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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欲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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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欣细看那名琴师,想起来她正是下午同自己答了两句话的那个女子。
——迎春阁。
迎春阁就是天地会在京师的分舵所在。
陈火方他们,这玩的是哪一出呢?
佳欣只得从自己擅长的观察入手——陈火方看那女子的神情,似乎可以算是……算是什么呢?熟络。很熟悉的那种随意。而潇湘,她有些不开心……是嫉妒?有些像,但还有些别的。是敬畏?害怕?都有一点。还有一点蔑视……
不……不对啊!
佳欣忽然看到一处破绽。
不知道算不算破绽,因为她只是发现,却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这个琴师的手……
她的手上缠着用来拨琴的铁片——但是,下午那个跟自己答话的女子,分明是留了长长的真甲来拨琴的啊?
面貌相似,却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易容术?
这个琴师,是谁呢?
陡然,佳欣看见湖水对面的林子里,一群飞鸟散了出来。
同时耳边琴声铿锵再响。
第二支舞开始献演——今次红纱女子们手持铁琵琶作为道具,舞姿奔放健美,刚好搭配那高耸入云的琴声。
飞鸟……
佳欣忽然睁圆眼睛。
熟悉的……熟悉的鸟!
群鸟中一只翠羽小鸟分外惹眼,灵活宛转地扑动翅膀飞翔……
葛大黑鹰。许九青鸟。
许佩……传说中的名字。
佳欣倒抽一口凉气。
难道,这个易容成平凡琴师的女人,便是,传说中的,许佩?
(1)
夜色降临。
歌舞之戏仅宜黄昏。
寂寂人定,筵席散去。
潇湘盛情作邀,请佳欣到她房中一叙。
佳欣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那么,这里的地形图……”天南海北唠嗑半天,潇湘终于说出心底之话。
“哦。那些我有的。”
“你有?”潇湘露出急迫而贪婪的眼神。”不必回家去拿么?”
佳欣掩嘴而笑。”若是在家里,我也没脸回去,难道要去偷么。”
潇湘表情有些微尴尬。佳欣知道,她原本就是准备在自己指点下去项家偷图的——不过,这可不是一个好计划。
“家中藏书室的钥匙,一向由我保管。离家之前,我气愤不过,一气带走了一堆图纸。这里的水利工程乃是近年我家最大的生意之一,我自然也拿出来了。”
“啊,在哪里?”
“倒不在我身上。”佳欣慢慢引蛇出洞。”我有个要好的小姐妹,嫁到了京城,我将图独托到她那里保管了。”
“哦……京城么……”潇湘陷入沉吟之中。
“去拿一下的话,两三天足矣。”
“两三天?”——明显,她认为太久。”没关系,我这边有办法,可以明日晚间之前就替你拿过来。你可有什么信物?”
“有办法?太好了!”的确是太好了。能够在一夜之间往返京城与此地的,比快马更快的,只有人的轻功了。说得具体点,只有——陈火方能够做到。”萧姐姐,”佳欣取下头上一支发簪,”我的好姐妹是满人,姓喜塔拉,闺名叫做凤儿。她现今嫁给了京官,住在后海北沿烟袋斜街最深处最深处的白府。拿着我的这枚簪子去,要什么都必是给的。”
潇湘抿嘴一笑。”明日晚间,咱们便可施行计划了。”
是啊。估计明日晚间,你们拿到图后,这个可怜的”项于燕”就会被顺其自然地推下湖去灭口了。”其实,听说这里的歌姬日日都会献演,也不必要急于一时。”
“哎,既然想到了,就要快快去做。”潇湘一副振奋的样子。”你稍坐下,我去去就来。”
潇湘甫一离开,无声无息的猿啸月便从窗沿上倒吊攀援下来。
“快,”佳欣用气声下令,”跟着她,只要一看见陈火方离开,便立刻开始搜索,三间上房都不要放过!”
片刻之后,潇湘回来。本想随便敷衍佳欣几句,谁料佳欣忽然变得也无比兴奋,拉着她说长说短,询问所谓的诈死计划究竟该如何施行的细节。
同一时间,潇湘的两个随从之一在上茅房的时候同胤祥这位小车夫起了争执。胤祥趁他不备洒了把石灰迷了他的眼睛,然后撒腿逃走。这位大爷大呼小叫的,将自己同伴喊来,一起追了出去。
猿啸月便如一只猿猴……或者说,如一只壁虎般,游走于数间两层阁楼之间。
一切都按照了最好的方式在发展。
如果……如果陈火方真的找到那个白府,真的去寻那位喜塔拉氏的话,那便更加完美了。
喜塔拉氏的确存在,也的确从盛京嫁去京城。她嫁的,便是禁军火枪队长。
而胤祥早已经飞鸽传书,告诉那位队长可能会发生什么。
陈火方纵然神功无敌,也不可能是几十支,甚至几百支火枪的对手!
又聊了一阵子,场外忽然响起一声奇特的猿猴鸣叫。
任是谁听了这叫声,也忍不住起身到窗口看一看。
潇湘便很自然地去了。
佳欣慢她一点点。
她们在窗口看下去,沉沉的夜色里面,一只金色的小猴子正飞速地向着湖水对岸的林子那里逃过去。
“看见了吗?”潇湘激动地拉着佳欣,指着小猴子消失的方向。”好可爱啊!”
——刹那间,佳欣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罢了……会指着小猴子,说,好可爱啊!
但是……
“是啊是啊。”佳欣看了一会,”我看到啦,但是没看清楚呢!”
“小小的,颜色好漂亮的,跑起来跟个小孩儿一样。”潇湘兴奋地比划着。”这里居然会有野猴子,好少见啊。”
“是啊。”佳欣不动声色地给两人喝了大半的茶杯里斟茶。
潇湘笑了笑,”谢谢啊。”拿起来茶杯,便一口喝了半杯。
半杯冷茶,半杯热茶,不烫,刚好满口。
佳欣看着她喝了下去,忽然垂下眼睛。
“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些累——”佳欣一边说,一边眼睁睁看着潇湘倒了下去。
她真的真的,很应该,回去好好嘲笑一番胤禛。
培养了这么一个人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佳欣的手开始抖,抖得厉害。
小猴子猿啸月又一次从窗口滑了进来。
“找到,一号房,楼上,紧锁。十三爷在弄。——”他看了看倒在椅子上的潇湘。”紫绀罗?”
佳欣点了点头。
猿啸月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匕首。自然而然地向着潇湘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把刀放在她的脖子上,自然而然地用另一只手拿过旁边的一个垫子,然后用力一划。
沉闷的声音。
猿啸月把手抽出来,满手的血。匕首,也掩埋在血里。
他顺手拿过另一个垫子,细细地擦干净手,再擦干净匕首。
忽然一抬头,”咦,佳欣姐姐在看我?”
“你……杀过很多人吗?”佳欣声音有些改变。
“三五次,七八个吧。以前没有,皇上教我。侍卫杀人,是为国为民,不算错的。”
佳欣勉强地笑了笑。”走吧。”
忽然想起来猿啸月的大师兄。
死在泰山脚下,以莫名之因。
世人杀我,我却要救世人——他是这样说的吧?
但是……但是猿啸月……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金风竹说,国家安定,才会庶民安乐。为了避免波动震荡,导致更大的灾难,牺牲少数人的性命,是必然之事。
就好像她手下的冤魂,千千万万,毫无犹豫。
但是佳欣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
或者,就好像胤祥胤禛,胤礽胤祉,又有谁不杀?
佳欣咽下自己的一众情怀,随着猿啸月走了出去。
身后一声也未叫出来,在昏迷中被割喉而死的潇湘,半晌之后,才从椅子上倒伏下来,除了被血染红的部分之外的皮肤,呈现出惨白的颜色。
还未走到一号房,便看见胤祥冲了下来。
“怎么样?”佳欣见他表情古怪,将此前想法暂抛脑后。”皇上……”
“皇阿玛在里面,但是……”
“怎么了?”
“有个机关,他出不来,我也进不去。”
“机关?”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虽然看不到任何阻挡,却就是走不进去,好似被东西隔阻了一般。”
“能跟皇上交谈么?”
“嗯,阿玛精神都好,他告诉我说潇湘等人每日都是凭一个什么秘钥才能破开机关送入食水。”
佳欣立即转身,”快找。”
“嗯!”
三人同心,回返向二号房而去。
“哎?我刚才没有吹熄灯火啊?”佳欣忽然拉住胤祥和猿啸月。”小月,是你熄的灯?”
“我没有。”
“是风?”胤祥心急如焚,试图挣脱佳欣而去。
“不可能,小月入来之后便顺手关了窗子。”佳欣嗅到一股不妙的气息。
“可能只是巧合……”胤祥皱眉。
“不是的!”
“不是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
一个是佳欣的,情急而高亢。
一个却平静,阴森,带着恻恻然近乎死亡的气息。
刹那间佳欣觉得自己的心脏凝固了。
一个人影慢慢,慢慢从地字二号房里走出来。
他不高的身量,深目阔口,相貌平凡。
他手里抱着一具惨白的女尸。
他看起来很平静,却很可怕。
小院子的一侧还养着佳欣和胤禛的马。
那马忽然惊嘶一声,重重倒地而毙。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
院子里的风灯扑扑地跳跃着,闪烁着,几度要灭,又挣扎出一丝亮来。
佳欣已经汗湿重衣,腿脚软得差点坐倒下来。
身后猿啸月与胤祥勉强扶住她。
陈。火。方。
(2)
佳欣在刹那之间体会到了高空坠落的感觉。
被抛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摔得好像胃要从嘴巴里面掉出来一样。
缓了很久,意识才缓过来。趴在地上,咳嗽,呕吐了一点点东西出来,然后觉得头晕,最后才感觉到四肢和胸腹的疼痛。
原来被人抖手抛掷起来再摔在地上,这个在武侠片里很常见的动作,却是那么痛的。
一只手从后面扶了她一把。
是小月。他身体轻灵,虽然三人被同时抛出,他却伤得最轻。
伤得最重的是胤祥。
陈火方袭来的时候,胤祥下意识地向前挡了半步。
所以现在他伏在佳欣侧前方,昏迷不醒,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佳欣向前挪动一点,握住了昏迷的胤祥的手。
然后抬头,看那个下此狠手的男人。
他一手还抱着潇湘的尸体。一只手,只用剩下的另一只手,一招之下,就将整整三个大活人摔了出去,其中两个还是习武的男子。
可怕的实力。
佳欣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死期……她想起来这个词。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火方温柔地将潇湘尸身放到一边——伊死未瞑目,眼睛如死鱼一般翻着,眼白竟然呈现出幽幽的蓝色,令人惊怖。
然后,向着佳欣等人,缓缓走来。
——也罢。杀人者恒为人杀。
佳欣闭目,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而手里握着的东西,死死不放——便当是携手浪迹天涯去了吧。
对于他们两个而言,也是最好最好的选择。
只是……对不起小月。
硬把他拉进来,一起面对这可怕的死局。
对不起。
佳欣引颈就戮。
“总舵主刚才那一招‘随风手’使的真是英姿勃发。”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佳欣一惊。
是……久未出现了的,金风竹?!
睁开眼睛,回头看。
是她,果然是她。
陈火方停住脚步,冷哼一声。“本座向来怜香惜玉,禁苑之内未对你痛下杀手,怎么,金花魁倒对本座念念不忘,蹑踪而来,但求一死?”
金风竹今日未着尼袍。也破例地不是男装。
她一身薄薄的灰缎衣裳,在微风里面款款舞动,勾勒出比年轻女子更好看更诱人的身体曲线。
脖颈那里,并不像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女子那样高高遮掩起来,而是平平下垂,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
一头不知是真是假的乌发,同锦灰色丝带一起,编成辫子,搭在胸前,又有些许男装的味道。
佳欣从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把灰色穿得比她更好看。
一点红唇,一张素面。
“总舵主此言差矣。人谁不贪生惧死,风竹活得好好的,又岂会行飞蛾扑火之举呢?”她声如冰山春水,冷而静秀。
“哦,难道金花魁是要抬出昔年一夜风流的往事,来求我放过这几只蚂蚁么?”陈火方猥亵地大笑起来。
一点朱唇万人尝。有人叫她金老板,是因为识得她时她已经偃息旗鼓,退守风流阵眼;陈火方叫她金花魁,原来却是当年恩客,入幕之宾。
“这几只并非蚂蚁。”金风竹冷冷看了三人一眼。“一个是十三阿哥,一个是蓬莱格格、纪素贵人,还有一个,是方德明的师侄。”
“哦?”陈火方挑了挑眉毛。“我道是谁有那么大本事杀了我的小湘儿呢,原来是这几位——湘儿死在他们手里,倒也不冤。——金花魁不惜现身,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们身份,以延缓几日他们的死期么?”
金风竹柔柔一笑。”总舵主杀不杀他们,与我无关。风竹此来,只为一件事。”
“哦?”
“投诚。”
陈火方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狂笑出来。
“本座没听错吧?堂堂晋风会金风竹,竟要向我天地会投诚?”他身形不动,却刹那之间平移数尺,到了金风竹身前,爪子一身,诡没地扼住了她咽喉。
金风竹泰然自若,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总舵主莫要如此粗鲁。”
陈火方冷笑,另一只手已经贴在她的胸膛。
左胸,准确的位置。
一爪下去,就是心脏。
陈火方蓄势欲吐,金风竹静立当场。
对峙了片刻,陈火方手上劲力忽然撤去,转而狠狠地捏了一把金风竹的胸脯。“玩什么把戏,给本座说清楚!”他凑在金风竹耳边,极恶,极轻,又极狠地说。
金风竹不客气地推开他,退了两步。“良禽择木而栖,清朝皇帝现在也落在了总舵主手上,风竹自然愿追随强者,以谋晋身之阶了。”——不要说陈火方,就连佳欣,也认定了她说的不是真话。偏偏她就是能说得理所当然,十二分真诚的样子。
“哈!本座为何要相信一个,和天地会作对了二十多年的仇家?”
“风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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