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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6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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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大约一月前,自从一个云游的长者来访之后,家里就少了一子,接着又少了两子。半月之前,由良夫人带着最小的儿子大八和女儿可乃离去,现在只余大助一人。
那个修行者似是携有秀赖亲笔书函而来的明石扫部助守重。当时,父亲说了一句令大助甚为担心的话:“这样,即使死去,我也安心了。”
最初,大助只是简单地以为,那是武将出征前理所当然的心态,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事情远没有这般简单。秀赖密令父亲出阵,但在幕府如此严密的监视下,要脱身难比登天。因此,父亲那句话就值得深思了。
进入大坂城后一战,便是死路?父亲向来严谨,轻易不会说这等话。他即使知自己将被刺杀,也必处理好家中诸事。想到这里,大助又悄悄环视了一眼四周。正在这时,家臣由利镰之助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回来了,既非下地干活的打扮,也非渔夫行头。
“镰之助,你不是在田里干活吗?”
“没有。”镰之助讪讪地拍打着垂在腰间的钱褡裢,“小人到各处去支付绳子的工钱了。”
“嗯,也是用作脱身的?”
“大家都叫这种绳子为‘真田绳’,他们已经用惯了。即使老爷不在这里,当地百姓也离不开这种绳子。”
大助并不接话,却转而问道:“镰之助,你认为父亲能平安离开此地吗?”
镰之助暧昧地笑了,“公子认为不能?当然,用寻常的计谋自是出不去。怎么说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盯着。”言毕,疾步走进房中。
大助更是心惊,由利镰之助似已下了决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也要突破阻挠全力冲出去。家臣当中,以镰之助为首,近藤无手之助、相木森之助、春田弥十郎、穴山小助、海野六郎、浅香乡右卫门、别府若狭、月形主马、明石又五郎、三好新左卫门、三好新左卫门之弟亲兵卫、宫部熊太郎、荒川熊藏、增田八郎右卫门等,全都是盼望天下大乱的亡命之徒。再加上自号“雾隐”、“猿飞”之类的昌荣坊等人,家臣已近百人,火枪也超过了三十支。
但浅野和松仓丰后守,派了将近五百人堵住了出入口。若想硬冲,一旦交手,己方连战马都没有,怎能有胜算?父亲一定另有策谋:后日汇集起来的近邻将近百人,父亲定是按照惯例,搭建帐幔让人尽欢。春天赏樱,秋日赏菊,为了同近邻亲近,家中一直这样做,已成惯例。正因如此,但有宴会,亦立会传入刺客和暗探耳内。在客人面前,父亲必毫不隐瞒,明言要进入大坂。在那种场合下,侍奉酒宴的人也全都是武艺超群的汉子,谋刺之人不会轻易出手。但若父亲想主动制造让人行刺的机会,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大助到底还是孩子,一旦陷入妄想,就难以自拔。他不胜烦恼,穿过后便门,从后院转到前院。当他从硕大的瑞香花株旁走过厨下时,镰之助忽地冒了出来。此时,他肩上扛着幸村惯用的大渔网。
“镰之助,你要下河?”
镰之助笑着回过头,“和老爷同去。吉野川的鲤鱼都在等着呢。”
换了下地衣裳的幸村,脚穿草鞋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助,一起去吧。”
“父亲……要去捕鱼吗?”
“是。”幸村点头,“多受四邻照顾,既然要办宴席,我怎能不好生尽尽心意?怎样,你也去看看我怎么捕鱼吧。父亲露两手绝技给你瞧瞧。”言罢,他悠然催促着镰之助往河滩去了。
大助不想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父亲既未再回头,也未停下脚步,看来,也不是真心想带他去。大助又一次在心里算计,父亲决定的事情已无法更改。以进入大坂城为名大张旗鼓举办宴席,此中真意,只怕一时难明。
此时,浅香乡右卫门和明石又五郎各负一个大缸回来,他们定是把酒从地窖中搬了回来。
“公子在想什么?”明石又五郎问道。
“要进大坂城了,进城之后就要展开大战。我在想究竟该练一练火枪还是剑术。”
“还是骑马重要啊,就练马吧。公子终究是要成为指挥三军的大将。在战场上,大将最得力的武器就是战马。”
“话虽如此,可是家中……”
家中并无战马啊,大助正要这么说,明石又五郎和乡右卫门已在论别的事情:“说起马,荒川和别府似还未回啊。”
“若不赶紧把拴马桩立好,恐就来不及了。”
“是啊。此次宴请的人颇多,听说将近一百二十呢。如此一来,拴马桩也当备个大数目啊。”
“反正老爷这般吩咐了,疏忽不得。我们赶紧把酒搬完。”
所有人似乎都坚信可以入城,个个深信不疑。
大助返回正屋的走廊,独自坐下思量。战事一起,便妻离子散,人却依然要抛却平静生活,跳入火炕,是何等可笑啊!用高野山僧侣的话说,父亲是不是太固执了?他就算待在此地,也比寻常百姓日子好过:生活富足,吃喝不愁,人羡人慕。可父亲似终希望有名扬天下的荣耀,但因此把一族老小都赌进去,不知值也不值。大助不解。即使不去大坂,父亲也可在信浓做个十万石的大名,可他将这种机会一脚踢开,为了五十万石而入危城。十万石和五十万石,二者之差真有那么大?知足常乐,这是父亲常告诫自己的话。看来父亲终不能知足,想继承祖父的执著,可是,四野围如天网,他如何能插翅飞向大坂?
正在大助心念百转的时候,荒川熊藏和别府若狭汗流浃背,扛着拴马用的圆木进了院子……
第十三章 金蝉脱壳
设于大和五条外的松仓丰后守重正的大帐内,松仓早已令人备了围棋,每日和近臣手谈。
“纵然真田有孔明的奇略,料也无法飞过这五条。”尽管是闲聊,但重正还是不时叹息,“唉,此人真可惜了。”有时,他亦会评点:“恐怕左卫门佐终比我想得深远。”
“为何这般说?”
“人啊,终不能都如大御所那般一心向往太平。左卫门佐只恐……想来个釜底抽薪。”
这等话,并非谁都能明白,唯松仓丰后守近日经常念叨。他会这般想,是因他已看到,丰臣氏的人已完全被时势所弃,但他们必会在某时某地垂死挣扎一番。若能将他们集于一处彻底清扫,大坂之乱恐亦是苍生之福。于其他地方,绝不能把他们齐齐集结。
那些身居高官显位的武将,尽管不入大坂,但似还没忘“义理”二字。
据说安艺的福岛正则声称“为丰臣氏尽忠”,向大坂城送去了三万石来;肥后的加藤之子以为大佛供养斋来为由,献钱献粮;筑前的黑田长政也以十七周年忌的名义,拿出若干粮米。
米可以献,兵却不能出,这亦是无奈的好意。可是,唯有最当明白此理的真田左卫门佐一人,却偏偏顽固地声称要入城,与幕府决一死战。决战却非让丰臣氏败亡,而于将好战之人清扫得差不多的时候讲和。能够下出这样一手好棋的人,天下恐只有左卫门佐一人。如此一来,他一片苦心,则乃暗暗为大御所割瘤去毒,真所谓釜底抽薪。
每每想到这些,丰后守总是拼命把这种妄想驱走。幸村纵然真有此深谋远虑,但能否为他放行,却是问题。奉大御所之命守候于此的丰后守,已扬言绝不放幸村过去,而幸村亦宜称定要离去。如此一来,丰后守与幸村皆毫无退路。
从初五展起,放出去的暗探就陆续向丰后守送来消息。
最先来的消息,为幸村接连两天都在吉野川捕鱼。
“花费两天的时日,看来他真的很是用心啊。”
丰后守低头沉思起来,探马也以坚信不移的口气答道:“初五宴请的人颇多,五七条鲤鱼绝对不够,才花了两天时日捕捞。”
“有多少人?”
“怕有两三百人。幸村想把四邻都请去。”
“有理,我们的人数,他很清楚啊。”
“是。设若招待二百五十人,加上家中诸人,合起来当近三百五十人。他已有三十余支火枪,再加上从各地陆续赶来的亡命之徒,适当分配,即可成军。”
“不用担心此事。我们亦是久经战阵,他若敢胡来,必打他个落花流水。总之,你且回去,继续严密监视。”
被派到桥本一带的加贺人,他的消息比前讯详细多了:“从幸村搬的酒、在桥本买的干鱼和这两日捕到的鲤鱼数量来看,宴请之人估计有二百之多。酒宴许从未时前开始,直持续到夜里。若有豪饮者,怕要到深夜。
“哦。”
“今晨,在下飞马出桥本时,左卫门佐特意穿上袴服,说都是常来常往的近邻,当用心招待才不失礼仪,还吩咐让斟酒的年轻侍者也要注意穿着。”
“哦,这么说,他并未有把召集起来的人全带走的迹象?”
“是。他近来练剑都是和家臣一起,所请之人都是农夫,即使常出去,也只会束缚手脚。”
“初六收拾妥当,初七启程,是这个意思?”
“正是。此说他老早就公开了,小人总觉着有些可疑。”
“可疑?”
“今日已是初五,从正午起客人就陆续到了。尽管说是后日出发,他难道不会在此间听了客人计策,寻机出逃?他大可从桥本赶至五条,经木芽奔河内,抄近道而去,让我们措手不及……”
松仓丰后守重正笑着打断了他:“雕虫小技!你回去好生监视。哈哈!障眼之法!”
松仓丰后守重正感到了身上点点苏醒过来的血性。他久违的战场热血,在真田左卫门佐幸村这个与众不同的对手面前,再次滚滚沸腾起来,内心无一丝恐惧,只觉一阵阵战栗的快意,不禁笑道:“哈哈哈,左卫门佐真是有趣。”
丰后守重正早就听说过,幸村虽然近来未曾剃发,但已削去了发髻,扮作修行人模样。”入大坂城,必大开杀戒。”他虽嘴上这般说,却又敬起佛法来,还准备供养,甚至一本正经取了一个法号叫“传心月叟”。
重正一想起“传心月叟”更换衣服收拾鲤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看来终究是个噬人之人。如让那厮言说,定会胡扯说那非噬人,顶多可算食鱼。可是,他的真心究竟如何?”幸村花费两日去捕鱼,大张旗鼓地办酒宴,还公开宣称初七出发,实在费人思量。
暗探禀报,幸村想声东击西,抄近道遁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左右近道无人不知,他还能从地底遁去不成?他必另有良方,可究竟会如何遁去?若他偷偷抄近道溜走,重正的脸面何存?幸村不是莽夫,此中必另有内情!
重正自言自语着,却再也坐不住,慢慢在帐内转悠起来。时辰一刻一刻过去,九度山的酒宴已经开始了吧?丰后掐指算着,踱到院中,正欲在树荫下的折杌上坐下时,一匹快马驰来。五条与九度山有约莫四十里路程,快马应在途中已换过一次,可依然大汗淋漓。
“报!”
“是不是酒宴开始了?”
“是。客人一百三十二人。左卫门佐换上礼服到了客人们面前,道:鄙人多年来居于此地,深受众位厚爱……”
“真是放肆!”
“是。本欲安居于此,直到终老,然因武运不佳,右大臣丰臣秀赖公送来书函,邀鄙人进大坂城。后日乃吉日,计于晨启程,尽管行程止八十余里,然众所周知,途多艰难……”
“众所周知,途多艰难?”
“是。他说:路上需要三日,量初十即可入城。今日便是此生别离之日……他一面说着,一面簌簌落泪……”
重正拍打着腿甲怒骂起来:“此泪与老子何干?”
暗探太啰嗦,悉数重复幸村之言,但幸村并非一个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落泪之人。
“你休要要胡说!”
被重正一顿斥责,探子愤愤摇头,“小人为何要撒谎?此乃小人亲眼所见。左卫门佐的确泪落无数,令满座寂然。”
“你的意思是,你也混在客人当中了?”
“未。小人扮作马夫被雇了去,从前院到宅里都探了一遍。客人几都是骑马从附近赶来。故宅院内外搭建了不少马棚。”
“你扮作马夫?”
“否则无法靠近。”
“哦。左卫门佐果真在众人面前假装落泪了?”
“是……看去不似假装。他说,战事一起,胜负难料,若闻他战死,恳请大家祈祷。他这般一说,客人中确有不少人落下泪来。”
“嗯。然后你就立刻赶回了?”
“正是。”那探子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又添上一句,“另,还有一事禀报,乃是关于其子大助。”
“大助怎的了?”
“客人来的时候,大助未曾露面。遂有一个自称右卫门的长者问起大助。”
“幸村如何回话?”
“他回道,大助已被送往金刚山大善院。他若战死,就令儿子出家祈祷冥福。另说大助本人亦很愿意,已于今晨到山上去了。那大善院便是大助经常去书习字的地方。”
“嗯。”重正眉头紧皱,总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一个铁石心肠的用兵之人,居然簌簌落起泪来,还让儿子为他祈祷冥福,事情真有些蹊跷。他遂道:“左卫门佐这厮,真会做戏。”
“啊?”
“好了,知道了。退下吧。”刚说完,重正又叫住那人,“现在已是什么时辰?”
“快申时。”
听了此话,松仓丰后守重正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好,幸村既然有这个意思,我就给他来个打草惊蛇。夜袭!集合人马,夜袭九度山!一路杀将过去,怕他们正喝得痛快呢。”
乱世中人,打仗即是家常便饭,同时也是才智相博的竟技。真田幸村既敢不断玩弄迷惑世人的奇谋怪招,不给他些颜色瞧瞧,怎能甘心?
此前,松仓丰后守重正总有一丝为幸村惋惜的感觉。若有可能,他并不想主动发兵袭击,只要把出口严密封锁起来,幸村终得改变想法。怕不日之后,他就会来到松仓前,红了脸道:“贵军的友情,在下永世不忘。”这种期待和怜悯始终潜藏在重正心里。
但现在看来,此只是重正的一厢情愿。幸村对他的封锁完全不屑一顾,竟还接连放出哂言。至于暗探们在什么地方,会禀报哪些内容,幸村怕早就了如指掌,正大声嘲笑呢,既然如此,犯不着再客客气气,按兵不动。幸村的疏忽只在一处,便是以为松仓会看在友情的分上,不会主动发动袭击。正是这种自信方令他如此放肆。趁他今日大宴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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