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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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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瑞听他讲着,大笑起来。她往下看克里斯,瘦削英俊,像一座雕像。
她怀疑自己从没有这样看到过他。
“没关系,”她说,从喷泉跳了下来,“我想和你做一些事。”
她抓着他的手,穿上了鞋,每动一下,都感觉踏实而又美好。
“走吧,”她说,“我们快回。”
他们跑过街道,欢跳着旋转着,终于到了大运河。
他们进了宾馆,时间停了下来了。
特瑞把所有的灯都关掉。突然间这么安静,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月光如水,夜色柔和。人行道上汽灯的光从窗户漏了进来。特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他的脸。
“就站在那儿。”她低声说。
他坐在床边儿,相距大约十英尺远。特瑞取掉耳饰,放到身后的梳妆盒内。镜中只反射出肩膀以上部分的影子,看起来似乎是他被她的影子捕捉住了。特瑞转过身,面朝他站着。
没有声音。“我一直想做这件事,”她轻声说。
她缓缓地向他走去。
音乐的旋律仍然在头脑中回荡,节奏非常缓慢。她扭动腰肢,脱下衣服。
她褪下奶罩,相信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
衣服落在地上。节奏仍然很慢;特瑞想要他在整个室内感受到她。
“老天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粗野。不过仍然和她的声音一样清晰。
“我想让我们解脱一下,克里斯。从杂务中解脱出来。”
她全部脱完后,特瑞叫他看着她。
几秒钟之间,银色的月光下,他移动视线打量着她,特瑞的美终于展现出来了。
他的影子向她靠拢,特瑞没有阻拦,两人面对面站着,她看到他漆一样的眼睛。
“就在这儿,”她说。
他们滚到地板上。他做的一切都很够味儿。每次沉默他都又进了一些。
接下来,两个人都感觉到强烈的需要,什么也阻挡不住。随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什么话也没说。
“睡吗?”克里斯问。
“不,”特瑞轻声答道,“不要睡。”
克里斯的嘴唇慢慢吻过肚皮,没有任何阻碍。极度静默和放松。特瑞终于忘掉了艾勒娜。
(十六)
特瑞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室内异常明亮,整个房间就像经历了一场恶梦:满地都是衣服;乳罩挂在镜子上;床单从床上扯下来了一半儿。特瑞的头咚咚直跳。
克里斯递给她一杯水,三片阿斯匹林,她什么也没说,接了过来,眯着眼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轻松?”
“洗了个冷水澡,”他咧开嘴笑了,“不然的话我就有可能不是一个文明的人,而是一个野蛮人了。就像我们昨晚那个样子。”
特瑞坐到床上。她赤裸着身子;费了好大劲儿才弄明白肩胛骨的刺痛是昨晚在地毯上磨的。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你还记得多少?”她问。
克里斯坐到她身边。“记得每一个细节,我生活中剩余部分的全部。”
她摇摇头。“我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干过。”
“我是在拍马屁,”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只是希望我们早点回来,至迟要在三点半前。”
特瑞笑了。“要是我开始就那样脱衣服,我或许会正步走。”她询问性地瞟了他一眼,“我们做了几次爱?”
“三次。不过只有两次在地毯上。”克里斯从雪桶里捞出一块湿洗布,把它拧干,递给她。“把这个敷在眼上,过上一会儿,今天早上它给我帮了大忙,我需要这个。”
是个好主意,室内所有东西的边缘都很锋利。人在黑暗中感觉很舒服。
这块布把从脖子到眼睛的的血胀痛都止住了。“讲一讲昨晚上的事,”她听到克里斯说,“你刚好没用避孕膜,对吧?”
“你严肃吗?你用避孕套了?”
“我担心,”克里斯说,“时机不成熟。”
他抽掉敷在她眼上的布,吻了吻她。特瑞握住他的手,让它贴着自己的面颊。“可以把电话递给我吗?”她问。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他转过身,够着电话,递给她。
没人回话。
特瑞握着电话。揣测着,特瑞觉得母亲丢了。突然之间,她又想起了那个早晨。罗莎满脸淤伤,特瑞躲在她父亲的卧室里。看着窗外的母亲,担心罗莎会把实情讲出来。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永远不让她回家了。最后她终于出现,站在窗户前的走道里,看到特瑞的脸贴在窗户上。特瑞感到一阵宽心,但又对罗莎抱有一种犯罪般的悲伤。想起了这些,特瑞才理解为什么艾勒娜强烈希望她重新回到里奇身边。因为艾勒娜根本看不到特瑞心中的创伤。
特瑞看着克里斯,又拨了一遍电话。
还是没人回话。特瑞立即感受到内心残留着的恶意——内疚、作呕、自鄙。“天啊,”她痛苦地说,“我希望他死掉。”
这话在她心中回荡了半天。而克里斯说的却是:“我得给卡洛通个电话。”
特瑞把电话递过去。他拨着电话,转过身背对着她。
卡洛回话了,克里斯的声音很轻。过了一会儿,特瑞离开了房间。
他挂完电话后,她又拨了个电话。头仍在跳得厉害。
“没人?”克里斯问。
“没人。艾勒娜现在一定还在床上。”
特瑞放下电话,慢慢走到阳台上。清晨亮丽。人行道上已经热闹起来。
“要是今晚上我还是和里奇通不上话,”她说,“我就往学校拨。”
克里斯什么也没说。一会儿之后,他们戴上太阳镜,出门到圣马克广场的咖啡馆,广场由巨大的条蔓石头铺砌而成,有两个球场那么大,广场三面由两到三层的建筑包围着,这些建筑都带有阳台和装饰柱。克里斯和特瑞挑了一张桌子坐下,叫了几份牛角面包、四杯蒸泡咖啡。
“真抱歉。”她开口说道,“不仅是因为我现在心中这么着急,也因为其它事情。”她看了看他的脸,“有时我很想知道,他针对你做了这么多糟糕的事,不知道你能否原谅我——尽管我们也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克里斯背对着桌子坐下,伸出双手托着咖啡,“远远不是因为你曾经和他生活在一起就需要原谅自己的问题。和我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换句话说,你还是认为我需要退缩?”
“难道这也是罪过吗?难道又要开始和你在梦中一样感到有罪?或者因为你在梦中从来没有遇到有关你母亲和你父亲的什么感情,所以又感到有罪?”
特瑞转过身。“我不想提到他。”她老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做梦时,我感到梦很可怕。不管怎样,有好多我几乎都记不住了。”她突然感到愤怒,“就这么发生了,对吧,我父亲死了。”
克里斯的目光掠过茶杯注视着她。“他怎么死的,特瑞?你从来没有正式讲过。”
特瑞闭上了眼,似乎是在沉思。
幻象就像惊人的红色血球,在视网膜上留下痛苦的影子。太阳刚刚升起来时,她父亲的头倒在她脚下,太阳穴上溢出一丝丝发粘的血迹。她大脑嗡地一响,倒了下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特瑞没有回答克里斯的问话。克里斯又轻声问:“是什么,特瑞?是什么让你老谴责自己?”
特瑞睁开眼,驱散这恼人的幻影。她没法去看克里斯。“从此家里就更安全了,”终于,她又说话了。“也许,正是因为我自己喜欢这种安全,所以我才谴责自己。”她的声音有些倦怠。“有时,克里斯,我觉得这就是我决定做律师的原因。因为这里有规则:没有人能撞大运,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说话。即便是个孩子,法律也保护他。”
克里斯转过身,面朝着广场,陷入了沉默。特瑞知道,他一定会这样。
(十七)
特瑞站在道格斯宫附近一个电话亭里。
没人回里奇的电话。要是往常,由于少有令人愉快的消息,这部电话很少被占用。
克里斯在外面踱步,眯着眼看正午的太阳。她又拨通了电话,他转过身去。
特瑞推开玻璃门。微风送来一丝凉意。
克里斯把手插在口袋中。在那么一瞬间,特瑞想,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整洁。“旧金山时间早上三点”,她告诉他,“里奇在,克里斯——他就是不想回话。”
“早上三点,或许我也不想回话。我们都知道,他已经关掉了机器,也关掉了电话铃。”克里斯的话有一点尖刻。“谁知道——也许,今天晚上他已经厌倦再折磨你。一个男人就有可能这么有趣。”
今天晚上,特瑞得给学校打电话。她几乎忘了她是和谁在一起。
“吃午饭吗?”克里斯问。
“不急,”她抓住他胳膊,“我们走上一会儿,你介意吗?”
他们沿着大运河默默地走着。这种大幅度的步行很匆忙,但并不拥挤;空气清新,海水闻起来恬淡舒适。人群中既有大群威尼斯人,又有挎着相机的游人,在古玩店、人行道和餐馆之间徜徉,许多游客是意大利人,这使特瑞意识到,很少有美国人能像她和克里斯这样尽情享受威尼斯风光。这一点即使她愉快,又令她不安。她又想起了艾勒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在意大利。
克里斯停了下来,盯着一位街头艺术家看。这位艺术家按照过往行人的要求用铅笔和钢笔作画。这人利用一块红围巾和一绺八字胡做成引人注目的萨尔瓦多·达理头像。他的工作也够世俗化了,特瑞挖苦地想。而他的创作手法,显得非常夸张,不时戏剧性地停下来,眯着眼睛盯着他的创作对象——一位中年德国妇女,一头灰色的头发——,一副大师的严肃像,看起来十分滑稽。特瑞看得出来,这种景象完全能软化克里斯的性情,他待人温厚——即使是他们有缺点,爱虚荣——,起初特瑞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
“真精彩,”克里斯自言自语道。特瑞明白他并不是针对绘画而言的,克里斯发现了某种感人的自我意识,正是这种自我意识推动这个人每天起早,染好胡子,带上工具把达理塑造成从行人道上不同角度看都可以成形的画面。
他非常庄重地把画像递给德国妇女。这位妇女似乎并不很满意。他们讲了半天价才达成一致,画完后,德国妇女连一句感谢话也没说就走了。这位艺术家显得有些忧郁,没有了主顾,他情绪低落,他得忍受屈辱寻找新主顾。“让他画上一张介意吗?”克里斯问特瑞。
特瑞觉得没有合适的艺术体裁。“我?”
“作个纪念品,”克里斯轻声说,“自从我第一次见你,就想要一张你的肖像。”
艺术家察觉他们站在身后,转过身来,满怀期望地看着特瑞。“你从不会有这种想法,”她对克里斯说,“况且我也不喜欢我的鼻子,我要是愿意画的话,我得把它挂在没人看得到的密室里。”
“那就挂在我的卧室里。”克里斯边说边朝艺术家走去。
特瑞耐心地坐在那里,钱包放在脚下。艺术家一边恭维特瑞一边冲着克里斯笑。一个男人总能欣赏别人的优点。特瑞开始自我满足,与克里斯一起分享着快乐。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人站在那里看——这是一位年轻的意大利人,满头卷发,身材瘦削,他站在克里斯身后,视线从特瑞身上转移到画上,又从画上转移到特瑞身上,似乎是在比较画像与主人公。“很像,”克里斯对艺术家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艺术家斜睨了一眼调色板,对克里斯的恭维报之一笑。“很高兴,先生。你妻子真美。”
克里斯看着特瑞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忧郁。考虑到他们的环境,这点缺陷简直是对她的嘲弄。她禁不住有些苦恼。“他需要知道这一点。”她告诉艺术家,“我一连几天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克里斯一直在笑,突然有一个阴影闪过,特瑞吃惊地缩了一下,那位年轻的意大利人抓起她的钱包开始奔跑。
“克里斯……”
克里斯已经看见他了。“站住,”他大喝一声,跟着小偷追了上去。
扒手在他前边十码远。扒手只把克里斯看成游人,显然低估了克里斯追赶他的热情。
特瑞本能地跟着追了上去。
扒手冲入人群,把游人推得四零八落,游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扭过身来看,克里斯正跟在后边。扒手的步子迈得更大了,冲上了宽阔的走道。克里斯顺着扒手挤开的路径追,扒手手上仍然提着该死的钱包。特瑞满腔怒火,看着他们逐渐拉大步子,越跑越远。
特瑞心中咚咚直跳。“克里斯,”她叫道,“别追了。”
克里斯没有听到,扒手又在扭头看,满脸的恐惧相。扒手突然岔开正道,往餐馆门外的阳伞下冲去,把盘碟撞得满地都是,克里斯几乎迈不开大步来。
特瑞跑得更快了。
扒手冲过最后一排阳伞,消失在两排建筑物中间,顺着一条小巷跑了起来。特瑞估计,扒手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克里斯在威尼斯曲曲折折的街道中迷失。他倒也希望克里斯干脆迷路算了,不要再追下去。
克里斯也消失在小巷中。
特瑞顺着走道越过餐馆。一位老年妇女倒在水泥地上,身体周围满是食物。到处是叫嚷声,破碎的碟子在特瑞脚下喀吱作响。
她追进小巷,看到二十码以外有人在跑——克里斯拐进了右边的一个小巷内。特瑞开始气喘吁吁,她继续往前跑时,感到肋骨疼痛,头上血管咚咚直跳,又像早上一样想反胃。
特瑞拐了个弯儿,又转进一条街道。这条街道让她大吃一惊。小巷内黯淡无光,一边是石砌建筑,一边是墨绿色的运河。小巷内很静,散发着腐臭气,墙上已经发霉,头顶上洗衣店的窗户外挂满破布衣服。小巷非常狭窄。
特瑞看到,在一扇大窗户下,一栋大房子的铁门前,有两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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