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残刃-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台上的血被雨水冲到台下,渗入泥土。
这大地本就是鲜血滋养的。
台下高声叫好,掌声雷动,仿佛在看一出最动人的戏剧,只是这出戏逼真到血肉横飞。
司马家大院内,司马南端坐在太师椅中,身后是司马光和给他打着伞。司马南看着眼前的一队全副武装的护卫,忽又看向来福,眼中闪动着寒光。
“来福,你说,常家的结拜兄弟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
来福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回老爷话,当年的事难保会有几个漏网的。而且常家在这明德镇有几代人了,他们也一直在寻找大明宝藏,却一无所获,所以难保找个外人来……”
来福没说下去,因为有些事不必明说。造谣只需说三分,七分靠听者的想像即可。更不用说司马南这种多疑的人,有时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会怀疑人。
果然如来福所想的那样,司马南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去把常致成和他的那个拜把子兄弟,王山为给我请来。”
大院里的那队人立即上马,踏着雨水,出了司马家直奔常家大院而去。
夏日居里,东方倩茹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脸上露出难得毫不做伪的笑容。
天空阴霾飘着雨丝,偶尔还会有闪电在乌云间滚动,隔很长时间才会有雷声传来。雨滴细微处似雾般飘洒,猛烈时又如倾覆了一盆水般,天地间笼罩在水雾里,人在地上向上望去,仿佛是水底的鱼在向水面之上张望。人之渺小无智,便如湖中的鱼,以为水面以下便是天地的全部了。可对于鱼来说,鱼只生存于水中,天地再大与它又有什么关系呢?鱼的天地只是水面以下。
一时间,东方倩茹神思恍惚,进入了禅定般的境界。
“如果你每天都能有这样的笑容,那我甘愿少活十年。”
司马长山打着伞,从院外走进来,他一身白衣,肩头不知怎的淋到几滴雨,阴湿了,如梅花般点缀。腰间因枪伤而围了条汗巾子,裹在白衣里面,倒像是妇女的胸围裹错了地方。
东方倩茹看去,仿佛看到师父花自安自外面走来,不觉中发起呆来。
“表妹,你不要紧吧?”
司马长山到了窗前,收伞,再抬头时东方倩茹的目光已恢复灵动。
“大表哥,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舅舅那没事了?”
司马长山站在窗前收敛起微笑,严肃了起来。
“舅舅让我来和你说声,咱们的同学,钱秀雅今天早上死了。”
“这么快?”
东方倩茹禁不住叹息,眼中的光彩一暗,似乎死去的是多年的知交好友。司马长山看在眼中,心里疑惑不解。
现在明德镇内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钱秀雅因情仇想至东方倩茹于死地而后快。只可惜钱秀雅命运不济,死在了东方倩茹前边,没能完成心愿,甚至都没伤到东方倩茹分毫。
两个人明明势同水火,东方倩茹怎么会为钱秀雅的死而惋惜呢?
东方倩茹似乎看出了司马长山的困惑,摇头轻笑。
“我想,这世间最了解我的人,大概就是秀雅了。她早看出我不会钟情任何男人,所以就算是死也要把地杰表哥抢回身边。这一点,我想大表哥也看不透吧!”
“表妹说笑了。”
司马长山轻咳几声,以掩饰尴尬。
“秀雅死了,那我一会自当去吊唁。大表哥来夏日居,恐怕还有别的事吧?”
司马长山收起笑脸,目光越过东方倩茹向屋里望去。
“父亲让我来问一下,小小姨有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
东方倩茹看着司马长山突然灿然一笑,笑的司马长山遍体生寒。
“有啊,不过我会亲自对舅舅说,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司马长山急了,东方倩茹却不解释,而是把窗户关上了。
“因为我发过誓,司马家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东方倩茹隔着窗无声的说。
中午时雨停了,东方倩茹正要出门,外面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司马家大院内所有仆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照常做自己的事,大院外则乱了套,人仰马翻,擂台下只片刻功夫竟然就散得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些人,怎么能配得上表妹?”
司马长山紧跟在东方倩茹身边,自上午时东方倩茹那灿然一笑后,司马长山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赵小小对东方倩茹说的事一定与自己有关,而且会非常不利。
所以司马长山一直跟着东方倩茹,希望能事先知道点什么。
擂台下最后离开的几人见到东方倩茹,立即停下,拎着伞满脸堆笑看过来。
司马长山脸色一沉,还没等他说什么,那几个人就跟受惊的兔子般飞快的跑了。东方倩茹又是灿然一笑。
“你看他们,虽然是小人物,却懂得存身保命之道,都不可小看啊!”
东方倩茹说着,也不管呆住的司马长山,径直上轿,去钱家吊唁钱秀雅了。
轿子是司马家的,轿夫也都是司马家的仆人,可东方倩茹却在坐垫下摸到一张纸条,上面简简单单写了几个字:
‘速至天福寺相见。’
东方倩茹把纸条翻了过来,看不到一个字,她愣了下,然后无声的轻笑,把那张纸条重又塞回坐垫下。
而这个时候,司马家的密室内有两个人正在争吵。
“你觉得她会上当吗?这么幼稚的把戏!”
“司马兄,那你说该怎么办?我这也是为了你我共同的目标。”
“姓钱的!这里是司马家,你在我的地方替我作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司马南,我女儿难道就白死了吗?昨天你还说令媛之事万分抱歉,愿收做义女,以一半家产相赠。我钱家有你们司马家一半家产,做一件小事难道不可以吗?”
“你女儿已经死了。”
“人一死就立即翻脸不认人?我可算看清你司马南的面目了!”
“你失去理智了,我不与你说!”
“我失去理智?哈哈哈,我为了大明宝藏连女儿都不要了,我失去理智?哈哈哈!”
钱左推开密室的门,一路狂笑着奔去。
司马南走出密室,望向钱左消失的方向,目光阴森。
正在这时,密室里的铃声突然响起,司马南回头看了眼,立即通过密道走出来。他的房间外,夷梦正焦急的等待。
“什么事?”
“回老爷,工师傅回来了,在西厢房。”
“噢?他没事吧?”
司马南边问边向西厢房走去,夷梦忙跟上。
“工师傅身上没伤,只是模样不太好,像是很累。”
“很累?”
司马南的脚步停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立即就又否定了,然后脚步又快了起来。
“他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只说等见了老爷您再说。”
司马南的步子更快了,几乎是一路小跑,他知道工天肯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会是什么事呢?
吴家密室内,吴天德正捧着一副地图发呆,那是明德镇的地图,只是某几处地点被用红笔圈了起来。司马家,常家,还有寂钩湖都在其中。
“阿一,这图你看过了?”
“是,看过了。”
“那你觉得,东方倩茹把这几处标出来,用意何在?”
“老爷,常家已经被围了起来,刚才还有一队人去那了,我看司马南怀疑大明宝藏就在这几个地方。”
吴天德冷笑一声,把地图丢在桌上。
“那你觉得,到底是谁强奸了赵小小?”
“难说,想这么干的人不少,但有胆这么干的,恐怕在明德镇上还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外来人?”
“就算不是,司马南也会让他们出出血。”
吴天德点点头,笑了起来。
“谁都不是,那也就是谁都有可能是。”
吴天德与阿一相顾而笑。
常家大院里的枪声停了,常致成和王山为两个人被捆得像粽子般,由四个人抬了出来。他们两个不停的在叫骂,但没人理睬,司马家的护卫队像全部都是聋子哑巴。
外面有几个镇上的保安队,看见常致成和王山为后立即扭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任他们两个人喊破喉咙。
常家里一片凄风惨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敢于反抗的人在刚才的交火中都死了,剩下的只是些老弱妇孺。司马家的人也不惊扰他们,只围住了宅院,不许一个人进出。
(七)内画工天
东方倩茹到钱家时,院门口有一个疯子在笑,不停的大喊:千里江山万里血,白骨堆成一帝王。这个人拦在路中央吵闹,但奇怪的是钱家的人没一个出来赶他走。
来吊唁钱秀雅的多是启东学堂的学生,也有邻居,他们看东方倩茹的目光不再只是惊艳,更多了些恐惧。
东方倩茹目不斜视,穿过宅院走进钱秀雅的灵堂。
灵堂上停放着钱秀雅棺椁,正中香炉后摆着张照片,每个人一进灵堂第一眼就会看到照片里钱秀雅的眼睛,她似乎在笑,但眼中却又有着几份怨气和失落。
东方倩茹在迈进灵堂的刹那,心中突然一紧,灵堂内外的温度似乎并不相同。外面雨气刚散,十分凉爽,而屋里虽然烧着纸钱点着高香,却让人感到阴森,甚至能见到呵气时呼出的一团团白雾。再向堂上看去,纸扎的童男童女仿佛活了,脸上有着笑意,恶毒的盯过来。
东方倩茹背后冷汗直流,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有客到!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家属答礼。”
礼毕,东方倩茹被一个干瘦的中年妇人拉到旁边。那妇人眼睛睁的极大,一身麻衣,神情不太正常,嘴角还挂着笑。
“你就是害死我女儿的那个东方倩茹?”
东方倩茹吓了一跳,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仆人和钱秀雅生前的朋友过来把那妇人架开。几个人的目光都不十分友善,他们愤恨的盯着东方倩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灵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边。
“死了好啊!免得受苦!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那妇人说着大笑起来,但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竟然晕厥过去。
钱家的人手忙脚乱的把那妇人抬到后面,钱夫人走了过来。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钱夫人脸色阴沉的问。钱秀雅虽然不是她所生,但钱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钱夫人也是很喜欢的。
钱夫人是钱左的正房,钱秀雅的母亲是侧室,已经疯了。
“不,我是来吊唁朋友的。不管您信不信,虽然秀雅想要我的命,但我一直把她当朋友的。只可惜……很多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己,您说呢?”
“哼!你倒是会说嘴!走吧,钱家不欢迎你!”
钱夫人下了逐客令,但东方倩茹却摇了摇头。
“我想,钱老爷恐怕不会这么想。请替我带一句话,‘常使江山好颜色,司马归来永安康。’”
“常使江山好颜色,司马归来永安康……什么意思?”
钱夫人问时,东方倩茹已经走出灵堂,外面虽然没有阳光,却东方倩茹却如离开冰窖般感到温暖。
雨停了,可是钱家大院外,街道间的积水却仍十分深,道路艰难。
明德镇自明朝时建成,经满清一代扩建,到民国时已经成为了一座小型城市,各种设施都很完备,电报局电话局也都和大城市里的一样。只有一点,由于修建新的地基,改动了从前的地下水脉,导致部分老宅外的排水系统阻塞严重。钱家大院外积水就必需由人工推到临近街道上,才能排干。
由于来吊唁钱秀雅的人不多,仆人们也就没时刻排水,所以等东方倩茹出来时,轿子和轿夫都已经在街的那头了。
在等轿子过来时,东方倩茹看到了司马长山,他站在一处干燥的地方焦急的等待。东方倩茹微皱眉头,假装没看到他,将目光移到另处,却意外的看到许地杰。
许地杰比上回见到时瘦了很多,脸色灰暗,下巴上有了层黑硬的胡子,神情抑郁的站在屋檐下望向钱家大院发呆,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东方倩茹提起裙角,趟水向许地杰走去。
雨虽然停了,但许地杰站的屋檐下却还在淌水,那些浑浊不清的水落在他头上身上,浸湿渗透衣裳,显出一副没有生机的骨架。东方倩茹站到了许地杰面前,可他仍呆呆的望着钱家大院,嘴里重复着一句诗。
“最是无情恼人物,一任东西南北风。”
“地杰表哥……”
东方倩茹还想劝几句,但许地杰根本没有看到听到,目光茫然像洞穿了世间的一切。他惨然一笑,回身向积水深处走去,渐渐消失。
“大表哥,地杰表哥他……不要紧吧?”
东方倩茹回身问跟过来的司马长山,司马长山也叹息一声,说不出一句话来。但停了片刻,司马长山突然又叹息一声。
“地杰才真正是启东第一才子!”
离开钱家大院不远,路上奔来一队人马,是司马家的卫队。带头的是来福,他衣服上有血迹,头发被雨水或血水打湿,紧贴额头,脸上是一副张扬的表情,像大仇得报时的狂喜。
东方倩茹揭开轿帘向外看去,所有人都全副武装,背后是长枪,腰间挂马刀,杀气腾腾。而马队中间的一匹马上捆了两个人,垂在两侧,泥水溅了一身,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东方倩茹略一思忖,立即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这样两个平日里也是有些身份的人物,说捆了就捆了,丢在马上也跟货物似的,也没一点自由。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处?”
东方倩茹放下轿帘叹息,同时又有些兴奋,这明德镇即将翻天覆地,司马家、钱家、吴家、许家,不在倾轧中覆灭,也将被新兴起的军阀剿灭,他们将伴着获得宝藏的美梦坠入地狱。
“或许还有一两个好人是无辜的,但无辜的人死的最早。”
东方倩茹冷酷的想。
软轿在明德镇古色古香的小巷里穿行。极远处有阳光透过乌云射下来,似一根根金色的柱子,连接着天与地,又仿佛是自天上投下来的利剑,想把人间的丑恶割除。
在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