔的,纯洁的,可是这年头这样的姑娘只在梦里。”
孟波故作惊讶,“我以为你的梦中情人都是日本妞,原来你也不是那么肤浅,还是有一点内在美的追求的。”
我不理他的调侃,继续说下去,“当然了,要是跟你一样烧得一手好菜,没准我也就勉为其难娶了。”
孟波用文件夹在我头上敲了一记,“美得你,那也要人家看得上你!”
“你不就挺看得上我的。”
“你在调戏我吗?”
他脸上的表情很生动,笑得那么开怀,跟往日里阴郁的他很不一样,于是我说,“没有良家妇女好调戏,只能调戏调戏良家妇男。”
他毫不生气,一本正经整理起案头的资料,“要是真的饥渴呢,出门左转,外面还是有很多未婚无主的大小花朵,任君采撷,总比在我这里过干瘾强点。”
我本来想说,我现在要跟女孩子交往,也不过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因为这话实在有点下流了,换个哥们儿,比如老代那样的粗人,再下流一点也无妨,可是对着他,就不是很好意思说得出口。而且我近来发现自己对于硬盘里存的那些毛片真是没什么兴趣了,晚上把电脑拖到床边,对着屏幕打手枪,完事以后全身上下木木的,感觉乏味恶心低级无趣。
我觉得我马上可以成仙了,因为终于做到清心寡欲。
第九章:三人行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意识到对孟波的那种感情已经超越了某种界限,更加没有想到“同性恋”这个字眼。我觉得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和这个人在一起,每天从心底洋溢出一种甜蜜的感觉,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特别明亮,他穿的白衬衫特别干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很美好。我知道那张脸绝对不是世界上最英俊的,可是我就是喜欢看着,怎么看怎么顺眼。如果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我会说我就很喜欢孟波,他人很好,他对别人好也不是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对宿舍楼里收垃圾的大妈都很客气。
有一次我们正说着话,一件无关紧要但是挺有趣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究竟当时在说什么死活想不起来了,总之没到一半他要上厕所去,我不由自主地就跟上了他,我甚至怀疑如果当时他进了女厕所,我也会一路跟进去。
虽然我们在一起住了一年多,可是我从来没有毫无遮拦地看过他那个地方,当时竟然下意识地就想看看。我在众多欧美和日韩电影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器官,包括拿我自己的对比,然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觉得他那里长得很好看,没有脏兮兮的颜色,更没有丑陋的线条。那一天里脑海里一直是他的身体,穿着衣服的,或者赤裸的,我还考虑过如果摸一下,想必手感很好。
至始至终我完全没有想过要和他发生点什么,总之一般意义上的性行为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他,喜欢碰触他,如同我们欣赏一件艺术品,一副名画,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要没想到那一层上去,那么就如同窗户纸一样,虽然薄却不通透。回想我们的少年时代,谈起早恋都是讳莫如深的,到了小学高年级段,男女生就很少同桌,谁和谁走得近一点就被认为关系暧昧。
可是人与人总需要一种很亲密的感情依托,我总看见班里的女声们手拉着手一起来一起去,什么时候都粘在一起,那种感情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的友情。但是这在学校里太平常了,她们将来还是会各自寻找异性的恋人,谁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的。
只是男生在一起就不可能做出这么娘娘腔的举动,在比较公开的场合比如打篮球的时候,身体与身体的冲撞是交流的方式,在私下里大家互相说荤段子,也会勾肩搭背甚至摸摸脑袋掐掐脖子什么的。
有的专家拿这种行为正反来去地分析,得出结论,说中国同性恋比率相当高,这在我看来,实在是扯淡。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孟波都维持着那种比兄弟更亲密但是跟恋人完全搭不上边的关系,而且我们双方都挺满意,自称是臭味相投的铁哥们。
我会在他看房产网的时候唉声叹气,“你买在这里吧,不然以后我去哪里蹭饭?”
“太贵了。”
“那你买哪里跟我说一声,我去把房子退了,跟你住一个小区。”
“八字都没一撇。”
“我可以给你筹五六万,不多,做兄弟的意思意思。”
他笑了,“你吃光用光,哪里来的五六万?”
“我妈炒股有点闲钱,还有老代那里也可以借出来一点,我自己的私房钱不多,万把块总还有的。”
他摇头,“心领了。我过年回去跟舅舅把钱要过来,拆迁的房子给了他,好歹要补偿我妈一点。”
乡下的房子值不了多少钱,而据我所知他们那个地方的拆迁很黑暗,有人给揍成了傻子,一个村子的人坐了火车要去北京告状。结果火车在城外兜了一圈,还把这些人拉了回去。再说他当年读书是他妈和几个舅舅凑的钱,这房子的钱他未必能要回来,人家不讹上他就不错了。毕竟在那些亲戚眼里看来,孟波已经是混得最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还有脸回去要钱买房子?
于是那房子就一直是海市蜃楼,房价没涨起来的时候他凑不够首付的钱,房价涨起来以后就更加别想了。
另一方面来讲,徐华晋也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孩子,当然我不是说现在的姑娘都很物质很拜金,毕竟很多人跟着穷男朋友住着出租房,不过她难得在从来不跟孟波抱怨房子。甚至当孟波烦恼的时候,她会说人活一辈子,让个房子整死,何必呢?有这个钱不如出国旅行,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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