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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英雄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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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梦呓。陈德瑚出了房门,见长工老刘正在扫雪,跟他打了招呼,信步朝后园走来。
雪下得正紧,积雪没过脚面,大小树枝仿佛都用簇新的棉花裹着似的,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显得分外潇洒。陈德瑚家的后园,自西迤逦而来,尽西有个苇塘,如今已成为白絮的世界。园中许多杉榆槐柳也是银装素裹,后面有个土山,山上有一座八角玲珑小亭。北面便是借给陈长兴做武馆的大院,有个角门直通里面,大院有个后门,学拳的青年不必从前门进去,专走后门,免得惊扰陈德瑚的家眷。
大院内有几处竹篱茅舍,菜圃稻田,这是陈德瑚亲手所创的一个桑麻田园之所,往东是个园亭,竹树泉石之间,也有几处院落,是陈德瑚家仆人丫环所居之处。
陈德瑚一路赏着雪景,慢悠悠转了回来。正中一座角瓦,随墙门楼,四扇屏风,进去有个院落,因西边园内有个大花厅,对面便不盖厅房,只有一溜七间腰房,左右两间,各有便门,中间茅堂,东两间为陈德瑚静坐之所,西两间是他的书房,取名为雀儿斋,取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之意。过了书房,有穿堂一座,垂花二门,进去抄手游廊,便是五间正房,这是陈德瑚之妻季雯青的居住;出了一个月亮门,又有五间正房,是郑盈盈所居之所。陈德瑚望着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被风雪吹得一摇一晃,白了半边。原来陈德瑚有个规矩,每晚欲到妻或妾的房中睡觉,便在当日傍晚将这个大红灯笼挂在妻或妾住房的屋檐下。
陈德瑚进了郑盈盈的房间,见她仍在熟睡,花朵般的身子蜷曲着,从绣花被下露出一条白嫩嫩的大腿。陈德瑚小心地把她的腿放进被里,又走了出去。从游廊往东院里是饭厅,再过一间垂花门,便是一片闲房,那是子女们探亲来时的住房。顺着东边界墙,向南有个箭道,由这一路出去,便是马圈厨房,再出东首的墙门,便到了大门口。
陈德瑚出了门口,正见几个长工围在那里,议论纷纷。
陈德瑚赶紧走了过去,正见雪地里躺着一个人,面垢发长,衣衫褴褛,冻得不省人事,旁边扬着一个讨饭的破碗和一根打狗棍。
陈德瑚见状大惊失色,赶紧叫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救人要紧,还不快把他抬进去!”
几个长工七手八脚把这个人抬进大门,来到看门人住的房间,放到炕上。
“快端火盆来!”陈德瑚叫道。
一忽儿,一个长工端着一个暖烘烘的火盆进来,放到这个人的身边。
“不要放得太近,放在屋角好了。”陈德瑚说着,奔到院内捧了一大把雪,回到屋内,在这个冻僵的人身上、脸上搓着。
又有一个长工端了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来,放到桌上。
过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那个人慢慢苏醒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陈德瑚大声问道。
这个人看到陈德瑚等人,哇里哇啦,指手划脚。
“老爷,他是一个哑巴!”一个长工道。
这个人支撑着爬起来,伸着双手要出去,一忽儿做了个端的姿势,一忽儿又做了一个拄的姿势。
原来他在找讨饭碗和打狗棍。
陈德瑚让长工为他灌下姜汤,又叫人端了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条。这个人如狼似虎地吞咽着,眼泪簌簌而落。
陈德瑚又向他姓名和身世,他又是哇里哇啦说了一大通,十聋九哑,他不仅是哑巴,还是个聋子。
这个人勉强下了炕,走了几步,踉踉跄跄,歪歪斜斜,原来他还是个瘸子。
这时,陈德瑚的小妾郑盈盈闻言也赶了来,他见这人虽然又聋又哑又跛,但是面容憨厚,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劝道:“德瑚,这冰天雪地的,若让他出去,说不定会死在野地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留下他干些粗活儿,干得好就长久留下来,干得不好再让他走也不迟。”
哑巴像是听懂了郑盈盈的话,呼的跳起来,搬起桌子,高举过顶,表示他很有气力。
陈德瑚道:“那就把他留下来,武馆里正好缺少一个干活儿的人,收拾打扫,擦磨兵器,这些活儿也不算吃力。”
哑巴听了,忽然抢上一步,跪下来,口中呵呵的,连连叩头不已。
陈德瑚让长工带哑巴洗了澡,又给他换上新棉衣,新鞋袜,然后带他到后院武馆,教他收拾活计。
这个哑巴不是别人,正是杨露禅。他听了那个少女的计策,换了一身破烂衣服,脸上涂了黑炭,黎明前便躺在陈德瑚家门前的雪地里,装成哑巴,混了进来。
长工带杨露禅穿堂过院,来到一个角门,用钥匙开了门,只见是一个大院子,两侧有一些房间。院内摆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箭、锤、抓、镋、镰、槊、棍、棒等十八般兵器。
长工找来扫帚和铁锨,对杨露禅道:“哑巴,你把武馆里的雪扫一扫,再把十八般兵器擦拭干净,雪住了,陈老先生还要在这里授徒哩。”
杨露禅二话没说,拿起大扫帚扫起雪来。扫完雪,他又擦拭兵器,然后又逐一打扫房间。杨露禅见那几间房屋陈设简单,每间房屋都有一个土炕,桌椅茶具齐全。有的屋内摆着石墩、棉垫、石锁之类的东西。唯有最北面一间房内,陈设雅致,有一张软床,被褥干净整齐,挂着白帐,案上放置文房四宝,一个雕花高瓦瓶内斜插一个鸡毛掸子。案上还有绍兴产的小泥壶,泥茶碗,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田园图,寒舍炊烟,烟云笼罩,山色迷蒙,野鸭戏水。两旁有一对联,左联是:看竹客来双屐雨,烹茶声细炉中雨。右联是:寻侠客坐一庭秋,栽墨香生刀上春。
杨露禅猜想:这一定是陈长兴的歇息之所。
正想着,那长工唤他去用饭,二人穿过几道垂花门,来到一间大饭厅,只见有十几个长工、丫环正在用饭。一个长方形饭桌,两旁摆着木凳。长工招呼杨露禅坐下,几个长工瞧着他,议论纷纷。两个丫环注目打量杨露禅,吃吃笑个不住。
一个老佣妇用筷子戮着那丫环的后腰说:“笑什么?没见过哑巴吗?”
杨露禅没有理会她们,只顾自己吃饭。他一连吃了三个窝头,又喝了一大碗面汤。长工带他来到一间房子,里面比较简陋,一截土炕,几只凳子。长工说:“你就住在这里,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就招呼我一声。”
杨露禅装做没听见,往炕上一歪。
这几日,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陈长兴一直没有过来。杨露禅每日清晨来到武馆,清扫地面,刨沙土,擦兵刃。闲时还帮长工们挑水,清扫庭阶。长工们见他体弱,人却勤快,都很喜欢他。丫环们见他虽是个哑巴,但骨格体貌不狠琐,也对他有了好感,有时还帮他缝补浆洗衣服。陈德瑚听到大家都夸哑巴能干勤快,自然也十分欢喜,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体面的事情。
杨露禅逐渐对陈宅熟悉起来,起初他只敢打扫武馆,渐渐地穿宅入户,就连陈德瑚的静室,他也进去打扫,就连墙隅桌后,书橱底下,栅顶窗棂,也掏得一干二净。
陈德瑚见杨露禅老实可靠,就叫长工把武馆的钥匙交给他保管。
这天上午,陈长兴带着十几个徒弟来到武馆。杨露禅正在武场擦拭兵器,陈长兴见到这个陌生人,吃了一惊。恰巧陈德瑚过来接待陈长兴,便对陈长兴说:“他是我收留的一个哑巴,是个老实人,你不是常说要请一个小孩子来清扫吗,我看这个差事就让他干好了。”
陈长兴惊疑地打量着杨露禅,杨露禅的目光与他相对时,感到他有一股震慑人灵魂的力量。陈长兴长相平常,与普通乡下人一样的装束,腰里别着一杆旱烟袋,年逾古稀,白鬍过颈,可是一双利眼却像两道闪电,刺人心灵。
陈长兴问杨露禅:“你是哪里人?”杨露禅没有反应,憨憨地笑着。
陈德瑚道:“他不但是哑巴,还是聋子和瘸子。”
陈长兴厉声道:“让他打扫武场可以,但是我们练武时,他可不能待在场内。”
陈德瑚道:“长兴兄真是谨小慎微之人,这个自然做得到,你们练武时,让哑巴出去就是了。”
陈德瑚和陈长兴进屋去了。
杨露禅失望地退出武馆,恍恍惚惚地走着,走来走去,来到后园的土山后面,猛然听到假石内有两个人说话:
“我已嫁了陈先生,你不要再来了,陈先生待我很好……”这是郑盈盈的声音。
“你难道忘了我们秦淮之约吗?我终生难忘,画船彩灯,翠水红楼,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一个男子的声音,充满了留恋之情。
“不行,我已有了归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陈先生是知书达理之人,是乐善好施的君子,而你却变成了男盗女娼的小人,到处拈花惹草,鸡鸣狗盗,你只剩下了一堆衣裳,一具躯壳,过去的你已不复存在了……你走吧……”
“可是我总想着你,每当我在与别的女人云雨时,眼前总浮动你的影子……”
“不,你走,我可要喊人了,陈长兴和他的徒弟们都在武馆里……”
“我才不怕他,他们陈家害死了我的亲弟弟……”
杨露禅再也忍耐不住了,他冲进了假山的山洞……
第9章 假山解郑盈盈羞厄 武馆救太极陈火灾
一个魅梧的英俊男子正压着花朵一般的郑盈盈,郑盈盈拼死挣扎……尹杨露禅用力去扳那男子,那男子飞起一脚,踢倒杨露禅,然后飞快地逃出假山洞。
杨露禅身子一歪,脑袋撞在假山石上,当即不省人事……
杨露禅醒来时躺在自己的炕上,郑盈盈正泪盈盈望着他,目光中充满感激之情。
几个长工和丫环也赶来看望他。
陈德瑚赶来时,看到长工正朝杨露禅嘴中喂汤。他忙问何故,郑盈盈连忙回答:“哑巴在后园不小心跌了一跤。”说完,朝杨露禅挤了挤眼睛。
杨露禅苦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以后小心一点,你还不太熟悉这后园的路径。”陈德瑚叹了一口气。
没过三天,杨露禅就又开始干他的活计了。
陈长兴并不虚负“牌位先生”的盛名,他走如弓,站如松,坐如钟,平时没有任何笑脸,总是板着面孔,声音严厉。每逢陈姓子弟齐集武馆时,陈长兴就把闲人遣出,杨露禅自然也不在例外。杨露禅也很知趣,每当陈长兴教拳时,不再等陈长兴发话,便悄悄退出武馆。
其实杨露禅并没有远去,他将角门掩好,自己躲到门前,顺着门缝朝里窥望,观看陈长兴授拳。
这天下午,杨露禅正躲在门前观看陈长兴指授拳技,肩膀被一个人的手按住,他登时慌了,险些叫出声来,回头一看,是郑盈盈。
郑盈盈笑着说:“哑巴,你也喜欢舞枪弄棒?”
杨露禅摇摇头,一瘸一瘸地走了。
冬去春来,陈家沟桃李竞开,杨柳泛绿,柳絮飘舞着,像漫天的雪花。小溪水载着碎红片绿,潺潺而流,满山一片苍翠之色。
这一天上午,陈德瑚把杨露禅叫来,说道:“春天到了,你在这里已有三个月了,你现在想回家吗?你要想回家,我可以把工钱算给你,再给你一笔钱做路上的盘缠。”
杨露禅一听这些话,脸上急得冒出汗来,立刻跪在陈德瑚面前,指手划脚地做了许多手势。
陈德瑚明白杨露禅不愿离开,说道:“那我就留下你,我一年给你二十串钱,给你做零钱用,譬如洗个澡,剃个头,买双鞋子,我还是按照时节,发给你整套的单棉衣裳。”
杨露禅听到这些话,脸露喜色,口中呵呵不已。
自此,杨露禅在陈德瑚家做了真正的“长工”,一晃就是三年,这三年中杨露禅把偷学的太极拳技反复揣摸,等到夜深人静,武馆人走灯熄时,独自一人在里面练习。
这天中午,陈长兴像往常一样授过拳后,来到陈德瑚的饭厅用饭,陈姓子弟们回家各自吃饭去了。用过饭后,陈长兴一个人回到武馆,走进自己歇息的房间,上床睡了。此时正值夏日,蝉声不绝。
杨露禅吃过饭后,一个人在后园蹓跶,观赏夏日的景色,几株白杨,肥厚的大叶在空中翻作白灼的光辉,无数鸣蝉正在力竭声嘶地苦叫,几个白鹅徐徐地在水上浮泳。大地,到处升腾着麦香、花香、泥土香的浓重气息。一阵热风忽然从田野吹来,所有的树叶都簌簌地响了起来,一棵槐树上,啄木鸟发出了单调的笃笃的啄木声,在这种懒散的声音里,杨露禅听到牧童吹奏乡间小调的笛声……
这笛声使他想起故乡,想起妻子和三个孩子,想起众多的乡亲和朋友,他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
他为了偷拳已装哑三年了。
他想起妻子那瘦削的身影,在昏黄的烛下,缝补着破旧的衣裳,家务的繁重,使这个乡下女子过早褪去了青春。她生性沉默寡言,默默背负着家庭的重担,尽一个中国妇人的责任。
他想起大儿子凤侯,这小子已长成小伙子了,可身体单薄,有些先天不足,年岁不大,心计不少,是不是又领着两个弟弟,上树掏鸟,下河捕虾,扬竿沾蝉……
他想起二儿子班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慨,说话像放爆竹,他不会游泳,那一年竟跳进十尺深的苇塘,“咕嘟嘟”喝了个水饱,幸亏乡亲赶来抢救,才没有掩死。有一次他骑毛驴,小毛驴惊了,把他摔了下来,脑袋上磕了一个大血包,他用小手捂着血包,竟咯咯地笑开了……
他又想起三儿子健侯,长得斯文,性格沉稳,倒像是里出来的雅少年。不愿扎堆聊天,喜欢独自一人玩耍。他常常托着小腮整日思索。
他也想起武禹襄、法静法师等众多朋友……
杨露禅正陷入沉思之中,猛见前面有个黑影一闪,转瞬不见了。他跑过去,只见有个人翻过了院墙。
是什么人?莫非来了盗贼?
猛然,杨露禅听得武馆方向“劈啪”一声响,闪起一道火光……
“着火了!快来人啊!……”杨露禅一急,竟忘记了忌讳,喊出了声。
“哑巴”之谜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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