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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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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面作乐一面弄钱,任何手段在所不惜,而且往往象玛奈弗太太一样有丈夫替她们招蜂引蝶,狼狈为奸。这些巾帼奸雄是最危险的女人,在所有巴黎女子的败类中间最是要不得。一个真正的娼妓,象约瑟法、匈兹、玛拉迦、珍妮·卡迪讷之流,彰明昭著的地位就是一个警告,象公娼馆前面的红灯和赌场里的高脚灯一样刺眼。一个男人明知走到这里是走上了毁灭的路。但是装腔作势的正经、冒充的贤德、有夫之妇假仁假义的做作(她给你看到一切只是日常琐碎的开支,面子上还不许你花天酒地的为她挥霍),却叫你无声无臭的毁灭,妙的是你一方面会自己譬解,一方面还不明白毁灭的原因。教人倾家荡产的倒是这种猥琐的家用账,而非大吃大喝的寻欢作乐。一个家长很不光彩的把财产断送了,等到穷途落魄的时候,连享尽繁华那种聊以自慰的念头都没有份。这段议论,可以一针见血,揭穿许多家庭的内幕。玛奈弗太太这等人,在社会各阶层,甚至宫廷中都有;因为瓦莱丽是一个现实的人物,她的细枝小节都是从真实的人物身上采取得来的。不幸这幅肖像对谁的痼癖都医治不了:那些笑容可掬、幻想出神、满脸天真而一心想着金钱的天使,照样有人爱的。奥棠丝嫁了大约三年以后,到一八四一年上,于洛·德·埃尔维男爵被认为收了心,象路易十五的外科医生所说的,老马归槽了;其实他为玛奈弗太太花的钱,比为约瑟法花的多出两倍。瓦莱丽尽管永远穿得很整齐,却保持副科长太太应有的朴素;她的奢华是在睡衣和家常便服上。这样,她把巴黎女子衣着方面的虚荣,为了亲爱的埃克托牺牲了。然而她上戏院的时候,永远戴着漂亮的帽子,穿着最漂亮的时装;男爵陪她坐着马车,定的是最好的包厢。飞羽街上的公寓,占着一幢新式屋子的整个二层楼,坐落在院子与花园之间。屋内一切都很朴素。讲究的是四壁糊的波斯绸与方便实用的漂亮家具。例外的是卧房,陈设的奢华就是珍妮·卡迪讷与匈兹一派。挑花的窗帘、开司米的帷幕,金银铺绣的绸门帘;壁炉架上的时钟和烛台是斯蒂曼设计的,骨董架上摆满了珍奇古玩。于洛不愿瓦莱丽的香巢比约瑟法的珠光宝气的艳窟逊色。客厅与饭厅两间主要的屋子,一间糊的大马士革红绸,一间是雕花的橡木护壁。但是为了样样东西都求调和起见,男爵过了六个月又在浮表的奢华之外加上一些实质的奢华,添置许多贵重的用具,例如银器一项就值到二万四千多法郎。玛奈弗太太的家,两年之中出了名,公认为打牌玩乐挺舒服的地方。瓦莱丽本人也很快的被称为可爱而风雅的女子。至于她骤然之间的境况宽裕,大家说是因为她的生身父蒙柯奈元帅,以信托方式留给她一笔巨大的遗产。瓦莱丽为未来着想,又在世俗的虚伪之上加上宗教的虚伪。她每星期日上教堂,参加一切宗教仪式:替穷人募化,为慈善机关服务,分发圣餐面包,向街坊施舍,全部是埃克托出的钱。因此她的起居行动,样样很端方得体。许多人以参议官的年龄为证,认定她与男爵的关系是纯洁的,说他是喜欢玛奈弗太太机灵的头脑,风雅的举止谈吐,差不多和路易十八喜欢文辞优美的情书一样。男爵和外客在半夜十二点同时告退,过了一刻钟再回来。这桩秘密的秘密是这样的:飞羽街屋子的看门人是奥利维埃夫妇。屋主人本来在物色门房,男爵和屋主又是朋友,奥利维埃夫妇便从长老街进账很少而住所破烂的地方,搬入飞羽街这个收入优厚而极有气派的屋子。奥利维埃太太从前是查理十世家中管被褥内衣的,正统派失势之后,她丢了差事。她一共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儿子,奥利维埃夫妇最疼爱的,已经在公证人那里当小书记。正当这个宝贝儿子要轮到六个月兵役,把美丽的前程耽误的时候,玛奈弗太太设法把他免除了,理由是体格有缺陷;这种缺陷,兵役审查会在部里的巨头咬着耳朵嘱托之下,是很容易找出来的。因此,查理十世的老马弁奥利维埃和他的妻子,为了于洛男爵和玛奈弗太太,连把耶稣从新钉上十字架都是肯的。外边的人,既不知道巴西人蒙泰斯·德·蒙泰雅诺过去的事,当然无话可说。何况大家在那儿吃喝玩乐,焉有不袒护女主人之理?玛奈弗太太在种种娱乐嘉宾的手段之外,还有一件法宝,就是她的潜势力。例如克洛德·维尼翁,当了亲王维桑布尔元帅的秘书,希望以审查官的身分进行政法院的,便是这个沙龙的常客,因为这儿有几位挺和气挺喜欢赌钱的国会议员来往。玛奈弗太太的集团是很谨慎很慢的凑起来的,分子都是意见相同、生活习惯相仿、以互相标榜与颂扬女主人为得计的人物。读者诸君要记住下面这个原则:在巴黎,狼狈为奸的党羽才是真正的神圣同盟。利害关系的结合早晚要分裂,生活糜烂的人永远契合无间。玛奈弗太太迁居飞羽街的第三个月,开始招待克勒韦尔。不久他当上本区区长,获得了荣誉勋位勋章。事先克勒韦尔曾大为犹豫:他一向穿着民团制服在杜伊勒里宫中大摇大摆,自以为和拿破仑一样的威武,要当区长就得脱下这身制服;但他的野心在玛奈弗太太鼓动之下,战胜了他的虚荣心。区长先生认为他与爱洛伊丝小姐的关系,已经跟他的官瘾太不相称。在登上区公所的宝座之前,他锺情的目标是瞒得很紧的。但是我们可以料想得到,克勒韦尔早已付过代价,对于约瑟法被夺的仇恨有了恣意报复的权利:他在瓦莱丽·福尔坦名下(注明与玛奈弗先生是财产独立的)存了一笔款子,利息有六千法郎。瓦莱丽大概从母亲身上秉承了专做人家外室的天才,一眼就看透这个粗俗的崇拜者的性格。她知道克勒韦尔告诉过李斯贝特:“我从来不曾有过一个上等女人!”她就是利用这句话,做成那笔五厘起息,年利六千法郎的交易。从那时起,她从来不肯在皮罗托的老跑街心目中减低她的声望。当年克勒韦尔的娶亲是娶的财礼,太太是布里地方一个磨坊主的女儿,她的遗产在克勒韦尔家产中占到四分之三。因为零售商的发财,靠买卖得来的,往往远不如靠商店与乡村经济的结合。巴黎四周大多数的庄稼人、磨坊司务、养牛的、种田的,都希望女儿攀一个柜台上的得意人物;零售商、首饰商、银钱兑换商,对他们是比公证人或诉讼代理人更理想的女婿,他们深怕公证人之流一朝得意之下,会瞧不起他们。克勒韦尔太太又丑又蠢又粗俗,不早不晚死得非常适时,她除了生过一个女儿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乐趣给丈夫。而好色的克勒韦尔,在经商的初期,由于事忙,也由于经济的限制,只有望梅止渴一法。他和巴黎上等女人(用他的口头禅说)的接触,只限于铺子里的招呼迎送,私下欣赏一番她们的风度,穿扮的艺术,以及那些说不出的,一般人称为由于种气关系的气派。爬到能够与沙龙里的仙女们来往,是他青年时代就发下的宏愿,一直压制在心里的。所以得到玛奈弗太太的青睐,不但能鼓动他的幻想,并且还是攸关骄傲,攸关虚荣心与自尊心的一件大事。事情得手,野心更大了。他先是踌躇满志的得意了一番,然后心花怒放,快活得无以复加。玛奈弗太太给他见识到的那套本领,克勒韦尔连做梦也想不到,因为约瑟法与爱洛伊丝都没有爱过他,而玛奈弗太太觉得这个男人是她永远的财神,需要好好的哄他一哄。出钱买来的爱情,虚情假意比真实的爱情更动人。真实的爱情,常有麻雀一般嘁嘁喳喳的吵架,难免惹动真火,有伤和气;开开玩笑的吵架,却教人心眼儿痒痒的非常舒服。会面的稀少,使克勒韦尔的欲火永远维持热情的高潮。瓦莱丽老给他碰正经钉子,假装受良心责备,说她父亲在天之灵不知要把她如何看待。他必需去克服她那种冰冷的态度;一下子,狡猾的小娘儿似乎对这个伧夫的痴情让步了,他自以为得胜了;一下子她又似乎悔恨交集,道貌岸然,扮起一副英国式的大家闺秀的面孔,拿出威严来把克勒韦尔压倒;因为克勒韦尔一开场就认定她是正经女人。最后,瓦莱丽还有一套独得之秘的温柔功夫,使克勒韦尔和男爵一样少她不得。当着众人的面,她又天真又纯洁,又庄重又慧黠,又有风情又有异国情调;但没有人的时候,她的作风比娼妓还要大胆,精灵古怪,花样百出。这种人前背后的对比,最合克勒韦尔一等人的口味。他很得意,以为她是为娱乐他一个人而表现的,他一面欣赏戏子,一面看着这套妙不可言的假戏,笑开了。瓦莱丽把男爵也收拾得服服帖帖,用花言巧语的奉承,逼他露出衰老的本相;她的手段正好说明这等女人的居心险毒。得天独厚的体格,有如久攻不下的城堡,终有一天要暴露它的真情实况的。眼见帝政时代的美男子快要显原形了,她觉得还应当叫他早一点出丑。在奸夫淫妇秘密结合了六个月之后,她对他说:“老军人,你何必费事?难道你还有野心,想对我不忠实吗?你不修饰,我倒觉得反而好看。那些假装的风情,替我免了罢。你以为我爱你,是为了你靴子多抹了两个铜子的油蜡,为了你的橡皮束腰,为了你的背心,为了你的假头发吗?老实说,你越老,我越放心,我的于洛越没有被人抢去的危险!”既然深信玛奈弗太太的爱情与至诚的友谊,——他不是打算跟她同居到老的吗?——他便听从这番体贴的忠告,不再染他的鬓脚染他的头发。有一天早上,魁伟的美男子埃克托,居然满头白发的出现了。玛奈弗太太告诉她亲爱的埃克托,说他头发根里白白的一条线,她已经见过不知多少次。那天她一见面便说:“白头发配上你的脸真合适,相貌温和得多;你好看极了,可爱极了。”这样一开端,男爵把皮背心、束腰、和一切扎束身体的家伙,全部摆脱了。肚子掉了下来,身体的臃肿显了出来。挺拔的橡树一变而为碉堡,动作的笨重简直可怕,男爵象路易十二一样骤然之间老了许多①。依然漆黑的眉毛,还有一点儿美男子的影子,好似诸侯旧府的墙上留下一些雕塑的残余,暗示当年宫堡的气概。这种不调和的现象,使还很精神还很年轻的眼睛,配着紫膛膛的脸色格外突兀,因为在多年红润的脸上,粗硬的皱裥明明是情欲与自然苦斗的结果。于是于洛的身体变为一座壮美的残骸,生命的元气仿佛蔓藤野草似的表现在耳朵上、鼻子上、手指上、给人的印象有如罗马帝国的断垣残壁上面长着的青苔。①相传路易十二于五十二岁时娶英国年轻貌美的玛丽为后,三个月后即病故。既然民团团长存心报复,想大张晓喻的教男爵败在他手里,瓦莱丽又怎么能周旋于克勒韦尔与于洛之间,使他们相安无事呢?这一点当由后文解答,眼前只要知道李斯贝特与瓦莱丽两人,安排好一套阴谋诡计,促成这个结果。玛奈弗看见妻子在众星捧月、惟我独尊的环境中出落得更加娇艳了,便在众人面前装做死灰复燃,对妻子爱得发疯一般。这种妒忌虽然使玛奈弗先生成为煞风景的人物,瓦莱丽爱情的布施,却因此大大的提高了身价。玛奈弗对署长是放心的,他已经衰退到昏聩老朽的程度。唯一使他看了有气的人,正是克勒韦尔。大都市特有的糜烂生活,是罗马诗人描写过,而我们为了廉耻观念没有名字好称呼的;玛奈弗就被这种生活淘虚了身体,其丑恶有如蜡制的解剖标本。但是这个痨病鬼穿起上等衣料,两腿套在漂亮裤子里象竹竿般晃来晃去,干瘪的胸膛披上雪白而薰香的内衣,腐烂的人肉臭用麝香遮盖了。瓦莱丽要他跟财产、勋章、职位相称,教他按照宫廷习惯穿红鞋根的靴子。这个行将就木的浪子的丑态,使克勒韦尔非常害怕,副科长一瞪白眼,他就受不了。想到玛奈弗,区长就做恶梦。不料坏蛋一发觉妻子与李斯贝特给了他这点威势,越发耀武扬威。身心糜烂的家伙,最后一条财路是客厅里的纸牌,他便尽量榨取克勒韦尔,而克勒韦尔以为既然偷了他老婆,对此有身分的公务员,理当情让三分。眼见那骷髅似的下流东西,把不知底细的克勒韦尔吓得矮了半截,又眼见瓦莱丽那么瞧不起克勒韦尔,拿他当小丑一样开心:男爵自然认为他没有情敌的资格而经常请他吃饭了。瓦莱丽,身旁有了两位情人保镖,加上一个嫉妒的丈夫站岗,引得她小圈子里的人个个眼红,个个馋涎欲滴。一般娼妓求之不得的最困难的成功,靠了丑史,靠了大胆,靠了在外招摇才能达到的成功,瓦莱丽在三年之中实现了,而且而上还很光鲜。她的美貌,当年埋没在长老街矿山里的珍宝,好比一颗车工精美的钻石,给沙诺见了会镶成名贵的戒指的,市价业已超过它的价值;她在制造受难者了!……克洛德·维尼翁为她害着相思病。我们和那些人物阔别了三年之后,这段补叙是少不得的,它也是瓦莱丽的一篇清账。下面是她的同党李斯贝特的清账。贝姨在玛奈弗家中是一个兼作伴娘与管家妇的亲戚;但她决不象因境况关系而接受这种尴尬地位的人,会在主仆之间两面受委屈。李斯贝特与瓦莱丽的友谊是那么热烈,在女人之间那么少见,惹得刁钻促狭的巴黎人立刻加以毁谤。洛林女子的阳性而枯索的性格,与瓦莱丽那种异国情调的柔媚性格,正好成为对比,而就是这个对比引起人家的坏话。玛奈弗太太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朋友,无形之中增加了谣言的分量,其实她是有心替贝特安排亲事,而这头亲事,我们以后会看到,是让李斯贝特雪耻报仇,出尽恶气的。贝特简直经过一场大革命;瓦莱丽要装扮她,果然极有成绩。这个怪僻的姑娘,也戴上胸褡,显出细腰身了,光滑的头发也洒上生发油了,裁缝送来的衣衫不再改削就穿了,脚上套着讲究的小靴、灰色丝袜,——一切都由供应商记入瓦莱丽的账上,由当事人照付。贝特经过这番改装,始终戴着黄开司米披肩,一别三年的人简直会认不得她。这另外一颗黑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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