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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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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瑞独自站着,看着艾勒娜一起一伏地呼吸。

  夜里两点多。约一小时前,她听到女儿在哭,她冲进卧室,发现艾勒娜浑身紧张,充满恐惧;孩子怔了一会儿才认出母亲,伸出胳膊寻求安慰,她这么做时,她们之间的障碍消失了,艾勒娜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要从母亲那里得到安慰,她只有这一个家长了。

  她满脸泪水,“我怕,妈妈——非常怕,请搂紧我,妈妈。”

  特瑞尽其所能地紧抱着她,“是什么,宝贝?梦里发生了什么?”

  艾勒娜不回答。她把头埋在母亲的脖子里,“和我在一起,妈妈,我害怕一个人。”

  特瑞明白,艾勒娜不会告诉她。可是要是她告诉了,又会有什么不同呢?“我会和你在一起的,”特瑞说,“我是你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机械地重复着,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曾经在晚上这样一遍儿又一遍儿地对自己说,那时雷蒙·皮罗塔还在。自己对艾勒娜说话的口气正是自己母亲对自己说话的口气。

  此刻,特里萨·皮罗塔,艾勒娜的母亲,端详着女儿熟睡的脸庞。

  我会记着的,特瑞默默发誓,我会尽可能记着每一件事,总有一天,我也许会突然理解。

  (六)

  第二天早晨,特瑞到办公室时,查里斯·蒙克正坐在她办公桌前,下巴支着电话。

  蒙克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做着笔记。他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写起来,似乎她并没有在这里。他的上方是艾勒娜画的特瑞的照片。

  室内很静,蒙克的注意力异常集中,特瑞不得不非常小心地关上门,生怕打断了他的思路。随即她又看到丹尼斯·林奇带着录音机,静悄悄地坐在她窗户前,第六舰队正驶过海湾,林奇在津津有味地观察着。

  林奇转了个身,向她轻轻挥了挥手。好一阵子,特瑞觉得自己像一个来访者,这两个家伙倒是在家里。

  蒙克仍没理睬特瑞在场,对着电话简短地讲了几句,似乎相对于一个律师而言,他的时间太宝贵,不能浪费,从简短的几个词中,特瑞猜得出来,他正在和银行通话。

  直到放下电话,蒙克才又看着她,“要椅子吗?”

  “要,谢谢。”

  蒙克站起来,停在那里研究艾勒娜的画像。“这幅画什么时间画的?”

  他问。

  “去年,在学校。”

  蒙克转过身来,“你丈夫特别喜欢这幅画吗?”

  特瑞犹豫了一下,“他公寓也有同样一幅画,如果你的意思是这样的话。”

  蒙克没回答,他绕着桌子转了几圈,又坐了下来,林奇拿起自己的椅子,紧靠着蒙克的椅子放下。

  “我们还有几个问题。”蒙克说。

  特瑞勉强笑了一下,“我真希望你们能退回去用披头士带,有一面儿会一直说‘保罗死了’。”

  “‘埃贝·路得’,”蒙克答道,“我从来就不喜欢它。”

  林奇打开录音机。

  蒙克又恢复惯有的表情,他突然问:“你威胁过要杀死里卡多·阿里斯吗?”

  这让她大吃一惊,“当然没有。有人说我威胁过吗?”

  蒙克没理会她,”你为艾勒娜吵过吗?”

  “吵过,”特瑞突然感到愤怒,感到自己的空间被侵占,“这是为监护权问题所必须的。”

  “你从来就没威胁过要杀死他吗?甚至在你为艾勒娜的监护权问题争吵的时候?”

  这一次,特瑞觉得皮肤像针刺一样火辣。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记得说过这话。我也确实不记得有这个意思。”

  蒙克坐了回去,“克里斯托弗·佩吉威胁过阿里斯先生吗?”

  “我在场时没有过。”

  “或者说他希望阿里斯先生死?”

  停顿了一下。“没有。”

  “你有理由相信佩吉先生有可能实施暴力吗?”

  特瑞交叠着手,“克里斯,”她慢慢地说,“是我知道的最有自制力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会思量再三。”

  “这不是我要问的,”蒙克的声音显得异常不耐烦,一字一停顿,“我的问题是佩吉先生是否有可能突施暴力,不是预先考虑。”

  特瑞感到血流上涌,现在需要先发制人,搞清这个问题,“克里斯不是谋杀犯,”她冷冷地说,“不管是很愤怒还是不愤怒。”

  蒙克眼都不眨一下,“你呢?”

  特瑞交叉着手,“做梦也想不到。”

  蒙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然后用很轻的声音问,“你知道克里斯托弗·佩吉那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知道,”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在家里。”

  “确切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一点?”

  特瑞遇到他的视线,“因为他告诉过我。”

  蒙克欠了欠身,“不过你并不真正知道他呆在家里。”

  特瑞仍交叉着手,“文字事实没有。”

  “第二天早上他的健康状况如何?”

  很好,特瑞想,随即,她想起了那天他的手肿得很大,尽管蒙克不知道问她,她也回答道:“似乎他有些疲倦,好像没睡好,这是流感引起的。”

  蒙克欠了欠身,“谁出主意要去意大利旅行?”

  需要时间集中思路,“我需要一杯咖啡,”她说,“你们各来一杯吗?”

  “不用,谢谢,”林奇答道,蒙克仍盯着她,只是摇了摇头。

  特瑞去了咖啡站,再次回到办公室门口时,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手掌湿漉漉的。

  走进办公室,特瑞踱到窗口,远眺着海湾,没有理睬两个警察。

  她们在二十多层高的楼上。就在楼下,有一个乒乓球桌子,两个身着白衣的人看起来已经很小,正在抽杀着一只看不见的球。第六舰队灰色的铁船像刀一样列队划过海湾,遥远而又寂静,似乎很具杀伤性。特瑞能数出一艘巡逻舰,两艘战舰,两艘驱逐舰,非常奇怪,本来已经遗忘了这么多年,现在却突然能准确地记起雷蒙·皮罗塔教她辨认舰艇的日子。

  她那时八岁,收舰周,第六舰队驶进海湾,特瑞出生前,她父亲曾在海军干了好多年,他决定把罗莎和特瑞的两个妹妹留在家里。她记得只有那么一天,特瑞能单独和父亲在一起。

  他喝醉了。碧空万里,纤尘不染。特瑞穿着非常鲜艳的衣服。她还记得,他们在海湾的一个山上远望着舰队,雷蒙,粗壮的大手把她抱着,每过一艘船,他都向她解释船名和功用。她觉得,父亲作为舰队的一员感到非常自豪;下午,他们参观了驱逐舰巨大的防水膜,雷蒙指给她看他睡过的那种甲舱,特瑞说不清这种舱该有多挤,重要的是对铁船有了强烈的感受,对他父亲的话也有强烈的感受。“特里萨,”他说,“我们的舰队是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舰队。”她抬头看看他,看到他黑黑的胡子,他正微微笑着,看得出他需要她的恭维,那一刻,特瑞明白了她母亲为什么爱上了他。

  一连几周,她都因为那天的经历而得意洋洋。这种感受一直持续到她父亲又打了罗莎·皮罗塔。

  她从窗口转过身来,“你看过那些驶进的船只吗?”她问蒙克,“带着你的孩子?”

  蒙克一言不发,摇了摇头。

  “你确实应该去看一看,”特瑞边说边在他对面坐下。

  “谁出主意,”蒙克缓道,“去意大利旅行?”

  特瑞饮了口咖啡,茶杯放在手中有一点儿暖和,她果断而镇静地说,“我们两个,我们需要转一转。”

  蒙克停顿了一下,“谁安排的旅行时间表?”

  轮到特瑞犹豫了,“克里斯。”

  “包括去米兰的飞机?”

  “包括。”

  蒙克欠了欠身,“我记得你说你第一天想办法给里卡多·阿里斯打电话,但是没找到他。”

  “周一早上。旧金山时间周日晚上。”

  “你给佩吉先生提过这事儿吗?”

  “提过。当然提过。”

  “他说什么?”

  “他要我再拨一次,我再拨了。周一晚上。周二早上又拨了一次,然后整个一天。”

  “他没回话时,你还不知道艾勒娜和你母亲在一起,对吧?”

  当然不知道,除非是我杀死了里奇,特瑞想。“对,”她答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你考虑过给学校打电话吗?”

  特瑞立刻看出蒙克很狡猾,他的表情很镇静,他想掩饰自己的想法时,显得有些厌倦——像克里斯。“我考虑了一下,”她答道,“决定还是给我母亲拨。”

  “为什么不给学校拨?他们肯定知道艾勒娜是否在那里。”

  “我不想显得惊慌失措,”特瑞停了一下,竭力让自己相信她自己曾这样想过,“我想我妈妈也许忠告过艾勒娜。”

  最后一句听起来很蹩脚,这个回答帮助不了她,不过其它任何回答也帮助不了克里斯。

  蒙克打量着她,“你和佩吉先生讨论过这事吗?不论是给学校打电话还是给你母亲打电话。”

  你不知道吗?特瑞暗自想,克里斯和我无事不谈,他是能真正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的第一个男人,她放下咖啡,看着蒙克,“我不记得。”

  蒙克声音现在小起来了,“你给你母亲打过电话,发现艾勒娜在那里,你就决定不再找阿里斯先生了。”

  “是这样。”

  “这件事你和佩吉先生谈论过吗?”

  特瑞犹豫了一下,“我想谈论过。”

  “谈论的大意是什么。”

  特瑞一下子看出了蒙克头脑中设想的大纲。去意大利旅行,准备好要掩饰。离开前一夜或几个小时独自一人。事毕后的那些天,明知道他死了,等着他的尸体在公寓里腐烂,直到没人能说清他们走之前他是否已经死了。

  “这是我决定,”她告诉蒙克,“不给里奇打电话的。我们正在为监护权问题争吵,我非常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受到轻视。因为在我的头脑中,我还一直以为他还活着。”

  室内静悄悄的,特瑞看着录音机,正静静地把她的回答录在了塑料带子上,“谢谢”,蒙克很有礼貌地说,“希望这个谈话不至于让你不愉快。”

  特瑞宁可他指控她。一个公民的谈话被用录音机录了下来,结尾都是一句感谢的话,加上蒙克说明几时几分,听起来确实很不自然。好像人们一直在做这事。

  他们装好录音机,走了。

  特瑞估计他们确实上了电梯,才出门去了克里斯的办公室。

  他刚放下电话,“是电话公司,”他告诉她,“这些家伙们刚搜走了电话录音证据。也搜集了银行记录。”

  “我知道,”特瑞坐到他对面,“我刚接待了一起儿来访。克里斯,我想他们对此事非常认真。”

  (七)

  “我母亲尽可能地照顾我,”特瑞对哈里斯说,“我的童年怎么能影响到艾勒娜?”

  “可以有许多方式,”哈里斯答道,“告诉我,为什么你认为你母亲不会离开?”

  特瑞盯着哈里斯墙上的画,草木丰茂的非洲风景,草丛中有两只小鹿,用超现实主义的手法画了许多鸟和太阳,它们的形象非常醒目,因为它们的眼神很天真。哈里斯也很钦佩这位艺术家——约瑟·阿伦。特瑞觉得凝视着这幅画更有利于她谈话。

  “因为钱,”特瑞机械地答道,“我是说,这是维系许多婚姻的基础,对吧?女人不能挣钱。”

  “你妈妈现在工作吗?”

  “嗯哼。做一个图书管理员,”特瑞回忆道,“不过,我记得她曾工作过一段儿,随后就不干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哈里斯端详着她,特瑞发现,她关切地微笑着,“你想到了什么事儿?”

  特瑞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也很难处理,因为钱。不是因为我不工作,而是因为里奇不工作。”

  “你是不是觉得里奇有意这样做?”

  “我不知道,”特瑞又盯着非洲风景画看。“我同意嫁给里奇时,我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我父亲。他不骂人,他从不发脾气。他不介意有一个有所成就的妻子,我看不出里奇和我父亲之间有任何相像之处。”

  “这一点对你很重要。”

  “对,”特瑞声音坚定起来,“我不希望艾勒娜害怕,害怕她父亲,或害怕任何其它事。”

  哈里斯支着下巴,“你害怕吗?特瑞?”

  特瑞又交叉着手,她意识到。

  “特瑞?”

  她的脑海里,醉酒和狂怒扭曲了雷蒙·皮罗塔的脸。她母亲的嘴唇肿着,眼里闪着泪花,仍拒绝哭泣。

  他举手要打——

  “他打你吗,特瑞?”

  特瑞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想起什么了?”哈里斯轻声问。

  是在晚上。

  特瑞已经十四岁了。她不再能够躲在毯子下或壁橱内,她一直教妹妹们这么做。她母亲的叫声把她拽出了卧室。

  特瑞爬着楼梯,不敢保证发生了什么事,害怕她会看到她不愿看到的一幕,不过,这一次她知道她必须制止他。

  她先看到她母亲的脸。

  在一盏昏暗的灯光下,这张美丽动人的面孔受到伤害,毫无生气,她的嘴唇已经肿了起来。

  雷蒙·皮罗塔走进光中。

  他举起手,罗莎退到墙边,她眼里的泪花莹光闪烁,现在特瑞知道,泪水绝不会滴下来,这是罗莎的骄傲,她绝不会哭,不过他打她时,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你这个荡妇,”雷蒙轻声说。

  罗莎无助地摇着头,她扭着头死盯着身后的墙壁。

  “我知道你去看他了,”雷蒙刺激道。他指控的声音在牙缝间咝咝作响,听到非常清楚;特瑞想象得出他嘴里的威士忌酒气已经喷到了她脸上。

  雷蒙又走近了一步。

  特瑞看着,浑身发冷。

  她站在那里,身子不停地抖着,为自己的胆怯而感到羞耻,没人看到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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