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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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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船的人手都已经组织好了,只等探听回来吴记公司的背景后,就可以动手。可徐国良带回来的消息让龙邵文犹豫了,徐国良说:吃走私饭的多是洪门中人,吴记公司的位置在租界外洋泾桥的一处小楼中。老板叫吴锦荣,浦东人,是洪门“东兴社”的社长,同时又是青帮的“通”字辈,另外又拜了黄金荣为老头子,也算是脚踩青红两帮了。
第一卷021逐出鸿源茂
龙邵文皱眉琢磨:看来不管在那一行混下去,都得有帮派的庇护,不是青帮就是洪帮。妈的,单打独斗已经不适合了,必须要找一个背景深的老头子做靠山才行……他说:先暂缓动手吧!要动脚踏青红两帮的高人,时机还不成熟。
叶生秋摸着锃亮的光头,“青洪帮很了不起么?跟他们干了。”
龙邵文看看叶生秋,又看看其他兄弟,见除了叶生秋之外,其他兄弟都摇动着脑袋。徐国良说:青洪帮固然没有多了不起,可这黄浦滩头吃码头饭的,多数都与青洪帮有瓜葛,只要招惹上一个,就会牵扯出一大批人,不是我们能应付的。
叶生秋拧起眉来,他脸上本就不少横肉,此时拧起眉来,配着他那锃亮发红的光头,显得格外凶狠,“小爷就不服青洪帮。”
龙邵文见叶生秋执意要干,点头说:那就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前怕狼、后怕虎,不是好汉所为。
众兄弟见龙邵文拿了主意,虽怕捅了青洪帮这个马蜂窝,但义字当头,自然也没人退缩。
因为卸货的和平神码头在法租界,不适合下手劫夺货物,龙邵文与兄弟们简单的商量一下,决定就在江中进行抢劫。当夜,龙邵文带了几名兄弟,分乘两艘小划子,在黄浦江中截住了一只正在向和平神码头运货的小木船,照事先商量好的那样,也不说话,直接就上手抢货,抢完就乘着小划子消失在暗夜中的江面上,等吴记公司的武装押货人员发现货物被劫来追赶时,江面早就恢复了平静。
牛刀小试的一次成功,让兄弟们兴奋了,是!只要照这样干下去,钱来的太快了,发财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他们太低估吴锦荣这位脚踩青红两帮大哥的实力了,第二天,龙邵文正跟朱鼎发、叶生秋等兄弟几个在醉白园的卧房中商量如何再大干一票时,鸿源茂的小伙计阿生突然闯了进来,“阿文哥,顾先生叫你同生秋阿哥一起回去。”
龙邵文此时虽已是十六铺的一个小老大,但名义上还是鸿源茂的伙计,在顾同霏面前也还是毕恭毕敬的,此时听到先生招呼,马上就带着叶生秋赶回了瓷器店……路上阿生说:上午来了一群人要找你们两个,见你们不在,把店给砸了。
瓷器店中货架倒塌,满地的碎瓷片让人无从下脚。大老板张通祥正坐在那里长吁短叹,顾先生则阴着脸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顾先生。”龙邵文轻声喊着。
顾同霏缓缓抬起头来,“阿文!你和生秋最近的所作所为我早有耳闻,既然你们两位都有了出息,那就求你们以后别再回这瓷器店了。咱们东家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喜欢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实在是受不起这样的惊吓。”说完话,他老泪纵横了,也不再理龙邵文与叶生秋,只拜倒在张通祥身前,“东家,对不起啊!”
“顾先生这是在替我们受过……”龙邵文眼眶湿了,刚才顾先生是那样客气地同自己说话,甚至用到了一个“求”字,他想,“顾先生对我生疏了!”他鼻翼一酸,眼泪只在瞬间就夺眶而出,往事如烟般,自记忆中冒出……寒冷的雨夜,冰冷的江水,像根针似地刺痛着龙邵文的心,“是顾先生救了我,给我吃穿,教我手艺……”他跪倒在顾同霏面前,“先生,我知错了,对不起啊!”叶生秋虽也跟着跪下了,却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扫视着满地的残瓷碎片,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同霏来到二人身前,说:起来吧!阿文,生秋,你们现在是十六铺一带的闻人了,这样跪在我面前,我担当不起。
“先生这是不认我们了……”龙邵文慌了,“先生,您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了,我的命是您救的,我不跪您又跪谁?”
顾同霏看看张通祥,张通祥同他点了点头。顾同霏叹口气,“阿文,生秋,你们既然还念旧情,那先生求你一件事好吗?”
龙邵文与叶生秋慌忙点着头。
“其实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难。”顾同霏摘下眼睛,拿到衣襟上擦了擦,说:我只要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回这鸿源茂了。
“先生,您是要赶我们走吗?”龙邵文突然觉得无所适从,外面虽天地宽广,外面虽兄弟众多,可一个人怎么能没有家啊!在龙邵文心中,鸿源茂就是他的家,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家……
“不!不是我要赶你们走,而是你们长大了,这里不再适合你们。”
龙邵文含着泪,“先生……”顾同霏摆摆手,不再让他说话。叶生秋霍地站起来,“走吧!阿文!我们留在这里,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龙邵文点点头,想,“生秋说的对,在关键时刻,他还是比我清醒,顾先生赶我们走,对双方都有好处!”他在顾同霏身前磕了三个头,“先生,我对不住您。”顾同霏摸摸他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叶生秋只无动于衷地站在哪里,像一具不知疲倦的雕像,他的心早已在黄浦江上游荡了。
龙邵文、叶生秋向顾同霏告辞后就离开鸿源茂,另外出去租了套房子。在瓷器店住的久了,对瓷器店有了感情,现在一下子搬了出来,有些恋恋不舍的。龙邵文看看这儿,摸摸那儿,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叶生秋却一脸的漠然,他说:阿文,这不是坏事,你说过,在瓷器店一辈子,能干到顾先生那样,就已经是最大的梦想了……龙邵文点着头,“外面才天地宽广,能像只鸟一样飞翔。”
搬家前,顾同霏单独把龙邵文叫过去,他说:阿文,你聪明肯学,人又机灵,将来会有大出息的。现在有些小偷小摸的也没什么,在这乱世,毕竟你们也要讨生活。我只是对生秋有点不大放心,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性格秉性比较了解,遇到他不明事理犯浑的时候,你多担待着他点才是,不要太过于计较。
“生秋阿哥是我的兄弟,顾先生多心了……”龙邵文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顾先生,我记得了。
顾同霏挥挥手,“去吧!”
莲姑恋恋不舍地把他送到门口,拿了十块钱塞到他手里,“有时间再回来!”面对这个跟自己有几次露水情缘的女人,龙邵文的鼻子有点发酸,他捏了下鼻子,强带着笑,“我走了莲姐,你以后要多照顾自己。”莲姑睁着眼,把头仰上天,也笑了,“别难过啊!走吧小猴子,有空姐也会去看你。”
龙邵文四下看了看,趁人不注意,抱着莲姑就亲了一口。莲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流下来了,“小猴子,没道理的又来撩拨我。”她带着泪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发黄的草纸递给龙邵文,“这是个药方子,当年我顺手得来的,留在身上也没有什么用,拿去吧!缺钱的时候换几个钱花。”
龙邵文伸手接过来装进兜里,朝莲姑摆摆手,“我走了,莲姐,你保重啊!若是张通祥敢欺负你,你找我,我替你出气。”
莲姑“呸!”了一口,“吓死他,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不让他上我的床。”
龙邵文哈哈一笑,低着声,“莲姐,你肚子里没装了我的娃娃吧!”
莲姑的脸突然红了,“要是装了怎么办?”
龙邵文皱下眉想:妈的,莫非是真的装上了?这可不太妙。张通祥要当便宜的爹了……他笑着说:要是装上了,你就先替我养着,等我日后混出个眉目,把你们母子接走,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莲姑的眼圈又是一红,眼泪扑簌就掉了下来……
第一卷022私船卸货(上)
从鸿源茂搬出来后,龙邵文多少还顾念着一些老邻居、老主顾,顾念着顾先生的面子,不好意思去收他们的保护费,叶生秋却说:现在被鸿源茂辞退了,正好谁的面子也不用给了……这层顾忌没了,他告诉几个亲近的兄弟,“除了鸿源茂不许轻易滋扰外,其余凡是在十六铺做生意的商家店铺,都要交一份保护费,否则就让他们不得安宁!”
龙邵文点点头,“生秋阿哥或许是对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天地宽阔了,兄弟越来越多了,龙邵文也就随之犯愁了,虽不断地放开手脚的聚敛钱财,可兄弟多的压力也随之而来。龙邵文向来重义气,对跟着他讨生活的兄弟很是不薄,凡家里有父母孩子的,除了发给他们应得的薪水外,每个月还多几块钱的糊口费。人心有了,甘心卖命的兄弟也有了,可支出也越来越大了,只靠收保护费这点小钱,已经不能满足龙邵文他们几人那十分庞大的支出了。每个月往往是一手收钱、一手支出。好的月份还能弄个持平,不好的月份就搞出了亏空。他们表面上虽看似风光无限,吆五喝六地指挥着兄弟们四处寻衅滋事,人见人怕!私底下却依旧是囊中羞涩。龙邵文与叶生秋两人一直也租不起间像样的房子住,他们在十六铺多数有钱人的眼中,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瘪三。虽然当他们面不敢说什么,但只要一转身,就会浓浓地啐一口痰,骂上一句,“猪头三……”
六月的一天,刚刚下了一场雨,天气更是湿热难挡。龙邵文光着膀子,摇着扇子与叶生秋商量着如何广辟财源……朱鼎发、吴文礼来找他们两个,说是有一笔不错生意,想让龙邵文去跟送生意上门的人来谈。龙邵文笑了,“有钱当然要赚。”他说:把人约到“同盛茶楼”去。
送生意上门的人叫做刘克庄,是一个外省的私家船主,他找龙邵文,是想通过他找几个可以装卸货的码头。龙邵文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在装卸货物的时候,得到自己的保护。他笑着说:成交了……黄浦滩上码头极多,找几个可以装卸货物的码头又有何难,只要他钱能给的上,到时多拉上一些兄弟,保他货物的平安就是了。
刘克庄笑着说:既然这样,龙爷开价吧!
龙邵文厚着脸皮,狠着心,却带着十分的小心,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说:装卸一次货鹰洋一百!
刘克庄不笑了,只把眼睛盯在不停用手旋转着的茶杯上,沉默着。他的沉默让龙邵文觉得阵阵心寒,“完了,价开高了,生意要泡汤……”他真想说,“那就五十,或者三十?”却见刘克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顾虑,突然开口说:我再给你加一百,但你一定要保护我货物的周全。
这下轮到龙邵文吃惊了,“妈的,乌龟有肉肚里藏,这姓刘的深藏不露,像是在扮猪吃虎……”他心中升起了一丝疑虑,“事情绝对不只是装卸货那么简单。”他有些懊恼自己答应的太仓促了,但话已经放出去了,覆水难收啊!明知是个坑,也要往下跳,既然出来混,做人就要光棍落槛,他咬着牙,“好!我用性命担保。”
两天后,朱鼎发托人打探的消息传回来了,龙邵文顾虑变成了现实……事情真还不是仅仅装卸货物那么简单……往来上海拉货的船,都以上海注册的本地轮船公司的船居多。这些船只都属于有深厚背景的大轮船公司,像什么旗昌、怡和、招远、太古等,不是实力雄厚,就有外资背景,再么就是清政府垄断的招商局轮船公司。这些公司除了船只的数量多不说,还都在黄浦江沿岸建有自己公司的码头,便于往来装卸货物。在上海,这些拥有码头的公司装卸货除了正常缴税外,基本不花什么额外的费用,而对于那些没有码头的船只,尤其是外省的船只,装卸货可就费劲了,而刘克庄的船只,就属于这种装卸货物比较费劲的外省船只。
龙邵文问朱鼎发,“外省船只装卸货物怎么就费劲了?”
朱鼎发骂着,“上了他奶奶刘克庄的当了,凡是往来上海进出的外省货轮,必须到大东门处黄浦江边的‘关桥’缴纳一定税费,然后到指定的新开河码头去卸货,新开河码头是关桥稽征局为盘剥外省货轮专门修建的装卸货码头,凡在那里装卸货的货轮,无不遭受种种名目繁多的盘剥,又何止是二百光洋能打发的?刘克庄让咱们提供卸货的码头并提供保护,就是不想去新开河码头卸货。”
龙邵文有点明白了,他说,“如果咱们为刘克庄提供码头并提供保护,无疑是在抢稽征局碗里的肉,到时同稽征局发生冲突是在所难免……”他一下陷入了两难,琢磨,“熟话说民不与官斗,为了一次二百光洋好处,将有可能惹下天大的麻烦,到底值不值?可如果不干,那刚刚闯下的一点名声,可能将就此毁于一旦,这要是传了出去,不但无法面对自己的兄弟,甚至以后也别想再混下去了,到时唯一的选择,恐怕就只有再找一家瓷器店去当伙计……”他心底苦笑着,“就怕到时当伙计也没人要了。”他咬着牙说,“开工没有回头箭,不管前面是江河湖泊,还是悬崖峭壁,妈的,咱们也只能一脚迈下去了。”既然已经没得选择,龙邵文反而镇定下来,他问叶生秋,“生秋阿哥,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叶生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阿文,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听你的。
龙邵文寻思了一会,说:鼎发,你说洋人的货轮不用去新开河码头卸货,那让刘克庄挂靠洋人的轮船公司怎么样?
朱鼎发还没说话,叶生秋就说:不行!他要是挂靠上洋人的轮船公司,咱们挣什么钱?
龙邵文自嘲了,“是!那能不能从关桥想想办法?要是能走通关桥的路子,也可免遭稽征局的盘剥。”
“关桥是个丧权辱国的地方!中国人在那里根本就说了不算,这路子又该如何走?”叶生秋深沉地说,“从前鸿源茂的瓷器卖价没有现在高,后来之所以把价格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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