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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祭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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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
  “可是,你也说过,我若想一辈子待在梨园,从小生唱到老生,你便会陪着我从花旦唱到老旦!穆笙白,就算我一辈子成不了角儿,和着你唱一辈子的戏,也值了!”
  听到这,穆笙白突然笑了,细小的笑纹顺着他上挑的眼角绽开,竟为他年轻的脸上平添了三分苍凉的意味。
  那一次,我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从他的怀抱中回到了几十年以后的那个落满灰尘的旧房间。
  我恍惚的坐在那铜镜前,呆呆的看着镜子中我那憔悴伤感的脸,方才的一切纠葛和温存似乎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昙花一现的海市蜃楼。
  我看着妆奁上放着的那个帕子,将它放到口袋里。从那刻到今天,我便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过……
  佟雨兰叹了一口气,将我的思绪从她所讲述的离奇的故事之中转移到我们此刻经历的现实世界。
  我听得有些恍惚,看着桌前放着的镜子,不由得有些疑惑,问道:“阿兰,这个镜子到底是怎么碎的呀?”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神奇的镜子,连接她前世今生的媒介,起码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样的镜子,怎么会突然碎了呢?
  说到这,佟雨兰眸子里凶光一闪,古典美艳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她愤愤的说道:“都怪他们!都怪他们!是他们的惧怕和愚昧,毁掉了它!”
  这个继承了前世今生记忆的女孩,在稍微平静了一下之后,又开始了她的讲述……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我太婆的房间里出来,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母亲正站在门外,气愤而又惧怕的看着我。
  她说:“你见到这屋子里的鬼了是不是?!你外婆方才的发疯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她的质问使我哑口无言,她越过我,砰地一声合上了太婆屋里的雕花木门。她掏出三把新的锁,当着我的面一把一把的将它扣在门上,“阿兰,从此之后,你别再妄想进这个房间!”
  我不知道母亲到底听到了些什么,又到底听到了多少,我只是很生气很焦虑,我真的有些怕,随着那三道锁的落成,我便再也不能够坐到太婆的妆镜前,穿越时空,成为丹青,与穆笙白相会。
  透过纸糊成的窗子,我依稀间可以看到,铜妆镜前,有一身材高挑的花旦背对着我,幽幽的站在屋里。
  他头上的珠宝熠熠夺目,可是他整个人却又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虚无感。
  可是纵使他鬼气森然,我也一点也不怕他,我知道他是穆笙白,他是丹青的师傅,也是我的师傅,他是丹青暗恋的人,也是我割舍不下的人……
  然而,那时的我没有想到,自那天以后,佟家老宅,也就是当年棠梨班旧馆便再也没有了安宁的日子。
  母亲请来道士,在太婆的老宅子门口贴了几张奇奇怪怪的符咒。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穆笙白,那晚便是不安宁的开始。
  佟家的院子夜夜都会响起咿咿呀呀鬼气横秋的唱戏声,那尖利的颤音混合在凉凉的夜风之中,直叫人毛骨悚然。
  更诡异的是,有同住的族人看到在佟宅后院坍塌的棠梨班旧戏台上。看到有个人身穿红衣的花旦,身材娇俏,面目却极其狰狞,空空的舞台上她甩着长长的水袖……那宛若鬼哭的戏文,便是她唱出来的。
  在院子里住着的孩子们接二连三的中邪,大人们也渐渐人受不了了不少胆小的佟家人搬出了宅子,望着渐渐空下来的大宅。父亲母亲的脸色也越变越差,好几次,他们也动了搬家的念头……
  然而奇怪的是,我却一点儿也听不见其他人所说的唱戏的声音,我每一夜都睡得极其安稳,可是我却不想睡得那么安稳,我想见笙白,发了狂的想见他,哪怕是在梦中惊鸿一瞥也好!
  我望着老屋门前一层叠着一层的符咒,和那扇上着三重锁的老旧木门,便不自觉得怅然若失。
  我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他的灵魂也不会被那一道道符咒所封印。
  但是,我没想到那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使事情有了转机……
  在我有意无意在太婆门口流连的时候,一阵拐杖的声音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我慌忙回头,入目便是一张如晒干了的橘子皮一般苍老枯槁的脸。
  她混浊的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我,干瘪的唇翕动着,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感,我被她盯得有些不舒服,本想快些离开这里,可是又想到她和太婆以及穆笙白的渊源,便试探性的问她:“婆婆,您认识穆笙白是吗?”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只是将三柄簇新的钥匙轻轻放到我的手心里。
  “去吧,去找他吧。”她的声音
  “婆婆……”我看到这三柄钥匙,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紧紧的将它攥到手心里,生怕我母亲看见再将它夺了去。
  外婆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舒缓而又意味深长,“不用担心你爹娘阻拦你,我自有我的办法。”
  她边说着,边踮起脚,颤抖着双手将附在木门上的符咒摘掉。
  枯槁的手握着几张画着怪符咒的黄纸,她佝偻着背,拐杖踏着木质的楼梯,缓缓远去。
  正是在那一天,外婆突然对我父母说,她预计她活不了多久了,要他们陪她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
  我母亲她们原是不肯的,可是无奈外婆坚持,再加上近日佟家宅子一直在闹鬼,他们实在是有些害怕了,便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火急火燎的陪她回到老家小住一段时间。
  就这样,在外婆的帮助下,偌大的佟家宅院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晚上的时候,我借着月色,打开了那扇尘封的门。
  “你还在吗?”
  屋内寒气逼人,我一眼看到堆放在地上的丹青穿过的旧戏服。是玄黑的丝绸绣花面料,肃穆而高贵。我将它穿在身上,坐到铜镜前,点上一支蜡烛,从外婆的妆奁里取出一柄桃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
  我想回到他生活的年代,成为佟丹青,扮一次项羽,随他唱一次霸王别姬!
  不知道过了多久,铜镜终于有了反应,周围的环境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我便再一次回到了1937年的深秋。


第三十四章 君生我未生(8)
  镜子中又是丹青熟悉的面庞,一身素净的白旗袍,典雅之中又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风流。
  此刻的丹青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可是大约是因为常年学唱戏的缘故,她的眼眸中埋藏着浑然天成的妩媚,我料想,就算是自持若柳下惠的男人,也无法抵挡住她一颦一笑的巨大诱惑力。
  我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脸,只觉得特别满足欣喜,打开镜前的妆奁,捡了个颜色正红的胭脂,顺着两片薄薄的唇,仔细的涂抹。
  然而,屋外响起的嘈杂的脚步声和铁器碰撞的尖锐声响,搅扰了我梳洗打扮的悠闲心境。
  出于好奇,我打开门,扶着栏杆向院子里望去。
  只见在院子里干活的小厮茶水丫头无比尖叫着四散而逃,只有几个年老的杂役还站在远处勉强支撑着台面。
  种着盆栽的典雅院落里,站了两列手持长枪的日本士兵。军绿色的军装和冰冷的枪支散发着一股粗鲁蛮横的戾气,与这戏院的古色古香相衬托,反倒衬得这周围木雕的亭台楼阁更加的脆弱,经不起日寇的践踏凌辱。
  在虾兵蟹将耀武扬威之后,一个穿着军绿色呢子军装,黑色大衣的中年日本军官沉着那张皱纹密布的脸,踱着四方步,高跟的军靴重重踏在青石板地面上,仿佛要竭力踏碎什么,以显示自己“征服者”的尊严。
  我冷哼一声,长长的眼眸里弥漫着对这些入侵者的不屑和憎恶。
  那军官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阴桀的眸子霍地抬起,扫向我,目光宛若两柄利剑以光速向我袭来,刺得我双目骤然一痛。
  然而我依旧保持着脸上不屑的神情。我明白,这不单单是我和他之间的对峙,而是中国人和侵略者的对峙,这无声的较量,无论如何,我都不可以输!
  强气压持续不过几秒,这个杀伐阴森的男人竟然收回了那凛冽至极的目光,歪嘴一笑,白森森的牙床像怪物开合的口器,吞吐着死亡的晦气。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他的笑远比他的冷眼吓人千倍!
  “早上好呀,美丽的小姐!”
  他向我点头致意,眉目一片诡谲,他像是一只敏捷的猎豹,身为一个女人,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兽性和征服欲。
  我有些局促的紧咬着嘴唇,皱着眉,脸色晦涩不明。
  就在这时,穆笙白和班主快步从正堂走出,打破了我与那军官之间微妙的气氛。
  年过半百的穆三栖自是在这乱世中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有一套圆滑处事的人生哲学。他见到日本军官的那一刻,甚至忘记了怎样拾起国仇家恨,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弓着腰殷勤的伸出双手,和日本人那只傲慢伸出的右手勉强的触碰了一下。
  肢体的触碰,让穆三栖脸上的笑意更加甜美小心,“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父亲的态度让站在后面的穆笙白无法忍受,他冷哼一声,清俊温和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愤恨神色。他
  脸色发青,想冲上前去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穆三栖一把拉住。
  他的喉咙中憋出一声喑哑的怒吼声:“父亲!”
  “孽障,还不快退下,不得对贵客无礼!”
  “哼?贵客?侵我国土,杀我同胞,欺我百姓,辱我中华之国威,这样的人也配称之为贵客?”
  笙白高声控诉,声音晴朗如念唱白,悦耳却掷地有声,我浑身之血脉不由得一震,赞许的看着他。
  果真是丹青看上的男人,冰雪面容却生着铮铮铁骨,清瘦身材下藏着热血丹心!
  日本人,侵我国土,杀我同胞,欺我百姓,辱我中华之国威,刍狗不如,何来“客”字之谈?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骤然一变,几个听得懂中国话的日本士兵,丑陋的面庞上凶光毕露,一边高声咒骂,一边举起长枪对准穆笙白的要害。
  我惊得尖叫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穆三栖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着嗓子哀求为首的日本军官,“贵客,我这个孽障心智不齐,刚刚他胡言乱语之时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呀,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军官一脸的平静,他一摆手示意那些亮枪的日本士兵把枪收起来。他越过跪地磕头的穆三栖,笑盈盈的走向穆笙白,说道:“穆先生,您好,我是川岛旬,一个来自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唔,您或许不知道吧,我们之前见过的。”
  川岛旬的中国话说得极好,只是他语气中的抑扬顿挫奇怪的紧,让人听来很不舒服。
  穆笙白皱着眉,漆黑的眸子越过他,视线落到远处的盆栽上,清高,但是却让人觉得自然。
  他不回答川岛旬的话,那军官倒也不恼,自顾自的说道:“去年某月的十五,我特地到梨园听了先生的霸王别姬,当真是好……不过那时北平还没有沦陷,我也还只是一个下位军官,先生在台上风华正茂,扮个帝王宠姬便只顾戏中悲欢离合,虞姬的剑,做的倒是精致,可是最大的用途,不过就是毁灭了她自己罢了。
  哎,中国人可怜呐,不管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沉浸在歌舞升平的谎言之中,梦还没来得及醒呢,国就亡了。”
  穆笙白紧紧攥拳,力道之大,掌心几乎要渗出血点来,可是他的神态却镇定依旧,丝毫没有让日本人获得打败对手的胜利感,“我们中国人讲究‘舍生取义’这四个字,虞姬自刎,便是为捍卫爱人的尊严而死,黄泉碧落如影随形,以身死而成千年节义名。你不过是走马观花的听了场戏,连霸王别姬的奥义还没搞懂便妄下定论以为自己洞悉了我们中国人四千年来屹立不倒的奥秘,笙白今日可算是见识了夜郎国的夜郎!”
  “你们误解我们日本人,怨恨我们踏碎了你们的盛世太平,曲解你们的仁义廉耻,那真是太愚蠢了,我们是来拯救你们的!是来替你们进步的!
  中国的一切都太过腐朽陈旧,房子!街道!愚民!统统都要炸掉!全都毁掉!大日本帝国燃起的熊熊烈火,必定助你们这个下贱的民族重生!”
  他挥舞着军刀,振臂高呼,他身旁的士兵无不神情憧憬的看着他,猥琐的眼睛里绽放着狂热的光芒。
  我在小楼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话就像是病毒,攻击了那些日本士兵简单的脑回路,从此他们变成了这个凶残偏执的民族的杀戮工具。靠开枪和挥舞刺刀来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穆三栖吓得跌倒在地,以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惧怕的望着川岛旬。我心里特别窝火,谁成想这个在台上演了一辈子英雄的老艺人,现在竟是一副斗败了的坏人的模样。
  “我的意思是……屠城!”
  川岛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唇上方的两撇胡子,弯成一个极其邪恶的形状。残忍的光芒从他阴桀的眼睛里翻涌而出……
  穆三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哭号着哀求道:“贵客,求求你,求求你放过这戏园吧!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归顺皇军,专门给皇军场戏!我们不是愚民!我们是愿意学习进步,绝对支持理解皇军的良民呀!长官……爷爷……祖宗!”
  丑态毕出,原形毕露!
  “我个人很喜欢听穆笙白先生的戏,所以我对你们这个戏园很有兴趣……这么好的地方,炸掉了,太可惜。”
  川岛旬的戾气稍稍隐藏了些,他一笑,神色诡异的柔和,似乎深藏不露的皮囊下隐藏着什么可怖的阴谋。
  穆三栖听此,如释重负。跪在地下像拜神似的不住的磕头。口里絮絮叨叨的嘟囔着些感谢的话。
  然而他身旁的穆笙白却与他截然相反,他身着一身素白的长衫,清瘦的身子挺得笔直,不同于他反串时的窈窕柔美,这时的他有一种英气逼人的男子气概,这是他灵魂之中散发出的东西,他冷声道:“在我这里,不会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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