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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法卫星上的家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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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曾经在电视上看见这种时装,但从未在实际生活中看见有谁穿过。这和他在中情局办公室的生活有着很大的距离。这种裙装奢华而繁杂,就像地球外一朵鲜花的花瓣,查克想它一定值一千斯金。她右侧的Ru房,坚挺地翘着,完全袒露出来。那的确是一件很入时的衣服。她是在等着别的什么人吗?比如说,邦尼·亨特曼?
“我正准备出去,”帕蒂解释着,“去参加一个鸡尾酒会。但是我这就打电话取消。”她走到可视电话前,尖尖的高跟鞋在印加风格的人工砾石地板上发出短促尖锐的声响。
“我希望你喜欢这个剧本。”查克说。他到处徘徊,觉得自己很渺小。他不能理解这些东西:精雕细琢的昂贵的服饰,手工打造的家具……他面
对一副动感画站着,看着它那凭主观感知的表面滑动着,变化着,组成一幅又一幅全新的画面——而且永远没有重复。
帕蒂打完电话,“在他离开MGB电影厂以前我会找到他的。”她没有具体说是谁,查克也不打算问,问了有可能会使他更沮丧,“喝点什么?”她走向餐具架,打开一个由前哥伦比亚木和金子做成的壁橱,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地给他看,“一杯爱奥尼亚·乌兹宝怎么样?你一定得尝一尝。我敢肯定它还没有在加利福尼亚面市呢——你是那么——”她打着手势:“你在这儿真是个大人物。”她开始调制饮料。
“我能帮忙吗?”他走到她身边,有一种真诚地要去呵护帕蒂的感觉,或者至少是想要这样。
“不用。”帕蒂老练地把杯子递给他,“在我看剧本以前,我想问你一些事。”她说着:“我的戏份多吗?”
“哦。”他说道。他已经尽量增加了她的戏份,但是事实是:她只是一个配角,留给她的只是鱼头,鱼肉自然是邦尼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戏不多。”帕蒂说,走到那张长凳似的沙发椅边坐下。她好似花瓣的衣服向两边伸展开去,“请让我看看它。”现在,她显得很精明,完全是一副职业化的神态,绝对沉着冷静。
查克坐在她对面,把几页剧本递过去,其中包括他已经寄给亨特曼的那部分以及亨特曼还没有看到的刚刚写就的部分,尤其是有她的戏的这部分。在亨特曼过目以前就给帕蒂看,这也许有些不合适……但是他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不管对和错。
“这另外一个女人。”帕蒂简短地说,翻阅剧本并没有花多少时间,“那个妻子,也就是西格打算杀掉的泼妇,她的戏要多很多。她贯穿剧本的始终,而我只是在这一幕里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她走进办公室……在中情局总部……”她指着那一部分说。
帕蒂说得对。他已经尽力了,但是只能如此。事实就是事实,而且帕蒂是个精明的职业演员,谁都不能欺骗她。
“我已经尽我所能加大了你的戏份。”他诚实地说。
帕蒂说:“这些戏真是太差劲了,引入这个女孩的目的就是站在那儿,展示她的性感,但是她无所事事。我实在不想穿着一件暴露的紧身胸衣出现,做一只花瓶。我是一个演员,我想要台词。”她把剧本还给他,“请帮帮忙。”她说道,“里特斯道夫先生,看在上帝的分上,再给我加点戏。邦尼还没有看到这部分,是吗?所以,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事,也许我们能想出一些什么情节。写一幕餐馆里的情景怎么样?西格正在一家偏僻但是很考究的小餐厅里和那个姑娘莎伦约会,他的妻子突然出现了……西格当场就和她争吵起来,而不是在他们的公寓里,这样我的角色莎伦也可以在那一场里出现。”
“嗯。”他边说边啜着饮料。那是一种奇怪的甜味调制酒,特别像蜂蜜酒。他突然想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坐在他对面的帕蒂已经喝完了她的杯中物,她又回到餐具架旁,再为自己调制一杯。
他也站起来,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她娇小的肩膀擦着他的身体,他能闻到她正在调制的饮料散发的特别的香味。他注意到其中一种成分无疑来自一个外星球的瓶子,它上面印的字迹好像是阿尔法。
“它来自阿尔法一号星。”帕蒂说,“邦尼给我的。他从他认识的一些阿尔法人那里得到的。邦尼认识居住在宇宙中的各种生物。你知道吗?他曾在阿尔法星系住过一段时间。”她端起酒杯,转身面对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啜着饮料,“我希望我能访问另外的星系,你知道,那一定会让你感到自己几乎是个超人。”
查克放下酒杯,把手放在帕蒂那娇小但是结实的肩膀上,她的裙子在沙沙作响,“我可以增加你的戏份。”他说。
“好的。”帕蒂说着,斜依着他,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这对我太重要了。”她赤褐色的长发拂过他的脸庞,把他的鼻子弄得痒痒的。他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呷了一口,然后将它放回到餐具架上。
接下来,他知道是什么。他们来到了卧室。
他想,那些饮料中一定加了禁用的GB-40丘脑兴奋剂,那个什么爵士给过我那种毒品。卧室几乎一片漆黑,但是他还能看得见在他右臂那边,帕蒂·韦弗坐在床边的模模糊糊的轮廓。她正在解衣服上某个复杂的部分,衣服终于脱下来了,帕蒂小心地把它拿到壁橱里挂起来。她返身回来,在她的Ru房上做着奇怪动作。他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意识到她是在按摩胸部。她刚才被衣服绑得紧紧的,现在她可以放松一下,不受约束地活动活动了。他看见她的两只Ru房,拥有完美的形态,尽管大部分是人工的。当她走动的时候,它们一点也不晃动,她的左|乳,和刚才暴露出来的右|乳一样,引人注目地坚挺。
帕蒂像喝醉了的酒鬼一样倒在床上,靠在他身边。就在此时,电话铃响了。
“——”帕蒂说,这让他吓了一跳。她溜下床,站起来,摸索着睡袍。找到之后,她光着脚走出房间,边走边系着睡袍的带子,“我很快就回来,亲爱的。”她煞有介事地说,“你就呆在这儿。”
他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吸嗅着绣榻的柔软和芬芳。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他感到很快乐,这种等待也是极大的静谧的愉悦。突然,帕蒂·韦弗站在卧室门口,穿着睡袍,她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膀下。他等待着,但是她并没有靠近床榻。他立刻意识到她不会那么做,她不会向里再走近一步。他立刻坐起来,他那种仰面朝天似的放松心境萎缩了,消失了。
“谁的电话?”他说。
“邦尼。”
“怎么了?”
“交易结束了。”她走了进来,但是却走向壁橱,从里面拿出一件简单的衬衫和裙子。挑出内衣之后,就走开了,很明显她是去别的地方换衣服。
“为什么结束了?”他从床上跳起来,开始慌慌张张地穿衣服。帕蒂已经不见了,公寓里的一扇房门关上了。她没有回答,显而易见她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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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系鞋带时,帕蒂又出现了。她也是衣冠周整,她站在那儿梳头,脸上毫无表情。她看着他摸索他的鞋带,一言不发。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足有一光年那么遥远,卧室里充满了她保持中立的冷淡。
“告诉我,”他又问道,“为什么交易结束了?告诉我邦尼到底说了些什么?”
“哦,他说他不打算用你的剧本了。如果我给你打电话或者你打电话给我——”现在,自从她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好像那是她最后一次看他,“我没说你在这儿。但是他说如果我和你通话的话,让我告诉你,他仔细考虑了你的构思,觉得你的构思还不够好。”
“我的构思?”
“全部剧本。他拿到了你寄给他的那几页,觉得它们很糟。”
查克觉得他的耳朵立刻又热又僵,痛楚散布到他脸上,像霜冻一样让他的嘴唇和鼻子全麻木了。
“所以,”帕蒂说:“他现在让达克和琼斯,他的正式雇佣作家,写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
过了很长时间查克声音沙哑地说:“他有没有让我和他联系?”
“他没有说。”她梳完了头,离开了卧室,再次消失了。他站起来,跟着她,发现她在起居室里的可视电话旁拨号。
“你打给谁?”他质问道。
帕蒂冷淡地说:“我的熟人,带我出去吃饭。”
查克用因为懊恼变得嘶哑的声音说:“让我带你出去吃饭吧,我很愿意。”
那个姑娘甚至懒得理他,她继续拨着号码。
他走到前哥伦比亚风格的沙发旁,开始整理他的剧本,把它们装回信封里。与此同时帕蒂已经搞定了约会,他听到从他背后传来她那低低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后会有期。”查克说着,穿上外套,大步走出公寓门。
她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话显示屏,她全神贯注地打着电话。
在痛苦和愤怒中,他使劲在身后关上门,急匆匆地穿过铺着地毯的大厅,走向电梯。他两次摔倒在地,他想,上帝啊,那饮料还在折磨我。也许整件事都是幻觉,由GB-40和那些——管她把它们叫什么东西导致的幻觉,木卫三WUZZFUR或别的什么玩意儿。他的脑子像死了一样,冰冷干瘪毫无生气,他的精神完全冻僵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就是离开这座大楼,离开圣莫尼卡,回到北加利福尼亚,回到他自己的公寓里去。
难道伦敦是对的吗?他无从知道,也许就像那女孩刚才说的:他寄给邦尼的那几页确实很糟,仅此而已。但是另一方面——
我必须和邦尼联系,他意识到——就在现在。实际上,我应该在公寓就给他打电话。
在公寓大楼的地面层,他找到一个付费可视电话亭。在电话亭里,他开始拨亨特曼公司的电话号码。突然,他把听筒挂回钩子上。我想知道事实吗?他问自己。我能承受事实真相吗?
他离开电话亭,站了一会儿,然后穿过大楼的主门,来到刚刚进入傍晚的大街上。至少我要等到我恢复了理智,他想,直到她给我喝的那种掺有来自外星系的麻醉剂的饮料的药性散尽。
他将手插在口袋里,开始沿着街边水沟毫无目的地漫步。每一分钟,都会感到越来越恐惧和绝望,他身边的一切都破灭了。面对崩溃,他束手无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而无能为力。一种根本无法理解的强大的力量将他一把抓起,紧紧地控制着他。
一个女声录音在他耳边反复响起:“25分斯金,请投硬币,不收钞票。”
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发现他又回到了电话亭。然而他要打给谁呢?邦尼·亨特曼吗?他在口袋里摸索着,搜出一枚25分斯金,塞进付费电话的投币口里,图像立刻清晰了。
他拨的不是邦尼·亨特曼的电话,在屏幕上面对着他的是琼·特赖埃斯特的缩小了的图像。
“发生了什么事?”琼说,看起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看起来气色很不好,查克。你病了吗?你从哪儿打的电话?”
“我在圣莫尼卡。”至少他假定自己仍在圣莫尼卡,他已经记不清他已经乘车北上回到了海湾区①。好像那是不久以前的事……或者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8点多了,“我不敢相信。”他说:“但是今天上午我被当作危险分子被中情局停了职,而且现在——”
【① 海湾区:旧金山高级住宅区。】
“天哪!”琼说道,仔细地听着。
他咬牙切齿地说:“很明显我已经被亨特曼解雇了,但是我还不能确定。因为坦率地说,我不敢和他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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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之后,琼平静地说:“你一定得给他打电话,查克,或者我替你打。我会告诉他我是你的秘书或者其他什么人——我能处理这件事,别担心。给我你那个电话亭的号码。别沮丧,我现在已经很了解你了,我知道你又要想着自杀了。你在圣莫尼卡那么干,我就不能帮你了,我不能及时赶到你那儿。”
“谢谢。”他说,“听到别人的关怀真好。”
“最近你的生活已经分崩离析了。”琼以她那种智慧而理智的方式说,“你的婚姻破裂了,现在——”
“给他打电话。”查克打断她,“这儿是他的号码。”他对着屏幕举起一片纸,琼把它抄了下来。
挂上电话后,他站在电话亭里吸着烟,陷入沉思。现在他的大脑开始清醒了,他不知道自己在6点在8点之间都干了些什么。他感到双腿僵硬,困乏而且很痛,也许他一直在走,在圣莫尼卡的大街上毫无目的,毫无计戈地徊。
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他带着的那瓶GB-40胶囊,没有水,他费力地吞了下去。他想这玩意儿可以解除腿部的疲劳。但是除非他的脑子得到很好的休息,否则他目前的处境就会变成一场灾难。
他想,黏液人也许可以帮助我。
在马林县信息中心他查到了朗宁·克莱姆爵士的电话号码,他立刻拿起电话,投进硬币。电话铃声响起,屏幕上还是一片空白,他等待着。
“你好。”一行文字以影像的方式而不是声音显示在屏幕上,向他问候。黏液人不能说话,因此不能使用声音电路。
“我是查克·里特斯道夫。”他说。
更多的文字出现了,“你有麻烦。当然我不能离这么远的距离读你的心思,但是我听出了你声音中的些微变化。”
“你能影响亨特曼吗?”查克问他。
“我早就告诉过你——”一行狭窄的文字,在影像扫描仪上逐字扫过,“我不认识那个人。”
查克说:“很明显他炒了我的鱿鱼,我想请你说服他重新雇佣我。”上帝啊,他想,我必须有一个什么工作,“是你,”他说,“诱使我和他签了合同,对此你要负很大的责任。”
“你在中情局的工作——”
“被停职了,因为我和亨特曼有牵连。”查克粗暴地说,“亨特曼认识的外星人太多了。”
“我明白了。”文字出现了,“是你那个高度神经质的安全机构。我应该预料到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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