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文化真口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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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性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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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说了不少，但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隔阂还是无形的存在着，而这让他们的相处有些别扭，没有办法自然地像当年一样地相处。
　　见天色愈发黑暗，他们便开始往回走，路上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席澜先顺路地将蒋鸣送回家，然后挥挥手再回到自己不远处的家中。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一大早就阳光明媚的，就连那树梢上的鸟儿似乎也知道新年即将到来，并高兴地唱着歌，使得这山间的小村也增添了几分诗情画意的美感。
　　昨夜在村长家通宵打牌到夜深才回来的蒋爹看到家里一片黑，还以为蒋鸣早就睡下了，也就没有进他房看看。现在连他都睡醒了，蒋鸣居然还睡着不起来。对于赖床这种恶劣的行为一向抱着要严厉打击的信念，蒋爹虎虎生风地推开蒋鸣的房门，大嗓门地道：“快起来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来午饭都吃不着了！”
　　蒋鸣半睁着眼看了蒋爹一眼，费劲地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让我再睡一会儿……”
　　“哎！你这孩子，怎么去了大城市就学会赖床了？快起来！看看书或者去外面走走，多睡有什么好的！快点！”说着就上前掀起蒋鸣被子的蒋爹说一不二地道。
　　“我真的困……昨天和席澜出去逛了下，回到家都晚了，你别吵了……我要睡觉……”最后几个字轻不可闻，因为蒋鸣又睡过去了。
　　“和席小子出去玩了啊？原来是这样。你们大半夜的有什么好说的，今天白天说不行吗？还大白天赖床！这都是不好的习惯！”蒋爹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但是看蒋鸣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只好摇着头出去了。
　　这孩子大了啊，就是听不进大人说的话！蒋爹伤心了。
　　***
　　吃过晚饭后，懒散了一天的蒋鸣才有了点精神，搬了个小椅子在院子里看星星。
　　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娱乐设施，在灯光四溢的大城市看不到的星星倒成了一项不错的休闲活动。
　　千古不变的星辰，一直默默地挂在天空看着人们来来去去，不论世事的变迁，永远安静地守望着这片土地。
　　看着看着，蒋鸣觉得自己仿佛被星光吸了进去，置身于无数闪光点中，与他们交流、沟通。
　　在他渐渐忘乎所以的时候，却有人非常不识相得大喊着他的名字，把他从迷离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蒋鸣！蒋鸣！我在这儿！”
　　席澜高兴地挥舞着手，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就嚷嚷道：“快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又要去河边吗……”蒋鸣黑线地问道，但是还是站了起来，给席澜打开院子的门。
　　席澜无视蒋鸣的吐槽，兴高采烈地接着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啊？”
　　蒋鸣无言地望了望天空，这才认真地看着席澜，道：“因为我会夜观天象。”
　　“我都不知道现在学校里还教这个，难道你以后还能预测天气？”席澜也认真地问道。
　　“……我什么都没说。走吧……”失去斗嘴的力气的蒋鸣率先往河边走去。
　　“喂喂，蒋鸣你说呀，我对大学蛮好奇的……”席澜一边追上去一边嘴里叽里咕噜地问个没完。
　　天啊！夜色这么晚，为什么偏偏让他身边是只八哥啊！
　　***
　　只隔了一个晚上，河边的景色当然几乎和昨天一模一样。
　　蒋鸣看了看身边迎着晚风伸开臂膀傻笑着的席澜，无奈兼好笑地摇了摇头。
　　好像每次来这里，都是和他一起来的。
　　童年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隐约记得的是小时候自己虽然成绩好，却没什么朋友。算起来，席澜好像算是他的第一个“好朋友”？
　　但是怎么也不会忘记他是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就算现在想起来，蒋鸣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瞒着自己，一声不吭地就走了。那阵子他真的很不开心。
　　“为什么摇头啊？”席澜关心的道，“你冷吗？我把外套借你？”
　　“不冷，刚才脖子有点酸，呵呵呵。”蒋鸣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怎么想这些有的没的，别人早就把他丢在脑后了，不然怎么会一直不联系他？
　　“那你在这里等等，我一会儿就回来！”席澜爽朗地笑道，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
　　喂喂喂，不是他叫他出来的吗，这是闹哪出啊？要上厕所的话不能在出门前解决吗？
　　蒋鸣在心底吐槽地道，默默变出了一个小人写上“XL”两个大写字母后，然后拎着小人的手前摔再后摔地报复着。
　　突然天空发出了嘭地一声，把正在内心做坏事的蒋鸣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看到河对面的天空绽放出了一朵红色的大花。
　　紧接着，绿色的、紫色的、黄色的、粉色的……五彩的烟火将半黑的夜空照亮了大半，却又很快的消逝了。
　　蒋鸣瞪大了眼睛地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象，内心非常的震撼。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烟火这种东西，但却是第一次别人为他而放，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欣赏烟花，让他怎么能不惊讶？
　　绽开的火花只有爆炸瞬间那零点一秒的时间的绚烂，接着就是它化为灰烬的时间。可即使是这样，它停留在天空中的那瞬间，与天上的星星相辉映着的样子，也足以让蒋鸣只能直直地盯着黑色幕布般的天空，无法转移开视线。
　　“呼……呼呼……”那是谁的呼吸声？
　　席澜喘着粗气跑近，虽然气都还没喘顺，但还是开怀地笑着道：“怎、怎么样……呼，呼呼，很好看吧……呼……”
　　烟花再美，也就那么几分钟的事情就结束了。为了这几分钟，有个傻子跑得气都没喘顺。蒋鸣缓缓地转向席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你怎么想到带我来看烟花？”
　　“嘿嘿，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所以特地叫你过来放给你看。”席澜抓了抓头道，“这是我今天白天去县里买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看到了就买了一个大的……你觉得好看吗？”
　　“嗯……很好看。”蒋鸣笑了起来，重新陷入黑暗的眼睛还能看到对方气喘吁吁的怂样，心里却觉得他非常的帅气。
　　“……跑、跑这么急干吗？……而且你是不是在外面的时候经常这样来骗小姑娘啊！”蒋鸣笑着拍了下席澜的胳膊，故意不怀好意地道。
　　席澜的气喘得差不多了，他翻了翻白眼在心里道：谁愿意花这个钱去哄女孩子啊，唧唧歪歪的烦死了。要不是看他昨天回去还是不太愿搭理他，要不是为了挽回这段“友谊”，他也不舍得买呢，要一百多呢。但嘴里却只能说着：“我这么老实，怎么可能呢。”
　　“哈哈，说得也是，也没有哪个姑娘看得上你吧！哈哈哈~”
　　蒋鸣久违地在席澜面前大笑了起来，见他这样，席澜擦擦额头的汗，想着：还好烟花好像真的有点魔力，让他不再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别别扭扭的，不然他的心还真的有点痛呢（因为钱）。
　　“走吧，放完了我们去那儿走走，我还买了点小烟火，说是可以抓在手里放，你来试试！”认为得到了谅解的席澜直接拉起蒋鸣的手往河岸旁的大石块走去。“当心河边石头滑，握着我吧！”
　　笨蛋，他又不是不会走。
　　蒋鸣在心中不屑地撇了下嘴，不过还是没有挣脱开对方带着汗湿的右手。
　　***
　　缩小了数十倍的烟花在手中安静地发出咻咻咻的声响，比起惊天作响的大烟花来别有一番宁静的美好。
　　蒋鸣看着手里乖顺地燃烧着生命的小烟火，突然问道：“你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第二天还去你家找你了。”
　　“啊？”席澜奇怪地答了声，皱起眉头认真地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地回道：“你是说我们初中毕业那会儿的事吗？”
　　“嗯。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考同一所高中的。”手里的烟花放完了，他把它搁到一旁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席澜，等着他的回答。
　　席澜自嘲地笑道：“你知道我考不上的，到时候还拖累你。”他伸手阻止蒋鸣想要插话的动作，继续道：“而且那时候，我爹跟我说他准备把娘的嫁妆卖掉，只要我能考上高中。我知道我考不上，我也不想爹把娘的嫁妆卖了。所以我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打工了。”
　　“那你可以问我家借啊！”蒋鸣不解地问道，他家虽然不能算大富，但是凑一凑，学费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吧？而且他还可以和他一起去打工！
　　席澜叹了口气，道：“我也想继续和你一起玩，一起长大，但是我真不是读书的料。就算家里有钱，我也不是很想继续读下去了。你看我小学的时候就那么难受了，到了初中真的撑不下去了。我要是念了高中，也许才会变成傻子吧。”
　　蒋鸣嘲讽地道：“你就是不想和我继续做好朋友了，不然你至少应该和我说一声啊。”
　　席澜伸手安抚般地摸了摸蒋鸣的脑袋，黑色的发丝柔软得很，一点都不像蒋鸣容易暴躁的个性。这不，蒋鸣马上把他的手拍了下来，大吼着：“别摸！我还想要长高呢！”
　　“大人们也不让我去。不过我知道他们定好了出去的火车票，所以偷偷地混在他们当中去，上了车他们才发现的。不然还要买张车票不是嘛。和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啊，你一定会让我好好学习的。不是吗？”他笑着假装又要去抓蒋鸣耳边的发丝，引得他气愤地又拍了下他的手。“如果你一直跟我说，让我留下来好好念书的话，我说不定就坚持不了要出去打工的心思了。”
　　蒋鸣绝不承认因为席澜靠近的手掌导致他的脸部温度不断升高，一定是因为烟火太热了！都不知道洗洗手再来摸他的头发！当然洗了也不能摸！但就是比现在也好多了……害他的头发闻起来一股火药味！
　　“哼……总之你不告而别，就是你不对！”蒋鸣双手交叉叠在胸前，站起来“怒视”着席澜。
　　他吃力地将一只脚翘到了席澜坐着的石头上，抖啊抖地道：“要想我原谅你也行，明天陪我去县里拜拜。我爸非要我去还愿什么的。”
　　席澜抓住他那瘦弱的小腿，好笑地道：“你以为你是土匪啊，抖什么呀，小心一会儿站不稳跌倒了。行啊，反正我老板给我放了一礼拜假呢。”
　　蒋鸣推了推席澜的胸膛，示意让他把自己的腿给放了。重新在地上站好后，他又得瑟起来地道：“看你这位同志反省态度良好，本首长就原谅你的不懂事了。走，给本首长开路吧，明天要早起，今儿个我们就早点回去吧！”
　　“呵呵，你最近是不是看了在放的那个民国片啊，怎么说话和里面的人一样一样的，真逗。”席澜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哼，你个小日本，再不带路，本首长就把你废了！”蒋鸣神气得一仰头，把手背在身后似模似样地道。
　　“行行行，这就给您开路啊~~”席澜配合地放低身子，弯腰道：“您往前走，小的就跟在您身后~~”
　　“真笨，你在后头怎么给本首长带路？！”蒋鸣轻轻推了下席澜，头一甩，示意他走自己前头。
　　“我错了。请首长责罚。”席澜做了个沉痛的表情，引得蒋鸣哈哈大笑。
　　回家的路上玩起了角色扮演的两人，似乎让原先裂缝的关系稍稍贴近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Section　6

　　
　　在蒋爹的唠叨（“要带好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啊，最好这也带上……”）中，蒋鸣在大年初一的早上由“导航犬”席澜带着，背包里放好蒋爹之前他替自己求来的平安符及香烛、感谢卡等用品，一起来到了J县附近的一座小庙还愿。
　　路上恢复多年好友身份的两人开始不停找话说，都怪公车上一直颠啊颠的，真是闷死人了。
　　蒋鸣这才想起的问道：“哎，昨天的烟花是不是花了你不少钱啊？”
　　是花了点……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能说是呢？席澜大度地表示：“没事，我现在赚的钱够花了，难得买一次玩玩嘛。”
　　“你会不会觉得一大早出来很烦啊，都是我爸啦，之前非要替我求什么高考签，我自己本来就考得上。现在还要我自己来还愿……”蒋鸣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他担心席澜其实不想早起，被他拖着会不高兴。
　　“没事，反正陪你嘛。”席澜弯着眼睛笑道，让和小时候相比黑了不少的皮肤看起来显得柔和了很多。
　　见状，蒋鸣觉得脸上有点烧得慌。他从昨晚开始就不太对劲，怎么会越来越觉得席澜很帅气？别忘了他是个醉鬼！还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笨蛋！一点都不帅，一点都不帅才对！他才是帅的那个！
　　他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地道：“你现在一直在外面工作，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啊？除了狄先生的事以外。”末了加的备注是因为席澜讲话总是围绕着狄先生，他都听烦了。就不会讲点他自己的事吗？哼。果然是蠢货……
　　席澜苦恼地想了想，道：“我平时也不做什么，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呀。就是陪着狄先生或者尹仁的时候会出去一下而已。”
　　“那个尹仁……？他是狄先生的那个儿子吗？”蒋鸣假装感兴趣地问道，心里却想着，怎么叫得这么熟络，不像是老板儿子和员工的感觉啊。难道……是席澜的新朋友？
　　“嗯，他以前比较调皮，后来我和他熟了就好多了。现在他去了外国念书，哪个国家……我忘了。”席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虽说他之前的工作名称为“陪读”，但是这些学习啊学校上的事情他是完全不懂，都是狄先生另找人处理的，他只记得当初考虑了美国什么还有加拿大啊之类的……最后定了什么他反倒忘记了。
　　“去了国外啊，真好。”蒋鸣半心半意地称赞了句，心里还是莫名的在意席澜和他的关系。有多熟啊，他不是人家的员工吗，怎么还直呼名字？席澜可是对他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可还叫着全称。
　　不知怎地，他心里就是介意了起来。
　　想到蒋鸣优秀的成绩，席澜关心地问道：“你以后会不会也想要出国啊？”可是……那样他们又要好久见不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