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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祭祀-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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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这天,我看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便从父母房间里偷偷拿出小楼的钥匙,一个人去了那传说中的家族禁地。
  记得当时已是傍晚,又加上下雨天黑得早,这房间里的一切半是笼罩在暮色中,半是隐藏在厚厚的尘埃里。
  雨水的腥味混合着浓浓的浮尘味道,一股脑的钻入我的鼻腔。我不禁一阵狂咳,颤抖着打开了手电筒。
  清冷明亮的寒芒扫过了旧无人居的死宅,或许是我的幻觉吧,我只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一晃而过,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的时候,只觉眼前除了一件件落满灰色尘土的木质摆件之外,别无其他可疑的东西。
  我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眼花,将房间里的东西细细打量了一遍,最终,我的目光落在了当时吓坏雕花匠人的铜镜之上。
  不得不说,这个现象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个房间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来打扫了,可是那面镜子上竟干净到一点浮尘都没有!竟像是有人天天擦拭一般。
  相较于其他物件的灰头土脸,那面铜镜散发出锐利清冷的寒芒,仿佛暗夜里张开的一双妖冶奇清的异色妖瞳,精致、神秘,却又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危险气息。
  那一瞬间,我想起了雕花匠人疯癫的诳语,他说,镜中有一个画着浓妆的戏子!
  我的心开始突突直跳,经过那面铜镜的时候,刻意把脸别到一边,快步走到太婆储物的大箱子前,开始翻腾里头的老物件。
  箱子上层,散乱的放着几件泛了黄的丝绸戏服,数量不少,全是当年福鼎记的裁缝手工刺绣出的武生戏服,太婆曾穿着它们反串骁勇善战却终不得志的西楚霸王项羽,唱了打响她梨园名号的霸王别姬。
  我将它们小心的折叠整理好,然而在那厚重庄严的武生戏服下面却压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正旦戏服,雕花刺绣虽因年代久远而退了些许浮艳色彩,但是流苏宝珠镶嵌其上,乍一看当真是雍容华美,细节丰盈奢华异常!
  真是奇怪!外婆演了一辈子的生角,不曾以旦角扮相示人,怎么会在这里珍藏着一件如此华美昂贵的正旦戏服呢?
  想到这,我展开那件戏服,想欣赏一下衣裙下摆的细节,却不料想,那衣裙上竟凝固着大片大片发黑的血迹,衣裙的前襟上也有些许破损的痕迹,一眼看上去甚至骇人!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这件裙子可能是死人穿过的不祥之物,便吓得一把将那衣服丢到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束清冷的目光幽幽的向我射来,我的手臂上窜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下意识向我身后的镜子望去,只见镜中一个画着夸张妆容,形容高大的“花旦”,就穿着那身染着血的戏服,静悄悄的站在我的身旁!
  顺着他细长眼角晕染开的黑色眼线,和腮间夸张的红色,将他的脸趁得愈发的阴森吓人!
  我被吓得头皮一阵发麻,双腿重若千金,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古旧的木质窗棂,混合着过堂风的悲啼,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女人呜咽声。
  暮色四合,衬得我身旁盛装华服的鬼魂身形愈发的诡谲莫测,他离我太近了!近的我似乎都可以很轻易的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血腥味!
  鬼魂红唇一咧,笑容出现在他敷着重重脂粉的脸上,显得是那般的突兀可怕,他说:“丹青,我是笙白呀,你忘记我了吗?”
  他的语气,极其哀婉沉痛,搞得我的心头重重一颤,说不出哪里极其不舒服!然而也或许是因为他的话语刺激到了我,唤回我一点点理智,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飞似的逃出了太婆的房间。
  那里竟然真的有鬼!
  我跑回到房间后,拉开屋子里所有的灯,明亮的灯火让我找回一点点安全感。
  我缩在床上,竭力平复心头的恐惧。过了好一会儿,待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中竟紧紧握着一个素白颜色的丝绸帕子。
  帕子的右下角,绣着一火红的木槿花,花下便是繁体绣上的三个字……“穆笙白”
  看到这三个字的那一秒,我的脑子瞬间就炸了!
  “丹青,我是笙白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个男鬼低沉而哀伤的声音再度回响在耳边,那深入骨髓的惊悚之感再度袭来。
  穆笙白,穆笙白,穆笙白。
  这是那个男鬼的名字?!
  那么丹青……好像是我太婆的名字!我太婆当年在梨园唱戏的时候,艺名丹青。
  那这个帕子,是那鬼塞给我的,还是我不小心从我太婆衣柜里带出来的?
  我越想越害怕,虽是厌极了那帕子,可我不敢胡乱处置,便将它暂且塞到衣柜里,想等着明天天明了找个机会再给他放回去。
  那一夜,我便在胡思乱想中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三十章 君生我未生(4)
  我依旧清楚的记得在那夜的梦里,我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素色的薄棉袄,在铺满了雪的庭院上劈叉练功,天气好冷好冷,凛冽的寒气混合着潮湿的雪气将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通红,我的手生了好几个冻疮,黄乎乎的浓水从腐烂的皮肤中流出,疼得锥心。
  我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淌,身体铺展在冰冷的雪地中,耳边依稀回响着师傅一声高过一声的嘲讽声:“毯子功都练不好,还登什么台唱什么戏,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呀,就是个梨园茶水丫头的命!!”
  师傅的话语,比那寒冬腊月的风还要让人寒心!我紧抿着唇,不吭一声。
  师傅四岁从师帝都京剧大师穆三栖,十二岁过继到穆家,做了穆三栖的养子,十五岁登台唱戏,十七岁便成了名贯梨园的角儿。
  他三十岁的时候,把我从死去多日的生母怀里抱到了穆家,从我记事起,他便手持一柄长戒尺,神色严厉的站在我身后,给我下腰、开胯……
  我的童年便是在无止境的疼痛中一日一日挨过的,可是,随着我日渐长大,师傅脸上的愁云与厉色也越来越浓,他总说我身体柔韧度太差,祖师爷压根就没给学戏这碗饭,让我趁早断了学戏的念想,可是我偏不信这个邪!祖师爷没给我饭碗,我就自己造一个饭碗!
  师傅不理会我,去教别的弟子,我便自己在院子里默默的练功。
  正腿、旁腿、斜腿、骈腿、盖腿,唱念做打,别人练一分,我便学十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就不信我佟三妹出不了师!
  我狠狠的抹了一把在脸上渐渐冰凉的泪水,瞪大眼睛,定定的盯着院子角落里小厮们堆起来的小雪人,以缓解四肢的酸麻感。
  蓦地,一袭素白的长衫款款进入我的视线,一双洁净的棉布鞋踏着院子里的积雪,从容优雅的向我走来。
  一阵甜暖的玉兰香味将我从麻木的疼痛中唤醒,我感觉腰间一痒,周身一轻,竟被那人生生托举了起来。
  “穆笙白,你这是作甚?快放我下来!”
  我不满的吼叫道,只听我的头顶飘来几声慵懒的笑声,穆笙白双手一松,将我放到了地上。
  “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女娃娃趴在地上练功多遭罪。”
  我抬眸望着他,入眼是一张极其白净秀气的脸,他不过十三四岁的光景,可是那一双狭长带笑的桃花眼却流转着脉脉深情,只要望一眼,整颗心便不由得沦陷下去。
  梦中的我慌乱的收回了目光,退后三步,凶巴巴的说道:“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好好说话便是了,方才又何苦对我动手动脚?”
  穆笙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哟,茶水丫头一个,脾气倒是不小。你可知追捧我穆笙白的女人千千万万,可不见得每一个都有跟我有‘肌肤之亲’的荣幸。”
  “我不稀罕!我佟三妹一定能成角儿,一定会出人头地,才不要一辈子当一个遭人埋汰的茶水丫头!”
  我被他气得涨红了脸,可是仍挺直腰板,瞪起眼睛,造出些许“唬人”的气势,免得叫穆笙白看轻了。
  只见那穆笙白脸上的笑意一凝,很是严肃的审视了我三秒,随即噗嗤一笑,说道:“我爸不愿教你,单靠你自己在这个地方傻练,就能成角儿了?”
  我脸上一阵发窘,心中那一点可怜的期盼都被他一下子戳穿,我觉得我整个灵魂都躁得无处安放。
  “佟三妹……三妹。”然而,那个人却似乎一点儿也不把我的窘迫和局促放在眼里,薄薄的朱唇轻启,像是在读笑话一样念我的名字。
  我刚要开口制止,却没想到他再度不急不缓的抛出一个问题:“可有名字?”
  “有!佟三妹!三妹便是我的名字!”
  谁知,他听到后,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微微蹙着眉,白净稚嫩的面容好看极了,“你听过哪家的角儿叫三妹呀?三妹是茶水丫头的名字。”
  “你……”
  “好啦,既然你没有名字,我便送你一个名字,你看丹青二字如何?”
  穆笙白抓过我的手,修长的指尖在我的掌心划了十几下横竖撇捺,我用心的看着他的手势,将笔画的顺序悄悄记在心里。
  “喏,看明白没有,你的名字便是这样写的。”
  我心中虽极其喜欢丹青这二字,可嘴上还是极其不服穆笙白的,“你是我什么人?不过是虚长我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凭什么给我取名字?”
  那穆笙白也不恼,唇角的笑容依旧风度翩翩,俊美的桃花眼散发出勾魂摄魄的光泽,“那如果我是你师父的话,有没有给你取名的资格?”
  我想都不想,飞快的答道:“那是当然!”
  他唇角的笑容悄然隐去,眉头下意识微微蹙起,正色道:“丹青,让我做你师父吧。”
  什么?这个人是疯了吗?他虽天资过人,可是他终究不过只长我几岁,竟然要做我师父?!可是,他说话的样子是那般诚恳,竟看不到半点平日里戏谑的神色。如此认真的他,让我有些不忍心拒绝。
  “丹青,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成角儿。”
  梦境的最后,是他深情款款的誓言,我的心莫名悸动了一下,魂灵都要融化在他漆黑的眸子中。
  入梦深处,便是惊醒之时,我蓦地睁开眼睛,民国时期那被冰雪覆盖住的楼宇和那一袭白衫的翩翩少年均随梦境消散了踪迹……
  天蒙蒙亮,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房间,依旧躺在那张温暖的床上。头上热汗涔涔,本想擦一把汗水,可是一抬手才恍然发现那条被我扔到衣柜里的帕子竟被我紧紧的攥到手里。
  帕角那绣上的穆笙白三个字,不住的提醒着我刚刚的那个梦。
  一瞬间,我竟有些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佟雨兰,还是佟丹青。
  其实,我现在隐隐有些明白那个男鬼的身份,一想到梦中那个风流俊秀的少年的形象,我便对他的惧意减了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疑惑和好奇,我很好奇他生前的身世,也有想知道为什么我和我太婆长得一模一样,又为什么我能如此真切的梦到她小的时候的事,那感觉就像是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些问题坠着我再也睡不着了,我推开窗子,向对面太婆的房间望去。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其他的缘故,我竟看见一点昏暗的烛火在死宅之中亮起!
  更诡异的是,那烛火竟然在动,橙红的颜色氤氲在破了洞的窗户上,映出一大片头戴点翠头面的旦角的模模糊糊的侧影。
  乍一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可是再联想一下他所出现的环境,冷的发麻的恐惧感涌上我的心头。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窗前映着的巨大黑色的影子随着那蜡烛缓缓移动,那人似乎是转过身来,蜡烛的光芒聚焦于一点,那墙上的人影也小了很多,我看得也更真切了。
  我能感觉到,就在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厉鬼正隔着层窗户纸,细细的打量我。
  我浑身一阵恶寒,我吓得赶紧关上了窗子,缩回到被子里。
  就这样,在那闷热的被窝中又熬了几个小时,等着听着院落里人声响起来了,我知道是去祭祖的亲戚们都赶回来了,这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
  我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可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此时此刻,正是因为我的一个疏忽,在佟家上上下下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第三十一章 君生我未生(5)
  讲到这,佟雨兰忽然收住了话头,她似乎是习惯性的拿起那面碎掉的铜镜,又细细擦拭了一遍。
  我虽然极其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生生压制住好奇心,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她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小雨,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遇到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从你身体里散发出的浓浓的不安与失望,就像一瞬间失去了一切一样。”
  被她戳中心事,我的脸色不由得一滞,不自然的笑笑。该死的灵,都怪他,搞得我狼狈的和一只丧家之犬似的!
  她那双溢满风情的眸子细细的瞧着我,问道:“你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还是错过了很重要的人?”
  不得不说,阿兰真的相当的敏感。
  我笑着否认道,掩饰我心中的郁闷,“怎么会,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
  哎呀,真的不是丢一份工作让我多么难过,是净身出户还迷路这件事我办的太瞎了好吗!
  阿兰的眼神依旧相当的坚持,她对我古怪的兴趣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只好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阿兰,别提我的这点子破事了,你倒是说说以后的事情吧。”
  阿兰又将目光落回破镜之上,讲述刚刚未说完的故事……
  我急忙跑下楼,去迎接我的母亲以及佟家其他的人。
  这一次回乡,我素未谋面的外婆随着他们一起回到佟家祖宅。
  据我母亲说,我的外婆并非太婆的亲生女儿,名伶丹青终身未嫁,膝下无子,中年的时候认了戏班里的学徒丫头做女儿。丹青死后,她便搬到乡下,这么多年来,始终未曾踏入佟氏祖宅半步。
  然而,九十多岁的外婆刚进佟家大门,一打眼便注意到了闹鬼的老屋,随即便站住不动了。
  由于昨日我逃得匆忙,忘记将木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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