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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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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了?”
“没有。我恨阿万。究竟是男婴,还是女婴?”夫人没等阿琴回答,忽又整了整衣襟,轻声道:“阿琴,我头发乱了,梳梳。”
阿琴依言从隔壁房间拿来了镜子。她站在夫人身后,捧起夫人满头的黑发。镜子里,夫人双眼噙满泪水,她柔弱地笑着。
“我恐得向滨松的大人请罪。”
阿琴慌忙移开视线,胸中一阵疼痛,夫人变得好快。刚刚还像一个恶鬼,转眼就如此楚楚可怜。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阿琴服侍夫人一向谨慎,觉得她不像在伪装。“您……为何说这种泄气的话?”
筑山夫人没有回答,单是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阿万生下孩子,我是真心想向她表示祝贺。如果大人喜欢的话……阿琴,大人真的恨我吗?”
“不,绝不……”阿琴慌张地答道,又赶紧闭上了啃。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如果不了解夫人的真正意图而随便答话,后果将难以预料。
“你觉得,他不恨我?”
“是……是。不可能恨……”
“哦。好了,已经梳好了,整理一下即可。”
阿琴如履薄冰般为夫人梳好了头。
“我也想换个心情。我想见见阿龟,你把她叫来。”筑山夫人温柔得仿佛变了个人。阿琴依言起身来到廊下,十分纳闷。
形势的变化对夫人明显不利。减敬好像没有再送书信给她,就是弥四郎,也对夫人若即若离,非常冷淡。少夫人德姬已经平安产下一女,夫人切齿痛恨的阿万,也毫发未伤。难道这些反而让夫人恢复冷静,重新思考?果真那样,阿琴和喜奈也许能放下心中的重担……
阿琴到了二道城阿龟小姐的房间,发现阿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她刚刚去过信康处,正要去拜访母亲。“母亲气色如何?”
“很好。”
阿龟听了,颇觉意外地愣了一下,继续一脸严肃地收拾着。阿琴静静坐在一旁等候。
信康的姐姐阿龟个子娇小,言语随便,看上去倒像是信康的妹妹而不是姐姐。她现在变得越来越任性,与其说出自天性,不如说像是受了母亲的影响,经常粗暴地对待下人,事后又道歉不迭。因此,她在冈崎人的心目中,根本比不上少夫人德姬,甚至不如菖蒲。
看到阿龟,筑山夫人顿时满面春风,道:“难得你过来。”
夫人以前从未说过这种话,阿龟有点惊讶:“难得?”
“三郎凯旋归来,你父亲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长筱城。还有,少夫人和阿万都顺利分娩……不难得吗?”
阿龟点了点头。她也有同感。“母亲,听说女儿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她嘟嘴质问道,“女儿无论如何都要为父亲和弟弟牺牲。我已经绝望了。”
“你真要嫁到奥平家去?”
阿龟胡乱点点头,“刚才弟弟去过我房间,严厉地说,这是父亲的决定,不要作无谓之想。”
“三郎到你那里去过?”
“是。他说,媒人是岐阜的信长公,如果我任性下去,将影响织田德川两家的关系,所以让我作好准备。”
夫人顿时脸色苍白。“织田”二字,无论在什么场合,对她来说都十分刺耳。坐在入口处的阿琴也屏住了呼吸。信长大人做媒人,这是多么残酷的讽刺和挖苦……阿琴心惊胆战地望着夫人表情的变化。如果这种话题继续下去,可以想象夫人的情绪会如何生变。
阿龟并非不知母亲的心思,继续道:“母亲和我不过是弟弟和父亲的坐骑或者武刀,是他们送给任何可以利用的家臣的礼物。”
阿琴已经不敢看夫人,夫人定已怒容满面。
“阿龟,”半晌,夫人终于颤声对女儿道,“别说了。”
“为什么?”
“那不是你父亲和三郎的错。如果不那样做,就生存不下去。这都是残酷的乱世之罪……”
阿琴惊讶地抬起头望着夫人。以前,只要提起这些话题,夫人决计不依不饶。现在这些出乎意料的话,让阿琴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阿龟也吃惊地望着母亲。
看到阿龟一脸迷惑,筑山夫人将扶几向前挪了挪。“阿龟,你不服气?母亲以前想法错了。母亲原来一直认为,这个世界对女人比对你父亲更加残忍,是你父亲导致了我们的悲惨命运。”夫人的话如此突兀,阿龟一脸不解。“但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对你父亲更加残酷。女人们可出嫁而得以活命,但你父亲却始终挣扎在生死边缘……”
阿龟高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母亲只不过在说心里话。”
“母亲已原谅父亲,是吗?”
“我现在才意识到,原谅与否,完全取决于我是否偏执。阿龟,母亲求你,不要反对三郎和父亲为你安排的一切。”
“母亲接下来恐会告诉我真正的对策,对吗?”
“你说什么?”
“好了。母亲的心思,女儿已大致明白,才来和母亲商量。”阿龟一边说一边侧首看着阿琴,“我已经答应弟弟。”
“好,那好。”‘
“既然媒人是信长大人,我就暂且答应他们,然后在结婚那天让他们大吃一惊!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复!是吗,母亲?”
“啊……这……”
看到夫人慌张地倾身,阿龟开心地摇晃着身子笑了。“父亲定会大吃一惊,信长公也将丢尽颜面。我是母亲的女儿。凡是母亲憎恨的,阿龟也憎恨。谁会照父亲的意思去做?”阿琴慌张地垂下头,心惊胆战地偷眼打量母女俩。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母亲,以及仿佛继承了以前那个母亲作风的女儿,这具讽刺意味的一对,并没有让阿琴感到好笑,缠绕在她心头的,是巨大的不安:她们将来究竟准备怎么办?
“女儿前来,是想知道母亲是否有更好的办法。”
“你难道就不能乖乖地听话一次吗?”
“呵呵,我不听您的话,但我看清了您的内心。”
“……”
“母亲,您肯定也有想法。请告诉我。您平日不这样!”
听到这话,夫人双眼含泪。阿琴依然惊恐地蜷缩在那里。如果阿龟的判断正确,夫人真的另有想法,那么肯定和阿琴姐妹俩有关系。夫人的眼泪究竟意味着什么?
“母亲,女儿曾经想过,究竟是在即将出嫁的时候,让他们丢尽颜面;还是平静地上了轿子,再让他们大吃一惊?”阿龟开心地笑着,“如果换成母亲,您会作何选择?我也会考虑母亲的对策……”
“阿龟!”夫人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不要说了。人生不该如此荒唐。”
“正是,所以我不会成为父亲任意处置的玩偶。”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母亲我在后悔?”
“我明白。假装后悔,其实是为了麻痹敌人,可我觉得这样有点麻烦……”
“住口!”夫人严厉的声音震住了阿龟,也吓坏了阿琴。她跪伏下去,耳中传来伯劳鸟的聒噪,眼前的这对母女相对默然。良久,阿龟终于气呼呼站了起来。“母亲果真那样想?女儿不依靠任何人,只管按自己的主意去做。”
“阿龟!”
“母亲多保重。阿琴,我要回去。”
阿琴赶紧站起身,将阿龟送到门口。“小姐,夫人……”迈下台阶后,阿琴嘴里终于挤出这句话。阿龟回头,扑哧笑了,但很快又面带怒容离开了。
夫人来到廊下,扶柱而立。阿琴回来,她也没有转过头,而是紧紧盯着天空。阿琴悄悄地收拾着茶碗和点心碟子。外庭的酒宴,好像连足轻武士都有份,不时传来热闹的歌声和拍手声。
“阿琴。”
“是……是。”阿琴收拾完后,轻轻走到夫人身后。夫人额上冒汗,自言自语道:“啊,这湛蓝的深秋的天空,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扶着我,扶稳,扶着我。”
第二十四章 双胞胎降生
从长筱城返回滨松的家康,全身散发着干草和马革的气味,一刻都没有休息。
长期征战后,他归来时原应变得瘦弱,却更加强壮。从抵达滨松城那天,他便开始四处查问领内的收成。
“今年将是个丰收年。”人皆喜笑颜开。
当然,武田军也曾经瞄准家康出征的大好时机,将部队推进到森乡一带,但终于没有贸然行动。或许是因为家康留下了大须贺五郎左卫门、本多作左卫门、本多平八、神原小平太等一批刚勇武士驻守城池,或许是因为家康那令人晕头转向的神奇战法,故意骚扰远州敌人的后方,装作要立刻撤回滨松城,却出其不意地向长筱城发起了总攻,以致敌人没有可乘之机,总之,长筱城陷落时,武田军方缓慢转移。
此时,年轻大将胜赖无比愤怒。留守武将本多作左卫门重次以为家康回城后,会立刻举行酒宴以庆祝胜利,于是事先备好美酒佳肴,但家康根本没有要赐酒的意思。
“主公,再不赐宴,酒就会变酸。”作左一边陪着家康视察通向东北方的城郭,一边道。
“那不是很好吗?”家康轻轻回答道,“与其让城中长草,还不如酿醋为好。”
作左脾气依旧,不肯就此罢休。“醋不能激发士气。每样东西都有它的用途。”说完,他半闭着眼,望着家康,猜想他会怎样训斥。
“是吗?那你就认真准备准各。”家康留下一句让作左摸不着头脑的话,又迅速离开了。
主公变得愈来愈……这天夜里,作左以家康的名义给全体将士赏赐了浊酒。城内顿时陷入喧哗的海洋。小平太和平八郎在家康面前毫无顾虑地欢舞起来。
家康带笑看着这一切,但自己面前的酒杯,却碰都没碰。平岩七之助亲吉已经帮助从作手龟山城撤回泷山的奥平贞能父子,击溃了追击的武田军,回到滨松城,此时正坐在家康面前。“七之助,你明天去冈崎城,告诉三郎,真正的战斗还在后头。”家康的声音很温和。
次日一早,作左卫门在城内巡逻时,发现内庭的阿爱夫人正在用热水洗着什么。看到作左走近,阿爱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大人的内衣,虱子……”
作左装作没听见,直走了过去。他忽然觉得十分好笑。家康没喝酒,却是到阿爱处去了。哎呀,他想起还未告诉家康阿万分娩一事。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过了午,天空突然乌云笼罩。从滨名湖至大海方向,铅色的海潮翻涌,松风送来阵阵秋天的凉意。“作左,就以你的名字命名这一带的角楼吧。”白天的家康仍然身着战服,使人感到随时都可能开战。
如此谨慎……作左心想。这或许不是为提醒众将士不要放松警惕,而是为了鞭策自己。最近,家康训斥家臣的语调也明显柔和起来。
“作左的战备难道就如此让主公满意吗?”
“不错,我不能忘记你们的辛劳。”
“主公。”看到家康聚精会神地望着第七口军用水井,作左在背后说道:“还没告诉您阿万夫人的事呢。”
“哦。我听说你把阿万藏在中村源左家中,快要分娩了吧?”
“主公,她已经生产了。”因为家康的语气十分轻柔,作友也努力保持着平静。
“已经分娩了?”家康吃惊地回头看着作左,“是男婴还是女婴?”
“主公,您且先坐下。您回来后一直十分繁忙,故在下迟迟未能向您禀报。”作左擦了擦箭仓后的石凳。
家康看看四周,坐下了:“是男婴还是女婴?”
“是个男婴……”
“男婴?……作左,如果是个男婴,须加倍小心。”
“小心?要小心谁?”
“你又在装糊涂。你啊……我已经隐隐约约听阿爱说起过。你要小心。”
“哦,主公已经去过阿爱那里了。真是神速。”
“莫要说笑,作左——我觉得,筑山恐是个危险的女人。”
“您的话真让在下意外!”
“世间有一种想爱而不能爱的女人,她就是此中之一。”
“也许吧。”
“见了面必定让人下不来台;没有一句亲密的话,却总是怨气满怀,这种女人不能容许丈夫比自己强。但若夫妻双方吵将起来,世人就会说,是男人少了器量,男人因为俗世之事和战事繁忙而变得没有耐性。”
“主公!您是说,让我将这些话捎给筑山夫人吗?”
“不。我是说,对她这种女人,要小心防备。或许我们将那婴儿当作女婴来抚养更好。确是男婴吗?”
左表情古怪地点了点头,“是。两个,一对男儿。”
家康意外地皱起眉头,顿时变得严肃:“是双胞胎?作左……”
“是。两个男婴几乎同时落地。”
“哦,两个……”
“主公,请您将他们兄弟二人立刻迎进城里,举行宴会,依长幼命名。”
“哦。”家康歪着头,叹息了一声,“真是麻烦。他们从出生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今生要承受太多的痛苦。”
“主公,您不会真的把他们兄弟二人当作女婴抚养吧。作左对此心有疑虑。”
“疑虑?是指我对筑山过于忍让之事吗?”
“正是。”作左斩钉截铁地回答,然后向前挪了挪,“您说筑山夫人是个危险的女人,但将夫人变成那样一个女人的,不在别人,而正是主公您。这就是在下的想法。这种时候不应再忍耐。俗语说:施之以德,获之以怨。唉!如果因为她争强好胜,甚至因为对她厌恶,便纵容或无限地忍让她,只能让她更加嚣张,更加疯狂。”
家康苦笑了,抬头望着布满阴霾的天空。“你是让我对她粗暴些?”
“对!”作左的语气变得更加急促,“冷漠和忍让只能让人更加困惑,反而加深双方的罪孽。不如索性喝令她,或者干脆弄明她究竟有何烦恼,才真正是慈悲。”
“好了,好了。”家康止住作左,仿佛又陷入沉思。他并非不懂作左之意,但当局者往往无法轻易行事。家康在骏府期间,因为过分纵容筑山,终于导致了这种可怕结局。开始时,他是讨厌争吵,但最后,他不得不终生对筑山夫人加以忍让。
家康想起在今川氏的全盛时期,他便时时自控,不要训斥夫人。现在看来,他错了,忍让使筑山一次比一次嚣张。正如作左所说,不如从一开始就训斥她,以雷霆手段佑以菩萨心肠。但事到如今,双方的隔阂实在太深。家康已经从阿爱口中听到作左将阿万藏在中村源家中一事。他甚至想过,如果生下男婴,就暂且当作女婴抚养……事情的发展在嘲笑家康的谨小慎微。
“双胞胎——男儿……”家康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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