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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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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盯伱的那两个jiān细说的!”



“龙邵文在心中暗骂自己:“让范四的人去抓jiān细,是老子干的最蠢的一件事了。”



……俗话说:北人骑马,男人乘车。马贼出身的范四此时早就有了汽车,可他不爱乘坐,还是喜欢像从前当土匪那样骑马!范四让副官给龙邵文牵来一匹马,让他骑了。龙邵文偶尔也在跑马场骑马,骑术虽不能与马贼出身的范四比,倒也不至于从马上掉下来。



蔺华堂要与龙邵文同去,龙邵文说:不必了,伱回去告诉张群,就说我去见张景惠,让他不要担心。



蔺华堂还要再说什么,却见龙邵文已经打马走了。



范四一马当先,领着龙邵文来到北市场的“东公遇里”,一进“东公遇里”,龙邵文顿觉亲切,因为他的鼻子中嗅到一股jì院的味道……



这一段路途不近,龙邵文穿的虽厚,脸上却没有任何遮盖,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是脸也疼,屁股也疼。脸疼是被冻的,屁股疼却是被颠的,他虽然在跑马场骑过马,却始终没有掌握了骑马的要领。骑马是腰腿用劲儿的技巧活儿,功夫不在屁股,若是马在奔跑时,屁股在马鞍子上坐的实了,不用多久,屁股非得被颠成八瓣不可。



一进“东公寓里”,龙邵文实在是骑不动了,于是下了马,稍微停下缓了缓劲儿,就牵了马缓缓地跟在范四之后。“东公寓里”是个烟花场所,到处都是jì院,什么玉花堂.四喜堂、双发堂、海乐堂、金生堂、玉芳堂等分列在路的两侧,是一家挨着一家,间或也有一两家花烟病诊疗中心夹杂其中。



龙邵文随着范四来到一家名叫“怡chūn堂”的jì院门口。见门口用红纸写着“金玉满堂”四字。心想:jì院若是金玉满堂,piáo客非得家徒四壁不可。范四不是带老子去见张景惠吗?怎么把老子领到了jì院?难道张作霖的这个把兄就住在jì院里?这倒是稀奇了



……还真让他猜准了,张景惠还真是住在jì院里……这位马贼出身的“安**zhèngfǔ”实业总长即使窃据高位,但多年来始终匪xìng难改,吃喝piáo赌,无所不为。当初他以关内奉军全权代表的身份驻留北平时,就整天沉溺于酒sè,住在jì院中过着骄奢yín逸的生活,以至于有一次他在北平前门外八大胡同的“三余班”,与皖系军阀要员徐树铮为争一个叫香妃的jì女打了起来,成为了轰动一时的丑闻,被媒体冠以“混世都督”之雅号。对此雅号,张景惠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经常对手下小匪说:谁说婊子无情?婊子是天下女人中最有情义的……他说这话自然有他的道理。十余年前的一天傍晚,张景惠抢劫后正准备去找张作霖汇合,行至途中遭到了大股匪帮截击,触不及防之下被杀的大败,仓促间张景惠逃到一家院落,翻身而入,闯进了一间正房,房中正有一女子熟睡,见突然闯进一个男人,就责问他。张景惠赶忙说:我是朝廷命官,因被马贼追杀才闯入姑娘闺房,还求姑娘不要声张,让我躲避一时,rì后定当回报……女子耳听门外马贼的砸门之声,赶紧说:大人,这屋里并无藏身之处,只有……说着话掀开被窝,张景惠见状大喜,忙爬到此女床上,盖了被子藏起。逃过这一劫后,张景惠sèxìng大发,把此女子强行jiān污。他本以为这个女子被他jiān污后定然哭哭啼啼,谁知这个女子不怒反喜,一定要跟着他走。张景惠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叫做张谨卿,出身青楼,此时虽被人赎身,却对婚姻状况极为不满。正好碰上一位朝廷命官,岂有放过之理,张景惠见张谨卿姿sè出众,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随即把她带走,娶回家做了三夫人,自此后,他就觉得天下的女人中,最有情义的就是婊子,因为婊子不但救他xìng命,还以身相许……



张景惠也是皇姑屯爆炸案的受害者,他当时与张作霖同乘一列火车,只不过不在一个包车内!虽也在爆炸案中被纷飞的玻璃碎片划伤的不轻,好歹却侥幸留了一条xìng命。他在奉天有自己的寓所,但却很少回去。此时更是以养伤为借口,在“怡chūn堂”中常年开包房一间,连公务带私事一并处理,绝不因公废私。



龙邵文进去的时候,张景惠正装模作样的批阅文件,他左手翻着文件,右手持着笔杆,老花镜的两只腿卡在一张胖脸之上,看起来倒像是个饱读诗的学究。见龙邵文进来,张景惠先是一怔,跟着便站起来,做出一副欢迎之态,“先生可是南京zhèngfǔ蒋主席的特使?”



龙邵文点头说:正是。



张景惠问:“先生是……”



龙邵文见对方已知自己一行人是南京派来的特使,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直接就说:我是南京zhèngfǔ行政院资政龙邵文,奉蒋主席之命前来奉天,是为东北易帜的事情来的。



“是黄浦滩的龙邵文?”



龙邵文笑答:如假包换。



“哎呀!这可是慢待贵客了。”张景惠撕下学究面孔,只把眼镜拽下朝桌上一甩,露出土匪本xìng,张口便骂范四,“什么南京zhèngfǔ的jiān细,妈个巴子的,伱也不问问清楚,就敢对龙先生这样无理,龙先生是什么人?是寻常八抬大轿也请不到的贵客啊!”



第四卷427东公寓里烟花巷中(下)



几年前黎元洪落难黄浦滩时,几乎是无人理睬,只有龙邵文、杜月笙这些帮会中人对黎元洪执之以礼,热情接待。事后黎元洪自然是大肆宣扬,这么一宣扬,龙邵文仗义之名可谓是传遍大江南北。像是张景惠这些军阀政客,担心自己有朝一rì也难免会像黎元洪那样落难,因此十分愿意结交像龙邵文这样的仗义之人,更何况此时的龙邵文不但是帮会大亨,更是长江两岸众匪之首,银行业巨子,国府高官,身上可谓是光环闪耀……



自张作霖遇难后,张景惠在表面上装做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整rì躲在jì院里昏天黑地的寻欢,可实际上他时刻都在注意着时局的变化;静观着事态的发展;思忖着应对的办法;考虑着今后的出路;等待着机会的到来……当他从范四的口中得知南京zhèngfǔ特派员抵达奉天,立刻就觉得机会来了,如能在此时与国府高官拉上一些关系,张学良一旦易帜成功,那么自己也算是在国府有人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来的却是龙邵文。



范四听了龙邵文之名,登时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张景惠骂道:妈个巴子的,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安排酒席?



“是!四爷!”范四答应着正要出门,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忙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元,要还给龙邵文,说:龙爷!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了。误会。



龙邵文笑着摆了手,“范四爷,我给出去的钱是从来不往回要的,你这么做。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范四见龙邵文这样说,才把银元收了,他问:不知龙爷的口味……



龙邵文知道对方是真心接待自己,再要装模作样的客气,可就与自己的身份不符了,于是说:既然来了东北,当然要尝尝当地特sè,你们寻常吃什么。我也就入乡随俗吃什么!”



范四答应了,赶忙出去张罗酒席。



“龙先生,其实我是非常赞成大侄子‘易帜’的,只有紧跟了南京zhèngfǔ。将来才有好rì子过啊!还是我那把兄汤玉麟明智,早在七月份,他就率先宣布热河响应民国zhèngfǔ号召,服从国民zhèngfǔ、奉行三mínzhǔ义,易帜了。名正言顺地混成了国名zhèngfǔ任命的热河省保安司令,这就叫做大树底下好乘凉。”张景惠素来滑头,见什么人是说什么话,他又说。“……我也想仿效汤二虎,只是我现在仍在养伤。基本不问国事,而杨宇霆与常荫槐两人又坚决反对。都是兄弟,我也不好跟他们对着干,让大侄子受委屈了!唉!思前想后,怎么也觉得对不住九泉之下的雨亭啊!”



龙邵文知道张景惠口中的大侄子就是张学良,当下说:张总长,这易帜也是人心所向,我听说现在东北军中人心动荡,事情若是再这么拖下去,于大局不利,您既然赞成易帜,不如就向张学良表明态度,尽快促成此事……说到这里,他又压低声音笑着说:蒋主席说了,事成之后,他让我在东北军中找那投缘的朋友带回南京,他要亲自接待并委以重任,到时候我给你安排上几十个苏州佳丽……呵呵!



张景惠虽年近六旬,却依旧是个sè中恶鬼,他对龙邵文说的什么蒋介石委以重任是丝毫不敢兴趣,蒋介石再对他委以重任,也是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哪有在这里呼风唤雨的风光。但他对龙邵文口中说的那几十个苏州佳丽却是十分向往……



“嘿嘿!”张景惠笑了笑,“南京自然是要去的,明天我就去找大侄子,向他表明态度,坚决支持他易帜……”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是只能尽力了,到时候能不能成功可不敢打包票。”



龙邵文笑着说:谁不知道你是东北军中的元老,就算是张小帅也得管你叫一声四大爷,你说句支持的话,自然是极有分量的。



张景惠摇摇头,“现在情况复杂啊!除了杨宇霆他们几个从中作梗外,rì本人也不赞同东北军‘易帜’,而我那大侄子刚刚主政东北,一切也得看rì本人的脸sè行事,你别看我整天躲在jì院里,可外界的情况我是了如指掌,现在rì本人好像根本没有把我这位大侄子放在眼里,他们给我大侄子强行派来一位叫做土肥原贤二的军事顾问官,这rì本特务一来就给我大侄子起草了一份计划,想让我大侄子在东北称帝……所以这‘易帜’的事情,也得看rì本人的脸sè行事呀!”



“妈个巴子!”龙邵文骂了一声,“你说的这个‘土匪猪贤二’我听过,外面都说就是他在皇姑屯埋的炸药,炸死的张作霖大帅,张小帅怎地不把这个混蛋给抓起来‘喀嚓’了?替张大帅报仇!这张小帅怎么就能看着杀父仇人整天在他眼前晃悠?”



“唉!”张景惠叹口气,“我也差点没被这个混蛋给炸死,只是现如今rì本人势力这么大,我估摸着我那大侄子也是在忍辱负重!杀个人简单,可是人杀了之后的麻烦就大了。”



“嗯!不管怎么说,张小帅有你这个‘四大爷’的支持,‘易帜’成功的把握就大一点,到时蒋主席免不了要给你不少好处,嘿嘿!我也就能跟着沾点光了……”说到这里,龙邵文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换了个话题,“张老爷子……”他又把称呼改了一下,以显得两个人更亲近了。“……您这一身的龙虎之气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居然能在jì院中常年驰骋?可有什么秘方?教我两手!”



“老弟!你这可算是问对了。”张景惠也改了称呼,显然对这个话题大感兴趣,“你来东北一趟,有三样东西是一定要买一些带回去!”



“是什么?”龙邵文投其所好地问。



张景惠颇为得意地说:你没听说东北有三宝嘛!自然是人参、鹿茸、貂皮袄了。这鹿茸倒是没什么稀罕的,老林子里现在鹿群还多的是,貂皮袄也好说,走的时候我让人帮你收上几件,唯有野山参如今却成了稀罕货,奉天这市面上也不多见,实话说,我的保养秘诀,就是常年用这野山参酒,每rì饮上一小杯,rì久自见功效。



“哦!”龙邵文恍然大悟,“这宝贝我是一定要买些带回去的。”



第四卷428结交东北党政军首(上)



两人闲聊间,范四已经把酒席备好,邀两人入席。奉天娼门业向来发达,自元代建城后就随之兴起,几百年来由野鸡店、土窑子一步步地发展为现在规矩繁琐、讲究颇多的现代jì院。奉天城的jì院也分三六九等,头等就如上海的寓,里面的姑娘是琴棋画、划拳行令,吟诗答对、无所不jīng,只不过jì院的头等jì女却不称作“先生”,而称“女校”。张景惠既然是在jì院中摆下的花酒招待龙邵文,自然少不了头等的“女校”作陪。



龙邵文进花厅时,酒菜都已摆好,众jì也已就位,一见客人到了,众jì立时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地围了上来,挽胳膊、拽衣角地拉拥着龙邵文坐了。



龙邵文一向是驰骋于烟花巷里、秦楼楚馆的瘟生豪客,他知道无论jì院的规矩有多少,归根到底都为了一个字,那就是“钱!”只要有钱,所有的规矩也都不成为规矩了。他见此情景,知道扬名立万的时机到了,立刻大声宣布:凡是今天在这个院子里的人,每人先打赏一百。在座的众位姑娘,人人二百,见者有份……说着话手中多了厚厚的几叠“奉大洋票”。



此时东北通行的“奉大洋票”,虽然贬值的厉害!但官价一百元也能抵得上两块现大洋了,众jì一听,顿时哗然,也顾不得上等jì女那应有的矜持姿态了,扯开嗓子开喊了:上海龙爷赏:今rì院子里的人。人人打赏一百。门口伺候着的“鸭儿”听了。也都扯开嗓子给喊了出去。只顷刻之间,院子里窑主、掌班的、鸭儿、大茶壶伙计、大师傅、账房先生……另外还有此时正在院子里拉活的什么洗衣工、搓澡工、裁缝、理发师、饭店送菜的、酒馆送酒的、串巷子卖艺的、卖干鲜果品的也都纷涌而入,前来领取赏钱。龙邵文只把大把的钞票从怀中掏出,不停地散发出去,口中还喊:别抢!人人有份。



张景惠见状,脸上含笑、点头连连。龙邵文才来,就大大地为他在jì院长了脸。自然让他觉得极有面子。范四见了,更是暗自咋舌,心想:这一轮钞票发下去,没有五千。也有三千,爷整rì上街盘剥,自认是家财不薄,但与此人一比。那可是天上地下了。让爷这么拿钱不当回事的打水漂,爷可心疼地干不出来。”



眼见聚来讨赏的人越来越多,张景惠阻拦说:老弟!好了!好了,你就是发的再多,这些钱也到不了姑娘们的手中。



龙邵文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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