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军出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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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宾其把金玉奈和她的同伙当做新兵练射击的靶子，五个新兵拉开枪栓，听令等待发射。孙宾其屁股梆地挨了一脚，他扭头就骂，看到是娄开顺，只好闭嘴了。再一瞧旁边一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立正敬礼，说：“参谋长好，下属正在处置敌人。”

　　萧参谋长说：“你就是那个孙连长吗？”

　　孙宾其赶紧又是立正，说：“报告参谋长，我是直属营一连连长，名叫孙宾其。”

　　“哦——好样的，你听说过你，不错。”萧参谋长说完，转身和万旅长等人走往别外去。

　　孙宾其愣了个神，然后大声地说：“收枪，一连的集合。”

　　一个新兵懵懵懂懂，他搞不明白孙宾其怎么突然地叫收枪，而且对刚才那个人那么畏惧。吴富能告诉他，那是我们的参谋长。新兵还是不懂，问参谋长是多大的官儿。吴富能说：他是我们师的参谋长，师长是老大，他就是老二。新兵吓了一跳。

　　娄开顺已经看出来怎么回事，他叫人把刘文化和老秦身上绳索解了，和他俩走到一边说话，具体商量师部安排的任务。

　　交换在一处开阔地带，娄开顺打算自己带一连和敌人进行交接，其他人做后盾。

　　刘文化和老秦都认为娄开顺和敌人交换风险大，孙宾其脾气急躁，一连的又刚刚伤亡不小，弟兄们情绪激动，还是老秦带露面三连为好。

　　娄开顺当然要打头阵，要不让他不放心，还让敌人小瞧了，最后决定由他领着部分人交换。

　　刘文化要求和大家一起行动，娄开顺让他和543旅的呆后边，刘文化急了，说自己需要锻炼机会，要不在营里就是摆设了。

　　娄开顺同意了，他看到不远处的吴晴晴，说：“刘营副，人家姑娘表露心意，你格有打算啊？”

　　刘文化心里百感交集，他了解过战争，现在又参与过几场战斗，知道战争的残酷无情，他知道吴晴晴是个好姑娘，可自己身负军人的职责，就没有资格爱人，说：“国家危难，生死存亡之际，我怎么还要考虑个人的小事。”

　　娄开顺有些不高兴，他说：“哪样叫小事，婚姻大事，大过一切的事情。你讲哪样大道理？喜欢就答应，别婆婆妈妈的。”

　　刘文化说：“营长，这是在战场，比不得平日，我们即使有什么感情，也不能想，只好搁置到一边了。”

　　娄开顺骂道：“我直属营的人，就要敢爱敢恨，爱就爱得明明白白，恨就恨得痛痛快快，哪有那么多的理由。你连自己的感情都遮掩，难道是个胆小鬼吗？这样的人，不配在我们直属营！”

　　刘文化低了头，他轻轻地说：“我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在惨烈的抗日战场上，我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国尽忠的准备，如果我恋爱结婚，就给心爱的人带来痛苦……”

　　娄开顺暗吃一惊，脸偏朝一边，长久无语。待刘文化走开去，娄开顺不仅为他们这份青涩的感情而酸楚难过，他轻轻地念叨着诗经里的那段诗词：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当直属营弟兄来到交换地点，鬼子早就候在那儿了。日军至少有百多个人，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西村和另一个鬼子站在担架跟前，神气十足的样子。

　　直属营弟兄们在百米开外站住，娄开顺领着一个排的人，推搡着两名人质上前，站在了担架这头。他俩身上的绳索已经解掉了，每人由两名弟兄挟持着。金玉奈扬着高傲的头，目不斜视。天色阴沉，头顶上乌云堆集，阳光穿过云层的缝隙透露出少许的光线，地面上空气非常压抑。但是金玉奈感到特别开心，因为人身体的轻松，更因为她在这一场较量中胜利了。

　　两边的人都不说话。在日军那边，队列阵前的两个人等待着处理事情，其他的则手持钢枪，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娄开顺身后的直属营弟兄们，同样枪不离手，严阵以待，准备应付随时发生的变故。

　　西村这个狡猾的狗狐狸，他在心里说：嘿，直属营营长，你的死期到了！就让你多活几分钟吧，让你看看你的对手——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要把你消灭掉，把你的部队消灭掉，叫你的直属营统统完蛋，而你这个张狂的家伙，虽然也有几分才干，也让我蒙受损失，最后还是败在我手下，成了冤魂。

　　西村早就做了周密安排，他要叫直属营全军覆没，而他自己则又建立一件大功，所以他有恃无恐，很沾沾自喜。

　　娄开顺双手搭在腰带上，黑脸鼓腮地望着西村。他想不到这回又碰上了死对头，这真是巧太合我心意啦。娄开顺原先的打算是：当滇军弟兄的尸体抬回来，后面队列里的吴富能就对金玉奈开枪。

　　他太痛恨这个心如毒蝎的婊子啦，必需要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杀手，让她一命呜呼，再也睁不开眼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不然就没有机会啦，永远不可能再逮到她啦。

　　娄开顺知道吴富能的双眼一直不离地盯在金玉奈身上，到时候不用瞄准，他准能一枪就要了这狗娘们的命。

　　娄开顺可不计较什么后果，反正他安排的人多，对方如果还手，他边打边撤，估计没什么悬念。

　　当猛然看到看到西村时，娄开顺毫无疑义地产生了个强烈的念头：奶奶的，这个死胖子，亮光头。真是冤家路窄啊，老子念叨着你呢，你倒主动撞上来啦。好啦，待会儿一动手，我先把你干掉，以解我心头之恨！

　　他们两个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心理素质都非常强，所以他们就这么望着对方。他们各自的心理微妙的活动，脸上表情木然，他们的手下早就有人等不及了，没有人敢发作出来。

　　然而，他俩还是对视着。

　　第六十四章焦灼的激励状态

　　第六十四章焦灼的激励状态

　　中国军队第五战区部队调动，日军的飞机很快就侦察到了。矶谷认为中国军想要一口吃掉日第五和第十师团，那就是异想天开。因为他们的60军连续作战已显疲惫，第58军名义上是一个军，实际恐怕只有一个师的人马。至于第85军，军长汤恩伯是个滑头，如果没有什么好处的话，他不会卖力。另外还有第二集团军其他部队，矶谷估计李宗仁可能将他们作为机动。矶谷觉得中国军兵力上比皇军稍强点儿，要围个圈给日军两个师团包饺子，胃口忒大了点儿。不过，第五第十师团和滇军缠斗占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侧面再出现敌人，困难可是不小。

　　矶谷和坂垣通过电话，他俩决定一方面请求空中支持，另一方面让各自前沿的部队守住阵线，后续部队保持阵形，不让中国军得以突破，同时让皇军东线先头部队向中国军发起攻击，那中国军感受到威胁，自会退去。

　　山下接到不出击的命令，凝望着远处说：“不知道滇军来交换的是不是直属营，他们来了多少人？如果滇军人数少，西村大可将他们一举歼灭。如果对方人多势众，那奈子小姐的命运都是未知了！”

　　娄开顺发觉鬼子排成了两排，他们互相地挨挤在一起。他有点奇怪，日寇为何要来那么多人，密密麻麻地排上队伍。仔细一瞧，在两排队伍的后边，好像还有人。

　　娄开顺发觉鬼子排成了两排，他们互相地挨挤在一起。他有点奇怪，日寇为何要来那么多人，密密麻麻地排上队伍。仔细一瞧，在两排队伍的后边，好像还有人。娄开顺看到西村狡黠地笑着，那是种到地狱里都引以为荣的狰狞笑容，令人恶心又寒颤的笑容。

　　娄开顺轻声对旁边的老秦说：“看起来鬼子要使哪样奸计，告诉弟兄们机灵点儿，枪一响马上开打，注意要随机应变。”

　　老秦转过头，用口语把话传达出去。

　　西村看直属营那阵式，就知他们是全营人都到了。他原打算的是对方人少就快速解决，人多的话先对其实然袭击大量杀伤，然后全部歼灭。他见娄开顺吩咐老秦什么，恐怕夜长梦多，于是先开口说话：“娄营长，别来无恙啊？”

　　“在强盗没杀光之前，我是要好好活着。”娄开顺说，“小胖子，你运气不好嘛，耳朵怎么又包上啦？”

　　西村下意识地抬了下手，又放下了。他说：“唔，营长大人，我俩曾多次相遇，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还是开始正事吧。按我们双方长官商定的交换，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你们的军队退出我们的国土！”

　　西村耸了下肩：“营长大人，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少说废话，我们今天是要做交换，那就按程序进行吧，请相信我是个守诺言的人。”

　　娄开顺冷笑一声，招了下手。旁边的直属营弟兄缓缓走上前抬起了担架。

　　娄开顺身边只剩下老秦一个人。事实上，他俩的手枪在腰间，皮套盖子张着口，随时方便抽出来射击。

　　吴富能把枪抬起了少许，暗暗地锁定目标。熊五蛮一眼不眨地盯着这惊骇的场面，身子稍稍向牛大根挤了点。

　　西村冷酷的脸上看见一丝狡黠，他知道自己的人正在焦灼的激励状态中，精彩马上呈现。

　　两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关注着交换的整个过程。

　　直属营抬担架的弟兄回折，这边放开了金玉奈和她的同伴。

　　金玉奈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向日军那边走去。敌我两边的其他人，慢慢地向后边挪步。

　　当金玉奈与最后的担架错开，还没走到西村跟前时，呯地一声枪响，金玉奈的后脑勺上钉进去了颗子弹，她一个扑身跌倒在地下，侧着脸，瞪着恐怖的眼睛。

　　“混账！”金玉奈的同伙撒腿就跑，西村怒声叫骂着，同时举枪射向娄开顺。

　　娄开顺也抬枪击向了西村。他要等到吴富能得手，才能开枪，因为金玉奈是整个直属营最痛恨的敌人，如果其他人先动手让金玉奈溜了，那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娄开顺方才射出了那一枪，就见对面敌人哗啦闪开队伍，他们手中的枪随即当当地射击开来。而西村旁边的两个人赶紧架着他往后，躲在了一边。

　　敌人只顾自己长官，哪管无关之人，和金玉奈一起来的那个男人，也被日军给击中死去。吴富能将第二枪打向西村没中，大骂：“妈的残忍了，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日军先前选好了地势。在他们刚才阵形的后方，是一道浅沟，鬼子们在一瞬之间，很多人就退到了干沟里，掩护着向外射击。在浅沟前边，西村他们挖了一条长十多米的壕沟，敌人的机枪手迅速地跳进了壕沟里边。

　　这是西村做足了的功课，他们有隐身之所，机枪嘎嘎向外咆哮着，全体人员都铆足了劲向外发射。直属营这边没什么遮挡，虽说人数比日军多，看来只有受罪的份儿。

　　西村被手下拖到了远处，还想挣扎着到前边去指挥。他身旁的佐原说：“你已经受伤啦，少佐。你看看，直属营厉害得很，很快地稳住了阵脚，我们好像没有多大优势。”

　　那时直属营从中间让开道，抬担架的弟兄朝后跑，其中两个弟兄被打倒了，旁边另外的赶紧抬起担架就走。娄开顺身后大部分弟兄早就爬下，向对方射击。不多时，直属营正面好多弟兄往前压了上来，参与战斗。

　　老秦站在娄开顺左边，他看到西村枪弹射来，叫声“不好”，撞开娄开顺，自己挨着了。这时老秦感到右腹一阵疼痛，一摸，手上沾了血。娄开顺感觉到了，便问：“没的事吧？”

　　“没事，能有哪样事情？”

　　娄开顺说：“格有瞧见？敌人大都是冲锋枪机枪，火力大，让我们的人赶紧散开，千万别成活靶子。”

　　这时直属营正面的人受到敌人扫射，几名弟兄伤亡。两侧边的直属营弟兄按照事先方案，已经快速地朝敌人两翼抄过去。

　　西村肩头受伤，自己本来是精心准备，但是真是天算不如人算，没想到娄开顺不按常理出牌，抢先下手，打乱了计划。西村觉得自己又一次低估了直属营，就吩咐鬼子们说：“边打边撤，把敌人引到后方阵地跟前，让我们的人歼灭掉。”

　　西村以为只要接近自己的大部队，他们的人就会主动接应，这伙滇军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但是就在这种冲击中，敌我人员还是被分成了好几股。直属营多数的人涌在正面，和鬼子进行激烈的枪战。娄开顺看看后边，问说：“赶快组成道火力，要把担架抬着安全地往后边走，别忘记我们今天主要的任务。”

　　弟兄们早就按计划进行掩护，担架队跑出了敌人火力范围。老秦说：“一连二连往侧面去了，看来我们也可以分部分人撤退，你先走吧，我带弟兄们消灭这些鬼子。”

　　娄开顺分析说：“表面上看，我们正遭到强烈的射击。但是分析一下，敌人的枪械射程短我们的枪械射程长，就叫弟兄们别动，躲让着对方子弹，不要去作那些无谓的牺牲。只要敌人起身，无论是跑是走，我们就瞄准他打，一打一个准。”

　　老秦说好，就大声招呼，叫弟兄们照办。又通知远点的人赶快护着担架撤。吴富能爬在娄开顺身边，他有力地扣下了扳机，出膛的子弹画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击穿了一个鬼子机枪手的钢盔，这个家伙一声不响地歪在一边，黑色的血液从钢盔下流了出来。

　　敌人密集的子弹立即像雨点般扫射过来，打得吴富能抬不起头。

　　熊五蛮和牛大根面前刚好有个弓形小土包。熊五蛮把枪架在上面，瞄了一两分钟，射出一枪，对面的那个鬼子就被干翻倒下。牛大根说：“五蛮，好样的，打死了一个。”

　　熊五蛮幽幽地说：“不知道死没死，反正打中了。”

　　侧面不远处的鬼子正在和直属营弟兄拼刺刀，叮当叮当的声音清晰可闻。不过他们一个人面对的都是两三个滇军，弟兄们勇猛无比，鬼子只有招架之功，难得还手之力。

　　“快过来，这边跑！”佐原呼喊着，他挥舞着手臂，指引另外多名鬼子向他这边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