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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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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官兵赶到及时,要不,刘总管就一命呜呼了。他被人打得狠了,耳朵都撕拉了半边。当时,只来得及说了句他是怀王府的刘总管,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醒来后,自然是好生看护。只是,那伙子人是谁,刘总管却一个字都没有说,问得急了,只说是不知道。他出门采买,去上个茅厕,就被人给绑了。
他的一条腿断了。
官兵搜查了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见到,看来是早就都跑了。那处院子的主人连叫冤枉,说是他这院子一早就租出去一年了,平时他也过来瞧过,并没有人居住。又问是谁,却说是不知,被官府拘拿了回衙问讯。
事关怀王府,衙门不敢怠慢,自然是要查到昨日来报信的人,木青没有隐瞒身份,此时需要去衙门做个确认。还有那个刘福醒了,挣扎着要见一见那个报信的人。
苏暖一直在旁听着,忽然拉过木青,俯耳吩咐了几句。
木青点头而去。
回来时,木青先去了国公爷那里。
听说木青无意之中救了怀王府的总管,郑启华也是称奇,又奇怪:“绑架刘福作什么?一个太监。”
待得木青回来,已经是很晚了,苏暖等得焦急。
木青回来,她回身虚掩了门。说:“刘福说谢过小姐的救命之恩,只说要好好报答。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说了,他很为难,说小姐容他想一想,他会托人来回话的。”
苏暖大喜,没有想到,刘福这里还真打开了口子。
也怨不得她挟恩图报,实在是没有法子。不过,倒是没有一口回绝,这事有门。她原本以为,又要磨上一阵子。
也不知,刘福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心情甚好地抓起了桌子上的手册,继续看了起来。
第二日,怀王府的长史就带了好多东礼品登门拜谢,说是小王爷感谢贵府的义仆搭救了王爷的大伴。
刘福是怀王从小就伺候的,情分不同别人,又跟着怀王从宫里到了王府,怀王一直称呼他为大伴,此刻,得知是苏暖救了刘福,一叠声地催促带了礼物来拜谢。
苏暖望着那一大堆的东西,微笑。
郑启华问了句:“可知是何人所为?”
长史说,已经有眉目了,是缙云山上的一伙子强人,正在追查。
长史临走又说:“王爷说了,请苏小姐过几日,过府一叙。”
金氏在旁,听着这话原想着说句不用了。
苏暖却是一口应了下来。
她也就不吭声了,不时地溜一眼苏暖,心道,这段时间,似乎苏暖与怀王府走得近了些。这两家人的关系,好像这也太勤快了些?
又见苏暖眉目平和,并无不妥,也就收回心思,心道自己多想。
过了几日,苏暖赴约,
130秘密1
苏暖如约登门,明佳郡主笑吟吟地把她让到花园子里,那里已坐了几个小姐,梁红玉也在里头,早迎了上来。这几人上回都见过的,大家相互寒暄着。
苏暖目光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郝明秀,心知这是被排斥了。
看来,郝明秀以后在怀王这里算是封杀了。
说笑了一会,苏暖一双眼晴开始有意无意四下睃巡。
茶过三盏,有人提议去亭子里下棋去。
苏暖与侍郎小姐对奕了一局,正酣战时,忽有人从一旁斟上了一杯茶来,是个侍女。
苏暖喝了一口茶,正待再接着下,见那侍女不时地向她瞧来,似有话说。她心中一动,动了一下腰身,起立,换了一旁观战已久的梁红玉:“先替我下一局,我去去就来。”
梁红玉欣喜坐下,她早就手痒了。
“小姐请。”
苏暖随着那侍女所指,抬眼望去,见那边亭子下,一个人正望着他。
可不是刘福?
刘福本来正靠在柱子上,见得苏暖来,忙要起身,苏暖抬手制止,微笑:“刘总管,这腿要紧么?可还走得路?”
那日听闻他伤了腿,没想到还真重,她望着依在柱子上的一副拐杖说。
刘福低着头,神情萎靡,闻言强笑:“上回多谢小姐援手,此番老奴在此谢过。”
说着,就要纳头拜下去。
苏暖忙阻止,说:“刘总管,莫多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且宽心。”
话锋一转,盯着刘福,轻声说:“总管大人,知道我求的是什么?”
刘福转过头去,目光所及,那边亭子上几人正酣战,十步外,二个侍女站立一旁,见他望过去,忙抬脚欲过来。
刘福缓缓挥了挥手,几人又退后了几步。
刘福回头,见苏暖笑吟吟地瞧着他,只得长叹一声,默了一会,方压低声说:“小姐,前日你问老奴的事情,不知是谁要你来寻的?”
苏暖也压低声说:“就是林嬷嬷的妹子,叫我来寻你的。”
刘福目光闪躲:“林嬷嬷妹子,我又如何认得?”
苏暖一声轻笑:“总管说笑了。你都差点做了她的姐夫,怎就不认识了?”
刘福大吃一惊,死死地盯着苏暖:“此话从何说起?”
苏暖只是望着他,但笑不语。
刘福心虚地低下头去,眦着牙,挪了一下身子,好似腿疼一般。
“总管大人,这些我都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当日林月花因何要死?太后娘娘不是最为信任她么?想必,她定是知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眼看着刘福的脸色虽然镇定,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一阵惊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似乎是要从她脸上盯出什么来。
苏暖心知有门,稳了稳心神:“总管当日也在宫中,依照你们的关系,定是会知会与你。总管大人,瞒是瞒不住的,前次,不是有人来寻过你了?”
她约莫猜到应该郑容那边的已经找过刘福了,见他这幅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松口,不然早处理了。哪里还会浪费时间打伤他,又驮着跑那么远?
刘福蓦然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
苏暖干脆兜底:“总管大人,我不知道绑你的人是谁。不过,我能约摸猜到,这样吧,您把您知道的先告诉我,我回去告诉我的主子,说不定,还受一人之托呢?或许,他们就不会再寻你麻烦了,那些人。。。。。。够心狠的。如此,总管也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您说呢?”
苏暖干脆铤而走险,直接望着刘福,看他怎么说。
刘福陡然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苏暖也不催他,只静静地望着。
刘福几番抬头看向苏暖,见她只浅笑,并不语。
他终于长叹一口气,说:“你们为什么非要寻我呢?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子事情啊。”
“无妨,总管大人只把您知道的事说出来就行。”苏暖轻声,极力压抑了心中的兴奋,但语气里还是带了那么一丝子颤栗。
刘福缓缓坐了下来,目光空洞,轻声说了起来。
他说得很慢,也很细。。。。。。
苏暖面上无波,心内却是惊疑。
一直说了有小半柱香的时间,苏暖也从原先站着的姿势改为靠在粗大的圆柱上,似乎这样才踏实些。
刘福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只是浑浑噩噩地靠着栏杆,脑子里犹自回想着刘福方才的话。
先帝庆元4年,十月二十三日,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万里无云,天空蓝得醉人,皇城上方有鸿雁飞过,琉华宫却是一片忙乱,皇后自昨日早起就肚子疼,发作了一晚,小皇子到现今也还未生下来。
终于在午时,生出了一对双胎皇子。
同日晚,碧华殿林妃忽然发动,半夜也诞下了一个公主。
皇家一下喜添一女二子。先帝欣喜之余,亲往岐山祭天,一度感谢上苍赐予麟儿。
这一件喜事,大喜事,这一天被记入大秦皇家典籍。
可是。。。。。。
三日后的一个深夜,那天下着雨,不大,但淋湿是足够的,宫人们都往那长廊下走。
偌大的园子静了不少。
琉华宫的掌宫嬷嬷林月花撑着一把油纸伞,从皇城的东北面的顺意门,悄悄拎了一个红漆大食盒进来,而那个食盒,要想从守卫深严的宫门一路畅通进入后宫,是当时承华殿的大太监刘福亲自去外门提进来的。
那盒子里面是什么,刘福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因为实在是时间赶,林月花只说是娘娘急着要的,刚到顺意门,离琉华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被林嬷嬷给急巴巴接了去。
那个盒子很大,是那种双层的大食盒,提着也不是很沉,上面用红绸带松松地绑了一个结,他虽好奇,也没有想着去掀开。
可是,他总感觉到那个盒子有古怪,好好地,为什么用绸带揽了?
后来,他曾经就这事好奇探问过林嬷嬷,她只说里头就是一些妇人坐月子的偏方,娘娘难产,伤了身子,打听得外头有这味药,又怕犯了宫里忌晦,才偷偷地避了人送进来。
他也就闭嘴,把这件事放下了。
。。。。。。
一晃快二十年了。
先帝殁了那一年吧,有一回,林嬷嬤忽然神色慌张地跑来拉了他到僻静处,盯着他,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否与人说过那晚的事。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日才省起是那晚的事,自然是满口否认。见林月花神色有异,又不放心追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月花却又矢口否认,转了话题。
几天后,林嬷嬷出事了。
在一个午后竟莫名失踪了,直到数日后才找到她,竟然跌在后殿一口深井里,那口井平时鲜有人去,是以,都没人发现里面的人。
被捞上来时,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
他悲痛,惊骇之余,隐隐觉得与几日前林月花找他的事有关。
后尸体火化,连同她的一切随身东西,都丢入火中付之一炬。骨灰由她的妹子从刘福手中领回。
刘福说,当日,他耐不住,向林月花的妹子探了两句,她妹子哭了两声,就收了声,连娘娘给她的100两银子也没有要,就慌里慌张地跑了。
后来,刘福就再也未见过她。
林月英失踪了。
刘福曾经也派人去她的住处找过,那个她姐姐给她买下的一座小院子,原本姐妹俩是要准备一起养老的地方。很快卖了,林月英带着姐姐的骨灰连夜就走了。
他更觉得蹊跷,回去好几宿睡不着。
他心惊肉跳,当日那个食盒正是从林月花的妹子林月英手里接过来的。
后来,怀王出宫建府,他就顺势求了怀王,跟着出来了,这件事也就压在心底,再没有向人提起。
如今,苏暖一再提到林月花,他就想起这件事情来。
当日绑架他的那人,却是没有苏暖问得清楚,只是说,他是否知道林月花的事情,他下意识地隐瞒了下来。直觉不说,或许能救他一条命。
可苏暖直接问到了林月英,很是笃定。
刘福一口气说完,就不作声了。整个人也仿佛轻松了不少,他面上潮红,微喘着气,说,他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再逼也没用。
。。。。。。
131秘密2
苏暖心事重重,以至于整个下午都没什么心思了。
可怀王梁辉却不管,他依旧搬了一堆东西,乐颠颠来找苏暖了。
苏暖半跪在地上,与梁辉面对面,距离三步远地隔着,偶一抬头,看得仔细:梁辉那圆白的脸,因为保养得宜,又无忧无虑地,白里透红,瞧着竟比那大姑娘的气色还要好。
她不时瞄一眼,又瞄一眼,不期然,脑子里就浮现出粱弘来。
自小,先帝就对梁弘要求极严,6岁起就离开张嫣,独自居住在皇子所。每日里读书、习武,很是繁忙,基本上除了休沐日,很少琉华宫。
倒是梁辉,早起眼睛一睁就过来,一天到晚都赖在张嫣那里,用鞭子都赶不走的。
这兄弟俩性子并不像。
梁辉人痴,又爱吃,从小就养得圆滚滚的,瞧着很是喜庆。
梁弘则清瘦,脸尖尖的,小小年纪就老成得很,与梁辉完全是两个类型。
两个皇子,完全不像,不过,大家都觉得不像才好,梁辉已经是傻子了,要是二皇子也与他一样,才真正是让人操心呢!所以,越不像,越好!
。。。。。。
苏暖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脑子瞬息万变,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哪里都对。
她咬了一下唇,这事,凭空猜测是不行的。
直到席散,回去国公府,她的脑子乱糟糟地,还没有理清。
回府,一人坐了半晌,看看那西斜的太阳,咬了咬牙,终站起身,拍拍裙子,起身去往菜园子,上回郑容说,有急事可以找老国公。。。。。。
郑容很快接到国公府递进来的那盒点心。
她轻轻地挪开瞧了一瞧,里头是一碟子松子百合酥。
色泽微黄,形如百合开放在绘着花开富贵的碟子上。
慧姑伸手进去,双手端了出来,露出红木底座,上头绘了一朵莲花,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圆孔,她伸手旋了一旋,“咯”地一声轻响,弹了出来,露出一条凹槽,中间卧了一条细长的丝卷儿。
郑容两根手指轻轻捻开,是一层薄薄的丝绢,洁白透明。
慧姑端过一盆水,把那张丝绢缓缓浸入水中,片刻,上面缓缓有字显示出来。
郑容的面色凝重,仿佛要把每一个字吞入肚里:
庆元4年,十月二十三夜,林月花自宫外拎双层食盒进入琉华宫,盒内东西不知……
郑容有片刻的呼吸暂停,短短的几行字,字字千钧,平实道来,但她马上联想到一种可能,她的心大力地跳了起来,背上冷汗浸出,下意识地向窗外望去,好好的天,阳光灿烂,一树金色的叶子,闪着璀灿的光。
望了一会,她忽地扭身,嘴角慢慢绽开一个笑容,渐渐扩大,眉毛,眼角。。。。。。郑容此刻感觉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开来,异常通泰。
这个苏暖!
她眯起了眼,这真是小看她了。那个人,二次都没有得手,却被这个苏暖给轻易地得到了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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