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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6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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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大人答应在下这个请求,即便大人令在下今晚出发,在下也又不容辞!”

家康依旧不明言。他嘴上虽说还未作出决定,但令忠辉切腹之念早已根植心底。世间之人,有时生实比死还要痛苦。一狠心令忠辉切腹倒也罢了,若令他蛰居一隅,小心翼翼苟活,可比生还要痛苦百倍。

“胜隆啊,你不觉得,上总介这种情形,切腹岂非让他解脱?”

“大人这话令在下感到意外。”胜隆使劲摇头,不由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大人亦常说,人来到这个世间乃是神佛的旨意,断送别人的性命即是违背神佛,乃是罪过。人死如灯灭,一旦切腹,焉可复生?上总介大人乃是聪慧之人,只要能活下来,日后定能明白大人苦心。”

“只怕上总介不会有这等悟性。”

“恕在下直言,在下觉得,这只不过是大人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解不开的疙瘩?”

“是。大人觉得是自己导致了秀赖公自杀身亡,故,您想牺牲儿子来抚平心中内疚。目下大人心里既有这样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怎能平心静气处事?”

“哦?”

“若令上总介大人切腹,大人日后定后悔。事事后悔,必将陷入苦恼深渊。因此在下以为,大人不如饶得上总介大人性命,看他日后如何。如此才是神佛真意。”

“可是胜隆,我已七十有四了啊。”

“因此,之后诸事托付与将军大人便是。且看上总介大人是否真会成为太平天下的麻烦。大人啊,上总介大人毕竟是将军大人的亲兄弟!”

家康点头,闭目喃喃道:“好了好了,我再想想。今夜你就陪我一起用饭吧。天已经黑了。”他拍手叫来侍女,吩咐道:“掌灯,我已看不清胜隆的面目了。”然后,他似想起了什么,又道,“你去一趟长屋,让阿牧来伺候晚饭,就说我有礼物给她。”

吩咐罢,家康笑了,声音嘶哑道:“好了,胜隆,我要与你商议一下,我会真心听取你的意见。无论如何,都要于今夜作出决断,明日一早你就得出发。”

第二十五章 越后悲雁

元和元年乃是闰年,有两个六月,故冬日原本来得早的越后,不到十月就下了霜。

松平上总介忠辉望着渐渐变黑的潮水,品味着冬季的霜气,思量自己目下的奇怪处境。他已不似当初回到高田时那般忐忑不安,但望着这单调的潮起潮落,忽觉世间一切皆如梦幻。

父亲真的想惩罚我?至今为止,他还未亲耳听家康说起此事。最初让他吃惊的,乃是松平胜隆的突然到访,其次则为岳父派来的密使。密使说,他一旦回到江户,便可能被将军不由分说幽禁起来,还不如先回领内,等待将军派来的正式使者。领内有人有马,因此,将军必有所顾忌,不会轻易动手。虫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莫如先离险境,静观时变。

“江户的情况,伊达大人会派人相告。您且先回去。”忠辉听密使这么说,也就改变主意,回了高田。但回到高田,他却真正担心起来:将军若真派了使者,又当如何?因此,他日日都焦虑不已,难以忍受。

然而,将军的使者至今未到,忠辉倒是接到政宗也撤回领内的消息。他不由想道:已过去两月,夫人在江户做什么?

回到高田,见到德松丸之前,忠辉感到异常兴奋与激动,但见过婴儿之后,却觉极其平凡,也就是“自己的孩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不辨相貌,怎能指望与其心灵相通?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直接去江户。

领内农田几已收割完毕,百姓都在兴高采烈庆祝今岁丰收。但目下忠辉已被剥夺与百姓同欢的权利。让他成为一个拥有六十万石俸禄大名的是父亲,现在要把这些统统收回的也是父亲;给了他性命的是父亲,现在将他大责一顿、许会取他性命的也是父亲。试问天地,我松平忠辉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而生,为何而活,又是为何习武,为何受到百般责骂?

天气晴朗之时,忠辉的疑问常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一到阴沉之日,他的疑问便如北国阴郁的天空和海面,笼上心头。此刻,忠辉亦心陷阴郁之中。

“大人,三条城的家老求见。”前不久生下德松丸的阿菊在门口两手伏地,小声禀道。

“让他不必拘礼,进来吧。之后你就不要来这里了。”忠辉道。他这些话并非出于让她待在孩子身边的体贴,而是因为思念伊达夫人而生的冷漠。

“是。”阿菊应一声,小心翼翼离去。这又令忠辉感到一种难忍的郁闷。

“大人,一向可好?”背后传来父亲为他任命的家老——三条城城主松平重胜的声音:忠辉默默望着大海方向,不语。

“在下今日是来向大人报告一些骏府和江户的事。”

“江户那边已下处分命令了?”

重胜不答,转道:“江户流传着一个不太好听的传闻。”

“是说松平忠辉谋反?”

“不全是,稍微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你说说?”

“谣传说,明年正月会再次发生战事。大御所亦为了此事,将于近日离开骏府,前往江户。”

“说谁会发起战乱?”

“自是伊达。伊达为了起兵,甚至未禀报一声便回了领内。因此传言四起,说一战已不可避免。”

“哦,这么说,伊达的同谋便是我松平忠辉喽?这话我已听够了!”

但重胜并不年轻了,也非愚笨之人,他并未就此退却。他似是骑马来的,一边缓缓擦着脖颈间的汗水,一边道:“大人,您也要把心放宽些,好生思量一下了。”

“我把心放宽?”

“是。您只要睁大眼看一看便知,世间诸人莫不同等而生,不仅大人您经历着大风大浪,大家都各自经历着波折,面临着困难。江海不捐细流而成其大,泰山不让杯土而成其高。”

“哼,你又来说教。不过无妨,反正我闲极无聊,你且说吧:”忠辉生气地看重胜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他看到松平重胜弯着上身,额头大汗淋漓,那样子即如刚从温泉中爬出的癞蛤蟆,便笑道:“老头儿,你好似来得急啊。”

“是。在下害怕被后面的大雁赶上。”

“大雁?”

“犬子胜隆奉大御所之命出使高田。”

“胜隆要从骏府过来?”

“正是。怕是大御所见将军大人难以决断,便亲自派出了使者。看我身上这些汗。”重胜突然哼了一声,擦了擦汗水和泪水。

“哦,父亲亲自出马了?”忠辉听重胜说到了自己关心的事,心里的疙瘩逐渐解开,“老头子,休要哭,我已从阴沉的天空看到了丝丝阳光。”

重胜并不回答,转道:“不过还有一个传闻,说战事的传言不过是谣传。”他开始抽鼻子。

“传言乃是谣传?”

“是,这另一个传言说,不会再起战事。这传言并非来自市井,而是从将军亲信口中传出。”

“哦,还有不打仗的传言。”

“是。伊达领内的片仓景纲……今年已五十有九,据云已经病危,将不久于人世。”

“小十郎的长辈……”

“不管遇到何事,政宗总会去寻退隐的片仓商量。要是景纲病危,政宗自会放弃起兵之念,这便是传言的依据。”

“不无道理。”

“可是,大人打算怎样?”

忠辉听这么一问,瞪大了眼道:“什么打算?”

“犬子一两日内便会带着大御所的旨意来到高田。请大人在此之前作出决断。”

“哈哈哈!”忠辉不由大笑起来,“你休要再装糊涂,老头子。”

“是。”

“父亲派你来监视我,我不过是你的俘虏,我哪有什么决定的权力?你是狱卒,我不过是牢狱里的犯人。我这犯人哪敢违抗狱卒和父亲的意思?哈哈哈哈。”

“这么说,大人便是想老老实实听从大御所的命令?”

“我除了老老实实听从,还有什么办法?你休要说些不着边际之言,乱我心志。”

松平重胜耷拉着肩哭起来。

“别哭了!我不需你的同情。”

“大人……”

“何事?”

“大人,您可知老夫为何这般急匆匆赶来?”

“你不会是来劝我举兵吧?”

“不,当然不。可是,大人若真有此等决心,那也……”

“什么?”

“在下也想了许多。奉大御所之命跟随大人的那一日起,老夫的命运就已注定。”

“我听不懂!你这是在发牢骚,还是规劝我?”

“都是。当时大御所送给在下一柄短刀,他说,若发现大人您有谋逆之心,便令我用这柄短刀杀了您。”胜重一边说,一边拿出短刀,放到忠辉跟前,号啕大哭不止,“大御所将您托付给了在下。成濑正成跟随了义直公子,安藤直次跟随了赖宣公子。他们二人都和在下一样,从大御所那里得到了一柄短刀。”

“你是让我自杀?”忠辉脸上没有了笑容,额上暴出根根青筋。

“不。请大人先冷静。”

“浑蛋!松平忠辉到现在还有何不冷静?我目下只是一条鱼,一条别人案板上的鱼!”

“因此,老夫才决定把大御所赠的这柄短刀给大人。”

“刀?”

“是,老夫终于明白,大御所送这短刀,有两层意思。其一,万一您真有谋逆之心,就令我杀了您。但这个意思背后是信赖,亦才是最重要的。”松平重胜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接着道,“大御所的意思,其实是他相信在下不会把大人调教成一个谋逆之人,因此,才把大人的生死托付与老夫。”

“哦。”

“重胜就有了两个责任,看似两个,实为一个。只要在下尽忠尽职侍奉大人,便不会出现那恶果。”

“……”

“然,现在却出现了乱子,这完全出人意料。但既然出现意外,自是老夫修为不够。大人,老夫已想明白了,方将这刀给您。”

忠辉依旧一脸怒气,看看短刀,又看看重胜,“我还不明,不懂!”

重胜道:“老夫把这刀给您,是因老夫无能,未能完成大御所的嘱托:在下已然对不住大御所,若再对大人不忠,怎还有做武士的资格?”

“你说什么?我还不明。你不是发疯了吧?”

“大人这话让在下心痛。若说大人是别人的俎上鱼肉,那么老夫也只能跟着大人去做那鱼肉。老夫已经决断,大人,也请您作出决断,当场杀掉从骏府赶来的犬子、举兵造反也好,赶往奥州和伊达大人会合也好,都要当机立断。今日老夫把这柄短刀给您,从今日起,松平重胜就是大人的家臣,听从大人的命令,照大人的指示行事。”

忠辉表情骤变,道:“你给了我短刀,以后就不再是父亲派来的家老了?”

“正是。老夫乃是上总介大人一人的家臣,大人把我煮着吃烤着食,悉听尊便。”

“杀了你儿子,也无妨?”

“无妨!”

“为慎重起见,我再问你,你要说心里话。即便我要杀了你儿子,率兵赶往仙台,你也无异议吗?”

“当然!随大人之意。”

忠辉突然缄口不语。松平重胜称自己虽辜负了大御所的期待,却要为忠辉尽忠。这些话深深刺痛了忠辉:老头子在怜我身陷困境,但即便如此,他实令人惊心,竟说可杀其子,也可与伊达结盟,还说要率领军队,听从调度,这便是对父亲与将军的背叛。义直和赖宣都在父亲和兄长的关怀下一步步成长,唯独我忠辉竟有今日。罢了罢了,这老家伙实在让人无法明白。

想到这里,忠辉却省得,嘴上所言未必出自真心。这个老头子这些话,怕不过是他的策略。他或是觉得,说要为我赴汤蹈火,不管背上何样的污名也在所不惜,我一听,说不定反而大为感动,老老实实接受处分。如此,他儿子平安无事,他也履行了职责,父亲和兄长也均如愿以偿。

忠辉眉宇间带着疑惑,道:“你改变主意了?”

“是!”

“嘿,那我就得重新想个办法了。”忠辉试探着道,”实际上,我本已下定了决心。原本以为有你在旁,我不过一个手脚都动弹不得的犯人。但,你既有这份心思,事情就不同了。人生只有一次,我须无怨无悔。”

“是,和老夫想的完全一样。性命只有一次,不能稀里糊涂。”

“你留在这里,我想好了。”忠辉站起身来。他感到自己无法再待在房里,遂走到廊下,朝婴儿房间走去。他觉得当面怀疑重胜,大为不忍。

婴儿在走廊一端的阿菊房中。忠辉大步走进房里,轻轻站住,瞧着乳母怀中的婴儿,他就像一块红色的肉团。

“啊,大人!”坐在乳母对面看着孩子睡觉的阿菊慌忙低头;两手伏地。

“嗯。”忠辉冷冷地扭开了头。这婴儿的性命也只有一次吗?他顿一下,道,“阿菊,你爱这个孩子吗?”

阿菊惊讶地抬起头。她五官匀称,面上却没有血色,眼里充满惊慌。

“我问你,你爱这孩子吗?回我话。”

“啊……是。妾身爱他。”

“我若现在要把他杀了,你会怎样?”忠辉的话说得残忍阴冷。

当他走进这房间、看见酣睡的婴儿的那一瞬间,便忽地明白胜隆将带来何样的命令——定是切腹!重胜定得知了消息,才慌慌张张跑来。如此思来,那老头子所说一切,莫非有几分真实?

忠辉正想着心事,只听刭阿菊忧郁的声音:“大人,妾身有事想问大人。”

“问我?我是在问你。我若亲手杀了这个孩子,你会怎样?”

“嗯……”

“你会一言不发把孩子交给我,还是……”他感到一阵焦急,顿了一下,接着道,“跟这个孩子一起赴死?”

阿菊的目光突然停在正在酣睡的婴儿脸上,那眼神并不迷离,却带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妾身会求您,求您放了孩子。”

“我若不愿呢?”

“妾身就一直求您……”

“不!现在父亲生了我的气,要命我切腹。因此,这孩子怎可留在人间受苦?太可怜了,我要带他走。”

阿菊突然跑到了婴儿和忠辉之间。她紧紧盯着忠辉,眼里无任何感情。

“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不愿服从我的命令?”

“……”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陪他死?”

“……”

“好吧,你既然这般关爱孩子,你就跟他一起死吧。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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