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南疆记事:密林诡境-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能走回来,全靠你们自己。”李科长缓缓道着。
“全靠你们自己。”李科长一字一顿的补充了一句。
几句话说完,室内鸦雀无声。除了邓鸿超,五个在座的侦察兵都明白,这段话意味着什么。尽管侦察兵本就该是深入敌后的角色,但我没想到,会纵深如此长的距离。
六个人沉默了一阵,黄班长问了一句:“通信电台也没有?”
三十多公里,听着不太长,但只要你去过丛林,或者山区,就不会认为这是个简单的差事。
李科长点头,说:“用电台的话,后方能了解情况,敌人同样也可以了解情况,这风险太大,不能冒。所以我说的没有后方,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的安排是这样,”李科长清了清嗓子,“这趟来回的时间,我们一共算上了八天。去四天,回三天,停一天。八天之后,你们走回了国境线,打一发信号弹,就会有部队来接应你们。但是切记,不能走太偏,出发是哪里,回来就回哪里。地图上黑色的块儿,是战区,那里千万不能碰,都记住了啊。”
“任务的线路,我们已经在图上标好,听好了,记牢了,这里很重要,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情况,不能自做决定偏移路线,一旦走偏了,安全就不能保证了。就算有什么情况,也不能绕得太远!”
我们盯着地图上的红线以及黑块儿,纷纷点头。
“七九年打仗的时候,越南那些靠着我国的设施行头,都被弄烂得差不多了。你们越了国界线之后,村寨会有一些,但城市很少。越南的驻军呢,也都在集中的几块地方。这是我们做好的情报,你们只要按着地图上的线路来,不会有什么大危险。”李科长又拿起皮夹,从里面摸了一片纸出来,“另外,关于那圆圈里的东西,你们看看这个,可能会帮你们的忙。”
纸片挨个儿传阅,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两张黑白相片。旗娃捏着照片晃了晃脑,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不是黄连——不,黄班长说的那个洞啊?”
李科长缓缓点头:“是。但是这个洞呢,我们确定不了它的具体位置,所以你们看好这张照片,给我记下来,说不定能帮上忙。”
照片一一传阅,两张照片终于到了我手中。第一张照片比扑克牌大一点,上边儿积着一些年月留下的白斑。这应该是一个人的留影,因为照片的中央,站着一个人。
那人揣着裤兜,穿着一件背心,顶着一头施工帽,他身形懒散,笑容满面。看脸貌,这人还是个老外。老外的背后呢,有一个大坑开在地表,坑上支着很高的钢架,边上有不少人在施工。
见此,我瞬间就联想到了那故事中的情节。照片里记录下的画面,恐怕就是苏联“军事科研工程”的掠影。现在亲眼看到故事中的场景,虽然与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我终于相信,故事里的种种情节,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但照片取景范围太小,这施工的地方在哪里,周围又是何等景象,根本没有线索。
第二张照片,要小一些。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这次照片里有两个人,主角也不再是老外,而是两个中国人。两个人并排而站,一高一矮。高个子的很瘦,白衬衫,黑框眼镜,跟邓鸿超一样的知识分子穿着,但年龄要大很多。
而较矮的那个人,身着军装。军装是我没穿过的型号,所以他肯定不会是和咱们同一个时代的军人。他腰板挺直,笑容满面,一手提着步枪,一手搭着身旁那个高个子的肩膀。而高个子则表情严肃,他背着双手,直视镜头。两个人的表情,在照片里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照片的背景,是在一堆破损的水泥块前。水泥块下是裂开了缝隙的坝子,照片里的远景里还能看到更多破损的水泥钢筋。
不用说,照片里的情景,又一次印证了我脑海里的那个故事。那名士兵,恐怕就是工兵班的人,而一旁的知识分子,想必就是考察队的人员。
捏着照片的手有些颤,我盯着两个人的脸,忽然觉得他们是从那则“异闻”里钻了出来——当我脑袋里那个故事中的人物还是模糊不清的时候,真切的两张脸庞,补填了那些空白。就像是上午做完了梦,下午就遇到了梦里的人。
我楞盯了几秒,就将它传给了身旁的王军英。我回忆着两个人的脸庞,想出了神,然后在脑海里,用两张实实在在的面孔,将那个诡异的故事过了一遍。
六个人一一看完照片后,李科长便把它收进了皮夹里。他说:“这个照片,也帮不了多少忙。所以说找到这个洞,是个难点。我们目前的情报,只能大概的估计出在那个圆圈里,具体的,还是靠你几个自己。”
“任务安排呐,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你几个,都清楚了嘛?”李科长又问了一句。
六人按着地图,没有言语。我在心里忍了又忍,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要是找不到那里怎么办?”
李科长看向我,答道:“我正准备说这个问题。”
“很简单,任务预期一共八天,如果前五天还没摸着一点痕迹,就撤销任务,立即打道回府。”李科长盯着桌面的皮夹说,“但我必须要讲的是,这次任务很重要,涉及到很多的东西。但具体是有多重要,涉及哪些东西,我李某人知道得也不多。这样讲吧,有很多人都指望着你们,盼着你们能圆满完成任务。”
说完,他停住了口,看向五人。
“但实在克服不了困难,就记好了,你们的生命也要时刻放在第一位。”李科长点了点头看向我,“现在清楚了没有?”
我也点头,低头看回地图。
“黄班长给你们的指示也应该很清楚了,这次任务不杀敌,要避敌,要保证邓鸿超的安全,只有你们五个兵的工作做到位了,邓鸿超的工作才好开展。”说着他看了一眼邻座的邓鸿超。
邓鸿超正低头摆弄着铅笔,神情紧张。也难怪,他一个未经世故的学生,在面对这样的会议时,自然放松不下来。
桌子上安静了一阵,李科长喝了一口水,又说:“关于几个兵的任务安排,差不多就是这样。至于说找到工程后又该做什么,就不用你们瞎操心了,邓鸿超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邓鸿超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又抬起头,对我们点头致意。看着他那稚嫩的面庞,我不免开始怀疑,这小子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正文 第十一章 :越境
“总之,你几个兵,要记牢我说的话。没有后方,所以要避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和敌人纠缠,没有后方,受伤之后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和敌人纠缠,把大把敌人引来,你们也明白意味着什么。”李科长又强调着。
“另一个要强调的,是路线问题。路线是多方探查后才定好的,你们不能私自更改,记牢了,记牢了!”李科长看向黄班长。
黄班长规矩的点点头。
李科长微点头颅,露出满意的表情。他低瞅着桌面,在脑袋里寻思其他要讲的话。一会儿,他就寻到了。
李科长看了看表,戴回军帽说:“我有一个消息,还要告诉你几个。现在几个军区的侦察大队,已经集结到了战区,其中就有你们的老娘家。他们上战场前线的任务呢,有四个,搞侦察,抓俘虏,斗特工,搞破坏。我晓得,把你几个从编制里抓出来,肚子里肯定都是问号,想知道个为什么。
“但是见面的第一天我就讲过嘛,你几个是选拔出来的,是尖子,是特殊中的特殊,比起侦察大队,你们的任务更为重要,同时也更危险,搞训练的这些日子,我看到了你们的能力,也对你们的能力有信心——”说到这里,点头不停的李科长,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整了整衣领,好像想到了什么,隔几秒又接着说:“该讲的也差不多了,既然都说到了这里,那我们就当开一个简单的誓师大会吧。我问你们,有没有不怕牺牲,下定决心,排除万难的信念,去完成这次任务?”
“有!”六人坐直身子,齐声答道。
李科长满意点头,他看着手表,说:“好,四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九点出发。到时候,战区有炮击任务,炮一响,任务,就开始。”
四个小时后,太阳极不情愿的落下了山。星空满夜,鸟儿飞回了家,虫鸣响彻在山谷间。
不会有人知道,漆黑的边境山林中,正蹲伏着六名侦察兵。哦,这里算是笔误,因为邓鸿超不算。全副武装的我们,早已在这山坳处的预备地点,蹲伏了一个小时。再往着前面走上几米,就是和我们处于战争状态的邻国——越南。
一身的装备很多,比平时多了不少的量。尤其是每人多还绑了一个防毒面具,我真不知道这玩意儿带来做个啥。也许是上级有其他顾虑吧。
太阳落山后的西南山林,热气降下不少,但依旧让我憋了一身的汗。可能是装备给压出的汗,也可能是紧张带来的汗。
邓鸿超就伏在我身边,他那双摘下眼镜儿的近视眼,正警觉的注意着黑漆漆的林间山地。五个兵手中都是握着崭新的冲锋枪,只有他,抱着那坨黑色的相机,一刻也不肯分开。相机是任务需要,据说是下到洞底之后需要带回相片资料。
按他自己的说法是,相机虽然是公家的,但是是进口货,放包里担心会给压坏,只有拿在手里才放心。
那坨黑相机确实是进口货,今天下午邓鸿超给我们拍完合影后,我还专门拿来瞧了瞧。机器上都是洋文,一个汉字都没有,比李科长发的那地图“洋化”得还要严重。但我一个兵,哪里会摆弄这玩意儿,就觉得挺厚实,挺洋气。
以前下乡做知青时,跟记者站的“老三届”很熟,经常就偷懒和他们一起瞎搅。印象里,记者站有一台“海鸥”牌相机,他们就爱把那玩意儿挂在胸前显摆,从来不给我玩。现在一回想,当年那些老三届当个宝的玩意儿,赶邓鸿超胸前这进口货肯定也差远了。
我估摸着,等明年复员了,有钱了,也去学照相,也去买一坨这黑行头挂着,那多洋气!
“嘿,黄班长,这炮要是不响,咱还走吗?”思绪间,我听到旗娃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伏在最前边的黄班长一惊,连忙转过头,皱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王军英顺手又往旗娃的后脑勺丢了一个巴掌,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吃了哑巴亏的旗娃,只好缩起头,不再言语。我暗暗一笑,心想这没有走过任务的兵蛋,最缺的还是耐心啊。
借着月光,抬手看表,表针已经指向了八点四十二分。以过往的经验来看,炮兵大哥都挺守时的,估计再过不了一阵,炮就该响了。
手腕上这块上海牌,还是几年前到越南时,私藏的战利品。当然也不能叫私藏,那是在一个越南的村子里,我们班路过时,发现了一家商店。商店里尽是中国援助的收音机、自行车、手表这些精贵行头。连长过来一看,脸都气绿了。
当年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捐助的物资,全他妈喂白眼狼了!于是连长当即就下令让我们全部砸掉。
结果班长就分来一盒手表让我砸,我看着那银晃晃的表带,肯定心疼啊,舍不得啊!那时候这些东西可都是要凭票的,这上海牌手表,城市户口也不见得多少人有。要我砸,肯定是舍不得的。
但连长有令,这些东西虽然都是越南人的“财产”,我们要坚决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能偷不能抢,但也绝对不能留给这些白眼狼,所以非砸不可。
于是呢,我想砸了也是砸了,就悄悄留了一块,揣进兜里。
盯着月夜下不太明晰的表盘,我感叹呐,当年那个在越南私藏战利品的新兵蛋,回军营里绕了五年后,今天又给绕回越南来了。但愿这次任务,也能平安回国吧。回了国,就能立军功,那到时候复员了,争取回家也光鲜一番。
想着想着,这喉咙就有些干,正准备取下水壶时,就见远处的天边白光大闪,好似雷公电母争相登场。隔有好几秒,耳边才响起微弱的“隆隆”音。我点头一笑,果然,炮兵大哥准时出来“犁地”了。
炮声一响,最前的黄班长立即手势一打,我们就齐刷刷的盖好侦察面罩,然后抓起埋在草里的麻绳,佝背弯腰,缓缓走了出去。
耳朵旁边微弱的“隆隆”声响个不停,望着黑夜中那片白光大闪的天际线,我心想,是嘛,越南,我又回来了。
隆隆的炮声,让人冒出一股很奇怪的安全感。反击战的时候,炮兵大哥已经打出了名声,那一阵在越南的出生入死的部队都知道,咱们的炮兵,是我们最有力的“后勤保障”。所以现在就算周围只有我们六人,炮兵大哥远在天边,但我仍然有股稳在心窝的安全感。
除了远在天际的炮火,留在我们身边的,就只有黑暗了。此时我们正行进在半山腰,路是斜的,时不时也会有藤蔓拌脚,让你摔上一跤。这一跤摔下去,可不仅仅是擦胳膊挂腿那么简单。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脚下,是世界上著名的“地雷区”。
说到这片“地雷区”,那可就算“历史遗留问题”了。
七十年代,中苏决裂,越南便仗着苏联的支持,开始在中越边境滋事挑衅。为了防止解放军有可能的军事行动,越南在边境埋下了数不清的地雷,这是第一次埋雷。
七九年反击战之后呢,为了防止越南的反扑,咱们在撤军的时候,也在边境埋了雷,并号称让越南永远排不完,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埋雷,就是在“两山轮战”期间,双方为了防止敌方侦察兵的渗透,又在边境往死里埋。
所以,在这条国境线上,有压发雷、松发雷、绊发雷;有防步兵雷、防坦克雷、子母雷;也有苏式雷、美式雷、越南式雷和中国式雷。它们挂在树梢上,埋在石缝里,掩于小溪边,共同形成了世界上种类最多的复杂雷区。
所以在这条边境线上,如果你运气差了点儿,前脚踩下去,就会换来“轰”的一声。轰声之后,地雷也会为你换个面貌。
去年我回了一次云南边境,听说部队组织了几次排雷,但还是排不完,还是留有大面积的雷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