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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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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背景,言归正传。

州牧府大堂上,议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首先商议的便是州内事务,钱粮赋税、水灾虫患和南蛮为祸南疆等事宜。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几乎每天都要提一遍,这叫居安思危,时刻保持警惕,增强上位者的忧患意识。而这,也是前任州牧刘焉定下的规矩,其目的便是警醒自己和后代子孙,时刻不忘奋发图强,有朝一日终能成就霸业。

不言而喻,高居主位的中年男子便是益州牧刘璋刘季玉。

他是去年李利游历中原之前派人护送返回益州的。回到成都不到一个月,其父刘焉便一命呜呼。刘焉死后,益州无主。而最早跟随刘焉前来益州的刘瑁又英年早逝,是以刘璋是唯一的继承人,益州牧之位非他莫属。然而正在关键时刻。张鲁生母卢氏横插一杠子,怂恿益州僚属拥立刘焉假子张徵(卢氏幼子,张鲁的四弟)继位州牧,企图篡夺益州刘氏基业。

危急关头,益州大族张氏兄弟、吴氏一族和跟随刘焉多年的一众老臣,力推刘璋继位,继而诛杀卢氏及其幼子。平息内乱。随后,李利遣使前来益州传诏,正式敕封刘璋提领益州。至此。刘璋名正言顺地即位益州牧,执掌益州九郡三属国。

时至今日,刘璋已经执掌益州一年有余,对益州军政知之甚详。自认对治理州郡颇有心得。是以。他现在已有闲暇吟诗作赋,莺歌曼舞之余还能重操旧业,饮酒作画,着实逍遥自在。

这也难怪,时下益州官员中青年才俊不在少数,尤其不缺治理州郡的文士贤才。像拥立刘璋继位有功的张松、张肃兄弟,主簿黄权,从事董和、董允父子。以及最早跟随刘焉的吴懿、严颜等老臣,还有素来与他私交笃厚的庞羲等人;这些人都有治理郡县之能。根本用不着他亲力亲为。

此刻,听着堂下照本宣科的议事,刘璋昏昏欲睡,实在提不起一点兴趣。天天都这样,这些钱粮赋税之类的琐事,他第一次坐上州牧府的宝座时还颇感振奋,因为益州富庶啊,钱粮富足,府库充盈,军械辎重齐备,这些都是他往后坐拥益州的资本。可新鲜劲过去后,他每天还是能听到这些烦躁的数据,这让他大感腻味,却又不能出言阻止。毕竟这是他父亲刘焉定下的规矩,事关益州生计民生,岂能擅自废除?

终于,固有议事结束了。这时,别驾从事张松出列禀报道:“禀主公,昨日汉中张鲁遣使前来拜见主公,在下接见了他。张鲁使者此番带来三箱珍奇异玩和两万金,言明进献于主公。不知主公是否接纳?”

“汉中张鲁给我进献金银奇珍?”刘璋闻声神情一震,顿时提起精神,睁大眼睛俯视着堂下的张松,却又不自觉地皱皱眉头。因为张松那副尊荣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扫帚眉、小眼睛,塌鼻子,嘴角没毛,偏偏颌下长着一撮小胡须,真是长得也太随意了,着实令人不敢恭维,不忍正视(不堪入目)。

微微皱眉之余,刘璋的目光直接跨过张松,看向他身边的兄长张肃,顿时心情舒畅许多,张肃就长得顺眼多了。同是一母所生的两兄弟,咋差别这么大呢!

“张鲁竟然主动给我送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新鲜!”刘璋在长安为质时与李利相处两年多时间,别的没学会,倒是说话方式与李利一般无二,简洁明了,很容易听懂,无形中竟让他落得个“平易近人”的美名,可谓是歪打正着。

冷笑声中,刘璋嘴角呈现出一道弧线,这是李利习惯性的笑容,无形中也被他学会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永年不必绕弯子,直说吧,张鲁遣使送来重礼,究竟意欲何为?”

“诺,主公英明!”张松欣然点头应声。随即他将张鲁一败陈仓,再败羌道,最终丢盔弃甲逃回阳平关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

而后,张松恭声道:“时下,张鲁兵败退回汉中,据守阳平关,而西凉军则是大军压境,陈兵关前。此时,汉中张鲁已是危在旦夕,一旦西凉军攻破阳平关,汉中郡再无险关可守,必被西凉铁骑踏平汉中九县。是以,张鲁遣使前来向主公求援,恳请主公出兵驰援汉中,与他联手共抗李贼、、、哦不,共抗李利大军。”(李贼之名在益州是不允许叫的,顶多直呼其名,或是大将军,刘璋明令麾下一众僚属不得称李利为李贼,否则严惩不贷。从这一点不难看出,刘璋和李利确实私交不错,对李利派人护送他返回益州即位州牧之事,一直心存感激。)

只是这份交情即将面临严峻考验,结果如何虎贲喝口茶润润嗓子,道:“欲知详情,咱们下章揭晓”求月票,推荐票,多谢!

第862章于无声处听惊雷

做好铺垫后,张松终于说出张鲁使者此行的真实意图:“张鲁遣使前来向主公求援,恳请主公出兵驰援汉中,与他联手共抗李利大军!”

“出兵驰援汉中?哈哈哈!”

刘璋沉吟一声,既而放声大笑:“张鲁匹夫当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语气稍顿,刘璋霍然起身,在阶上缓缓踱步,冷笑道:“去年今日,张鲁趁我益州内乱方平,出兵抢占巴郡四县,一举夺取葭萌关,还向我索要大笔钱粮,以作退兵补偿。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啊,他张鲁也落难了。他也有今天!这就是报应,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活该,自作自受!”

“呃!”堂下众文武一片哗然,目瞪口呆地仰视着刘璋来回踱步的身影,一个个神色迥异,煞是精彩。

诚然,刘璋说得都是事实。去年刘璋继位州牧时,张鲁确实是趁火打劫,出兵巴郡,大肆劫掠钱粮,抢占巴郡四县至今不还,还攻取了葭萌关,直接占据蜀道入口,对益州安全构成极大威胁。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张鲁大军被西凉军打败,损兵折将,退守汉中,据关死守。倘若张鲁果真被西凉军剿灭,那益州可就危险了。先前张鲁仅有一郡之地便能威胁益州,若是汉中被西凉军占据着,那结果才真正是不堪设想。

在益州一众官员眼里,汉中张鲁充其量不过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割据汉中自立。也仅仅是对益州构成威胁而已。但是,一旦西凉军夺取汉中,那对益州就不再是威胁那么简单了。在他们看来。如果说张鲁是白眼狼的话,那么西凉李利就是真正的下山虎,随时都有可能吞并益州,夺走益州一众僚属的荣华富贵,甚至危及身家性命。这是致命的威胁,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是以,堂下众人对此张鲁求援之事浮想联翩、思绪纷飞。大多数人对刘璋所说的这番话持否定态度,因为这直接关乎他们的荣华富贵和前途命运。

汉中张鲁确实强横,但说到根儿上。他不过是益州境内的野心勃勃的家贼,但西凉李利是什么人?那可是威震天下的西凉猛虎,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短短数年间便占据四州之地。麾下拥兵五十万,战将千员,文臣云集。如果让李利攻进益州,那此刻站在大堂议事的众人哪有立足之地,辛苦半辈子追求的功名利禄一朝沦丧,这岂不是要将他们逼上绝路么?

是故,当堂下众僚听出主公刘璋不欲出兵驰援张鲁时,他们如遭雷击。心乱如麻,人心散了。

这一刻。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益州大局,也没有主公刘璋,想得全是一旦西凉军攻进益州他们如何自处,如何才能保住现有的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故而张鲁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关心,主公刘璋如何痛恨张鲁也与他们无关,真正和他们息息相关的是汉中不能丢,不能让西凉军靠近益州,否则益州危矣,他们的荣华富贵也保不住了。

人都有私心,拥有的越多,私心越重。这些私心极重之人平时看不出来,相反他们往往是最和善、最仁慈和最大公无私的那一类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得到更多。然则,一旦大难来临之时,这些人就会彻底撕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这时,甭跟他们谈什么大局为重、江山社稷,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能不能保住,在保住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如何获取更多更大的利益。

利益驱使人心,人心紧随利益而动,如影随形,同气连枝,历经成千上万年的历史更迭而亘古不变。其中不乏情操高尚、志虑忠纯之人,可他们终究是少数,因此被后人铭记在心,永载史册。(情节需要,请书正确理解,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就像地球上普通百姓占据总人口九成一样。)

眼见身边众僚神色各异,似乎对主公颇有微言,张松见机不妙,立即出声说道:“禀主公,汉中张鲁为表诚意,愿投效主公麾下为臣,听从主公号令,并愿意归还巴郡四县。这是张鲁亲笔书信,请主公过目。”

说完话后,张松从手袖中逃出一叠锦帛快步走到阶下,将锦帛书信交予宦官内侍,遂退回原位,再不多言。显然,他已经看出情形不对,堂下的氛围十分诡异,因此早早将事情和盘托出,尽快丢出这个包袱,全身而退,以免招致众怒。

由此不难看出,张松本人也倾向于出兵相助张鲁共抗西凉军。只可惜他眼下人微言轻,仅是别驾从事而已,如今大堂上真正掌事的却是另有他人,还轮不到他多嘴多舌。何况成都张家乃益州大族,一旦西凉军夺取汉中、威胁益州,他张氏一族首当其冲,必然也在殃及之列。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成都张氏一族与汉中张家并不是同族,仅是同姓而已。又因益州议事制度效仿朝廷早朝,是以张鲁使者未得刘璋许可,不能进入大堂直接面禀求援事宜,因此只能由张松代为转达。当然,张鲁使者肯定送给他不少好处,否则他话里话外不会透漏出如此明显的倾向性,似乎有意引导众僚支持出兵。

刘璋随手接过张鲁的亲笔手书,一目十行地草草看一眼,随之丢给身边侍者,神情颇为不屑地道:“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张鲁匹夫实乃趋炎附势之徒,昔日我父曾命他夺取汉中,而后由张修担任太守,扼守汉中咽喉,结果此贼阴谋杀害张修,拥兵自立,拒不服从号令。如今汉中危急,他反倒又来求我出兵,还说什么愿意拜入我麾下,遵从号令。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亲自前来?似这等趋利避害的小人,区区一封书信如何能让人信服,若他事后反悔,我等如之奈何?”

堂下有一人当即出列,赫然是主簿黄权:“主公所言极是。然则,汉中乃我益州咽喉,一旦失陷,我益州将直接面对西凉兵锋,到那时益州危矣。是以,不管张鲁为人品行如何,此次我等都应出兵汉中,与汉中军联手共抗西凉军。在下恳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刘璋闻言神色微变,颇为不悦地看了黄权一眼,不以为然道:“我益州与西凉素无嫌隙,秋毫无犯,历年赋税岁贡虽说不是如数缴纳,却也缴纳五成,每半年上缴一次。一直以来,双方之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和睦共处,大将军也不曾为难过我益州官员,但凡上表所请,一律照准。如此情形,我等焉能出兵与朝廷大军相抗?战事一开,我等便将树敌于西凉军,等同谋逆叛乱。此中利害关系不知诸位可曾想过?”

“这”黄权闻言哑然,不知如何作答。随即他看向身边的一众同僚,却见他们同样面露难色,眼神飘忽,徘徊不定,踌躇难决。

确实,正如刘璋所说,一旦益州主动出兵与西凉军为敌,那便是公然对抗朝廷大军,等同于犯上作乱。不过这个罪名对于益州官员来说倒也不打紧,毕竟益州早已割据自立,自成一体,拥有蜀道之险,不惧外来之敌。真正让他们感到为难的是,一旦开战,益州便与西凉军树敌,即便此次挡住了西凉军,保住汉中不失;但往后便给西凉军留下口实,出师有名,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再战汉中,甚至直接攻打益州。

这个后果极其严重,决计不容忽视。方今天下,谁人不知西凉军乃虎狼之师,不论是谁惹上西凉军都不会有好下场,早晚必被西凉军剿灭。西凉马腾,金城韩遂,南匈奴於夫罗和黄巾肆虐、白波贼为患的并州,中原诸侯联盟,还有眼下汉中张鲁,等等;悉数惨败于西凉军手上,而且全是损兵折将,或覆灭或惨败,生还者也是实力大损,元气大伤。

事实摆在眼前,与汉中张鲁相比,李利麾下西凉军才是真正不能招惹的强大存在。一旦树敌于西凉军,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如果坐视西凉军攻取汉中,谁又能保证李利不会率领大军攻打益州呢?即使李利暂时不会攻取益州,难保他以后不会出兵突袭,因为汉中若失,益州门户大开,西凉军随时都有可能偷袭蜀道。岂不闻世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主公莫非忘了刘范和刘诞两位公子是怎么死的?”

忽然,就在堂下众人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大堂内响起,俨如惊雷一般振聋发聩:“两位公子多年来一直在长安为质,使得我益州安享太平,却被李贼以散播谣言、图谋不轨的罪名,殿前斩首,悬首三日。这一幕就发生在两个月前,传到益州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这两位公子可是主公的兄长,一母同胞啊!莫非主公不想替横死的兄长报仇么?”

敢用如此强硬的口气跟刘璋说话之人,堂下有且仅有一位,这便是州牧府长史赵韪。除长史之职,他还兼领成都令,是最早跟随刘焉前来益州的老臣,也是拥立刘璋继位的最大功臣。

堂中唯一能与赵韪相提并论之人,便是征南中郎将吴懿。当年刘焉入蜀时身边带着一文一武两位心腹,文士便是赵韪,而武将则是此刻站在武将首位的吴懿。

第863章雄才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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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韪一开口,堂下众人顿时正襟而立,屏息噤声,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太难得,太金贵了!

在以往州牧府议事上,赵韪很少开口说话,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文官之首,一言不发。

像今天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场景,还得追溯到一年前刘焉病重时挑选继承人的时候,那次便是赵韪率先提出由四公子刘璋继位。

当时刘焉犹豫不决,因为他对自己的四个儿子都很了解。长子刘范和次子刘诞对皇室忠心耿耿,虽有才干却终究难成大事,三子刘瑁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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