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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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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江峰点头笑着,又说:这生意正合了赵典之的脾气。在打架斗殴中,他崭露头角,赢得了当地帮派头面人物的看重,逐渐混出一些名气。之后不久,赵典之与汉口日、法租界的包探傅坤山、姚春开始交往。这两个人都是走私烟土的头目。赵典之与他们相识后,也逐渐涉及烟土一行,很快就积蓄了资本。在汉口开设了大庆祥牛皮行,用牛皮行做掩护,大搞烟土走私生意。
龙邵文若有所思说:贩烟一行,没有官家的支持,根本行不通,赵典之很有脑子。
任江峰喝口水继续说:后来赵典之又与“鼎升恒”店铺合伙经营“鼎泰祥”杂粮店,由于他脑子活,人脉广,把个杂粮店经营的是风生水起。辛亥战乱时,赵典之在“太平洋行”坐收零散贱货,武汉战乱后,他又派人四处采购,乘混乱之机大发了一笔,赚了近万两银子。这之后,他踢开了“鼎升恒”,独自经营“鼎泰祥”杂粮店,营业范围以走私烟土为主,表面则经营杂粮、皮毛、棉花等各项生意。
龙邵文知道“太平洋行”是烟店,当年凡是能与“太平洋行”钩上挂的人,后来都发了财,“太平洋行”其背后的股东是法国人,在全国各地大肆从事烟土买卖交易。
“民国初年时,赵典之探知了华人买办的秘密,直接与洋人联系上了,一同发财作生意。一战期间,各国洋行在汉口收购牛羊杂皮、丝、麻、茶、油、杂粮、蛋、猪、猪鬃等土特产,数量巨大,赵典之瞅准机会,赚取了几万两银子。从此就在汉口商界名声鹊起,后来居上,成为牛皮业武昌帮的帮首。但这些土特产除了猪鬃这样的军工禁运产品外,其余的不过都是幌子,他的主业还是经营烟土。”
“唉!”龙邵文叹了口气,“贩运鸦片跟吸食鸦片一样,都会让人上瘾,这一行的利润实在太大,无论做什么,都不如干这个生意来钱快,久而久之,但凡做惯了烟土生意,就再也瞧不上其他生意了。”
任江峰赞同,“兄弟这话极有道理,像我二人,虽说平常根本就不吸烟土,可这贩运却上了瘾,是戒也戒不了的,若说是为了钱,也不全是,更多的是享受这其中的快乐。”
龙邵文笑着想:这是一种建立在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上的快乐……他说:赵典之经营烟土生意,在汉口叫什么公司来着?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任江峰说:从前赵典之走私烟土,都在暗中进行,没有专门公司经营。后来经过包探傅坤山、郑玉堂的介绍,他与烟土贩鲁履安合作,组织了经营鸦片的“福记公司”。这个公司生意日益扩大,急需一交际场所。赵典之又集资建立了大同旅社。在旅社中,接待烟土商,招待武汉一带军、警、政各界要员,打通了各方路子。为了进一步联络感情,贿赂当权的各方人士,赵典之又在一僻静处开办了一家俱乐部,内设秘密房间,室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既可吞云吐雾,也可招妓借宿,灯红酒绿,别有洞天。出入这里的人物有官僚、军官、富商、巨贾,如财政厅长郭干卿、榷运局长浓庆辉、警察厅长周际云、稽查处长刘有才等等。有了这些头面人物的支持,赵典之的生意越发红火了。”
龙邵文听后暗想:这些手法的确与老子差不多。老子的龙升登仙阁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家交际场所。
“……后来王占元督鄂,与孙传芳商定,以‘协助粮糈’之名,准许福记、福康隆、同康等八家公司领照开设土栈。八家公推赵典之为代表,与警察厅长周际云、镇守使杜锡钩、驻防军的师长寇英杰等协商,议定每担烟土纳‘协饷税’贰佰元,由烟土商在宜昌交货贴花,由‘武汉’、‘飞熊’、‘楚雄’三只兵船包运,抵达武汉起运到烟土公栈。提货时,则需要交纳税款,运费和栈租。这些具体工作,由鲁履安和赵典之共同负责。为防止其他流氓地痞骚扰,赵典之与军警头头协商,成立了军警督察处,负责执安巡逻,保护他的经营。自此,赵典之就控制了武汉烟土进出,垄断了烟土业。呵呵!这些事情兄弟熟门熟路,我倒是有点罗嗦了。”
龙邵文暗想:若是推老子做烟土贩运的代表,老子可不干,好在上海有杜月笙顶着,这出头鸟也轮不上老子。赵典之这代表当的可要担负不少责任了。哼!还是闷声大发财的好。徒要那些虚名干什么?何况这鸦片贩子的名声顶风也能臭上十里,还是躲的远一点儿为妙。”他笑一声说,“要想大发土财,非得有军队在后面撑腰不可,我龙升每年只给孙传芳上缴的土税,就够他养活两个师的兵力了。只要是手底下养兵的,就不可能不发土财,不然他们靠着什么来养活这么多的人,何况他们还要购置武器军火,装备部队,哪来的银子?”
任江峰说,“没错,肖耀南督鄂时,设立了禁烟督察处,‘地方协饷’改为‘统筹军饷’,烟土税增至每担肆佰元。武汉成立了特业公会,赵典之照样吃的开,担任了特业公会会长,将全武汉烟土行按大批、二批、零售分为甲、乙、丙三个等级,调整土栈、土膏店共为三十二家。为了调整运商和销商的利益冲突,赵典之以会长的身份,召集双方开会协商,订立了七条章程。这些章程,既保证了运商、销商的利益,又使赵典之垄断了整个汉口的烟土市场。此后,他在汉口的烟土生意越做越大……”
龙邵文“嗯”一声:这就没错了,赵典之专程付上海找我,就是想与我商议开通武汉至上海的烟土贩运通道,看来武汉烟土已经全部被他垄断,他要向外扩张势力了。
任江峰说:就在去年,赵典之又担任了“武黄”禁烟总处处长(注)。这个禁烟总处是干什么的,想必你比我清楚的多吧!
注:武,武昌府十县。黄,黄州府八县。
第四卷265“巫山云雨”(上)
265“巫山**”(上)
“呵呵!”龙邵文干笑一声点点头。正要开口再问,就听见门被“笃笃”敲响。他应一声: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条缝,唐嫣探头进来,见任江峰在,忙说: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了。
任江峰笑着站起来,“唐小姐,你找邵文有事儿吧!正好我们聊完了,你来继续。”说着话起身要出门。
唐嫣赶忙摆手,“不!不,我没什么要紧事儿。”
任江峰笑了,“你有没有要紧事儿我也该走了,我到舵房去看看,这一带暗礁颇多,我告诉他们小心提放着点儿。”见唐嫣脸红着让开门,任江峰回头看了龙邵文一眼,笑笑走了。
龙邵文看着唐嫣突然笑了,“唐小姐,刚才检查违禁物品的时候没吓到你吧!”
唐嫣摇头,“有你在,无论什么事,我都觉得踏实的很,不会被吓着的……”她顿了一下,脸上泛着光,“以后别叫我唐小姐了,叫我唐嫣吧!这样不陌生。”
龙邵文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他哈哈笑了一声,“叫唐嫣多生份,显得一点儿都不亲近,啊!嫣!我亲爱的嫣。怎么样?好听不?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就这么叫了。”
唐嫣脸一红,知道龙邵文听到了汪莘函对她的称呼,当下摇头,“我不喜欢,你还是把姓也加上吧!”
龙邵文摇摇头,“啊!嫣,亲爱的嫣,我与你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唐嫣低声骂句“讨厌”,脸却更红了。龙邵文看着春心大动,上前一把拉着唐嫣,就要往怀里拽。唐嫣略微挣扎一下,就不再动。龙邵文直勾勾地盯着唐嫣,头越来越低,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一起。唐嫣心里一紧张,赶忙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龙邵文。龙邵文稍微一侧头,朝唐嫣的唇上吻去……又是“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声音急促而短暂,把龙邵文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唐嫣赶忙挣脱龙邵文站到一边。
龙邵文快步过去把门拽开,却见门口站着的是汪莘函。
“***龟儿子……”龙邵文见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儿,脸一拉,眉毛一扬,没好气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汪莘函探头向里张望,“不好意思龙先生,打扰了,我可不是找你。”他指了指站在里面的唐嫣:我是找唐小姐。
龙邵文心中暗骂:我x你奶奶,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打搅老子,妈的,老子看你是纯心故意。
汪莘函自然也看出了龙邵文的不满,看故作看都不看他一眼,任龙邵文的脸色多难看,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直接对唐嫣招手,“嫣!请你出来一下好吗?”
唐嫣看了一眼龙邵文,龙邵文故作大度地点点头,颇为无奈地笑一下,唐嫣才不情愿地出了房间。
龙邵文掩住房门,心中大为不忿:唐嫣现在已经快成了老子的姘头,你汪莘函却没完没了地跟老子作对纠缠她,***,怎生想个办法收拾了你个龟儿子才好。
……唐嫣随着汪莘函来到船头甲板处,唐嫣不高兴地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船舱里不能说,拉我到这里干什么?
汪莘函指着前面壁立的高山,“嫣!那就是夔门了,杜甫诗云:众水汇涪万,瞿塘争一门。说的就是这夔门,船至此进入三峡,怕你在船舱中错过了景致,所以拉你来船头观景。”
唐嫣顺着汪莘函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前方两岸断崖壁立,相距似乎只有数米,形如门户,中间一条狭窄的江面,随壁流转,阳光从中透出,仿若金带,其余天空各处却是苍茫云海。很是雄伟壮观。她连忙返回船舱,敲响了龙邵文的房门,“龙先生,前面就是夔门,是三峡的门户,很有些气势,您要不要出来看看呢?”
龙邵文打开门,“好!这就去吧。”
唐嫣说:船头风大,龙先生要加一件衣服才好。
“嗯!”龙邵文心头一热,一股暖流自心间生起,“她突然就开始关心我了。”
唐嫣在门口等了片刻,见龙邵文加了一件衣服出来,当下嫣然一笑。两人一起来到船头甲板,扶着船舷远眺。
适才汪莘函正与唐嫣说着话,突然见她转身就走,正觉纳闷,又见她领了龙邵文来看夔门,不禁心底生气,琢磨着如何才能让龙邵文大大地出个丑,他笑笑说:没想到龙先生也有这样的雅兴来看夔门。
“哦!唐嫣喜欢看,我就陪她过来了。”
唐嫣听龙邵文不再称呼自己唐小姐,而是直唤全名,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欢喜,侧头瞥了龙邵文一眼,双颊飘过一丝绯红……
汪莘函瞧见,盯一眼唐嫣,恨恨地对龙邵文说:寻常人看夔门,不过是碍于夔门的名气,来附庸风雅地看看热闹,认为自己看过了,好有资本在旁人面前说,夔门不过如此而已。可对真正了解夔门内涵的人来说,每看一遍,感触就更深一些,不知龙先生来看夔门,是看热闹呢!还是看门道儿?
龙邵文暗骂,“你个龟儿子,是想在唐嫣面前塌老子的台呀!老子若说看热闹,就成了你说的寻常人,似乎看夔门的目的,就是为了附庸风雅地好旁人面前吹嘘。老子若说是看门道儿,你…***一定会问老子都看出了哪些门道儿,老子若是答不出,免不得要糟你耻笑,一样的塌台……”他笑了笑,“我既不是看热闹,也不是看门道,我不过是陪唐嫣来随意看看,若不为了陪她,我宁可在舱中睡觉了。”
唐嫣带着讥讽,“汪莘函,龙先生是第一次乘船过三峡,既然你看出了门道儿,就给我们讲讲好了,又何必说这些不相干的话。”
“好!那就给你说说。”汪莘函一笑,指着夔门问唐嫣,“我问你,夔门左边那座高山叫做什么名字,上面写了什么?右边高山叫什么,又有何特点?”
唐嫣白他一眼,“我知道还用你讲吗?”
龙邵文则笑着,“这个我可不知道,汪先生要是知道,就给我讲讲,龙某洗耳恭听。也好长些学问。”
汪莘函看了一眼唐嫣,又看一眼龙邵文,得意洋洋地卖弄着,“夔门左边的山,名赤甲山,山岩上提有‘坠门天下雄‘五个大字。相传古代巴国的赤甲将军曾在此屯营。”说到这里,他指着赤甲山问唐嫣,“你看,那尖尖的山嘴,像不像一个大蟠桃?”
第四卷266“巫山云雨”(下)
i2“巫山”下
唐嫣顺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见赤甲山嘴果真形如蟠桃。”却故意撇了一下嘴,把头一摇,“不像,一点都不像。”她侧头问龙邵文,“龙先生,你看出来了么?”
龙邵文盯着看了半天,“嗯!有几分意思,但总体来说,更像个大馒头。”
唐嫣“啊哈!”笑了一声,“经龙先生这么一说,我看也像个大馒头,还说像什么蟠桃,一点都不像。”
汪莘函听了,嘴嘀咕一句,“馒头?粗俗不堪。”他又指着夔门右侧的,“右边的山,名白盐山,不论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你们看!那若隐若现的就是了。”
唐嫣摇头说:哪有银辉了!就是一座杂草丛生的峭壁。
汪莘函不理唐嫣,对龙邵文说:龙先生,船过夔门,就正式进入三峡了,你知道历史有个著名的大诗人,为三峡留下了一篇脍炙人口的诗,是什么?”
没等龙邵文说话,唐嫣抢着说:不就是李太白的《早发白帝城》么,这有什么可说的?龙先生岂会不知!
汪莘函笑了笑,问龙邵文,“不好意思龙先生,我忘了这诗中第一句是怎么念的,还请提示一下。”
龙邵文自然不会,只把脸憋得通红,似是在回想,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故而也无从回想。他终于摇着头,坦然地笑一声,“你可别问我,我是一句都记不住。”
汪莘函又得意地看了一眼唐嫣,意思是:这人胸无点墨,你瞧他什么了?这般护着他?”
唐嫣狠狠地瞪了一眼汪莘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龙邵文笑着赞道:唐小姐学识渊博,我很是佩服。
汪莘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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