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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之镇库狂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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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岩石说:“烟灰呈多线形分布,看来有人在这个洞里往返不下数次。老胡你当心,洞里可能藏着人。”
我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部老电影,说的是藏身神秘洞窟中的敌特与江洋大盗勾结,企图破坏政府机密工程的故事。难道在美帝当中也潜伏着法西斯“敌特”,他们以这处废弃的犰狳洞为基地,图谋不轨打算与全世界人民为敌?我将这个想法偷偷地告诉了胖子,他立即给予了高度评价,声称咱们很有可能即将打入敌人内部。Shirley杨白了我们俩一眼,没好气地提醒我们注意脚下的碎石。
犰狳洞比想象中要复杂许多,并不是单纯的直线结构。我们每走几步都要拐上一个弯,几分钟后再回头,已看不见来时的入口了。我专心致志地在洞中寻找线索,一想到罗六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心中不免充满了紧张与好奇,十分想弄清楚他到底在洞里看到了什么。Shirley杨跟在我们身后,用石子在墙壁上刻写记号。她忽然轻呼了一声:“这里有血迹!”我急忙回头,在一处不起眼的碎石下方发现了几滴早已干涸的血迹。我高举火把沿着血迹四周探查,又在甬道前头发现了同样的痕迹。联想起罗六身上的血迹,我琢磨着真相就在不远处等着我们。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们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胖子拔出手枪,指着前方的弯道朝我嘘了两声。我配合着他的脚步迅速地掏枪,贴着山石将上半身探了过去。这一眼的时间极短,洞里又黑,几乎什么都没看到。Shirley杨将手中的电筒轻轻地滚了出去,我们对面的墙壁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黑影。
乍看之下那是一道人形投影,可影子正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颤抖着。实在很难想象洞中的人正以什么样的姿态躺在对面。我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洞中死一般的寂静。胖子作势准备冲进去瞧个究竟,我壮起胆子一步当先拐进了那个位于洞窟尽头的墙洞。在火把的照耀下,洞内的情形一览无遗,我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恐怖景象,一再告诫自己不管看见什么都要冷静。可扑入眼帘的景象还是叫我大吃一惊,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一间空空如也的石洞,洞里根本没有人。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转身去找墙上的黑影,可土黄色的石墙上空无一物,那道奇怪的黑影早就不见了踪影。
“见鬼了,刚才还在这里,眨眼的工夫怎么不见了?”胖子大步上前使劲地捶击墙面,恨不得把那个影子从石缝里拉出来。
我让大家保持镇静,密室闹鬼的事咱们又不是没遇见过,何况犰狳洞内的构造错综复杂,这里并非完全密闭,指不定那人已经另辟蹊径从其他地方逃走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刚才看见的影子的确存在过。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继续朝石洞内走去。
“你进去干吗,快走啊,说不定已经躲到外面去了。”
“不管是什么,多少会留下点蛛丝马迹。我再进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我高举火把将石洞上下照了个透彻,Shirley杨也跟了进来。她摆弄着手里的电筒,四下比画了一下,说:“从投影的角度来讲,对方刚才应该就在这个位置附近。”她用脚在地上围了一个圈,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的砂石。我本来还指望着洞里藏有机关或者暗室,可这地方未经雕磨,找不到一点人工痕迹,恐怕也是犰狳做窝时无意间挖通的天然洞窟。我转身去问Shirley杨有何收获,却见她蹲在原地,深埋着脑袋,肩头一片猩红,而她本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流血。我不知道她何时受的伤,忙喊了一声。Shirley杨伸手抚上肩头,朝我摇头,困惑道:“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胖子原本在洞口徘徊,他对墙上的黑影始终不死心,总觉得能找出点破绽。他听见我和Shirley杨的对话之后立马掉头跑了过来。
“我操,这么多血,你可别硬撑。”胖子瞪着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是不是来的时候碰着什么地方了?”
Shirley杨脱下外衣,自己也被那一大摊血迹弄得莫名其妙,她再次伸手摸了摸肩膀,然后转身问我:“有伤吗?”
我替她仔细检查了一下,的确没有任何伤口。
“真没事。那这血是从哪儿蹭来的?”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查看穹顶,胖子指着石洞上方大叫道:“快看那边,土层的颜色不一样。”
顺着他所指的地方望去,离我们头顶三四尺的地方有一处土色明显要厚重许多,我抬起手臂轻轻地擦了一点泥巴下来,发现土质又湿又黏,凑到火光下一看,泥土通体透着暗红,如同未经稀释的朱砂。胖子低头嗅了嗅:“土里和着血,还是新鲜的。”
“挖,有东西在上面。”我敲了敲头顶上的岩壁,“土块是后期填充进去的,这里原本应该有个洞口。”
探查活动有了突破,我们几个下足了力气,很快就将垫充在岩石之间的土壤刨得一干二净,随着朱砂色的泥土不断地飞洒,一股熟悉的酸臭味慢慢从洞中飘了出来。我刚打算将头探入洞中,忽然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从我鼻尖上扫了过去。我本能地挥舞起手中的火把抵挡,那东西晃了几下便像干枯的藤条一样了无生气地垂在洞口不再动弹。Shirley杨轻呼了一声,有些迟疑道:“这是,人手?”
我怎么也没想到石洞里头居然藏着一个人,那半截干瘪的手臂上沾满了鲜血,看来罗六之前就是被此人给吓得半死。我扯了扯那只垂落的人手,冰冷僵硬似乎已经死去多时,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如何爬进如此隐秘的石洞中,又为何将自己封在洞中的。照理说,那道黑影应该就是此人无疑,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又为何眨眼之间毙命?太多的谜团在我脑袋中搅起糨糊,我不顾Shirley杨的劝阻,坚持要将尸体从石洞中搬出来看个究竟。考虑到尸体已经僵直,如果强行拉扯可能破坏遗体,我决定先爬进洞里看看情况,再与他们制定具体方案。
胖子捂着鼻子抱怨说:“反正死了,咱们跟他非亲非故的,费那么大劲干吗。你们闪开,看我把他拽出来。”他说着当真上前握住了死人的手臂开始朝外头拽。“哎哟,这家伙怎么那么沉,老胡快来帮忙,我扯不动他。”
“你光使蛮劲当然行不通,让开,我先上去瞧一眼,别是卡在洞口了。”我一手试着移动尸体,一手扒在石洞边缘处,打算多腾出一些空间方便检查洞内的情况,可我刚将堵在洞口的尸体挪开,一股浓稠的血浆就顺着岩壁间的缝隙喷涌而出,那情形跟炸了锅的滚油一般,狭小的石窟内根本无处可躲,我们三人都被溅了一身的血。而我又因为靠得最近,几乎被染成了一个血人,那股又湿又腥的恶心劲儿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操,操!”胖子两手挡在面前,闭着眼睛大喊道,“快堵上。我操他娘的,这是黄河决堤啊!哪儿来这么多血?”
我顶着继续喷洒的血浆,努力拖动尸体试图将洞口重新堵上。无奈那具尸体一经血液浸泡顿时变得又沉又滑,我连抓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扣住了他的肩胛部分。Shirley杨和胖子见状立刻上前助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勉强将尸体移回了原来的位置,喷溅的血浆逐渐平息下来,转化为一缕细小的水流从我们头顶上的缝隙慢慢地流淌出来。
经过刚才这一出突发事件,我们三人顿时变得狼狈至极,衣裤上满是血迹。Shirley杨看着那抹红色的细流说:“一个正常的人全身血液量总和大概在四升左右。洞里流出来的远不止这么多。”
胖子脱去外衣,抹了一把脸:“啥玩意儿?照你的意思说,这上头不止一具尸体?”
“准确地说起码有四到五个成年人的血量。”她抬脚从血液聚集起来的水洼中移开了,然后抬头看着头顶的石洞说,“出去吧,先报警。这不是古尸,和墓葬也没有关系,依我看更像杀人弃尸。”
洞中到处弥漫着恶臭,我们头顶上的血泉还在断断续续地朝下滴水。我说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既然大致情况已经确定,那还是听Shirley杨的意见,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比较妥当。胖子大概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要走立刻举手表示赞同。我的自制火把早在混乱中熄灭了,只剩一支半明半暗的手电用来照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太过紧张,静下来之后忽然觉得浑身发凉,我搓了搓胳膊,发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们三人依次钻出了沾满血迹的石室,Shirley杨手中的电筒扫过墙角时,我猛地瞄见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因为太过突然,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叫出声来。胖子不明所以地回过头问我鬼叫个什么劲,我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轰隆”一阵闷响从身后的石窟里传来。
我飞快地扑身上前,将另外两人推了出去,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山体塌方。
第三章 重归故里
尚未弄清黑暗中的人脸是怎么回事,我们头顶上的穹顶就发出了可怕的碎裂声。我眼见着垂落在半空中的尸体与大量沙石在顷刻间将石室掩埋,本能地推着Shirley杨和胖子一路向出口处飞快地攀爬。因为无法直立奔跑只好手脚并用,我连爬带滚,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正在崩塌的石洞,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对手脚才好。
“前面的路堵住了!”Shirley杨跪在甬道间,她面前的路已经被泥土堵得七七八八,胖子一铲子插入土中,拼命地朝外挖。他这几铲子与不断崩塌的土砾相比无疑是杯水车薪。我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想寻一条出路。可前路已经被堵死,我们离地面起码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
“退回去!我们回石室!”
“你傻了?”胖子瞪起双眼,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泥,整个人几乎发疯一样,“那鬼地方已经塌了,回去就是个死!”
“你们感觉到没有,地面还在继续晃动。整个洞里只有那里是岩层结构,如果连岩基都无法负担这次塌方,那我们留在甬道里只有死路一条。”漆黑的石室内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第一次塌方对它造成的影响已经结束了。好在退路并没有被封死。这次塌陷主要破坏了两个地方,一是我们来时的入口,根据胖子实地考察的情况来看,单靠我们手上的工具,很难清理出一条通道;第二个地方就是那个含有夹层的石洞,值得庆幸的是石洞本身暂时还很安全,刚才塌下来的部分只是藏匿尸体的断层。崩塌过后,那具让我们头疼了半天的尸体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烂了,认不出脸。看体型,是个男人吧。”胖子坐在岩块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说是不是这小子故意害我们,死了还要拉人垫背?”
“死人作祟总有原因,我们跟他连面都没照过,你别乱猜。”我看着被岩块压得支离破碎的男尸,有点于心不忍,“我怎么觉得塌方的事跟咱们有关,会不会是挖夹层的时候把什么地方给捣穿了?”
“瞎扯!就那几铲子能把山挖塌?”胖子不屑一顾,“那你给我挖条路出来,不用远,直通老北京火车站就行。”
因为一时间寻不着出路,地上那具破烂不堪的尸体就成了我们三人重点研究的对象。“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夹层里总共只有这么一具尸体,那么多血是从哪儿来的?”Shirley杨拨弄起地上的石块,想从被覆盖的岩缝间找到答案。
“这可不好说,上边都塌没了,说不定其他尸体被压得比较深,咱们只看见这么一个倒霉孩子罢了。”
我信手捡起一块不规则的白色碎片,反复看了好几遍,依然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我又走了两步,发现洞中遍地都是这样的塑料碎片,大大小小总共有十来块。估计是和尸体一同从夹层中掉下来的。
“塑料的,不值钱啊!”胖子失望地丢下手里的碎片,“这伙计够寒碜的,带着塑料的东西陪葬。”
“这是储水罐。”Shirley杨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找到一块相对完整的残片。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平时生活中经常使用的家用水桶。可从在场塑料碎片的数量来看,起码有四五只这样的桶。实在很难想象一个正常人会带着一堆没用的水桶跑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犰狳洞里做些什么。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就躺在我们面前,而我们除了这些水桶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幽闭的环境使时间变得异常难熬。为了缓和气氛,我绝口不提之前看见的人脸,转而开始思考如何寻找其他出口。
我提议说:“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死人身上找到线索。”
“靠他?”胖子不解道,“顶个鸟用啊!他要是真有本事,自己也不会烂在这么个鬼地方。”
“你注意到没有,我们进来的时候入口处并没有血迹。一直到石窟前的拐角处才有了线索。”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又怎么样?”
“有两种可能。第一,此人在进入犰狳洞的途中受伤,所以沿途并没有血迹。第二,他进入洞窟时已经有伤在身……”
“你慢点说,我有点糊涂了。既然有伤在身,出血量又超乎寻常,为什么我们会看不见?”
“这就是老胡要说的第二种可能,”Shirley杨恍然道,“这个人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洞中另有密道。”
“对,这个石窟对他来说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他负了伤,因为某种原因进入了犰狳洞,行至拐角处的时候,因为伤势过重无法移动,再次折返回来,最后死在了洞里。”
“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入口处有烟火熏过的痕迹,这说明有人曾经反复出入过这个洞穴。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个来往于洞穴中的人,可能就是他无法离开的原因。至于具体情况,没有研究下去的必要,我们需要的是那个密道的位置,这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活着出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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