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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井-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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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听过,李翠仙的后院住着一个小伙儿,三十好几了才娶上媳妇,媳妇整天干活,他却整天打她。于是夜深人静时,这种哭声就飘了过来。尤其是那些冬天的夜晚,这种哭声似乎包含了生活的全部内容!现在,又是谁会这么伤心呢,又为何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哭泣呢?
循声来到垛子后边,竟什么也没有,但那个防火的水池边却抽噎了一下。一个人一身素白,恍若仙子般站在那里,向隅而泣,这会是谁呢?货场里的那盏灯离得很远,而且也昏暗不明。倒是有一盏碘钨灯,上千瓦。老马说,不到非常时刻不要用。现在,不就是非常时刻吗!我打开了那盏灯,一片惨白!她哭得那么动情,那么专注,对这个变化竟毫无察觉!她的整个人也惨白,与碘钨灯的光交相生辉,透着一种无法诉说的凄凉。她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她的面容怎么也看不清!贸然喊一声,似乎也不妥当——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从身形看,似乎象她,但又不象,她何时穿过这样的衣服呢?这样的素白,给人一种诀别的滋味。终于,哭声止了,她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她!用手帕揩着她那双也许已经哭肿的眼睛,以及满是泪痕的面孔,谁伤了她的心呢,跑到这里来哭?不过现在,她胸中的波涛显然已经平息,不会再有什么事了!我站在这里难免有窥人隐私之嫌,不如趁早溜之大吉。可是,“唉,我的命不好!”她竟然站在了水池边!“好不容易碰着个他,对我还是这样。既然不能赢得他的心,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了结了此生!”不好,银子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我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就揽住了她的腰:“梁朝英,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开我,不要管我!”我怎么能放开呢,不容分说,就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梁朝英,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吗,能不能给我说说?”“放开我,你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呢,明知故问?”她一下扑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象有天大的委屈似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渐渐止了。一道颖亮的光照了过来,“小常,你在那儿干什么呢?”是胡虎,来接班了,今天他倒回来得挺早!梁朝英脱离了我的怀抱,在胡虎的注视下走出了货场……
过了两天,仓库的人都说,梁朝英的神智不正常了。在宿舍里自言自语,而且也再不回家了。冯西发很关心她,经常去安慰她。但毕竟是个男的,诸多不便。于是保管班的王玉梅就和她住在了一起,但没过两天,她竟把王玉梅赶了出来。王玉梅也说:“是个疯子,好话坏话都听不进去。”她究竟怎么了,我最清楚。那天在货场,我向她说明了一切。并且说,小芸也不是我的女朋友,除了晓梅我谁也不能爱,虽然她们也都值得我爱,但是我已经没有这方面的资格了,并不是有意要伤他的心。她也表示可以理解,但她就这样子理解呢?于是我感到,这里是一天也不能呆了,今年必须考上!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三章
考试的日子终于到了!这次我一天假也没有请,但是老马还是给了我两天假,也仅仅是考试的两天,也象黄干事一样说,“考试总是需要假的。”实际完全不需要:每天晚上就值三个小时的班,考试这两天还是前夜班,对考试有什么影响呢?但是老马还是说:“考试一定要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而现在,我的状态就极佳:两天前,我已经不复习了,只是把复习过的内容,反复地夯实加固。现在,就要去考试了,我觉得信心百倍!
卷子发了下来。第一道题竟是:*思想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这有什么答的。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就产生了*思想。下来的题几乎没有什么可答的。最后一道题是:“你对当前开展的真理大讨论持什么看法?”这倒颇费了一番脑筋。尽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人人皆知的真理,但要把它阐述清楚也确实不容易!为什么实践就一定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呢?不把这个问题回答清楚,此题也就无法答。因而该题的核心,也就在“唯一”二字上。我就按照这种理解回答了这个题!下来的语文竟然没有作文!“把‘速度问题是一个效益问题’改写成八百字的短文。”也就是把所给的材料写成文章,这实际比自己作文还简单,总之,上午的考试还算顺利。
下午,就是数学。尽管复习了半年,仍然有些不踏实。毕竟是半年,不是一年。况且这半年,有一半时间还在劳动。但毕竟复习完了,不象上次,而且,也做了一定量的习题。因而今年,相对来说,还是比去年有把握。但是今年的题也相对难了(我现在也感到去年的题确实容易!”直至两节课完了也没有把所有的题答完,即使答了也不敢保证全对。就是这样的水平,也没有办法!
回来把历史和地理又看了看。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已经不想考了,今年却不一样!总觉得开端还是可以,而历史和地理又复习得很到位,也很想施展一下。可是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了!最后,竟主动替胡虎值班,谁知他却在警卫室骂:“妈的,没良心,不知好歹!给她花了一整钱,最后让我滚……小兄弟,今儿不需要你值班了,回去!”于是,又把那些书翻开来看,天快亮时竟朦朦胧胧睡去了。醒来,天已大亮!火红的太阳当空照着,映得那座水塔一片通黄。无疑,已过了八点!好在时间并不长,骑上车子就往张家堡子赶。
考生们皆埋头答题。监考的老师推了我一把就发了卷子。看看这些题,迟到者也并非来迟:没费吹灰之力就交了卷子!地理呢,其它的也没有什么,只是那道等高线的题费了点脑筋,但是这次考试总归还是圆满的!就这样,复习了半年,不到三天就考完了。由此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准备长,而施展仅仅在那一个瞬间。为了这个瞬间,有时要耗费毕生的精力!
现在,总算可以放松一下了!于是,就进城看了看高崇明。“这次考上是不成问题,就看是什么大学了!”他能这样说,那肯定就是重点大学!“我充其量也是个一般大学。一般大学都有那些?”“那就是师范院校了,你报了没有?”我虽然没有报师范,但“志愿”却是“服从分配”。“服从分配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志愿了。”“你看,会把我分到那所大学呢?”“我想也就是师范大学。你报的全是中文系,除过重点大学也就是师范了。”“师范有什么不好呢?”“师范出来也就是老师。”不知怎么,我们一直对老师有偏见,进而也歧视教师这个职业。记得中学时,桂老师常常说,“我们老师怎么了,没有我们老师,就没有你们学生!”可学生还是瞧不起老师。究其原因,还是老师在我们眼中的形象不好!不是挨批斗,就是带着我们挖防空洞、学工学农,还能有什么呢?况且你桂老师的课也教得不怎么地,你让我们怎么尊敬你呢?所以高崇明说:“你要是不怕当老师,就去上师范吧。”而我也就是怕当老师,不管干什么也比当老师强。但是“除了师范,还有哪些一般大学呢?”“还有政法大学,”高崇明说:“你上个政法大学比较好,出来就是公检法系统。”也是的,如果去了公安局,我一定要把小余的案子破了。截止现在,凶手也没有缉拿归案,已经整整七年了!“不过现在政法大学还没有恢复,我估计明年有可能恢复,要不你明年再考吧。”“我也想明年再考,但是单位有一些事情我却处理不了。”“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呢?”我说了梁朝英的事情。“你走到哪儿都有这些事情找你,不过你既然向她说明了,就让她单相思去,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可她要寻死呢!”“她怎么个寻死法?”“她要跳货场里的水池子呢!”“水池子有多深?”是呀,水池子到底有多深呢?“你回去探一下,如果不深,就再不要理她了。”。
接着,他又问了我们单位的一些情况。当他听说我们单位的条件和环境都不错、而我每天只值三个小时的班就再无别的事情时竟然不相信:“还会有这样的单位,怕是个世外桃源吧?”“就是个世外桃源,在那里复课可最好了,那实际就是个大学!”“那你还是明年再考吧,不考上北大绝不罢休!”究竟明年还考不考呢?最后的决定是:如果今年考不上,或者录取的大学不行,就明年再考!总归,还有机会!走的时候,高崇明说:“啥时候我也到你们单位去看看。”“那就等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再来吧?”“行,到时候你给我饯行!”。
我也没有回家,我想着雯雯的大哥一定在等我,一定还要问,“今年考得怎么样?”我该怎么回答呢?还是等通知书下来再说吧!也不知怎么,他竟是这样的关心我!
回到仓库,就直奔货场!水池子里是绿得发黑的浮藻,上面栖着一些绿色的蚊子。探了探,竹竿被水浸湿的部分仅及我的膝盖,那么你梁朝英唬我干什么?莫非我背你还背出不是了,真是好人难当!但是,她怎会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在那里呢?她当然知道,那个时候就是我的班!一切都了然了:那不是偶然!梁朝英呀梁朝英,你真可谓是机关算尽了!不过我也不想找你,就是高崇明说的,从此再也不理你——我本来就不想理你,本来就对你有看法:整天回家,时间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今天过了明天再来!但转念想想,梁朝英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而我的这种情态却有点异常!
屈光耀和梁朝英正在宿舍里对坐,也好,终于有了归宿!“你回来了。”她怯怯地站了起来,当然了,心中发虚!“你们俩个说,我出去一会儿。”屈光耀竟然要走。“你们俩个说,我出去!”我赶在他前面出来了,但很快,梁朝英也出来了,从我身边匆匆跑过。“你是怎么搞的,人家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找你也挺不错呀!”“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思,说说而已。”“我发现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试考得不好。”“我今天是有点反常,但是试还考得可以。”“这么说,你这次肯定能考上了?”“也许吧。你怎么样?”“还是不行,数学很有可能还是白卷。”“不会吧,你也复习了有半年多了?”“我的半年多能和你相比吗?你整天呆到这儿,我还要回家。”“也是的,你整天回家干什么?”“不知怎么搞的,我在这儿呆不住。”我也不可理解,他的家还在西郊,距这里有三十华里,但他却像外国元首访问似的每天绕城半周。“家里需要你照顾吧?”“也没有什么照顾的,我父母都上班。”“那你整天回去干什么?”“唉,你不要问了!”最后得知,他在西郊找了一个对象,但也没有必要象胡虎那样呀!
我和晓梅已经三个多月不见了,我不想她,她似乎也不想我。当然她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也不可能像小芸那样。因而我认为,不管是小芸还是梁朝英,目前这么做,结局也就是个晓梅,但她们却觉得非常的有意义。也许我已经老气横秋了,但是想想我和晓梅的那些日子,那种近乎癫狂的热恋,也不过是一种苦闷的慰籍!
很快,就开始了招生的初录工作。据说分数线定为三百四,我与标准答案对了对,估计过这个线还是不成问题,于是就等待着。但是却没有人给我通知。又等了几天,仍然杳无音信。而这个阶段,凡是考上的也都接到了通知,那么我就是没考上了?没考上就没考上,明年再考,今年即便考上也不是什么好学校,但是仓库里有人说了,“整天见他看书,还是没有考上!”康广明对我说:“你去招生办问一下呗!”招生办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报名的就到哪儿去问。”“我的名不是你报的吗?”那天他代我报了名,可他自己却没有报。“唉,我不想再看仓库这些人的白眼了,也不想再听那些闲言了!”也难怪他有这种心态:去年他初录上了,听说还检查了身体,老马还为他开了一个欢送会,但是他却没有走。于是就有人说了,“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有人就把他叫个“干打雷。”我来后很不理解:“还没有发录取通知书,老马开什么欢送会呢?”“唉,也就是找个借口吃吃。”我虽然对他寄予同情,但他这种以他人言行来规范自己行为的人生态度却大不足取!
“就在汉城公社呢!”汉城公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个汉朝的遗址。“我带你去吧。”于是,我们来到一个花木掩映的所在,那些平房全荫蔽在浓密的树荫之中。在一间房里见到了两个人,一个瘦点,一个稍胖,俱在三十左右。听了我们的来意,胖子说:“咱们这个地区可就考上了一个,是不是你,还很难说。”康广明说:“麻烦你查一下吧,农产品仓库的,叫常友新。”“有这么个人!”瘦子马上说:“我记着呢,就是他!”还指了一下我,仿佛认识我似的。“那就不用查了。”胖子合上了花名册:“咱这个地区去年被剃了个光头,今年想着还是光头呢,却没想还考上了一个。你给咱这个地区争了光,我代表公社招生办向你表示祝贺,但是你必须买喜糖去。”瘦子也微笑着看着我。我买什么喜糖呢,这不过是个初录,莫非我也要落一个“干打雷”的名声,但是胖子说:“按你考得分数,录取是不成问题的。三百九十分,这分数难道还不该请客吗?”康广明走上前说:“还是等他拿到录取通知书再请吧。再说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卖的,到时候一定让他送来。”并且,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烟:“我是仓库保管班的,今后要什么农产品,只管找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考上了,为什么不给我通知呢?”“你们那个仓库究竟在哪儿吗?”康广明说了具体的方位。“也没有个电话,我还以为与世隔绝了呢!”仓库倒有一部电话,前两天刮风电话线刮断了,电信局的人也一直没有来接。“这次回去一定要把电话线接好,通知书来了马上就给你通知!”瘦子却说:“到时候给他寄去,邮递员哪儿都能找到。”那这次又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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