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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可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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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源用斑马纹围巾挂住徒弟的脖子勾到眼前,啼笑皆非的笑道:“哎呦喂我这傻孩子哟,怎么一阵阵的尽犯二呢?你姥姥去参加婚礼,那是娘家妈聘闺女;无论是里子面子都应当应分。你去算哪门子的事儿,当儿子的往外嫁娘;说出来多难听啊!你真有心祝福的话,为师帮你拍段视频发过去,又有理儿又有面儿的,趁早别去添堵!”
祁思源原想调侃两句,不料偏就踩了狐狸痛脚,蒋敬璋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声音一下高了两个八度:“您就别再恶心我了行吗!我今晚已经够难受的了。要按您刚才说的这样,以后连亲娘都不要我了!”嚷完了转过身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祁思源瞬间反应过来,吴老太太在秋天的茶文化节时,明白告诉过他:璋璋在内心里最怕被亲人抛弃。而他刚才只顾嘴上痛快,却把一个事实很残酷的摆在他眼前。他连忙将徒弟搂在怀里,也不管他赌气挣扎,不迭声的哄劝道:“师父要你!一声‘师父’不是白让你叫的,为师到任何时候都不会丢下你。”终于徒弟缓缓抬起手,把住了横在身前的环抱,祁思源感觉得到,有滚烫的泪滴在他的手背上。“过了阳历年,给你妈妈和宋叔准备一段欢欢喜喜的祝福语,师父给你拍段喜庆的视频传过去。然后你就和为师回家见公婆去,好不好?”
衣袋中手机震动,很好的岔开了蒋敬璋的情绪。他拿出电话发现是程喜燕的手机号码,与此同时身后的祁思源也看到了屏幕显示,径直伸手按了扩音对讲。得到应答后,程喜燕略显惶恐的探问:她马上也下班了,如果蒋sir还没离开酒店,是否同路一起回家?
随着程喜燕的提问,祁思源稍一歪头,张嘴叼住了蒋敬璋的耳朵,咬得他差点喊出疼来。“抱歉,燕姐。我今晚回不了姥姥那边,要去朋友那里找些资料。我···要赶时间,先挂了啊!您别咬了行吗!”收线同时蒋敬璋挣开师父的控制,揉着耳朵嚷起来。“幸亏没有绿芥末和豉油,不然我这两只耳朵都能被您生嚼了。”
祁思源等徒弟换了衣服,故意拉着他从前厅走处酒店,伸手招过出租车把徒弟顺进后座,接着自己也挤进去。
“程喜燕对你有心思吧?我劝你别若即若离的拖着,成与不成的,给人家一个明确答复。这种事起先搞得越模糊,到后来结愁越深。”——“那我就···”蒋敬璋转头对上了师父横眉立目的表情,于是话到嘴边拐了弯儿。“跟她说,我在我妈她们京剧团找了一个···这么说行吗?”
“绕那个圈子呢,直接说师父不让你在单位内部找朋友。”祁思源转头看向车窗外,心中暗自计较。从周围人评论得知,程喜燕是个心高的女人。现在看来心眼儿也很活,居然往蒋敬璋身上动起心思了。算计借这孩子在老总眼前的地位,把他当垫脚石往上爬?
祁思源带徒弟去了老顾的综合娱乐中心,那里除了食宿玩乐浴一条龙项目,还有室内马术教授场地。
今天顾家小俊也在,并约来了几位中青年医生同事。在休闲环境中没人还愿意故意端着范儿,更何况祁蒋二人原就是公关正功,费不了几句话就和一群医生混熟了。
祁思源看着泳池浅水区,小徒弟在教练牵引下,白鱼一样扑腾来扑腾去玩得正欢,便转身去暖玉保健床找顾家小俊,顺便问下之前送医少年的后续情形。
顾家小俊撇撇嘴答道:“外肛直肠撕裂,身体大部分软组织损伤,因捆绑导致双臂脱臼···咱不谈这事儿了行吗?我现在想着都反胃。您不怕那小徒弟游过来听了之后呛水。下次再有这类送诊手术,我直接叫你们过去看,岂不更直接?!”
老顾拖着水杯叉着腰站在暖玉床边,提醒小俊和祁思源把浴巾铺好再躺下,免得被烫伤。随后对祁思源笑道:“老祁,我看你这次终于能算得上是睁开眼睛了。”——“你意思是说,我之前的婚姻从根本就是个错误。”祁思源坐起身盘着腿看向老顾问道。
老顾把手中水杯递给祁思源,随手拉过条浴巾叠了几叠点着坐在床沿上。“当初你结婚时,我问你明知自己喜欢男的,何必还要这么做?你回答说:想正经建个家。婚后没多久,你们就都开始忙着酒店的事。后来你要买房时,我就说过,与其搭个窝给别人看,谁都没把心思往那个屋里放,倒不如和媳妇直接住在你们酒店客房。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情形;但我觉得奇怪的是,小蒋的眼神儿里早表露一清二楚了,怎么你这个当师父的,反倒还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呢。”
老顾说着挥手叫来一个服务员,让他取一块湿浴巾过来;随后催着昏昏欲睡的小俊起身换躺到湿浴巾上。“那年我家老太太没了,老爷子跟我说了一段肺腑之言,让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居家过日子’。他说:我心安处即为家。若能使心安,无分明堂寒窑,无分庙堂江湖。”
祁思源顿悟的点点头,抓住老顾的一只手使劲攥了攥。“谢了老兄。改天请你和小俊去我家喝酒。”
老顾刚笑开还未等开口,游泳池深水区就想起一阵溺水呼救的骚动。近处两个救生员反应着实迅速,纵身跳进泳池,几下游到近处。只听有声音慌乱的喊:“快放开···让那人放手···”接着有人跪在岸边,伸手从池中拉出了溺水者。
祁思源下意识的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那个特定花色的泳裤,脱口骂了声:操!甩开浴巾拔腿跑向近前。老顾看他突然变脸,情知不妙,挺身而起追了上去。
等他们分开人群钻进内层时,蒋敬璋已经脸色苍白的坐起身,向救生员和教练连声道谢。一幅水淋淋白生生的小模样儿,不知招起了多少关爱之心,不住探问他是否还有不适。甚至有报了身份的医生上前,捏过脉搏又探颈动脉的查看心跳。
蒋敬璋抬头看见师父和老顾阴着脸过来,先对跟前的医生道了谢,随后才故作轻松的解说:是不小心滑落到了深水区,接着又没能配合好过来施救人的动作;搅得救生员出动了才算顺利脱困。
老顾将一件干净浴袍塞给祁思源,遂即回头询问周遭服务员和救生员。有女服务员怯生生的说:“好像看见有人把这小伙子抓在水里···真不敢肯定!刚才都顾着救人,也没注意那人去哪了。”老顾听罢抬头寻找摄像头,发现最近的摄像头此时正朝向这个区域。
祁思源用浴袍包住小徒弟,半搂半架着站起身。蒋敬璋此时已经活泛了很多,动作利索的系好浴袍,又向周遭人等包括教练、救生员道过一圈谢意,才和祁思源走去一旁水吧坐下。倾身向前取棉签时,蒋敬璋目光闪烁的看着师父道:“师父,当初因为藏毒被捕的朱安,后来判刑是正当量刑还是又替人背黑锅重判了?”
祁思源一愣示意他把座位挪近,假装帮他擦头发低声问:“听邵明远说过,他自己犯傻把罪名全担下来,结果判了死刑。说是上家许诺,要他把事情应下来,就花钱把他保出来。等他把事情认下来,就找不着上家了。按他认下的罪名,事情证据都充分,量刑也算得当。怎么想起问这个?”——“我刚才在服务员之中看到了朱安的女友。开始还不敢肯定,可后来我被人拖下深水池又按在水里;就确定了是她。不知道姓什么,只听朱安叫她‘阿静’。您先别声张,我想顾老板会下去查的。咱们接着玩下去,否则顾老板会颜面扫地的。”
那一刹那,祁思源绝对是克制不住的,将徒弟的头抱在手中;心底不住的庆幸,幸亏是在熟人的地盘上,不然小狐狸又将不明不白的遭了歹人毒手。
确实不出徒弟的预料,一小时后阿静就被带进保安监控室,锁在一把铁椅子上看录像。
未等看完整个过程,阿静就挣扎不停的晃动铁椅子嚎叫起来:“刚好有这机会,我就是要杀了他为我老公报仇!他明明可以救我老公的,也不过是跟保卫部说句话,缓几个小时的再带走人;可他却让查毒的当天夜里就把人抓走了。我老公说了,他就是报复曾经被下药的那个事儿。可那次他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抱负人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赶吧?!落井下石的小人,他就该死!这次没淹死他,下次遇见我照样拿刀捅他!”
祁思源和老顾并排靠在沙发上做足底,时不时的看下坐在小鱼池里的徒弟。蒋敬璋和小俊一起坐在硕大水池里,正被鱼咬着。比起水里的鱼,他俩扭得更像两条活鱼。终于是小俊呀的叫了一声,蹿出水池;紧接着蒋敬璋也哎呦一声蹦了出来。快步赶上架住小俊,小俊则单腿蹦着,一直蹦到了祁顾两人跟前。
小俊翘着大脚趾把腿伸到老顾眼前,“这池里的鱼有多久没挑选过了?肯定有长大的,瞧,都给我咬破了。你是打算养到两尺长,对机会一口把我做成太监吧?”
一旁有服务员不等老板发话,快步跑去鱼池边,申斥着专管人迅速举着抄子捞鱼。
老顾忍俊不禁的一面查看着小俊的脚趾头,一面关照蒋敬璋是否被鱼咬疼了。蒋敬璋被师父落在靠椅边上,回答说:没事儿,就是比较痒。
“小蒋,今天泳池这档子事儿,算是顾大哥欠你一个情。往后有难处了,不必等你师父从中垫话,你只管朝顾大哥开口说话。我和你师父是发小,既然他领你来见面儿,以后就不用跟大哥走那虚套。即便是市面上有人要为难你,跟他提我顾三元的名字,都得给你面子的。”老顾抬手往祁思源胳膊上捎了一下。“嗨,老祁。你该收收心了。这是个懂事的孩子,养好了能陪你终老。”
蒋敬璋跟着师父在顾三元的娱乐中心,连吃带玩的‘腐败’一天两夜,算是把肚子那点糟心释放干净了。第三天一大早上班,餐饮部小经理捂着据说是泰式松骨揉过劲儿的腰,轻移莲步的挪近酒店大门。在他之前十分钟,黑桃k神采奕奕风风火火的进了酒店室内电梯。蒋敬璋心里默念着“禽兽破师傅”,蹭着步子到打卡室按了指纹,决定去员工宿舍找个床先撂平一会儿。
走到宿舍楼下时,却看到黑桃k和邵明远一路急赤白脸的过来。心中不免暗道:我这又是要撞上什么鬼?硬着头皮打过招呼,才听邵明远解说,是员工宿舍又出乱子了。
今早管理员大妈接班后撤换寝具,发现一间男寝室的门从内锁着,门里却不断有奇怪的呻吟声。有了上一次宿舍卫生间产子的教训,宿舍大妈这次绝对不含糊,直接上报给保卫部经理。邵明远拿着对讲往宿舍赶,对话被黑桃k听了个全本。
邵明远用万能钥匙通开门的瞬间,三男一女都被惊住了。大妈的嘴张得直接能扔进鸡蛋。一口气错不过来,呕的一嗓子捂住心脏,就要往地上堆。邵明远一把抄住大妈的胳肢窝,按她指点位置摸出硝酸甘油片,赶快往嘴里塞。
前厅部经理丁戈一身红斑、纹丝不挂,手脚被铐子绳子固定在床栏上,摊放在冬日明媚暖阳和空调暖风吹拂之下;却哼哼嗨嗨的扭成人肉麻花。尤其显眼的是委顿在黑色乱草中的物件儿,用纸巾围着“围脖”蔫头耷拉脑的支着,被阳光反射的水色莹莹。
蒋敬璋是没这份定力的,把头一转哈哈大笑着就蹲在了师父身边。祁思源被徒弟的笑声提醒,望着床上的“摆设儿”,怒不得笑不得的忍得半边脸直哆嗦。他不好在朝大妈和邵明远绷脸,只能一把提起小徒弟拖到隔壁寝室,照着屁股蛋上给了两巴掌;小狐狸趴在床上只是咧咧嘴,一翻身仰面躺好接着笑。
邵明远安抚好宿舍大妈,捂着半拉脸找丁戈闻讯原因,以便向老总汇报。
丁戈昨晚下夜班前钻进西厨找吃的,只顾着和新来的小女生耍贫嘴,没留神吃了忌口的海鲜。未出两小时满身红斑就前赴后继的往起长。过敏的事不敢耽搁,他托人跑去24小时药店买了药,仰脖干咽了下去。
谁知更热闹的事,买药的人学舌不到位,买的是磺胺类抗菌药,偏赶上丁戈又对磺胺过敏。于是乎红疹没退下去几层,一颗脑袋浮肿得五官挪位,子孙根更是快速出现溃疡,开花流水的,绝对不能附着半丝寸缕,只能在太阳地里晾着。小保安们看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为防止他把皮肉抓烂,只好用手铐绳子把他捆在有阳光的床上晾菊晒蛋。寄希望熬到医务室医生上班到宿舍出诊,再联系急救送医。
祁思源忍着肚子疼,摆手示意邵明远先叫救护车,把那块‘料’赶快送走。随即提拉着小徒弟,一路嘻嘻呵呵的回了主楼办公室。
邵明远差专人把丁戈送医之后,到老总办公室听候示下。蒋敬璋挤在沙发里好歹算刹住笑声,抓起纸巾擦干泪水道:“师父,我求个情,您高抬手放过吧。丁戈犯了过敏症没敢声张,反倒让保安把自己锁起来;这把刷子虽然抹得不老地道的,可到底是好心。若是其他情形过敏,出人命都是保不齐的。这说明他是把酒店声誉放在首位的,就从轻发落吧。至少等他满头满脸的花谢了再说···哈哈哈···”说罢又闭着眼睛笑倒在沙发上。
邵明远也笑得快要晃折了屁股底下的电脑椅,伸手从蒋敬璋手里要了张纸巾擦把脸,勉强守住正色附议道:“我和小蒋想的一样。丁戈坚持把夜班当完才回宿舍,其实是真够悬的。幸亏是皮肉伤,若是换了内脏、呼吸道的位置,现在这个人是死是活都难说。但出现紧急情况,他应该及时和上一级领导说明。再则该事先和宿舍大妈打声招呼,大妈也能帮他叫个救护车的。可这下反倒连同大妈一起送走了。等他好了得让他给大妈赔不是去。”
祁思源把烟盒递给邵明远,自己也捏出一支烟按火机点着:“嗯~~,那就按你俩说的办吧。明远下午再去看看丁戈,明白告诉他,这次的事终究是他处理不当,不奖;但身为经理职级上班期间去偷吃,又因为晾肉吓坏了宿舍大妈,这个人情是你和小蒋替他求下来的,也不罚了;让他拿礼物去给大妈鞠躬认错。”
邵明远应声起身拎着对讲机往外走,猛一拉门,把门口那位举手敲门的销售部经理吓一跳。两下哈哈笑着招呼错过,Stevie严带上门走至办公桌前。
蒋敬璋率先起身和Stevie严寒暄几句,正要巡检今早的早餐情况,Stevie严抬手招呼说:正好有个关于春节装扮的事征求师徒俩的意见。
按照St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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