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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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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势必变化,到时候难免又是一场动荡,惹得生灵涂炭。安阳君不忍心看自己的兄弟手足枉死,我又何尝忍心看北地百姓无辜受戮?
安阳君说完,静静地看着我。我吸了口气,将他心里的牵绊更加透彻地说了一遍,让他顿生知己的感觉,同时我也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恐惧和无力感。谁能对抗这么庞大的势力呢?这不就是助君人者得天下的民心么?只是这种民心并非人人都能承受得了罢了。
“狐某冒昧请问公子,”我抬手作礼道,“公子以北地为基业,为何又和南方豪族结盟?”诚如刚才分析的,如果安阳君真的篡位成功,怎么调和南北势力的矛盾?这个关键问题不解决,赵国依旧面临下一次政变。
“南方豪族不满君父久矣。”安阳君道。
赵雍的确挺招人恨。以世族的立场上看,光是换衣服行胡俗并非不能接受。真正不能接受的是“骑射”。在骑射立军的理念之下,大量的楼烦人、林胡人、乃至匈奴人都进入了赵国军队。这些人有先天的技术优势,又有后天的政策优势,很快就成为了基层军官,大大冲击了世族对军队的掌控。世族子弟再也不能进入军队就成为将领,靠着自己的姓氏招摇过市了。
这些事赵雍当然很清楚,但是他无所谓。诚如他说的,十万甲士在手,谁能拿他怎么样?这点上,安阳君反倒要比他爹更谨慎,若是真的做了赵国国君,肯定不会如赵雍那样穷兵黩武。
“南方豪族,包括宗室,都不能信任。”我对安阳君道。
安阳君点头道:“但是要想兴兵也不容易。”那是当然,大军举旗之日,粮草辎重就得筹备妥当,以北地苦寒,要想独立支撑这么一场大战是很困难的。安阳君乐毅都以奇袭为上佳,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我叹了口气,好像看到了一个死结。
如果安阳君不造反就会被北地势力抛弃,赵国陷入南北分裂,赵雍只能再次起兵北伐。而且北伐不会成功,因为谁都不可能将北地豪族全部族灭,将异族全部屠戮,更重要的是北伐之后又造就了一批军功贵族,他们的封地也只能是在北方。
安阳君如果要造反,大军压境难度太高。要想奇袭得手,只有跟靠不住的南方贵族合作。而现在南方贵族借刀杀人的阴谋已经昭然天下,却成了一副合作与否由不得你的态势。
“其实主父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我道。
“哦?愿闻其详。”安阳君有些激动。
风起沙丘 第55章 第五十三章 安阳君(三)
“主父想伐秦。”
赵雍的确跟我聊过伐秦的事,不过他没说过为什么要伐秦。在我看来,赵雍想打仗纯粹是个人爱好,并不会想那么深入。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帮他脸上贴点金。
说起来伐秦也的确是个好主意。第一,秦国已经惹得天怒人怨,打它很容易找到大义。第二,我们有河东土地在秦国人手里,就如刺入赵国的木刺,总得拔掉。第三,能够将北地积聚的那股“气”发泄掉,缓解国内矛盾。
问题就是,未必打得过秦国。
尤其现在秦国新败,再动手很容易造成秦人举国动员,进入“哀兵”状态。孙子说,哀兵必胜。当初我花了那么多口舌分析了秦赵各自的优势劣势,并非唬弄他。
“那就伐秦吧!”安阳君眼睛一亮。
我在抛出伐秦论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安阳君的反应。伐秦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现在。没有一战而胜的把握,何必盲动呢?
“乐某有一二浅见,还请见教。”久久没有说话的乐毅开口了。
我和安阳君都郑重地看着乐毅。
“伐秦无论军事胜败如何,都可以解当前的困局。”乐毅道。
我听了眉头一跳,果然不愧是千古名将,被诸葛亮推崇的高人。这么简单一句话,已经点透了我们的战略目的。胜,固然可以缓解国内矛盾;败,一样可以让聚集起来的乱势发泄出去。
不过……“乐子此言某不敢苟同。”我摇头道,“若是伐秦失败,固然可以缓一时局势,但是得不偿失。”
天下战国最重要的是什么?人口!没有人口就没有兵员农夫,没有兵员农夫就无法耕战,不能耕战就只有被人灭国。
用有限的人口去做这样的交易,我觉得很不值得,甚至是饮鸩止渴。
“昔者吴越之战,”乐毅道,“勾践举国奉夫差,自身为奴,终究能够复国制霸。我们伐秦,就算败了也不至于如越国一般亡国,却能换取时日,解决豪族。”
安阳君听了默默点头。
“乐子不争一城一地,不论一日之胜败,实为兵家至理。”我道,“不过,眼下的局势,无论我们伐秦与否,安阳君都不能参加沙丘大朝。”
安阳君苦笑:“那就只能被视作叛逆了。”
乐毅劝道:“公子可以回去之后称病不出,潜回北地,沙丘事由毅代行。”
安阳君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送两人出门的时候,我发现乐毅的脚步轻快了些,他因劝服安阳君感到满意。安阳君却步履沉重,看来心中依旧还在纠结。送他们上车之后,安阳君府上执事很快就送来了邯郸宅邸的钥匙和文契,带人过去交接。
我把这事交给了小佳,坐在书房里等小翼回来,只觉得一时烦躁,连书都看不进去。
现在沙丘格局已经近乎明朗,但是要想破局却又不清楚对方的底牌。乐毅在沙丘起事,成则赵国十数年不乱,若是败了就立马面临内战的危险。身为一个赵国人,我不希望看到这种无意义的内战。要想解决内部资源争夺的矛盾,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外扩张。
“夫子,你找我。”小翼推门而入,脸上风尘仆仆。
我松了口气,暂时放下了安阳君的事,道:“李兑出走的事,你没得到消息?”
“夫子走后我才知道。”小翼道,“夫子,现在李兑府上人心惶惶,不知道大王是否会降罪他们全家。”
我道:“是这,你先把李兑府上的僮仆都撤出来。如果李兑不回来,自然不用他们在那里浪费时日。如果李兑还会回来,再让他们回去。”
“如此,不就显得不忠心了么?”小翼皱眉问道。
“这些人入府不足月,有什么忠心可言?反常即是妖,表现得过于忠心就是可疑。”我对小翼道。
小翼连连点头,当下就去照办。
我刚坐定,宁姜进来了。她也是来问李兑的事,不过她的眼线跟着李兑已经快十年了,所以我保证眼线的生命安全,让他留在府里当忠臣,照顾好李兑一家老小。
“今天我被人伏击了。”我淡淡道。
宁姜有些吃惊,道:“什么人干的?”
“有人在宫中设下了耳目,”我道,“要查清楚倒也方便,只需要跟着鸽子走就行了,但我想一网打尽。”言罢,又将宫中的事告诉了宁姜。
宁姜皱眉道:“恐怕已经惊动了他们。用间的惯例,一旦暴露便要死难,否则后患无穷。”
就像你这样么?我心中窃笑。
“宫里只说大王吃坏了肚子,所以要追查责任,而且对外也封闭了消息。”我道,“你在朝中权贵之中的布局如何了?”
“进展缓慢。”宁姜道。
“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我叹了口气。
因为白天剧氏出手相救,我晚上还得登门致谢。宁姜帮我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算很贵重,但也不会丢人。剧方倒是很客气,回礼比我送的礼物还要值钱。他也不是毫无所求,希望我能照顾他孙子剧辛。
司寇署里正好在招募识文断字的年轻人进行法官教育。我询问了剧辛的意见,答应让他作为法官预备生去司寇署观政学习。只要他肯学肯干,升任理士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
等我回到府中,廉颇和许历都已经到了,在正堂等我。两人默默地坐在堂上,没有说话,持续性的军事训练让这两人都成熟了许多。廉颇已经快三十了,不像许历那样有可塑性,不过他现在已经找到了练兵的乐趣,没有了对特种部队的执着。
“两位。”我朝他们拱了拱手,自然坐在主座。一个是我的下属一个是我的从属,客套什么的都可以省了。
“这么晚还让你们等我是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我开门见山道,“是这,七月半的沙丘大朝,我们还是得办得稳妥些。廉兵尉。”
“属下在。”
“新兵训练得如何了?”我问。
“已经令行禁止了。”廉颇一脸成就感,“可以一用!”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道:“你持我大司寇印玺召集沙丘附近乡县三老,村落族长,凡是外来人,无论其他,先一律拘捕,等大朝之后再行甄别。”
“属下领命。”
我示意廉颇可以先走了,早点回去休息,一定要将人口盘查清楚,尤其要注意村中粮食消耗、男女比例,不可让人瞒混过去。廉颇连连应诺,疾走而去。
我又对许历道:“现在潜行、攀援科目如何?”为了方便他们训练,作为最后救援赵雍的奇兵,我连吉利服、迷彩服、钩索这些高端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主公,可以一用了。”许历改口了。
他现在还是国家军人,并没有吃我的食禄,眼下改口叫我主公显然是有投奔之意。我默认了这种关系,许历给我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有时候会觉得他过于放肆,不过这种心气甚高的人,不折服他自然不可能得到他的效忠。
我本来没指望这么快就折服这孩子,今天也算是意外之喜。前几天他因为队员有夜盲症的事来找我时还没有这么恭顺的表现。哦,对了,关于夜盲症也是个问题。
“患了雀蒙眼的人怎样了?”我问道。
“每日加餐猪肝兔肝之后的确好了。”许历诚服道。
我放下心。这支十人小分队要想跟人对阵有些勉强,不过出其不意还是很容易的。李兑出奔之后,沙丘的工程依旧在十三郎的掌握下,有了更大的灵活性。我让许历他们假扮成工匠,最好是切实了解一下沙丘行宫的实际布局,做好夜里潜入救人的准备。
许历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今晚小佳就住在安阳君送的新宅里。小翼拿了金饼去寻摸一套自己的住宅,以后更不容易让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进入六月之后,天气闷热起来。我解开衣衫,推开门来到院子里,在夜晚的凉风中仰头观星。虽然师父跟我说星空不会骗人,但是我对于“星辰演化大道轨迹”这事缺乏天赋,根本无法从中看出什么。每次看着满天星斗,我只会被它们震慑,使我牢记自己只是渺小如尘埃的事实。
距离七月望只有一个半月了。
安阳君接到诏令之后轻装先行过来,并不为人所知。又过了数日,他的大队随从方才浩浩荡荡来到邯郸,入住旧邸,随后入宫觐见主父与赵王。
我再次与安阳君相见是在朝会上,他坐在肥义身后的散席上,位列平原君之上。他的随从之中有个年若四旬的中年男子,其貌不扬,眉毛淡得就像没有一般,留着两条稀疏的胡须,上唇外凸包着下唇,远看有些像鲶鱼……那人就是代相田不礼。
田不礼本来是宋王偃的大臣,跳槽到了赵国,一直爵位不显。赵雍册封公子章为安阳君之后不知道怎么想到了他,命他为代相。其实赵雍也的确煞费苦心,他封了安阳君在代,又命他为代郡守,将食邑与牧守之地重叠在一起,又派了个外国来奔没有根底的大臣为相,客观上造就了安阳君在北地的权威。只是现在这种状态反而让安阳君遭到了意志绑架,惹来更**烦。
赵何的表现很不错,十分友善地向哥哥表示千里应诏赶回来的谢意,也含蓄说明是父亲想念儿子,所以才下的诏令。这样说话的好处就是能够安抚安阳君,显得王家也是温情脉脉。
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避免内战,不过看透这点的人好像不多。
我对于这些虚应故事不感兴趣,现在最让我关心的是燕国人在黄金台的举动。
风起沙丘 第56章 第五十四章 邯郸六月(一)
在疲劳审讯之下,宫中那些杂役寺人纷纷招供,所有线索指向了我无意中撞入的黄金台。我两世为人都没有碰到过的巧合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很像三流狗血电视剧的推动情节的必备法门——无意间撞破。
因为这件事牵扯太广,所以燕国的秘密情报点当然也不会留着,直接派人扮作客人进入黄金台,出其不意地将里面人员统统捉拿归案,缴获大量黄金白璧铜钱,但是没有看到鸽子。他们把鸽子养在城外,这样放飞的时候不会被人注意。
我郁闷的是这次行动居然一点往来文件都没有发现,只能对着一笔经济收入发呆。这笔钱当然不会交给国库,虽然赵奢来请教过这个问题,不过我理所当然地告诉他:“大王的旨意,划拨给司寇署使用。”现在司寇署在大力整治淫民,需要大量的资金。
“淫民”这个称谓因为李悝的变法而流行开来,指的就是那些流窜于市井,不事生产的游手好闲之徒。虽然农村里也有,不过数量上要比市井中的少很多。之所以这种人会大量聚集在城市里,那要从春秋时代的国野同流说起。
在春秋时代中前期,征兵的范围只限定于国人之中。所谓国人就是住在城里的人,他们的祖先都是有军功的军人,平日享受着城市生活的便利和安全,一旦开战就要拿起自己的武器参加军队保家卫国。后来战争规模越来越大,只靠国人就显得力不从心,于是魏国李悝最先打破国野界限,从野人之中征召兵员。所以春秋时候能够有三五万人就足以成为令天下胆寒的庞大武力,而现在一个郡就能凑出万把人。
再到了吴起时代,兵员开始精选。很多城市居民手不提肩不能抗,根本比不过生活在城外的“野人”,当然不能选入军队。这些人平日不事生产,占据着一部分生产资料,战争时又不能随军,游荡于市井,就成了法家最痛恨的“淫民”。
十三郎手下很多都是淫民。
我之前已经招揽过了一批,将司寇署的内卫警察部队扩编到了五百人,但是对于十万人口的邯郸来说,依旧有大量游手好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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