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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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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对赵成和他儿子们的性格分析说服了赵何,决定找个机会让赵成混点军功,否则赵何想封都封不出去。
“先生,”赵何道,“既然先生不肯出任相邦,寡人拜先生为右师如何?”
在赵国,虽然同样位列三师,右师的秩位却低于左师。同样的名字,宋国的右师就是卿士之长,类似于赵国的相邦——宋人的相邦却不在六卿之列,也是因为受到其他国家影响而新添的官职。
这就是所谓战国乱世,文字乱、官职乱、爵位乱、习俗乱、制度乱……简直没有什么不乱的。传统与新兴交杂在一起,诸夏与诸夷交杂在一起……就连最简单的尊左还是尊右的问题都无法在一国之内得到统一。
赵国是尊左。虽然不像楚国人把自己尊左喊得那么响亮,但赵国依旧沿袭了周制,以左位尊,只有在丧事和凶事中以右位尊。军中有尊右的习惯,不过尊左的人也不少。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跳出了五官的级别,正式成为卿士阶级。我也不用坐在赵成下面,可以与他同阶而席了。
这正中我下怀,给我一个位高无权的职位,很容易让人轻忽我。
我和赵何一时间君臣相得,和谐得不得了。过去的一切都随风而去,貌似谁都不放在心上。现在唯一横亘在我和赵何之间的问题只有一个:公子怀。
抢了人家的妹妹,当然得一根汗毛不少地还给人家。如果只是用一辆高车送进宫里,怎么能够体现出我一心为先王保存血脉的忠义呢?
而且那样一点都不感人,后世史学家和编剧们在说到这个问题上还怎么发挥?
于是我在回程的路上,安排了女乐。
身着民妇服饰的女子们,在广阿泽的林地间高声唱道: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这首《燕燕》是兄长送妹妹远嫁的诗,也可以说是我最喜欢的一首送别诗。诗从两只小燕相伴相随入手,将兄妹友爱之情写得淋漓尽致。尤其是“瞻望弗及,伫立以泣”,虽然没有一个字说到怅别,其意却已经溢于言外。
我没有姐妹远嫁,所以从未用过这首诗。离别之情总是一样,所以这首诗在我心里却响起了很多次。今日让越女社的歌姬们唱了出来,也算是满足了我一个小小心愿。
赵何坐在我身边,听到歌声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他抬起玉杖,轻轻敲打了一下御者的肩膀。御者得令,将车缓缓停下。风将《燕燕》送得更加清晰,就如乍起的天籁。
赵何听了一会儿,声音低沉道:“是谁人在那里歌唱?”
左右黑衣侍卫当即跑了过去,在他们的身影没入林间之后,歌声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黑衣侍卫随着一个身穿淡黄色曲裾的少妇,款步朝赵何高车走来。
赵何望向那个少妇,脸上表情复杂,嘴巴若张若阖,欲言又止。所谓女大十八变,公子怀离开王宫之后经历丰富了许多,又换了妇人装束,容貌自然有跟着变了。以至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竟然一时认不出来了。
“王兄。”公子怀屈身行礼,“多日不见,王兄清减了!”
一句话说完,公子怀的眼泪已经滚落下来。赵何猛然起身,纵身跃下高车,上前扶住公子怀的双肩:“怀怀!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我在外面还是维持着目盲的形象,端坐在车中,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公子怀。兄妹两人的重逢场面的确感人,这样赵何就不用介怀当日庞煖接走公子怀的事了吧。
那天他居然说公子怀是被人“掳走”的,真让我尴尬啊。
“先生!”赵何转向高车,“是先生将公子怀寻回来的么?”
唔?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是我带走公子怀的么?
不对!其实不是我让庞煖去的,是赵雍不死心自己提亲失败,让庞煖去把公子怀送到我身边。庞煖那孩子智力上有硬伤,竟然照办了。说起来我一直背着个黑锅,压根没地方诉苦!
若是早知道你不知道,何必还让公子怀急急忙忙回来!为了说服公子怀配合一下,我出动了多少人力啊!从宁姜到魉姒,甚至还劳动了她未来的婆婆,赵括的老妈!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把这个谎编圆。
“怀怀,你当时是被何人掳走的!”赵何开始翻老账,“寡人一定要将那伙歹人绳之于法!”
咳咳……我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王兄呀,我也不知道是谁掳走我的。”公子怀一脸无辜,装呆卖萌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最后被人救了。”
“那么……是谁救的你?”赵何问道。
我勒个去!你不会就这么信了吧?你们兄妹两个这么卖萌不要紧么?你爹的在天之灵看着你们呐!
“那人说起来也是我们宗室呢!”公子怀一脸荡漾道,“是燕国上谷守赵奢的长子,名叫赵括。”
“赵奢!”赵何惊叹道,“就是我赵国的内史啊,怎么成了燕国的上谷守?”
我现在不想装瞎子,想装死……
你身为国君,之前还信誓旦旦要扳倒权臣,连自己国内那些大臣出奔,国外重要边地的郡守都不知道。这样真的没关系么?
“嗯,王兄,让我嫁给赵括吧。”公子怀开始撒娇卖萌。幸好她不知道眨眼、跺脚、甩头发……这些绝技,否则效果肯定更好。
“嫁给燕国一个郡守……的儿子。”赵何有些为难,“太委屈了些吧。对了,魏国公子无忌,乃是魏王遫的次子,倒是个人才。要不咱们选他?”
“不要,我就要赵括。”公子怀把头一扭。
赵何不开腔了,爬上车,问道:“先生,你看这如何是好?”
“赵奢是国之栋梁。”我道,“臣听说他领兵攻打襜褴,刚离开上谷,若是我们将公主下嫁他的儿子,说不定他会带着打下来的土地和襜褴人回归赵国。”
“这……先生有多少把握?”
“臣与赵奢相交莫逆,若是修书一封将大王恩典告知于他,十成中或有八成。若是大王亲自遣使持节,厚待于他,他必然会回归故国。”我道。
赵何垂头想了想,道:“若此,寡人这就遣使持节召他归国。只是燕国那边怎生解释?”
“燕国敢对赵国开战么?”我反问道。
“先生觉得呢?”赵何一脸诚恳地看着我。
我很纠结。赵雍对列国之间的情况把握得十分清楚,否则也不敢变装进入秦国。他怎么就没留下一个好点的消息网络给赵何呢?我只好安慰自己:能认识到情报重要性的人都是一代俊杰,这个时代除了俊杰更多的还是庸人,所以不该求全责备。
“燕王励精图治,所谋必然不是一城一地之小利。”我道,“臣在燕国所见所闻,可以推知燕国是想报齐国当年破国之仇。”
“那燕国为何与齐一起伐宋呢?”赵何问道。
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时间也让我沉淀下来,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毛毛糙糙,不耐庶务。正是因此,我的口吻或许出奇地温和,缓缓道:“臣以为,燕国并非真心打宋国,只是想借齐宋之战削弱齐国罢了。”
“原来如此!”赵何恍然大悟一般,转头安排妹妹坐副车,车队再次缓缓像邯郸进发。
赵何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问我道:“先生,为何寡人总是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耳目闭塞呢?”
我被问住了。
这种感觉我也有过,绝对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刚到邯郸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只是一种肤浅的认识罢了。唯一能够确定会发生的大事也就那么几件,而且最大的沙丘之乱却因为涉入太晚而无能为力。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我勒紧裤腰带搞情报线,直到与陶朱公结友之后才彻底摆脱了“贫困”这个梦魇,大肆砸钱收买情报,这才算是对事态有所了解。
即便如此,距离我的梦想还很遥远。
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以下情形:
——你敢半夜说梦话骂我,我就能让你见不到早上升起的太阳!
当然,这只是做梦罢了。
踔厉风发 第2章 第二二九章 回归(二)
回头看一看,我竟然已经走过了这么多路,认识了这么多人,经历了这么多事。套用后世文青们的话说,这都是千金不换的财富啊!既然是财富,我没有理由白白告诉你吧,大王先生。
“君人者处于上位,手控赏罚之权,只要赏进言罚惑乱,自然耳目舒张,虽足不出户也能知天下大事!”我对赵何道。
赵何满脸肃穆,道:“当年先王让寡人以师事先生,寡人尚且不以为然。今日得闻先生所言,果然是古之信臣!寡人能得先生辅佐,真幸事也!”
我微微颌首,这孩子还是很好忽悠的。至于帝王之术里的锦衣卫、东西厂……这些东西我会跟你乱说么?
回到邯郸之后,赵何果然一反常态,上朝的精神都好了许多。照老传统,卿士一级的授予必须要筑台册封,表示盛重,也算是一种君臣之间的盟誓。现在已经不讲究那么多了,只要在堂上口头封授,然后起身君臣互拜,史官记录在册,就算礼成。
“师”的任命却依旧需要筑台行礼。
而且这个台不是几根木头搭起来的木架子,而是用黄土夯实,青石成阶正儿八经的台子。上次封赵成为左师,那个台子修筑了四个月才完工。而且很不幸的事这种封台只能用一次,因为没有人愿意用别人的旧货,显得自己轻贱。
道者不讲究。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能处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就用左师的封台,时值春忙,哪里可以轻扰民力呢。”我对赵何道。
“委屈先生了。”赵何倒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我道,“为了赵国强盛,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如今我等只是节用一些,与他们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赵何连连诺诺。他的确无话好说,要修筑封台就得用钱。姑且不说春耕时节上哪里去雇人,就算有人也雇不起。没有内史帮他掌管财政,这败家孩子根本不知道财物的概念。赏赐的时候很吝啬,但各种开销却不知道核对成本,所以东门欢的家业之大……大家都懂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仪轨方面的问题,或许每个天朝人都有过少年时参加集体活动的阴影,一群人聚在一起听领导讲话是很痛苦的折磨——这里的领导也一样要讲话,而且还是讲给上天、祖宗,下面的人纯粹就是保持一个傻“哔”姿势晒太阳。
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我的受封仪式要简单,简单,更简单!
越简单花的力气就越小,这也让赵何如释重负。那些贵族从未喜欢过我,眼看一个邯郸破落户的儿子成为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卿右师,心理活动一定很精彩。知道我删减了大部分礼仪之后,他们也多少能找回一些平衡。
尤其是许多礼仪要求他们向我行礼的,如果换成刚下山那会儿的我,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过现在嘛……那些虚荣的事没有意义,做人要低调实际。
赵成的拜受仪式搞了三天,我的只用了三个小时。考虑到我的清廉形象,所以最后的大宴来宾都省略了,还是赵何出钱在王宫里请大家吃了一顿。这不是说赵何多大方,而是他误以为我回来之后,他就能抓到权柄了。
一个好的领导者,真不应该这么贪恋权柄。只要玩好了平衡,手下人就会把所有事都干得漂漂亮亮。赵何拥有天然的优势——他是赵王。理论上说,在这个国家里,他说的话就是法律,生杀予夺尽操之于手。之所以会有一种压抑不能得到释放,就是因为他被架空了。
按照赵国的政治体系,每天上朝的那么多人,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有高爵重命在身的国家重臣,他们参加朝会按照周礼叫做“听政”。另一种是中下级的办事官僚,他们上朝叫做“听命”。
听政的人是有资格发表政见的,听命的官员只能掩着嘴巴发出同意或者反对的语气助词——这倒不是周礼规定的,只是人的自我保护本能。
现在朝上听政的人分为两拨:赵成集团与失去了李兑的李兑集团。
李兑不死,赵何还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因为堂上总有人会说一些顺他心意的话。李兑一死,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整个李兑集团的重臣和官僚都在寻找新的大腿,有些人还想自己成为新的大腿。
从人数上说,李兑集团高于赵成集团。从力量上说,却不见得。赵成一直将自己的力量控制在“高出一线”的程度,好像两个集团相差仿佛,实际上谁都不知道赵成藏了多少实力。
“李兑一伙,终究是以利相合的小人之徒。”徐劫轻轻敲打着筵几,“取而代之则可,收而纳之则不可。”
我点头表示认同。这些人的利益诉求大多是集结在财物、土地方面,与赵成集团普遍追求权力是两个极端。这也很正常,以李兑一介中尉大夫,能够给追随者什么好处呢?
“然则,我们也不能收纳那些野心极大的人。”徐劫揉了揉眉头,“老夫这些日子为了帮你想到一个可以乘风而起的势点,可谓煞费苦心啊。”
“真的么?”我做出一副颇为感动的神情,“多谢夫子!不过若是夫子的智术仅限于此,真让小可失望啊!”
“什么!”徐劫瞪了我一眼。
“夫子难道忘了么?”我惊奇道,“泮宫啊!我们建泮宫不就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么!”
你再给我装腔啊!真以为我是愣头傻小子么?虽然现在我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智力、阅历上跟这些老人精的差距,但是也不能随便折个口袋就让我往里钻啊!
“唔,老夫年岁已大,有些不堪了。”徐劫没有丝毫心理压力地说道。
以泮宫为基地,培养一批平民精英阶层,用来打破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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