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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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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吉知道,卡洛琳的理由已经说完,他看到她停顿,期望以高水准结尾,“但是对于你早先的叙述报告没关系,是吗?在阿里斯先生受撞击、垂直倒向咖啡桌时有关系。”

  谢尔顿犹豫起来,然后点点头,“是这样,”她承认,“在回顾时,我曾有把握把所有的一切都合理解释,我结论的本质在于医学证据——缺乏爆炸,缺少GSR,阿里斯先生头上和身体上的伤,枪的位置——这所有的一切同自杀不相符,”谢尔顿又顿了下,“还有一件事,”她平静地结束:“阿里斯的脸上的表情。”

  卡洛琳表情不变,也许只有佩吉知道她多么懊丧她最后提的那个问题,“你不感到害怕吗?”她问,“如果你自己将杀死自己的时候,甚至当‘你想这样做时’。”

  谢尔顿想了一阵,“环境让我很难料想,但是我想,我不会感到恐惧。”

  慢慢地,卡洛琳点点头,“我想我也是,”她轻轻地说,“谢谢你,谢尔顿医生,我没有问题了。”

  立即,一切都结束了。

  当谢尔顿从证席上步出时,佩吉看着陪审团,他知道电视新闻的热点是什么,卡洛琳在法庭中央,旁边站着维克多·萨里纳斯,但是从陪审团面色看出佩吉知道里卡多·阿里斯已经向谋杀案的牺牲者靠近了。

  (三)

  第二天上午,萨里纳斯准备论证里卡多·阿里斯并没自杀意图,而是希望永远活下去。

  他首先请来艾勒娜先前的老师莱斯利·华纳,她穿着一身花格长裙,站在证人席上,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手镯,面带微笑看着陪审团。

  “真是个白痴。”佩吉向卡洛琳嘟哝着并说,“我仍然无法相信她能向查尔斯·蒙克提供艾勒娜的一切。”

  卡洛琳点点头,“如果我是特瑞,我宁愿狠狠揍她一顿,但费用由你来付。”

  华纳双手相握,以一种礼节性期待看着萨里纳斯,简单介绍之后,萨里纳斯突然问道,“在别人最后一次见到阿里斯先生的前一天,你正计划去见他,是吗?”

  华纳面色忧郁,“是的,想同他谈谈关于艾勒娜的事。”

  “对于他没有露面你感到吃惊吗?”

  “非常吃惊。”

  慢慢地,萨里纳斯问道:“在你同阿里斯先生相识的日子里,他看起来是否有些反常?”

  “一点也不。”华纳扫了一眼陪审团,似乎想确信他们确实在听,“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长时间地同我谈起艾勒娜,他是多么欣赏艾勒娜的那些想象力并意欲给这些良好品质予以鼓励,那天夜里,以及随后的会见或谈话,都可以看出里奇·阿里斯先生似乎是一个非常热心肠、非常关怀孩子的父亲。”

  萨里纳斯点点头,“你经常同他谈话吗?”

  “开始时,只一两次,”华纳眼睑低垂,摆弄着手镯,“然后,当艾勒娜卷入一奇怪的事件后,他每周起码来访一次或者我去拜访他,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作为监护人的阿里斯先生对孩子非常关心。”

  卡洛琳眼光敏锐,“我敢打赌,她很少遇到如此重要的教师——家长讨论会。”

  佩吉微微一笑,卡洛琳直觉是对的,他感到她又在琢磨什么事。

  “你提到的事件,”萨里纳斯问道,“你能描述一下吗?”

  来了,佩吉想。“可以,”华纳语气平缓,“我自矮墙后观察艾勒娜,发现她拉下短裙,让一个男孩子看她的生殖器,当我把她拉到一边问到这件事时,她很烦没有说,因此我决定给阿里斯先生打电话。”

  萨里纳斯表情不安,“你看到的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牵连吗?”

  华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好像萨里纳斯一样,“性游戏很常见,作为老师,我见到过许多,有时仅是一些试验,另外些时候,它可揭示更深层次的问题。这件事上,当我同艾勒娜谈话时发现她如此忧郁使我感到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她爸爸——阿里斯先生。”她的声音又缓了下来,“当然,也告诉她妈妈,尽管法院把监护权判给他爸爸。”

  佩吉把头向卡洛琳倾了倾,“他正用这假想的会见为契机,为了收集卡洛的材料和证明里奇多么优秀,理应反对。”

  “要不是在贾伊德·莱纳的法院里,”卡洛琳嘟哝,“但我仍然要试一试。”

  “当你说到更深层次的问题,”萨里纳斯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突然,佩吉感到自己一阵紧张。

  华纳的目光阴沉,“在某种环境中,他可能是小孩子受虐待的征象。”

  卡洛琳迅速走过来,“我很感动找到这样的答案,法官大人,华纳小姐在任何方面称专家都不够格,包括小孩受虐或里卡多·阿里斯。”

  但萨里纳斯已为法官贾伊德·莱纳的民主准备好了理论基础。“非常合理,”萨里纳斯对贾伊德·莱纳说,“至于我们拜访华纳老师的经历,如果法庭允许的话,我乐意为她同阿里斯先生的谈话再现那段经历提供帮助。”

  贾伊德·莱纳皱皱眉头“我准许这么办,”他向卡洛琳说:“无论价值如何,陪审团能听到它。”

  卡洛琳又一次坐下,佩吉很愤怒,但他沉稳地应付着将发生的一切。

  萨里纳斯又转向华纳,“同阿里斯先生打电话前,在你的学生中有没有过关于性骚扰的事件发生呢?”

  “有过,六年中有四例不同的事件发生,我班上的孩子受到性骚扰与否是由儿童保护协会裁决的。”

  “这经历影响你同艾勒娜的父母联系吗?”

  “是的,在这四宗事件中,孩子们——三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表现过同艾勒娜一样的举止——无精打采,注意力分散。这些经历肯定让我想起艾勒娜可能受到性骚扰。”

  “接着,你向阿里斯先生提及这可能是性骚扰吗?”

  “是的,提起过。”

  佩吉看到卡洛琳皱起眉头:通过盯住华纳同里奇的谈话这个问题,萨里纳斯使里奇的关心合法化:虐待小孩的幽灵不是由他提出,而是由充满爱心的启蒙老师提出,这在贾伊德·莱纳面前给他一记重拳——布鲁克斯已预言——不必支持被告。

  “那又如何?”萨里纳斯慢慢问,“阿里斯先生反应如何?”

  “他非常不安,”她顿了下来,似乎记忆有些混乱,然后更平静地说,“我记得他说了类似这样的话,上帝呀,莱斯利,我真希望这可怜的孩子没经历那么多。”

  在陪审席,约瑟夫·杜瓦特作沉思状,似乎在想象里奇的愁虑。卡洛琳摇摇头,“天啊,”她嘟哝,“我们为何不搞一次降神会,”佩吉知道她的意图,通过莱斯利·华纳,萨里纳斯使里奇活灵活现。

  “你记得里奇还说了什么吗?”他问她。

  华纳坚定地点点头,“他要立即见我,见面时,他急躁地问我关于艾勒娜举止的一些问题,并记下了我所说的话,”华纳摇着头停下来,“以前,他似乎是一个惬意的人,开朗并充满激情,但现在他看起来是如此不安,为了艾勒娜我想曾有一刻他可能会哭,对她的担心几乎杀了他。”

  似乎觉得最后这句话不妥,华纳把一支手捂住嘴,萨里纳斯正等待这礼节性的一刻,“噢,请吧。”卡洛琳厌恶地嘟哝着,但佩吉注意到陪审团面色阴沉。

  “对这次谈话你还能回忆些什么?”萨里纳斯问道。

  华纳双手交叉,“由于他情感外露,我认为阿里斯先生非常有责任心,他说他对这件太不清楚的事件有疑问,我也认为如此,并且说不打算对艾勒娜提起这事以免她心烦。他反而要求我多读些关于性骚扰的书籍并恳求无论艾勒娜发生什么要我立即给他打电话,”她停了停,“噢,他还问我是否能给皮罗塔女士打电话,当我说可以时,他告诉我很好,因为他妻子应该知道这件事。”

  佩吉内心里感到恐惧,陪审团现在能想象的里奇同特瑞了解的里奇的不同,萨里纳斯跨前一步。

  “见面在什么时候,华纳小姐?”

  “这学年早些时候,”她声音变低了,“大约在阿里斯先生死亡前五周左右。”

  “自那以后,阿里斯先生同你保持联系吗?”

  “正如我已说的,至少一周一次,还到学校拜访了几次。”

  “你们都谈了些啥。”

  一时,佩吉想到,华纳看起来莫明其妙地自卫,“当然是艾勒娜,他想知道是否有新情况,以及艾勒娜在学校怎么样。”

  “那些拜访中他举止如何?”

  “非常关心,但又充满感激。”华纳莞尔一笑,“事实上,他是个令人惬意的人,有一次,因为我告诉他我想去歌剧院和喜爱《LaBobème》他就给我带来了一本关于Puccini 的书。”

  在向华纳靠的更近处,萨里纳斯停下来强调:“华纳小姐,是否有那么一次,阿里斯先生向你谈到他对艾勒娜受到性骚扰的担忧。”

  第一次,华纳瞟了一眼佩吉,“有过,”她语气中隐含着愤怒,“大约三周后,他打电话给我,话语很是纷乱,问我能否见他,当他到校时,他样子和声音一样可怕,”她平稳自己的语调,“见面后他同我谈的是他担心艾勒娜受到来自佩吉先生之子的性的骚扰。”

  从边上,佩吉看到几个陪审团成员偷偷摸摸地瞟他,但他仍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在萨里纳斯以公开声明提出这个指控后,佩吉化了一整夜时间同卡洛在一起,鼓励他面对屋子外面拥挤的记者保持尊严,矫揉做作的新闻报导声音把卡洛作为他们标题的一部分,看着萨里纳斯这样污辱自己的儿子等于污辱佩吉自己。

  萨里纳斯问:“阿里斯先生都告诉了你什么?”

  华纳忧郁的目光掠过一丝不以为然的阴影,“他的妻子让艾勒娜同佩吉先生的儿子——卡洛一起玩,我相信是这个名字,里奇说,一旦我谈起我的担忧,这就令我心烦,但是他不想说一些不负责任的有可能伤害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话,”她握住手,“然后艾勒娜告诉里奇说卡洛给她洗了一次澡,当他问她时,里奇说,她进入一个小船——我能说这令他感到恐惧。”她摇摇头,“也令我感到惊慌,因为这是我问艾勒娜的那一天如何过的,经验告诉我,这是性骚扰的一种征象。”

  佩吉看到卡洛琳想起立,却又重新考虑她这样是对的,他知道反对只能使事情弄的更糟。

  “阿里斯先生告诉你他准备怎么办吗?”

  “是的,”华纳语气坚决,“他打算告诉他妻子让艾勒娜离开卡洛和佩吉先生,如果她拒绝的话,他将诉诸法院。”

  “他又是什么时间告诉你这些话的。”

  华纳开始盯着佩吉了,“在他死前不到两周。”

  “当他告诉你时,他的举止如何。”

  华纳轻轻点了一下头,似乎支持她记忆中的里奇,“果断,自信,我甚至可以说,他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他一定能赢。”

  卡洛琳站起来,“我想提一个来得迟些的反对,法官大人,华纳小姐不是个心理学家,或者不是精神病专家,而我们似乎听到了她对阿里斯先生的心理状态的心理描述,我必须弄清楚她的基础是什么。”

  看着卡洛琳,萨里纳斯转向贾伊德·莱纳,“法官大人,被告认为阿里斯先生是自杀,我们将竭力显示他不是自杀,如果马斯特小姐能提出任何一个人发现阿里斯先生在公园长凳上,表情忧郁、悲戚,我敢保证我们也将从他们那儿听到这些话。”

  萨里纳斯已预料到每一个问题,佩吉看出他准备了法官贾伊德·莱纳可以接受的理论基础,与他意愿相反,佩吉已开始害怕萨里纳斯的周到,似乎要证实这点,贾伊德·莱纳点点头,“反对无效。”

  “谢谢,”萨里纳斯说,并转向华纳,“你曾见过阿里斯先生有绝望的迹象吗?”

  “从来没,正如我所说的,除了为艾勒娜担心外,他是个非常乐观的人,我不是故意做作,里奇确实对生活充满热情——深爱自己的女儿,为自己的事业激动不已,渴望忘却离婚的挫折并对未来充满期望。”

  萨里纳斯装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华纳小姐,那么你最后一次见到阿里斯先生又是什么时候呢?”

  华纳目光低垂,“在他妻子同佩吉一同去意大利的前一天。”

  “你能描述一下那次谈话吗?”

  “自从里奇把他的提议提交法院起,他表露出失望的情绪,所有这一切都是为艾勒娜下的赌注,皮罗塔小姐却选择了同其男友一起去意大利,”她顿了顿:“我们谈了一会儿,然后他问我第二天早上能否见他,星期六,在种满咖啡豆的诺伊河谷,再同他谈谈艾勒娜的有关情况。”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可以,”华纳耸耸肩,目光仍低垂,“我家离那儿不远,他家也是。”

  “在这次谈话中,他声音正常吗?”

  “绝对正常,如果有点反常的话,那更多的是出于对她女儿的担扰。”

  萨里纳斯点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同他见面。”

  华纳顿了一会儿,“我说十一点左右较好。”

  “然后你去了那儿吗?”

  “是的,”华纳的声音变得几乎听不见了,“但里奇一直没来。”

  萨里纳斯歪着头,“那么你怎么办呢?”

  “我等了一个小时然后离开了。”

  “你试着给他打电话了吗?”

  华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太尴尬了,我想里奇忘了。”她用几乎是怀念的目光盯着萨里纳斯,“你不会知道,萨里纳斯先生,我多么希望我给他打过电话了。”

  马里安·塞勒身子前倾,观察着华纳,佩吉一阵绝望,感到陪审团已经消失,萨里纳斯非常镇静地说,“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要当心,当卡洛琳走向莱斯利·华纳时这样告诫自己:现在陪审团喜欢她,你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太目中无人的话,你会永远失去他们。

  “上午好。”卡洛琳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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