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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神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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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财没有理睬她,只是继续费力地咀嚼着嘴里的粑粑。
“幺儿!幺儿……!”家财媳妇慌了,站了起来,大声地喊着。
坐在不远处的罗家财的表姐李婶子大声说:“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回不来了!”
家财媳妇打了一个哆嗦:“啥?幺儿回不来了?他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你男人把幺儿卖给人牙子了,换了一袋的黑糙米糠粑粑!”李婶子说完了,怨毒地又补充了一句:“都不给我一块,我还是你表姐呢!看你们吃了一个个拉不出屎来,活活憋死你们!”
家财媳妇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手里的粑粑也掉落了,她呆呆地望着罗家财:“他爹,你……,你咋能卖了幺儿呢……?”
“老子不卖怎么办?城外方圆十里的野菜都被人挖光了。你和箩草每天出去挖野菜要去一整天!挖回来,最多够吃一天的,再往后怎么办?野菜都挖完了,吃什么?而且,老子的脚没有钱治病,不卖儿子怎么办?卖那破被褥的钱,怎么够我治病的?老子不赶紧的好起来,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得活活饿死!”
家财媳妇只是摇着头,浑浊的眼泪从她皮包骨的脸颊上滚下。
可是,这一袋的用儿子换来的黑糙米粑粑,一天每人才一个,也只够他们一家人吃半个月的。到后来,罗家财甚至每天只给父母两个一个粑粑。
半个月之后,他们终于又断炊了。
这些天来,罗家财用古叶舟开的药方,花光了那十文钱,还拿出了十几个糙米糠的粑粑,才抓回了药。古叶舟的方子非常的对证,只是半个月,罗家财的腿上的伤口,便已经不再化脓,而且开始收口了。火热的疼痛感,也基本上消失了。
家财媳妇每天带着孩子们去城外山上挖野菜。为了防着丈夫再把孩子卖了,她每次出门,都要带着三个孩子一起去。也顺便帮着挖野菜。
可是,逃荒到这里的灾民太多了,除了城里几家大户开粥厂布施稀粥之外,县衙也终于决定赈灾了,只不过,拿出来的,也只是每天一袋米熬粥而已。因为城里灾民太多了,这些赈济都只是杯水车薪,很多的灾民连一碗可以照见人影的稀粥都领不到。只能在城外挖野菜吃。罗家财家就是挤不进去领不到稀粥的人家之一,他们只能挖野菜度日。
可是城外方圆十里的山野,能吃的野菜都已经被他们挖光了。家财媳妇她们要爬上高山,走很远,才能找到野菜。挖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好在这个县城晚上不关城门。倒也不用担心进不来。
家财媳妇太虚弱了,长时间吃野菜,没有什么主食,已经严重地损害的她的身体,她比以前更加的干瘦,简直就成了一件挂在竹竿上的衣服。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大大的,只是呈现出灰白的颜色。
她已经走不动了,去不了很远的地方。而罗家财的腿还没有好,不能走路,所以,尽管城里每天都有灾民出城继续逃荒,至少沿途可以找野菜吃,但罗家财因为腿断了没办法走,只能留下,等待罗家财的腿好起来。所以一家人的吃饭,就只有靠她带着孩子去挖野菜了。
天已经很冷了,刮着的寒风可以一直透进人的身体骨子里,他们一家人本来就单薄的衣裙难以抵挡严寒。于是,他们搬到了城隍庙大殿里面,跟别的逃荒的挤在一起。虽然每天都有人出城继续逃荒,但是,方圆上千里的地方都遭了旱灾和蝗灾,庄稼都是颗粒无收,留下来就是等死,就只有逃荒一条路。所以,更多的灾民涌进城里来,都指望分到一碗活命的稀粥,也奢望城里人能慷慨解囊,帮着他们活下去,这样一来,城隍庙里的灾民是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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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宁三妹只要一见到曾端清,就问他有没有古叶舟打听的那种怪东西的消息,曾端清的确请了道上朋友打探,可是都没有消息,觉得很惭愧,又四处委托亲友打探,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很是无奈。
古叶舟在胡旺海家看家护院,只是夜班才跟曾凌梅一起去,白天可以休息。而一连十多天,太平无事,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这天夜里,已经是深夜了,古叶舟正在粮仓的班房里坐着看书。这时,负责外面巡逻的一个家丁神情紧张地快步进来,躬身道:“先生!似乎有情况!”
“什么情况?”古叶舟放下书本站了起来。
那家丁伸出手掌一翻,手心里赫然放在一块石头:“这是小的们刚刚在外面巡视的时候,有人从高墙外面投进来的!”
投石问路?
古叶舟已经听曾凌梅介绍过,古代小偷进屋之前,都会扔一块石头,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要是有狗就会叫,有人就会问,就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在有看家护院的镖师的大户人家行窃,投石问路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试探一下里面的镖师如何,行话叫“升点”。
古叶舟赶紧拿着石头跟着那假家丁来到扔石头的地方,望着墙头,夜色很黑,没有星星。他用这之前曾凌梅教他的唇典黑话,朗声道:“塌笼上登云换影的朋友,不必风吹草动的,有支杆挂子在窑,只可远求,不可近取。(墙上盗贼不要想进来偷窃了,这里有护院,还是去别的地方。)”
侧耳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回音,忽然,从外面又扔进一个小石头来,叭嗒一声掉在地上。
古叶舟心里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面对窃贼,从来没有经历过,手心都有心冒汗了,朗声又说道:“朋友!要是没事,塌笼内啃个亚压牙淋,碰碰盘儿,过过簧(进来喝茶聊聊)。要是没空,请顺风而去,浑天不见,青天见,牙淋窑狼,啃吃窑,再碰盘!(以后请吃饭喝茶)”
这时,墙外终于传来声音,很沙哑,好象故意憋着喉咙说话似的:“相好的,你支的什么杆(那家镖局的)?”
古叶舟忙又朗声回答:“支的稳顺镖局子的杆,靠的是道上朋友义气。登云换影的朋友,重义的,远方去求财。否则,越埝有青龙,切埝有猛虎,阳埝有高山,密埝有大水,飞冷子、飞片子,让青子青了,花条子滑上,那可就伤了和气了!(你还是走吧,要不然真的动手起来,刀剑不长眼,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这几句话说完,再侧耳听听,外面却再也没有声音。
古叶舟有些纳闷,觉得自己好象是在唱独角戏似的。不过,那几个家丁却满是仰慕地望着他,觉得他好厉害,几句话就把强贼打发走了。
古叶舟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对家丁道:“仔细留神盯着,千万别松懈了,有什么事情,马上来叫我!”
家丁赶紧的答应了。
古叶舟回到班房,又坐了一会,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觉得还是跟曾凌梅说一声的好。看看自己这样应对行不行,便起身出门,跟家丁说了一声,径直到后院来了。
胡家的后院内宅跟粮仓是相通的,有一个门,有门房守着。古叶舟拍开门问了曾凌梅所在,门房说在房间里,不知道歇息没有,指了方位,古叶舟便径直来到她的住处。
曾凌梅的住处也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门房,他进了院子,看见正面是三开间的正屋,走过去,便看见左边屋里窗棂上灯光映衬出一个美丽的剪影,便知道曾凌梅在里面,迈步上了台阶,进了正门,正要出声探问,里间屋已经传来曾凌梅的声音:“把我的衣裙拿进来!”
第55章啥也没看见
原来曾凌梅已经知道是自己来了,这小妮子虽然冷漠,耳力却不差。古叶舟心中感慨,一抬眼看见门边的屏风上挂着一披风,便取了,拿着进去。
他撩起门帘进去,立即就站住了,马上转身。他虽然动作很快,但是还是看清楚了,里面一个大木桶正冒着热气,曾凌梅头发湿漉漉的站在木桶边,犹如瀑布一般散落在光滑白腻的后背。延颈秀项,精巧的美人骨下是欺霜赛雪的胸脯,稍稍往下,便突然的隆起成两道圆润的山丘,用一道淡黄色的抹胸裹着,因为扭身过来察看,便把那鼓鼓囊囊的一对**勒得山峦叠嶂,沟壑纵横。下半身是侧对着他的,只见那浑圆翘挺的臀部,犹如含苞欲放的白牡丹。那浑圆修长的两条**,显得她身材颀长而清秀。
曾凌梅白玉一般纯洁无暇的脸蛋上满是惊讶和错愕,哎呀叫了一声,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乳燕投林,扑通一声跳进了木桶里,溅起无数水花,把地板都弄湿了。曾凌梅凝脂一般白腻的脸蛋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块火烧云,只有一双眼睛越过木桶边缘瞧着他,惊声道:“你!你要干什么?出去!快出去!”
古叶舟赶紧退了出来。虽然刚才那一瞥非常的短暂,但是看见的一幕已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他面红耳赤,站在门帘后面喏喏道:“对……对不起,我本来是找你有事情说的,没有想到……,真是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出了房门,把房门关上,满脸通红,嘴里还掩饰地嘟哝着:“搞什么嘛,洗澡也不关门。——不是旱灾嘛,居然还有水洗澡,真是奢侈……!”
听着门外的古叶舟快步远去了,曾凌梅这才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一颗心已经犹如战鼓一般咚咚响着,幸亏刚才自己已经系上了抹胸,可是,亵裤却没有穿,最关键的地方都让这色狼看去了,这么怎么办!
曾凌梅又羞又窘,捂着脸,心乱如麻,忽而想起刚才古叶舟那狼狈的样子,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样子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自己身子都让他看了,以后可怎么跟他见面!羞也羞死了!曾凌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便在这时,就听到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把本来就已经躲在水下的半场脸都淹没在了水里,心里又嘭嘭狂跳起来,——他怎么去而复返,难道,他想……
曾凌梅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要是古叶舟进来轻薄自己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她正张皇无措,却听到外间传来女子的声音:“姑娘,梳子拿来了!”
曾凌梅一听,顿时舒了一口气,听声音就知道,是负责服侍她的丫鬟,先前就是因为她服侍自己洗澡,她却忘了拿梳子来,让她去拿梳子,她却把房门开着就走了,这才让古叶舟无意间闯了进来。她住的这个院子,胡旺海已经严令仆从未经许可严禁进入,所以丫鬟也就松懈了警惕,没想到新来的这位新来的镖师不知道,又根本没什么男女之防的意识,这深更半夜的竟然闯进人家大姑娘住的地方了。
曾凌梅知道不是古叶舟,悬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心底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这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起来。
丫鬟看见曾凌梅又泡在大木桶里,不觉有些惊讶:“姑娘,你不是已经洗好了吗?”
曾凌梅狠狠剐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再洗一下不行啊?”
“嘻嘻,当然行。”
“房门关了没有?”
“关了的。”
曾凌梅这才湿漉漉地站起来,接过浴巾,把身子擦干了,换了一道抹胸,穿上一身雪白的短打衣衫,坐在椅子上让丫鬟帮忙梳头。心里在想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把头发弄得半干了,也不盘头,就这样披散着,曾凌梅起身出了房屋,径直来到了粮仓古叶舟的班房。里面亮着灯,值夜班的彻夜都会亮着灯的。
曾凌梅撩开门帘,便看见了里面一本正经坐着看书的古叶舟,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曾凌梅看见他,原本已经微微有些泛红的白瓷器般皎洁的俏脸,又变成了火烧云,说出话来,也有了些须的颤音:“古先生,还……还没有睡吗?”
其实,古叶舟已经听到了她的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她会来找自己。现在,人家果然进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只能放下书本,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故做正经抱拳拱手:“曾姑娘!”
曾凌梅进了屋里,这屋子是古叶舟一个人住的,没有别人。她放下门帘,俏生生站在那里,瞧着他,一张石榴红的俏脸满是羞涩,纤纤素手捻弄着湿漉漉的发梢,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低声道:“你不是说有事吗?什么事情?”
古叶舟见她没有问罪刚才自己的闯破春色,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瞧见她一头兀自散发着些许水热气的秀发分散披散在脑后胸前,没有描眉着妆,虽是清汤挂面,却依旧秀美端庄,风韵万千,不可方物,当真是天生丽质,无需粉黛,不由一时看得呆了。
曾凌梅见他痴痴地看着自己,本已是彩霞满腮了,更是添上了一抹浓浓的嫣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羞答答低下头,道:“究竟什么事呀?”
古叶舟这才如梦方醒,忙不迭让位置:“姑娘请坐,坐下说吧。”
“不了,我还要照看内宅,你赶紧说罢!什么事?”
“嗯……,先前有个强贼来投石问路,我也不知道应对是否合理。所以想去请教一下姑娘的,想不到,那门没有关上,我……,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啥也没看见……”
曾凌梅听他又说起那件事,又羞又窘,一张羞红满腮的俏脸都成了大红布了,侧过身去,跺脚扭肩,嗔道:“别说了……!你还说!”
古叶舟赶紧闭嘴。
曾凌梅防御型地将双手抱在高耸的双峰下,凤目微侧,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应答的?”
古叶舟便把自己的应答说了一边。
说到正事,曾凌梅神情便恢复了平淡和素雅,听完了古叶舟的话,她微微皱眉,沉吟道:“他为什么要问你哪个镖局的?他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问这个不对吗?”
“不太对,因为登云换影的梁上君子,是不会问护院来历的。不过这也不好说。”
古叶舟笑了笑:“或许是个刚出道的雏吧。”
曾凌梅被他这一笑,惹得心里乱乱的,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撩起门帘,又放下了,也不回头,低低的声音道:“我不管你刚才看见没看见,要是有一个字传到我耳朵里,我……,我就杀了你!听见没?”
话语虽然充满了威胁,却是没有丝毫的杀气,仿佛小情人在跟情郎撒娇似的。
古叶舟心中荡起一阵涟漪,吐了吐舌头:“听见了,姑娘放心,我看见的都会努力忘掉的,半点也不会留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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