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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狐出没-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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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墨子说的兼爱是误差等的爱,所以孟子说他无父。又因为这种价值观的差异,孟子说他无君。在孟轲看来无父无君已经是最大的咒骂了,但对于本来就没有忠君想法的墨者来说这不过是桀犬吠尧。
“自有人类以来到三皇,有多少年?”我问陶朱公道。
陶朱公摇了摇头,道:“年岁之久不可考也。”
我道:“即便不可考,我也知道在黄帝之前有人的年岁,肯定比黄帝至今的年岁长久。”
“先生何以得知?”
“公没读过《黄帝内经》么?”我惊讶道,“其《上古天真论?第一》中,开宗明义便是:黄帝问天师岐伯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由此可知,黄帝之前更有上古之人,春秋可度百岁。而黄帝至今,满打满算方才不过二千年,在上古之人不过是二十余世而已。”
陶朱公面有不甘,却还是点了点头。
“在黄帝之前有天真之人,却不闻天真之君,可见君侯未必是必须有的。”我道,“儒者认定天生君王以治人,实在是大谬。而且燎可以断定,而后又两千年,君王必将成为天下之大害,最终为天人共弃。”
陶朱公这才点了点头,道:“得闻先生此言,某总算放心了。”说罢击掌三下。陶朱公身后墙壁缓缓挪开,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墙壁,而是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之后两个女童一左一右撑扶着一位老者,这才是真正的老者。
这位老者双眼浑浊,好像随时都会流着眼泪,皮下已经干枯得没有脂肪。头顶上的头发已经稀疏得连发髻都抓不起来,只是在额前系了条一字巾。只是十月份,他却已经用厚重的被褥盖住了腿脚,好像只能睡在那里似的。
他振了振衣袖,露出鸡爪一样的双手,朝我拱了拱,开口道:“诓骗之罪,还请先生见谅。”声音苍老,却不乏高亢,这位老先生看似油尽灯枯,却还颇有阳寿。
之前那位陶朱公一改沧桑的声线,道:“这位才是寒家家主,第五世陶朱公。”
“这是老朽长子泰,待老朽阖目之时他便是陶朱公,也不算欺先生过甚。”五世陶朱公笑道,“不久之前老朽被人算计,废了双腿,只能卧榻,还请见谅。”
还有人能算计这位老先生的?!
我道:“不敢。”
“先生不问问,老朽被何人算计么?”陶朱公笑道。
“若想知道一人的德行,看他的朋友就知道了。若要看一人的地位,看他的敌人就知道了。”我一本正经道,“与陶朱公为敌之人,其地位之高,势力之强,不是鄙人一介流萤应当知道的。”
“呵呵呵,年轻,”陶朱公笑道,“睿智!可与吾家为友。”
这话真猖狂……
但的确是实情。
就像后世天朝子民突然间被一位人称涛哥的大佬叫住,涛哥说:“你娃不错,有资格当我的走狗。”听起来受到了侮辱,但考虑到双方的地位悬殊,我相信绝有不少人都会屁颠屁颠地说:“幸莫甚焉!”
“敢问贵氏之前的友人都有哪些呢?”我道,“若是志不同,鄙人实在不敢称友。”
陶朱公微微一笑,看了看朱泰。朱泰笑道:“先生知古通今,当知道我朱氏乃越上将军范公之后。”
我点了点头。
星火燎原 第21章 第一零四章 陶朱(三)
“自范公以后,我朱氏之友倒也有几个闻名天下的贤人。”朱泰低调地张扬这,“先生可听说过张孟谈么?”
“哦?是辅佐赵襄子破智伯,后为赵相,推行田亩制的张孟谈么?”
“先生博学,正是此人。”朱泰微微一笑,“此人便是我朱氏之友。其次一人,说来与先生还有些仇怨,但不可否认此人也是颇有才干。”
“吴起?”能跟我“墨燎”称得上仇怨的,只有吴起了。
朱泰点了点头:“编练武卒,日费千金,呵呵,不过朋友有通财之义,我朱氏也不在乎那点财帛。”
我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吴起之后,我朱氏与田和为友。”朱泰微笑道,“就是今日田齐之太公。”
呦,这个比吴起好像还要碉堡一些,从支持权臣发展到了控制一国,这是质的飞跃啊。
“再之后,有鬼谷弟子庞涓、孙膑与寒家为友。”朱泰道,“孙膑就是我们护送回齐国的。”
原来让天下混乱的大菠萝就是你们家啊!
“再然后……”朱泰笑了起来,“天下竟然再无一人能入寒家耳目,直到赵国发生了一点小事。”
赵国发生的小事……朱泰轻描淡写地就将那件改变我命运的大事说了出来。那时候楚怀王从秦国逃出来,向赵国借道。朱氏在赵国肥义府内安排的眼线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回了陶邑,本以为确定要拒绝的,谁知有个叫狐婴的中途杀出,居然改变了肥义的决定。
“于是我们就一直在关注这位传说鹖冠子的弟子,从他离秦归赵,一举一动,皆在寒家眼中。”朱泰叹了口气,“他早上做出的判决,我最迟在第三天就能看到,的确是不世之才。”
陶朱公接口道:“狐婴,比商鞅吴起之辈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心中难免有些被人认可的愉悦,不过表面上还是铁板着脸。
“就连我朱氏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卷入沙丘之变,最后居然还带着三百死士从重重围堵之中逃了出去。”陶朱公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还要多亏先生。若不是先生报信,世上都以为狐婴已经命丧猿口。”
朱泰又道:“寒家最先派人去找先生,只是想借先生找到狐婴。谁知先生在卫国的所做,丝毫不比狐婴为逊,故而请先生前来,冒昧一问:可愿与寒家为友否?”
朱泰面带笑意,我却听出了内中的寒意。朱氏一开始就告诉我,他们家有仇敌,而且势力非小。现在如此郑重让我站队,若是我说个不字,很有可能就会被铲除掉,以免被仇敌所用。
这也是当今列国对待士人的态度,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之。
“鄙人要行墨义于天下,”我直接道,“贵氏能接受墨学么?”
“墨学有大利于商道,寒家唯恐墨学不昌盛。”朱泰笑道。
“还有,”我也笑了,“鄙人在大梁曾与狐婴辩论旬日,其非我友也!若是我与贵氏为友,则狐婴何如?”
两人出乎我意料地沉默了。他们曾经在庞涓孙膑之间两面下注,那么在我和狐婴之间游走也未必不行。我一则担心他们执意找狐婴,揭穿了我的马甲,二则也是想听听他们对于狐婴的综合评价。
过了良久,陶朱公用他苍老但坚定的声调说道:“朱氏既然与你为友,便会一心支持你。”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思考之后给我这个答复,脱口问道:“为何?”刹那间,我看到了两人眼中的疑色一闪而过,只好解释道:“鄙人自认才学不如狐婴远矣。而且狐婴若是复起,天下腥风血雨在即,对贵氏来说不是大好机会么?”
他们不说也就罢了,既然直说在庞涓孙膑两边下注,我就忍不住怀疑他们故意挑起桂陵、马陵之战。天下最大的生意除了打仗还能有什么呢?
陶朱公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先生只见其一,不见其二。”
“愿请教。”
“对我商家而言,天下混战固然有利可图,”陶朱公叹了口气,“但是,天下太平,域内清靖,才是我们商家赖以生存之道啊!”
朱泰接过话题道:“譬喻说:宋国发现了一处金矿,募三百众聚而采之。若是急功近利之庸商,必然严加剥削,只欲得黄金而不顾其他。寒家却以为,与其丰一时之利,不若赚长久之财。寒家必会分此金矿之一与众人,再开设饭庄、酒肆、博场、女闾,欢愉其心。再圈地兴屋舍,使其能够安家生子。十年之后,金矿日竭,而城镇兴起之商利却日益丰厚。”
我听得寒毛尽竖,这种先进的经济思想居然不是我盗版来的!
难道范蠡也是穿越众!
“先生恐怕一时难以理解,不过……”
“所谓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世人皆知其愚。”我也不能被人小视,“重利面前能够不为所惑,以百年为计,贵氏果然称得上高瞻而远瞩。子墨子所谓两利相权取其大者,贵氏之谓也。”
朱泰见我能够理解,面露喜色,道:“先生真知己也。”
“贵氏选我为友而不选子墨子,”我笑道,“是因为子墨子不肯见到天下一统吧。”
陶朱公轻咳一声,道:“的确如此,先生怎么看。”
“子墨子固然是先贤宗师,但凡人皆有所狭隘。”我道,“鄙人信奉的是墨义,而非子墨子。愚以为,天下之害在战乱。战乱之根在诸侯私欲。子墨子劝诸侯去私欲,为天下断祸根。结果呢?子墨子失败了。既然是取败之道,鄙人再走一遍又有什么意义呢?故而鄙人的想法是:天下合,四海一!”
“好一个天下合,四海一!”陶朱公一撑臂搁,“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天下总算又有王者当兴。”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是狐婴的原话,我只是深以为然。”
“狐婴,”陶朱公摇了摇头,“固然是一时人杰,只是太过张扬。据闻他年齿与先生在伯仲之间,行事却远不如先生稳重。心乱,太乱。”
“他胸中似有丘壑,”朱泰道,“但是不知蛰伏,缓缓图谋,像是有什么跟在他身后追逐一般。而且他不知道自己与谁人为敌,轻举妄动,最终落得家破身残,远遁江湖。”
“他与谁为敌?”我脑中闪过赵成、李兑的容貌,不由想知道外人对他们的评价。
“当世第一公子,”朱泰冷笑道,“孟尝君田文。”
“孟尝君是齐国相邦,怎么也参与了赵国之乱么?”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镇定问道。
“哼哼,”陶朱公冷笑一声,“老朽这双腿,就是他取去的。”
这不该是一介相邦能够做到的事啊!我脑中飞速过了一遍孟尝君的经历,好像没什么很值得怀疑的地方。等等,他爹是靖郭君田婴!田婴是田忌的政敌,并且成功赶走了田忌。朱氏当年投注在孙膑身上,而孙膑正是田忌的军师。
两代恩仇?
恐怕还没那么简单。既然齐太公田和是朱氏之友,可见朱氏在田齐的势力绝对不是田婴能够对抗的。既然朱氏透过孙膑遥控田忌,那么田婴身后肯定也有一股与朱氏不相上下的势力存在。即便如今的孟尝君,也不过是这股势力的代言人。
而且能夺去陶朱公双腿,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呢?杀一个陶朱公有用么?孟尝君目的何在?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我脑海中。
现在并不是我提问的时候,或者说,我没有提问的资格。被这种庞然大物盯上,只有做一个识时务者的俊杰,捞取资本才是王道。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也不相信朱氏会轻易放过我。我必须表现得有用,却又不能威胁到他们。从前任们身上看来,朱氏还是守信用的,起码没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嗯,现在还没有驴。
“鄙人初出茅庐,有什么能为朱氏做的?”开始谈价格吧。
他们父子俩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
真是一对狐狸!
“寒家门下有一间陶行,累有万金。”朱泰道,“其家主深慕墨义,愿意举家供奉夫子传扬墨学。”
万金。挺大方的。我面不改色,默默地看着他。
朱泰又看了陶朱公一眼,见陶朱公微微点头,又道:“另外我们会给先生一块玉牌和一份名录,先生只要手持这块玉牌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全力满足先生。”
我依旧看着朱泰。
朱泰脸上有些尴尬,道:“先生还需要什么?”
星火燎原 第22章 第一零五章 陶朱(四)
我清了清喉咙,道:“财力人力固然是鄙人所需,但鄙人更想借贵氏的暗中之势。”
“先生大可直言。”朱泰道。
这些人身在陶邑,邯郸发生的一件小案子都可以在三天内看到,他的暗探网络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他们的情报是如何收集的,消息是如何传递的,这些都是我很想知道的事。当然,他们不可能告诉我,所以我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鄙人想借的,是贵氏在列国的耳目。”我微笑道。
陶朱公轻咳一声:“耳目自然得是自家的,不过若是于你有用的消息,我们会及时知会你的。”
我道:“明公以为哪些消息于鄙人有用呢?”
陶朱公悠悠道:“关系到性命大事的,自然是有用的。”
“列国粮、盐、铁三物的物价沉浮,”我开出条件,“每五日我要一份。”
朱泰失态叫道:“墨者也要经商么!”
我哈哈大笑:“朱子如此失态,当然知道鄙人拿了这消息不是用来经商的。”
“十日一报。”陶朱公淡淡道,“不可传入他人耳目。”
“入于我目,毁于我手,绝不会有旁人知晓。”我承诺道,“为了避免误会,朱氏若是在某处有所行动,最好也知会我一声。”
陶朱公浑浊的双眼微微闭上,伸手用锦缎在眼角按了按,道:“还有呢?”
“鄙人像是那种贪得无厌之辈么?”我笑道,“不过的确还有一件事,既然两位家长在场,鄙人也不用去找下面的人了。”
朱泰明显松了口气,问道:“何事?”
“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之事。”我笑道,“造纸!”
“纸?”朱泰哑然失笑,“还以为先生说的什么大事,寒家门下也有纸行,先生挑一家去就是了。”
我一愣,转而想到了缘故,拍了拍额头,道:“哦,对,中原称‘缣帛’为纸。不过跟鄙人所谓的纸不一样。”
“哦?愿闻其详。”
“缣帛贵重,即便小康人家也不敢用。”我道,“家师为了让家家有纸,人人习文,钻研数年,总算做出了一种薄如绢,柔如帛的纸。最妙的是,那种纸只需要树皮、木屑、残麻、烂网就可以做出来,便宜实惠,即便穷人也能用。”
“哦?”朱泰有些不信,“若是先生有制造之法,寒家倒是可以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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