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战国狐出没-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是否出身晋国狐氏。其实想想我也不可能出身那种大家族。一个卿族如果败落到了子裔连饭都没得吃的地步,肯定早就改了姓氏,不敢称本宗了。
“最近寡人在读《国语》,倒觉得你跟咎犯颇有神似之处。”赵雍玩味地看着我笑道。
咎犯我倒是很熟,实际上我也曾有过探寻这一世的根源,有心翻查过晋国狐氏的记载。咎犯本名狐偃,字子犯。“咎”通“舅”,因为他是晋文公重耳的舅舅,所以称为“咎犯”。
狐偃是最早随着晋文公出奔的辅臣之一,历经十九年的流亡生活,最后辅佐晋文公成就大业。与其他辅臣不同的是,狐偃这个人很有性格,倒不因为他是重耳的舅舅,而是他天性里就带着一股张狂和放肆。赵雍跟我说这个,无非是在说我的性格问题,更深的用意呢?
“臣学疏才浅,不知主父何指。”我对道。
“公子在齐。”赵雍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
重耳在齐国的故事?
我微微一转,脑子里就反应过来了。重耳逃到齐国的时候很狼狈,刚在卫国饿得连饭都吃不上,乍一下投入齐桓公的怀抱,娶了齐国宗室之女齐姜,出入有十二辆豪车组成的车队,吃喝优渥,简直比晋国国君的待遇都好。我不知道齐桓公是不是故意用香车美女来腐化一个候选霸主,但实际效果就是重耳不想回晋国去了。
齐桓公死后,齐国陷入了内乱,以至于依靠齐国夺回晋国的盘算落空。追随者们都希望能够进行下一站,即便苦一点,但好歹还能回家。重耳却已经把齐国视为真正的家了,倒在温柔乡里不肯离开。
狐偃找到了重耳的老婆,齐姜。我真心不知道一个男人是怎么用“事业”来打动一个女人的,反正在狐偃的巧舌如簧之下,齐姜毅然支持自己的老公踏上“争霸”的道路,即便那时候重耳的身份是晋国逃犯。
他们的具体计划就是齐姜把丈夫灌醉,然后狐偃和赵衰两人把他拖到了车上,连夜出城,等重耳醒来的时候车队都已经离开临菑很远了。
换了谁都不可能笑笑说:“糟糕,还没洗脸刷牙就让你们拖出来了。”
重耳当时的反应很激烈,一把抢过魏犨的戈就要和狐偃拼命。史书上写得很清楚,以至于我迷茫了很久,重耳是如何一下子就认定这事狐偃是主犯呢?难道只是因为狐偃字子犯?为毛不去杀赵衰呢?
好吧,后来我明白了有种交情叫默契。狐偃跟重耳在一起十多年,这种阴损的事肯定没少做。
重耳那个酒色掏空的身体当然追不上擅长养生之道的狐家子。跑累了之后,他拄着戈叫道:“这次要是成不了大事,我就吃你的肉!”狐偃一边逃一边叫道:“如果失败了,我就死无葬身之地,咱的肉是野狼的;如果成功了,你可以享受整个晋国的“嘉柔”——上档次的美食,咱的肉腥臊难吃,量你也咽不下!”
赵雍提起这段故事,让我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是说我的性格和狐偃一样恶劣么?还是说我得罪他就如狐偃得罪重耳?还是想暗示我像狐偃一样忠于自己的主公?
“臣实在学疏才浅,不知道公子在齐怎么了?”我相信此刻我的脸上一定很天真很无邪很让人可怜。
“哈哈,”赵王笑了,“公子在齐娶了齐姜。我都知道。”
你了不起!小小年纪不知道学点有用的么?就知道搞点古人的八卦,能有什么出息?
唔,我想起来了,你丫以后好像还真的挺有出息的……算了,先不提以后的事。
“寡人回来之后,想起你在秦国说的,君不君,臣不臣,深有感触啊。”赵雍没有管儿子犯二,直接对我道,“寡人的确不像是个做君主的样子。即位三十年来,前十年观政不去说他。后面二十年只知道打仗,国政全都扔给了楼缓、肥义、仇郝,要不是他们,寡人恐怕就要步卫灵公的后尘了。”
你丫这是在谦虚么?我再次被雷到了。卫灵公后尘?虽然我是你的准粉丝,但你有那么伟大么?
“那啥,主父,”我清了清喉咙,“以后咱们都别乱引典故了吧,可能看的书不一样,版本上有出入。”
赵雍挑了挑眉毛,好像在怪罪我破坏气氛。但我真的忍不住要告诉他:“你还没到卫灵公的那个境界。”
“哦?你所知的卫灵公又是如何?”这次赵雍学乖了。
我想了想,答道:“孔子见鲁哀公。哀公问:‘天下最贤能的君主是谁啊?’孔子说:‘最贤能的君主我还没见过,不过比较之下卫灵公很不错呦。’想灵公就国时,其国无游放之士,更有‘有大事则起而治之,无事则退而容贤’的谦谦君子。而且灵公还因大臣出走而‘郊舍三日、琴瑟不御’,以待其归,可谓明君啊。”
“寡人伐灭中山的功绩,都不如一个被女人干政的怯弱之君么?”赵雍听了很不爽。
“卫灵公一朝始终没能称霸,那是限于天时地利。”我道,“不过相比较之下,灵公的武功却的确在主父之上。”
“哦?若是你不能说服我,当即拉出去烹掉!”赵雍剑眉上挑。
我知道他的感受,被人说不如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这种滋味当然很难受。我之所以说卫灵公的武功比赵雍高,因为卫灵公的确很能干。
故事得先从他的坑爹哥哥——公子絷说起。公子絷本身是世子,但因为患有恶疾,走路不方便,所以由公子元即位,也就是卫灵公。公子絷丢了国君的位子当然不爽,所以行事有些乖僻。
乖僻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坑爹弟了。
他猥亵了一个叫齐豹的人。这个人是当时的司寇,也就是卫国最高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公安部部长,武警部队总指挥,卫戍司令等等。还跟卫国两个大世家交恶——北宫、褚师。碰巧撞破了叔叔公子朝与父亲的未亡人宣姜私通。
于是这四家起来造反,杀了灵公他哥絷,伤了灵公叔父南楚。
时年十八岁的卫灵公,只用了两天就平定了这场叛乱,杀了宣姜。
我曾请教过师父,是不是这场叛乱太小的缘故。师父很失望地看着我道:“一场由权臣、贵戚、宗室组织谋划的叛乱,几乎将国君赶出国去。生死之间,无不用尽全力,这样的叛乱会小么?”于是我只能相信真的有天纵英才。哥上辈子十八岁的时候别说平叛,回家晚上半个小时就得乖乖写检讨。
卫国在卫灵公手里,再没有过内乱。
“所谓‘五胜者祸,四胜者弊,三胜者霸,二胜者王,一胜者帝。’卫灵公之谓也!”我总结道。
赵雍默然,嘴唇翕张,眼睛盯着桌案,好像在重复那句话。他突然抬头问我:“这话是谁说的?”
“吴起。”我很失望,作为一个国君,居然连《吴子兵法》都没看过。
“寡人怎么没读到过?”
“《吴子兵法》里有啊。”我肯定没记错,在秦国尽跟公孙起较这个劲来着。
“你看的《吴子兵法》多少卷?”赵雍一脸茫然。
“四十八卷。”我道。
赵雍不说话了,良久之后让我默写一份送进宫里。我很郁闷摊上这种差事,更郁闷自己出口就说了真话,少说两卷糊弄他一下被就行了?我好恨,为什么我是诚实信用小郎君呢!
“其实寡人今天找你来,是另有要事。”赵雍正了正身,严肃道。
风起沙丘 第21章 第二十章 士师(一)
当天晚上,我住在宫城。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听上去很矮,实际却建在高台上,能够俯视大半个宫城。小楼之下有个池塘,里面没有养鱼,只养着水草和莲花。此时当然不会有莲花绽放,刚刚冒出嫩绿的莲叶却也为这个园子添色许多。
我坐在池塘边的草席上,夜风从身边拂过,微微带起短衣的衣袂。琴声在空气中飘荡,为深夜的宁静增添了一抹生动。
嘣……
琴弦断了。
“婢子罪该万死!”琴师跪倒在地,额头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头脑中能清晰地“看”到“听”到,却无从反应,正是老子所谓的“视之不见,听之不闻”。过了良久,我从这种极度放松舒缓的情境中回过神来,起身轻轻拉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琴师,用衣袖抹去她额头上的土,道:“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婢子曾随侍主父前往秦国。”琴师好像随时都会晕倒一般,把头埋到了胸口,只让我看到头顶。
原来就是她啊,我想起来了。当日在晋阳听到的琴声也是这样的,不过今晚的琴声似乎比那时更多了一丝人间烟火的气息。我松开她的手,道:“坐吧,琴弦怎么会断呢?”
“婢子万死!”她又伏倒了。
“因为一根琴弦,别动不动就死啊。”我笑道,“你的琴艺好像有所长进啊。”
“艺人还说婢子的琴技自秦国回来就差了许多。”她放松了些,不再颤抖。
“你觉得琴是什么?”我想起那时候师父问我们师兄弟的话。
“婢子愚笨。”她道。
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这是感悟的问题。
当时大师兄庞焕说:“琴者,清也。”我说:“琴者,情也。”小师弟庞煖说:“琴者,禁也。”师父听了大师兄的话,面无表情。听了我的答案,面露笑意。听了小师弟的话,什么都没说,不过直到我下山,粗活重活都由庞煖一人干了。
是因为这个“情”字,让我被赶下山的么?
我轻轻捧过琴台上的精灵,指肚缓缓抹过桐木琴面,让琴师取来丝弦,轻车熟路地换上试音。前世时流行复古,父母根本没管我是否喜欢就让我学了古琴,不管我弹得如何,反正背着琴出去还是很唬人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这种乐器。但是跟着师父到了山上之后,我却很少操琴。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操琴了。
因为师父不喜欢我弹的琴。他说我技巧胜于情愫,流沦亵玩,大悖自然之旨。
不弹琴就不弹罢。三兄弟之中,我是最贪玩的。庞焕喜欢修生练气,磨炼金丹。庞煖喜欢纵横山林,仗剑独行。只有我对于杂学十分倾心,自从对这个时代有了一定的了解,对列国的历史知道了十之八九,我就耽迷在杂学上。
半夜不睡觉跟师父去观星,用八十八星座来干扰师父讲的二十八宿。睡到中午起来找师父玩陆博,下午陪着师父,听他弹琴,晚上在灯光下一起琢磨手工艺品。偶尔头疼脑热了就会学到奇怪的医术,还能跟着师父入山采药,认识很多没听说过的野菜……山中的日子真的很清闲啊。
换好了琴弦,左手轻控星位,右手勾抹弹辟,我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从中空的琴腹中流淌出来。一时间琴声琳琳,草木起舞,我仿佛回到了山中草庐。那里或是明月当空,或是星空灿烂,猿猴与我共醉,玄鱼随我游走。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担心飞来横祸。那是空灵世界,清静福地,不见五色使我心不乱,神清气爽……
禽鸟的振翅声打断了我的琴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了两只玄鹤,正挥打翅膀,像是跳舞一般。
“不速之客呀。”我微笑道。
“先生琴道感应天地,玄鹤起舞,婢子献丑多时而不自知,实在羞愧。”琴师伏在地上。
我再次把她拉起来,道:“好好坐着说话吧。我很可怕么?”
“是,先生。”
靠!我问你我是不是可怕,意思是让你说:“先生平易近人与人交往如沐春风!”不是让你说真话的!而且这算哪门子的真话啊!哥上辈子或许还能吓唬吓唬个把人,这辈子长成这副挫样外加深山修行十余载,哪里还可怕了!
“哦?我哪里可怕了?”我微笑着问她。
“先生的目光很可怕……”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瞬间又垂下头去,“好像能看到别人心里面去。而且先生的胆子好大……”
“我最贪生怕死了。”我大笑道。
“在晋阳的时候,婢子真的吓死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捏在了一起,好像心有余悸似的,“楼大夫真的烹杀过人的!”
“我有把握他不会杀我。”我微笑道,“不是我胆子大。”
“还有那天,先生和主父在帐篷中争吵,外面好多人听到了,都捏了一把汗。”她放松了些,说话的语速也恢复到了正常。
“一样道理,若是主父会杀我,我才不会跟他吵呢。”我觉得今天的话有点多,内心中一丝警示闪过。面对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我好像很难管住自己的嘴。这是很危险的事。早两百年,诸侯不会用暗探,所以孙子写出《间篇》让世人耳目一新。现在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稍有不慎就会祸从口出。
“但是主父可以不让先生升官晋爵呀。”她疑惑地看着我。
“孩子啊,”我笑道,“我曾经的生活是你不能想象的。我吃着比大国诸侯还要鲜美的嘉柔;驾驭着可以日行千里,舒适无比的豪车;在我手下有能干的少年,将我吩咐的每一件事办到尽善尽美。我在世人的眼里读到了尊崇,有人用我的成长轨迹教育他们的子女。我白天出入冠冕堂皇的君子之堂,晚上在美艳的歌女环侍下酣然入睡。只要我愿意,可以在邯郸吃过朝食之后飞到郢都享用晚餐,再去临菑游览夜市,歌舞怡乐。”
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我分明从她眼里看到了神往和钦慕。我笑道:“经历过这样的生活,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里的官爵么?”
“狐子是道家门徒么?”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称呼也变得更为尊敬。
“是啊。”我道。我看到她的神情柔和下来,如同夜晚绽放的昙花,清新美丽。
“婢子最仰慕的就是道家门人。”她说道,“好像可以去另外的世界一样。”
我笑了笑,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同样都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道家门人就是有能力把它说得如梦似幻。如果碰上个嘴笨的,上来说什么“哥死了一次,转世之后就来到这里了”……美好的夜晚也会因此变得税桑
“你叫什么?”
“婢子名叫苏西。”
“你原是洛阳人?”这个时代姓氏还没有远迁,往往可以通过郡望来判断人的籍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