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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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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到波特费诺后,”他用同样平静的声音说,“我很乐意谈谈我们遇到的麻烦——里奇以及我们的孩子——现在我们还是尽量少谈这些。那里很安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我们甚至还可以把我们的未来敲定了。”
特瑞默默地抓起他的手,放进自己手里。
她发现,他的右手仍然肿得很大,没有血色。两天前的早晨,正是这手驾车把她接走,送到机场。
“特瑞?”这声音充满试探,像是在询问。
特瑞抬起头,遇到他寻求的目光。她缓缓地背转身去,让毛巾滑到地板上。
“和我做爱吧,克里斯。请。”
他的眼神一变。
特瑞引他走到床前,肌肤相侵,躺在一起,她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他的手沿着她的脊骨轻轻下滑,她一阵颤栗。
她闭上了双眼。在她还没有彻底醉迷于克里斯之前,她想起了六个月前的那一天。从那一天起,她的生活——以及艾勒娜的生活——就已经永远改变了。
事情的发生实出预料。卡瑞莉听证会后,特瑞带着她五岁的女儿去海滨。
她们手牵着手,在沙滩上奔走。残阳在海边泛起银光,波涛低涌,涛声如怒。
她那时只是克里斯的同事,还不是他的情人;她的整个心思都在艾勒娜身上。
她们发现一个岩下水蚀洞穴,躲在里边避风。特瑞远眺金门大桥,艾勒娜在她膝下玩耍;她以孩子特有的专注和认真,在塑料家具中间摆放玩具人。特瑞知道,艾勒娜摆放的这些玩具人似乎是一个母亲,一个父亲和一个小女孩。她希望自己能弄明白艾勒娜的意图。
艾勒娜开始和塑料人说话:“你坐在这儿,”她要求道,“爸爸坐那儿。”
“你在和谁说话?”特瑞问。
“和你。你坐在爸爸边上。”
“那你坐什么地方?”
“就在这儿,”艾勒娜得意地说,在两个塑料大人中间放了一个小女孩儿。
一个孩子,却要指挥成人世界,特瑞伤心地想。尽管婚姻问题像称砣一样沉重地压在心头,她确信,她从没有向艾勒娜做过任何泄露。——里奇找不到工作,她得拼命挣钱;他拿着她的钱去投资于不切实际的生意;他耍手腕把他们三人相互隔开;他巧妙地操纵着,总在否认她的成绩,想以此来消磨她的自信心。不过艾勒娜一定有一种直觉,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玩这种家庭游戏。特瑞过去很少见她这么专心过。
“你喜欢过家家?”她问。
“喜欢。”艾勒娜停了下来,凝视着这个模拟家庭,又抬头看了看特瑞,“你为什么瞧不起爸爸?”
女儿的口气半是询问半是谴责,尽管艾勒娜讲的是实际情况,却又确实得令人恐怖。
有那么一刻,她无言以对。
不要发表意见——她告诫自己——就好像你不过是在搜集材料。
“我怎么看不起爸爸?”她问。
艾勒娜没有回答,不过她的语气证明她很确信。“爸爸哭了,你知道。”
“你看到过吗?”
艾勒娜说:“没有,他不想在我面前哭。他单独一人时哭过,你伤了他的感情。”
特瑞怔住了。随后,她又很镇静地问:“那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他告诉我了,”艾勒娜的口气中透着自豪,“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请我晚上大吃了一顿,我们谈论了我们的感情。”
特瑞听得出艾勒娜说话的语气:孩子不适当地发挥了自己的聪明,陶醉于有心计的大人精心谋划的秘密。她不假思索地加了句:“爸爸一定没给你讲过这些事。”
“他讲过,”艾勒娜说,几乎有些恼恨,“爸爸说我已经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些事。”
特瑞意识到自己有些愚蠢了。这事不能——也不应该——在她和艾勒娜之间解决。她又意识到,也不应该因为艾勒娜的谈话显得想法幼稚,就拿这去质问里奇:孩子也许看出了来龙去脉。
“一起玩好吗?”特瑞问。
艾勒娜也改变了语气。“好的”,她说,冲着她妈妈笑了起来。
足足有半个小时,特瑞总是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在和自己女儿一起玩。
她们一边儿玩,一边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各种事情,直到海风泛起了凉意。
她们驱车回家,艾勒娜不停地讲这讲那。特瑞心不在焉地听着,心中像海风一样冷漠。
里奇在厨房里。一看到艾勒娜,他粲然一笑,黑色卷发头低了下来:“我的小宝贝,玩得怎么样?”
也许是心绪所致,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咕哝。她的心绪莫名其妙地坏了起来:“放下玩具好不好?”她粗鲁地冲着艾勒娜喊,小女孩顺着走廊匆匆地逃走。真是不同寻常的合作,特瑞想;她下意识地觉得,艾勒娜正在尽力促使父母过得幸福。
“你今天一天在干什么?”里奇问,“一直在法庭?”
“对,”特瑞声音冷淡,“你今天呢?哭了一天?”
里奇吃了一惊,勉强迷惑地挤出一丝微笑。一看到特瑞,笑容消失了。
“有趣的是,”她说,“你从来不哭。要是你有时哭一哭,我倒会感到更好受一些。你内心深处能够打捞起来的只有自怜,这也只能蒙住我。当然啦,艾勒娜也不明白这些。”
斜阳漏进了窗户,室内非常幽暗,在里奇面前,特瑞感到周围一切都黯淡无光。“不要骂人了,”里奇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知道,人们总是以不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你给艾勒娜讲什么了?”
里奇倔强地挺直身躯;特瑞察觉,他明亮的黑眸闪着一丝亮光,显得极为满足。“我不过是个家长,“他冷冷地说,“我想让兰妮知道真正的爱情与糊涂的生活之间的区别。”
在特瑞看来,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来为自己的利益作出裁决,这种方式的确会吓人一跳,“噢,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恐怕已经分辨不清了。”
“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里奇停顿了一下,异常镇静地说,“真正的爱情就是,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要对家庭负责并且履行责任。你和克里斯托弗·佩吉在一起,就是没有做到这一点,表面糊涂而事实上……”
“也许我太肤浅,和你不配,”特瑞拦住他的话头,她感到自己简直要发狂,“你难道不明白?我喜欢和克里斯一起工作,有一段时间也确实需要一起工作。不过他和我们的生活并没有关系,也永远不会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你是否是整个世界的推动者,那不过是你在做梦。我只希望我们过一种真正的生活。”
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能使你幸福,现在看起来就更正确了。你想让我当好兰妮的家长,我这么做了,你却又抱怨。我永远赢不了你。”
特瑞轻声解释道:“你永远是赢的,里奇。不过这一次不行。她感到喉咙发干,“我不想让艾勒娜今后一生都受她父亲左右。”
里奇把手平放在案板上,“兰妮不像你,她也不会像你那样看待我。她和我一样富于想象,我们相互交流,这种交流你是理解不了的。”他的话充满权威,“你应该学会不嫉妒,弄清楚我对我们的女儿有多好。”
特瑞无言以对,她只能让真相牢牢地印在脑海中——他极度自信,又自私得无法改变。他总是以他自己的意愿去理解艾勒娜。如果他觉得有必要控制特瑞,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当然,最好说成是为了艾勒娜。特瑞意识到,也许,察知了这一点是非常令人震惊的。里奇这样做不单是出于算计,他性格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使他坚信,艾勒娜的幸福来自于他。
“我要离开你,”特瑞说。
里奇呆呆地站在那里。夜幕降临,暮色中他们彼此打量着对方。
“你不能这样,”里奇终于开口说。他尽可能抑制着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不要不经调解就做出决定。我们可以约一下,再等六个月,看看到底怎么样。”
她用了老长时间琢磨着自己说过的话,随后给他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里奇,你有你没法调解的问题,我也有我没法调解的问题。”
里奇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们自己都无法处理?”
他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有那么一刻,特瑞忍不住想安慰他一下。可是已经太迟了。“别人要离开你,你是弄不明白原因的。”她平静地对他说,“艾勒娜尤其理解不了。我无法改变这一点,也不想改变。”
“你能帮助我,特。婚姻就应该是这样。”
他耷拉着膀子。看起来他是多么孤独啊!特瑞想。随即她又想到了艾勒娜,“不,”她答道,“只有你自己才能帮助你自己。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说,已经太晚了,我得替艾勒娜考虑。”
他抬高了嗓门,“你要是替艾勒娜考虑,最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特瑞一阵心揪。“里奇,我也一直想有个家。但是‘完整’和‘健康’之间是有差别的。我们这样下去对艾勒娜无益。”
室内彻底暗了下来,里奇又往特瑞身边走了走。“不是你谈论什么有益什么无益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个决断,他会听我的。”
特瑞意识到里奇早就在准备着这一刻,也许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你要告诉‘他’什么?”她抑制着火气问。
“我一直是个关心体贴的父亲,你却长时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工作,这个男人恰恰又有可能是你的情人。我需要的是艾勒娜。”他停顿了一下,为自己的机智得意地笑了。“不过,我需要你百分之六十的收入才能照顾她。”
“简直是疯了。”
他用得胜的语气说:“这是法律,特。我查过。即使你得到监护权,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愿意抚养别人小孩的男人吗?你会孤立无援。”
语调开始有些嘲讽,“现在应该明白你是多么需要我了吧,特。”
特瑞尽量保持着语调平稳。“我不爱你,”她说,“对艾勒娜来说,我认为你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觉得我们这个家对艾勒娜没有好处,即使我孤立无援,我也愿意。如果我不得不为了艾勒娜和你争斗,我也乐意这么做。”
“你会一无所获,”随后,他的话温和起来。“不过不用着急,特,每隔一周周末,我可以让你见见我的女儿。”
接近实质的问题了:她和里奇之间,恐惧远大于爱。里奇既不会让特瑞走,也不会让艾勒娜和她一起走。相反,要由特瑞不知道的某个陌生人来决定她是否能抚养艾勒娜并且决定艾勒娜的人生道路。里奇能说会道,油腔滑调。特瑞怎么能向法官解释清楚真实情况呢?即使想一想这些也会让她疲惫不堪。
她强使自己的语调缓慢平稳。“我要把艾勒娜带到我母亲那里,我们需要决定给她讲些什么。”
里奇又逼近几步,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什么也不给她讲。”
“应该讲,而且应该一起讲。”
他居高临下。黑暗中,特瑞几乎看不到他的脸。“我们什么也不给她讲”,
他重复道,“你也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他的声音愤怒得打颤,她以前从未听他这样说过话。她想走过去,他跟上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特瑞感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请别,不要把事情弄糟。”
“你不明白,特。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特瑞的心狂跳起来。她抓住他肩膀,想从他身边儿走过去。
“你这母狗。”他呸了一声。
黑暗中,他的手向上猛地一提,她退缩了。“别……”,她哀求道。
“你还要走吗,特?”要不是她摇摇头,他举起的手就会落下来。“还准备说吗?”
他又仰起手,特瑞往后退去。转过身,她摸到了开关。灯打开了。
灯光刺得里奇直眨眼。他仍然举着手,站在离特两英尺远的地方。特瑞喘粗气。“打吧,里奇,再打一次。家庭法庭不会漏掉这些。”
里奇的脸胀得通红,不过他并没有动手。
特瑞注意着他的眼神,“我一直对自己说,至少你还没有像我父亲对待我母亲那样虐待我。”她顿了一下,喘了口气。“现在我才明白原因。我遇到你之前,一直被教育着要学会屈服。”
里奇一言不发地瞪着特瑞,双脸发红,特瑞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多话。
“不用多说什么,”她这样说了下去,“不管你是否打了我,我都要走。如果你真的打了我,我深信你这是最后一次打人。”
他盯着她,愤怒的表情起了变化——他显得局促、尴尬。手垂了下来。
不要让他知道你感到害怕。特瑞告诫自己。她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对里奇来说,除非他赢否则永远没完。现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带艾勒娜走。
特瑞挺直腰杆站着,“我想告诉艾勒娜一些事,”她说。随后,她从他身边走过去,拉起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
离开里奇两天后,特瑞失眠了。由于为自己和艾勒娜担心,她来到了克里斯家。
他对她做的这些事一无所知。因为她曾给里奇讲,克里斯与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她自己本来对这一点就深信不疑。
克里斯与她之间差别太大,不大可能出现另一种情况。克里斯住在旧金山太平洋高地区爱德华山上。即便是他的家,这座沿坡而筑蜿蜒而上的三层小楼也提醒她,不管从哪一方面说,他们的生活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十六年前,克里斯二十九岁时已经开始颇有名气了;部分是因为他揭露了拉科斯丑闻——一桩贿赂总统案;而特瑞现在还不到二十九岁,只是刚刚开始从事这项职业。克里斯的祖先曾经修过铁路;克里斯在优裕的家境下和某种特瑞永远无法想象到的特权下抚养长大。他唯一的一次婚姻是娶一位颇有名气的芭蕾舞女演员为妻,她气质华贵,举止优雅。特瑞出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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