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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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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何枝枝,紧紧拉着帔巾,说道:“姐姐,那六杆大旗,一面青底、红日、白月,代表的就是大明,海上贸易的船队,也多打此旗,号为日月旗,剩下五面旗,则是按着五行之说,配以五色,那是五忠军各部的军旗,例如戴将军的忠勇镇,经常担任先锋,攻如火,所以军旗赤红,上面的明字代表大明,朱雀就代表忠勇镇。”
何枝枝点点头,“这到与爹爹麾下的旗帜有些不同。”u000b“相公的麾下各部,的确有许多不同,除了旗帜鲜明之外,相公还拜托苏先生,为各军都写了军歌。”u000b在两女说道之时,隆武皇帝的仪仗,也从行在出来,只见近百骑兵再前开道,后面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鲜衣怒马,十二杆龙旗大纛分列左右,北斗旗一、纛一居前,后面再布日旗、月旗、青龙、白虎等六十四面大旗,然后就是各种黄盖、华伞、大幡,隆武与曾皇后,端坐六匹健马拉着的大车之内,最后就是手持斧钺剑戟各种兵器的锦衣力士。
皇帝仪仗一路行来,沿途欢呼不断,山呼万岁,也预示着大祭将要开始。
山脚下,校场上的蹴鞠比赛已经停下,士卒列好了队形,百姓也安静下来,分开道路,让皇帝的仪仗上山。
在祭祀之前,还要先请忠烈入祠,时至正午,皇帝与皇后下了车驾,领百官登上祭坛,主持祭祀的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何吾驺,也来到山下,他的身后则是百来名,捧着牌位的官员和从国子监借来的士子,以及数十辆盖着红布的大车。
此时,礼部的官员开始指挥士卒宰杀三牲六畜,皇帝领百官上香祭拜,然后告慰官民道:“朕闻汉家再坠,大统犹系人心,唐室三丧,长安不改旧物。此中国自古多忠义也。今胡虏南下,腥秽宇宙,覆我二京,大明二百八十年之教化安民,岂无忠烈相护耶?朕闻甲申以来,汉家烈士,正名举义者,不可计数,有黄靖南殉于芜湖,王之仁举家沉于东海,黄阁老不屈于南京,祁彪佳赴池而死,宏图、宗周绝食而亡。呜呼,大汉英烈何其多耶。朕每感于此,中夜卧起,涕泗纵横。大汉义士之众,朕岂忧板荡哉?今幸得大学士、楚国公谏言,请立忠烈之祠,以告慰英灵,庇佑大汉,朕与士民,当时时祭拜,使香火不绝,则大汉民气不绝,忠烈长存于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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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讨北虏复八闽檄
天子语毕,百官与士卒百姓,齐齐拜道:“陛下万岁,忠烈长存。”
隆武自祭台俯看,越秀山下,拜服一片,心中不禁一阵激荡。
此时大学士兼礼部尚书何吾驺,得了皇帝示意,遂即朗声呼道:“陛下有旨意,臣民平身,请忠烈入祠。”
他的声音,被礼部官员一个接一个的从祭台往山脚下传,使得他的话语,传遍越秀山,声音回荡,使观礼的士民,一阵肃然。
忠烈祠修建在越秀山上,一条石阶,从山脚直接通到山顶的中烈祠,一名礼部郎中,站在山脚的石阶旁,将拿着一份宗卷展开,便朗声念道:“一请,北地殉难诸臣,大学士范景文谥文贞,户部尚书倪元璐谥文正,左中允刘理顺谥文正,简讨汪伟谥文烈,吏部员外许直谥忠节,刑部侍郎孟兆祥谥忠贞~请入忠烈祠。”
礼部郎中,每念出一个名字,就有一名国子监的监生,抱着一座牌位,神情肃然的出列。
远处的许嫣嫣,听到父亲许直的名字,知道父亲的牌位,将被请入忠烈祠,享受世人香火的供奉,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
那段令她心碎的经历,又涌上心头,北直南逃的雨夜,破败的村庄,父亲飘荡在树下的尸体,使她不禁一手紧紧的捂住了绞痛的胸口,一旁的何枝枝见了,玉手在她后背轻抚,安慰着她内心的伤痛。
“二请,南直浙省殉国诸公,左柱国靖国公黄得功谥号武烈,大学士高宏图谥号文正,大学士朱大典谥号文忠,大学士马士英谥号恭节,大学士史可法谥号文正,大学士张国维谥号文烈~将军李泰祯谥号忠壮~”
王彦当初携带三十万军民南渡,李泰祯为了给军民断后,与五千扬州兵,一起战死在吴淞江畔,他那时的官职只是守备,之后的朝廷也一直没有追封,王彦这次给他要了加衔,还讨要了个中壮的谥号,只是那五千弟兄,因为扬州之战时,登记的花名,在撤退的过程中全部丢失,却与几十万扬州人一起,永远也不可能在知道他们的名字,随着历史的长河一起流逝,只有下一串数字。
“三请,楚赣闽中殉国诸臣,大学士蒋德璟谥号文烈,大学士黄道周谥号文烈,大学士傅冠谥号文正,御林军右王威谥号武烈,礼部尚书曹学佺谥号文忠、通政司马思理谥号文贞~”
“四请,抗清将士忠魂~”
大学士的职衔,在现在怎能也算是副国级,大明从甲申以来,其他不说,说也说不尽,无法计数,光是死社稷的大学士,一双手就数不过来。
礼部的郎官,每唤出一个名字,观礼的百姓就沉重一分,与上午观看官军比斗和蹴鞠时的热闹,欢快不同,整个越秀山上下,十几万士绅百姓,全部都陷入了沉默,郎官的每一声,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心上,让人心中一阵绞痛。
因为没一名大臣被请入祠中,他的名字的背后,都有一个另人心痛、叹息的故事,他可能代表着一场悲剧,也可能代表着一座城池失陷,或者一支抗清武装的覆灭。
“呜呜~”一群士子,不禁抱头痛哭起来,因为他们最明白,这些名字的背后,都是汉族深受的苦难。
“请忠魂入祠~”
从山脚通往山顶的石阶上,数百名国子监的监生,每人抱着一个英烈的牌位,顺着阶梯一步步,往山顶而去,三百多位品级比较高的英烈,在前,后面则是五万多块军牌。
高阶的官员,根据生前的职衔,牌位会被分列在文武两殿,五万多块军牌,则会按着他们牺牲的战役,分别挂在不同的大殿。
每一座大殿,都会刻有石碑,将他们的事迹,记录下来,以后在抗清中战死,或者自尽的大臣,也会被请入其***后世参拜。
请忠烈入祠的仪式,从中午进行到黄昏,皇帝带着众臣祭拜之后,就到了最后一环。
隆武三年,二月十五,王彦在广京越秀山誓师东征,他站在祭台上,面对十多万军民,宣读着朝廷征讨福建光复旧土的檄文,《讨北虏复八闽檄》,“虏乘我隙,侵入中原,於今三年矣。中原为其祸乱,南直侵凌久矣,自虏酋博洛引师寇八闽以降,荼毒生灵数十万余,蹂躏州县一千余里,所过之境,城池无论大小,人民无分贫富,一概抢掠殆尽,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彦所恨者,犹以北虏倒行逆施,每侵一地,必驱我子民临阵向前,昼夜填河,死伤无算,每破一城,必杀我百姓,凌我姐妹,剃发易服,毁我衣冠。我中国数千年之礼仪人伦,诗书典则,扫荡殆尽。此非独大明之变,实开辟以来未有之耻。”
“今彦奉天子之命,率王师四万,邀国姓成功,共猎八闽之虏,凡闽中之地,披发左祍,执兵仗抗王师者,立斩不赦。诸军戮力,复我旧疆,自今以始,同力一心,以匡汉室。”
越秀山脚,十多万军民,顿时同声齐呼,“同力一心,以匡汉室~同力一心,以匡汉室~”
今日广京士民,心情几番起伏激荡,请忠烈入祠,给他们带来了的那种沉重,和心中的阵阵刺痛,在这时终于得道宣泄,呼喊之声经久不衰。
王彦则在这漫天的呼喊声之中,跨上了战马,引着忠武和督标的兵马,出城与大队汇合,然后连夜向潮州前线进发。
几日后明军四万人马,广南之地征调的三万民夫,在潮州集结,然后士气高昂的出发,铺天盖地向东越过闽粤的省界,逼近东溪,扑向漳州,吹响了收复失地的号角。
王彦以督标为先锋,王士琇领着骑兵在大军之前,铁蹄滚滚,震动八闽,东溪沿岸的烽火台,顿时烽火连天,一道道烟柱,冲天而起,将消息传到漳州,而后又传入福州,使得张存仁如坐针毯。
郑成功亦如约而至,郑氏水军,直接进入东溪,漳州清军在东溪沿岸的据点,未曾一战,仓皇逃进漳州。
二月二十日,王彦率军在郑氏水军的配合下,轻松越过东溪,当日就直抵漳州城下。
(有点忙,又晚了)
………………………………
第450章漳州内外议战策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明军来势凶猛,短短几日之间,大军就从潮州东进越过东溪,攻下漳浦、南靖等县,直接杀入福建,驻营漳州城下。
佟养甲、李成栋见明军来势汹汹,士气如虹,空有三万人马,却不敢与王彦浪战,而是退入漳州,坚壁清野,作势坚守。
其实要说王彦四万人马,兵力上并没有多少优势,而且至少有一半的新卒,战力未必超过漳州清军,但佟养甲、李成栋也有顾忌,那就是漳州清兵之中,有一半的郑氏降兵,要知道这次不仅是王彦,郑成功也有参战,而以郑成功的身份和对郑氏旧部的号召力,只要明军胜上几阵,整个福建的郑氏降卒都会不稳。
漳州城外,龙溪和北溪入海口的炮台,被郑氏水军战舰摧毁,郑氏水军烧化横江铁锁,战船直接驶入漳州城下,高大的战船,在清军眼前,宣誓着昔日东海霸王的威严。
广东四万明军,三万民夫,在城下连营数十里,一望无际的旌旗飘扬,遮天蔽日,人声马嘶,不绝于耳,杀气铺天盖地。
李城栋、佟养甲,原属于多铎的东路集团,从河南出发一路降四镇,破江防,占南京,扫荡浙东,杀入福建,进展都很顺利,博洛虽在延平吃了一场败仗,但李、佟二人乃是随满达海杀入粤东的那一支清军偏师,对他们而言,自投清以来,战事却一直都比较顺利。
此时,城上清军,面对从广东反扑过来的明军,却有些慌神了,自从征明以来,他们从未见过明军如此之大的阵仗,士卒惊恐,城中的沦陷之民,听闻官军反攻,无不暗中欣喜,只盼早日破城,结束苦难。
漳州城上,佟养甲与李成栋观察明军大营,见明军阵势,心里都有些吃惊,李成栋有些严肃的说道:“王士衡短短三载之间,已成大势,这次大起广南之众,邀郑成功合击八闽,看来他是势在必得啊。”
佟养甲的战功,不如李成栋出色,但他是辽东佟氏之人,所以依然稳压李成栋一头,被清廷认命为福建巡抚,有节制李成栋这个提督的权利。
“张总督也认为王士衡,兵峰凶猛,自扬州脱困之后,就如猛虎入林,蛟进大海,一路所向披靡,未有败绩!这次他大举来攻,气势如虹,所以才指示你我不可夺其锋芒,借着经营许久的漳州坚城,来挫其锐气,待彼兵疲,而我大清援兵入闽,以新锐之兵击其久战之众,则可一鼓而下也。”
李成栋双手撑在墙朵上,点了点头,像明军大营眺望:“张总督想让我们坚守消耗明军,待明军疲敝之时,再行反扑,这点我十分赞同,漳州的城墙经过本镇加固,城内又有三万兵马,不是那么容易攻打,守住城池的信心,本镇倒是有,只是~”
“李提督担心什么?”佟养甲见李成栋欲言又止,眼睛一眯,小声道:“难道是担心城内施福、洪习山等郑氏旧将与王彦暗通?”
满清作为一个寡族建立的异族王朝,要统治偌大一个天下,说心里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时时刻刻都在防备汉人,但满人太少,他们又必须依靠汉人才能统治中国。
在他们实行统治的过程之中,逐渐因为利益关系,行成了一条信任链条,首先是满八旗自己,然后八旗蒙古,八旗汉人,而八旗汉人中,辽东汉人又排的前一点,再就是北地率先归附的汉官和绿营,最后才是南方投降的官员和明军。
李成栋原本排在倒数第二,也不怎么被清廷信任,时常被怀疑生有二心,但现在成了八旗,他就从被怀疑的对象,转为怀疑他人了。
不过他对郑氏旧部虽然也存在担心,但他刚才没说的却并非这一点。“抚台大人,郑氏旧部虽然不太可靠,但现在局势不明,他们即便与王彦、郑成功有所勾结,也不会立刻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不管怎么说,如今的天下,我大清还是占着大势,除非我们吃了大败仗,否则他们不会轻易投靠明军。”
李成栋之前就与王彦勾勾搭搭,他作为过来人,对于郑氏降将的心思,自觉十分了解,两面下注,没有合适的条件,没有看清楚局势的发展,不会轻易改变立场。
“那李督镇担心的是什么?”佟养甲微微皱眉,有点疑惑了。
李成栋回头看着他,解释道:“郑氏旧部,确实也要加墙监视,但守城还要依靠他们,抚台大人最好掌握尺度,可靠的要安抚、拉拢,不可靠的先夺了兵权,监视起来,行动要快,不能拖泥带水。而我最担心的其实是,以王士衡的威名,恐怕不会瞧不出张总督的意图,他未必会强攻漳州。”
佟养甲脸色微微一沉,“本抚有些明白了,不过眼下既然还不知道王彦到底采用什么战法,那你我就先稳定漳州内部,消除不稳定因素,见招拆招就好。”
在漳州城上,佟养甲与李成栋分析战局之时,城下的明军大营中,诸多明军将领也齐齐聚集在王彦的帅帐之内。
“佟、李两贼,经营漳州半载,驱漳州之民,把这城池加高加厚,俨然成了一座坚城。再观二贼几乎放弃了之前的东溪防线,漳州府的其他县城,也基本不驻兵,而是集合兵力退入漳州,显然是想打防守反击。”一身戎装的李过,在沙盘上指点着,朗声说道。
王彦抽掉了一万忠贞镇的人马,李过因为年前一直在东溪一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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