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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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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只呆呆地望着郑卓信:糟了,少爷要生气了!他不会打人吧?
“四少爷!”她喃喃地。。。。。。
还没等苏暖想好措辞,一声凉凉的声音,响在头顶:“好了!折腾够了,该回去了吧?”
郑卓信“劈啪”地拍着手,边说边往外面走去,苏暖愣了一下,忙抬脚跟上,身后,跟着小荷。
一路无话。
及至到了正门,马车停在大门两尊石雕狮子前,苏暖忽然开口,:“那个,四表哥,我从那边。。。。。。后门进去!”
说着,也不敢看郑卓信的表情,手脚并用爬下了车辕子,福了一礼,匆匆往后巷去了。
小荷也爬了下来,小跑着跟了上去。
身后郑卓信望着走得飞快的苏暖,一愣,继而“咚”地一声往车上扔了一块银子。
车夫窃喜:这钱赚得快,只一段子路程,就得了一锭银子。”
他哈腰,千恩万谢,上了马车,刚扬鞭,忽传来一句:“闭上你的嘴!”
车夫一凛,点头称是!
郑卓信掸一掸衣襟,从一边小门进去,一直在旁候着的小厮这才上前,拉过他的坐骑,往角门去了。
郑卓信大步进门,转过叠砌考究、雕饰精美的石雕照壁,直奔正房而去。
024武试
苏暖从后角门进入的时候,小郑氏早急得团团转,一见苏暖,声音都变了调:“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说未时末回么?这都什么时辰了?呀,这嘴怎的了?”
苏暖咧了咧嘴角,生疼,含糊:“裂开了!”说着往里走。
小郑氏紧跟在后嘀咕:“到底怎么回事,唉哟,你这手怎么青了。。。。。。”
。。。。。。
小郑氏一直唠叨到雯星来唤她:“夫人,老太太有请呢。”
苏暖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躺在了床上,全身酸痛,散了架般。
她抱着柔软的枕头,方才觉得有了真实感:她。。。。。。这是死里逃生了?
方才在马车上,听小荷叽叽咕咕地说了事情经过,一直后怕不巳,今日如果没有郑卓信,自己是玩完了!
小荷也没好到哪儿去,但还是强撑着去厨房提了水来,张罗小姐泡一泡,解解乏。
苏暖望着走路拖着脚的小荷,忽开口:“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洗一洗罢,这儿雯月来就行了!”又唤了门口的小丫头欢喜进来帮忙。
小荷今儿也着实吓得不轻,这回得了小姐的话,也就不再矫情,只说:“奴婢这一身脏臭的,去去就来,待会上夜过来。”
。。。。。。
。。。。。。
入夜,脚踏上的小荷早已入睡,苏暖起了两回夜她都不知。估计这回就是把她抬起来扔到门口那块青石板上去,她也未必会醒来。
苏暖却走了觉,瞪着帐顶,怎么也睡不去,脑子里走马灯似地,一幕幕全浮现了出来。
华明扬的惊愕痛苦、闽春芳的冷笑警告。。。。。。
这一切,再次预示着一个事实:有人要刻意瞒下她的死因。
并且,把一盆脏水直接泼在了她的头上:与人私奔出宫,抛下未婚夫,抛下家人。
她辗转反侧,想得脑仁发疼……不行,死也要死个明白,还得要再找华明扬一趟。。。。。。闽春芳那儿是没戏了。
今日自己差点被她害死,春芳,如今再想起这个名字,只有涩涩的难过,她说:闽寒香已死!说的时候,轻描淡写,微笑着,竟还有那么一丝快意!
她眼里发干,深恨自己竟看得这般清楚仔细。
。。。。。。。
她翻了一个身,春日的夜,静寂得很。屋子里一丝光亮都无,屋子里黑洞洞地。
她忽然瑟缩了起来:她怕黑。
她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墓室里度过的。
那无边无际的黑,一片死寂的黑,深深地烙进了她的生命里,成了最恐怖的记忆。
以至于成为苏暖后,她多了一个毛病:每天睡前必得掌灯,睡后才能熄灯;床边必须睡有人。
有一回,她半夜惊醒,小荷刚好去了里头净房,她乍一睁眼见屋里无人,吓得叫了起来。
把小荷骇得提了裤子就冲了出来,外边雯月也闻声跑了来,掌了灯,发现苏暖正抱着头蜷缩在床尾瑟瑟发抖,见了灯光,方抬了头来,满脸的汗。。。。。。
自此,小荷就从旁边的榻上搬到了脚踏上。
她紧紧闭了眼,努力不去想。
耳边努力捕捉房间里细微的声响……不多时,小荷细微的呼吸声传入耳中,她渐渐放松下来,慢慢地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小荷早已起了,正往架子上放脸盆。
望着那铜盆里晃动的水,她忽想起来,下意识往桌上望去,一方砚台正静静地躺在那。正是昨日那方,小荷这丫头,包袱都丢了,却偏偏揣了这方砚回来。
苏暖伸了个懒腰,仼雯月给她整理鬓发上的丝带,说了句:“简单绾上就好,待会还要出门,省得麻烦!”雯月“唉”了一声,三两下绾了一个简单的圆髻,待会拆起来也快。
。。。。。。。。
正院一进院落的院内,此时,却是静得诡异。几个丫鬟远远地守着,大气不敢出。
正房的两扇雕花大门全开,却是无一人靠近,廊下也退了个干净,屋内隐有人声传出。
国公夫人金氏正双手抓着帕子,死死地盯着对面郑卓信,一脸焦灼:“信儿,你当真要去?这你祖父后日归家,你。。。。。”
“母亲,这事祖父若知道,定是赞成的。所以,你把那钥匙把我罢?”
郑卓信端坐一边,面上挂着温文得体的笑容,不时抬手轻抿一口茶。
一边圈椅上坐着郑老太太与大郑氏。两人也惊诧不已,却是几番要说话,插不上嘴。
大郑氏倒是有心想开口说两句,在大嫂面前显摆两句。可最终还是识相地闭紧了嘴:郑卓信,可不是谁的话都能听的。他就是长房,不,这国公府里的一块金疙瘩,他要是耍起脾气来,除了老国公,可没有人能拦得了他。
瞧着母亲那别扭的样子,郑卓信不耐地又叹了口气。
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二天,要不是此次那帮子老东西想做手脚,专门加了一项:参加报名者须得各州府的举荐信。他不能在军营报名,只能回到家里。。。。。。。郑国公有一个举荐名额,又怎会让金氏知晓?
意料之中,母亲果然当即反对。不止反对,还叫了两个帮手来。
文亲与祖父在这节骨眼出去,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躲着他了,过了明日,他们不用找,一准出现。
可是,这次,他务必要拿下这个武状元,此事有多重要。。。。。
相信祖父也知道,可是,他挑高了眉。。。。。
祖父一早准备了人,他知道!
可是这次的彩头可是有点大,不同以往,对方不会轻易认输的。。。。。所以,他必须亲自出手,这世上本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斜睨着母亲,一幅执拗的样子,拧着个脖子,一副我就是要去,你待怎么办的样子……
金氏终于撑不住了,望了望一直不吭声的婆母与小姑,无奈:“你且等等行不?我得先出去一趟!”
说着,也不管他,逃也似地扭身走了。
郑卓信望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勾唇一笑。。。。。。
这就对了!
金氏急火火地回屋换了觐见的大衫,拿过镜子略照了照,很快就出了垂花门,外头早有轿子候着,一径往西宫门去了。
025主意
递了牌子,并没有等太久,就见慧姑疾步走来,见了金氏,微笑弯腰:“夫人!”
慧姑是郑容身边的管事嬷嬷,也是国公府的家生子,随郑容一同入的宫。她的兄弟如今是新野庄子里的管事。
三人沿着长长的宫道,一路进去,转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红墙黄瓦的楼阁被明月池的池水环绕,时值三月,正是花红柳绿的时节,偌大的湖面,浮萍满地,碧绿而澄净。掩映在树丛中的长秋殿,似乎都有了许多生气。
金氏心中有事,只低着头一阵疾走,一路上也没有几个宫人,偶有一两个,也只是远远地与慧姑点头致意!静得似乎只有她们一行人行走的衣物唏嗦声。。。。。。
穿过大大的园子,前面就是长秋殿。
刚迈入寝殿,早有两个宫娥在回廊下候着,见得金氏来,热情掀了垂珠帘子,引了金氏入内。
郑容正净手,接过宫娥递过来的棉巾轻轻拭干水渍,回身笑道:“母亲今儿来了?可是家里。。。。。。”
金氏前几日才刚进宫一趟,娘俩叙了大半日的话。这会子并不是觐见的时侯,她又是下晌递的牌子,必定是家里。。。。。。
金氏抬头望着郑容,脸上焦急:娘娘!
她欲言又止。
郑容含笑转身,瓷白的脸上眼波流转,轻瞥了门口一眼,慧姑会意,带了宫内一众人等悄声退下。闻得珠帘晃动的声音歇了,金氏方拣了个挨着郑容的椅子坐了,又欠过半个身子,压着声说了郑卓信的事情。
。。。。。。
见郑容一时并未作声,她只得端起茶杯,喝了起来,焦急的心却缓了几分。
抬眼望到对面架子上好似新添了一尊琉璃奔马像,闪着柔和的光。心知是皇上送过来的。
先帝子嗣不丰,只得四子。郑容所出皇四子梁隽已14了。嫡长子梁辉与二子梁弘系双胞兄弟,中宫皇后张嫣所生;皇三子梁启原为林妃所出,长到4岁时,夭折。
9年前,先帝去后,皇二子梁弘顺利即位,国号庆元不变。
郑容在先帝逝后就自请搬出了原先的披香殿,住进了宫宛西南角的长秋殿。她平时轻易不出声,安稳居于西宫宛一角,专心带着5岁的幼子过起了日子。
如今过了9年,皇四子梁隽再过两年就该分封离宫了。可至今,当今天子并没有皇子!公主倒有几个,皇子却一个影都未见着。
皇帝梁弘天生体弱,每到秋季必咳不止,这么多年一直延医请药,并未见好。听说今年服了毛天师的药后,倒稳了不少。
此时粱隽的去留就显得尤为重要,去远了,众大臣不放心,尤以郭尚书为首的一干老臣。
留下,又有人睡不着觉。。。。。。
原因很简单:先帝是子嗣不丰,但先帝的兄弟可是不少:大小五个王爷,俱已封王。
这些王爷除了老大瑞王年逾五十,其余均年富力壮,谁敢保证他们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
粱弘为人敦厚、孝顺,对待剩下的幼弟梁隽很是关爱。皇太后张嫣几番提议要把梁隽迁出宫外,分封出去,均被粱弘压下。
这么多年,一年年熬下来,也难为郑容这个太妃,尽量缩起来,当隐形人,就怕一不小心,哪里碍了梁弘的眼,厌弃了她的隽儿!
是以,仼朝堂上风云诡谲,波涛汹涌,她只视而不见。
郑容缓缓抿着茶,见母亲那不安的样子,心思电转:这个弟弟是金氏好不容易才得的儿子,足足小了自己11岁,今年19,平时母亲宠得要命。
好在打一落地就跟了祖父身边,后又送了大相国寺去,待得他回来。。。。。。自己早入了宫。这几年,见的面都数得着,这两年又一直在东大营待着,母亲几番抱怨:“见天也不知忙的什么?整天就见不到人!”
她莞尔,如今怎就想起要去参加武试?
“祖父。。。。。。怎么说?”
她开口。
。。。。。。。
。。。。。。。
金氏直至出了宫门还在犯迷糊: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都未说,只说叫她莫急!
她能不急么?郑卓信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的儿子!自诚哥儿没了后,她就再未怀过。都准备过继令姨娘所出的儿子,香案都准备好了,人也领来了,却发现有了身孕。。。。。。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竟是个儿子。。。。。。彼时,长女郑容已经11岁。
郑国公大喜之余,在孩子满月日,广邀宾客,又找了大相国寺的主持方丈来给孩子批八字,白胡子飘飘,一派仙风道骨的怀柔法师一掐算,当时合什念了“善哉!善哉!”
老郑国公一见,拉过一边。。。。。。
怀柔说得是:此子额头饱满、印堂宽阔,天性聪颖,但命中带戾,恐有血光之灾。得拜入佛门为弟子,或者能化解。。。。。。又当场取了小名,叫“慧可!”
老郑国公哪有不依的。
真是应了方丈的话,郑卓信打小读书就聪明,但是异常顽劣,很能胡闹。整天被他爹追着打。
老国公眼珠一转,给他请了武师,让他习武,或许能收心。却意外发现他很有习武天赋。把个老郑国公喜得什么似的。
直说是承了先祖的荫德,郑家一门繁荣有望。
郑家祖上是军功出身,封承恩国公,皇恩浩荡,得以世袭,到得郑启华这代已是最末一代。接下来就得降爵。
但老郑国公一心想沿袭祖上封号,不想就这么丢了祖宗挣来的国公爵位。大秦如今只余三家仍沿有世袭封号。
可想法总归是想法,现实很残酷:除非郑家再次立有莫大功劳,爵位才能继续延续。。。。。。
自然是走军功一途。
如今的秦国,虽算不上太平盛世,但当今天子励精图治,百姓也能安居乐业。虽仍有邻近的夏国与后唐骚扰不断。但边境有张万德、燕青两位将军常年镇守,尚且安稳,郑卓信一旦从军,定是在其二人麾下。
这二人作战经验丰富,屡建战功。且燕青的堂弟之妻乃为郑老太太的侄女。
是以,在老郑国公的一力撺掇下,郑启华也有此意。一拍即合,送郑卓信去参军。
父子两人自郑卓信5岁起,就有意骋请了那京城有名武师,待到10岁,又依方丈之言,拜了怀柔法师的师弟善行为师。。。。。。
16岁后,送了郑卓信去守备京师东大营历练去了。倒也争气。。。。。。。现为翊麾副尉。只待一有机会,就送去北地燕青麾下。
郑国公一早谋算,安排妥当,计划得周详!
与爷们的宏图大略不同,金氏自有自己的想法:郑国公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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