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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坟鬼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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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顽固到底的家伙仍想抵赖。
“哼,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巧事啊!”赵科长讥笑地说道。
审讯到这里,赵科长就把放在桌子上的小闹钟拿起来,用手拨弄几下,然后用他那锐利的眼光看了看王非。王非见赵科长的眼光那样威严,立即把脸转过去,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时桌上的小闹钟突然响起来了,把王非吓了一跳。赵科长看了看王非问道:“请问你,现在是几点钟啦?”
“十点三十五份。”王非看了看闹钟不在意地回答着。
“十点三十五不认罪,还等到什么时候?”赵科长旁敲侧击地问道。
王非一听赵科长的话,心里就凉了!他知道赵科长说的“十点三十五”是指出他的“1035”的代号。这时他才知道再狡猾是无用了,什么都被他们知道啦!于是,他嗵地一声跪在地板上,声音颤抖地哀求道:“求长官饶命吧!你们什么都知道啦!”
“不知道就不会‘请’你到这里来!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不然人民政府的法律是不会饶恕你这个顽固分子的!”赵科长声色俱厉地说。
“不,不,我可不敢顽固,只要留我活命,我什么都讲。”王非哀求着说。
“站起来!”
王非急忙站起来,坐在椅子上,一五一十的、原原本本的把自己全部罪恶和“情报局”想在武夷山区搞游击活动的阴谋计划全部供认出来……
“张天元叫你在什么时候行动?”赵科长听完王非的口供以后,又提出一个问题。
“时间没有确定,他叫我考察完毕,认为可以行动的话,就叫我发报联系,听他最后的指示。”
“行动以后你们准备怎么办?”
“张天元指示我,行动以后要把共产党斩尽杀绝!……”王非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们有多少人能把共产党斩尽杀绝呢?”
“蔡刚报告,说他可以组织一千人。”
“你相信吗?”
“不相信……吃空额这是我们国民党军队的传统。”
已经到下半夜两点钟了,赵科长才审讯完毕。侦察员小陈把王非带下去以后,赵科长把王非的口供和缴获的收发报机都包在一起,然后提着包裹,坐着“吉普”车到党委汇报去了。
赵科长向党委汇报完又坐着“吉普”车飞快地赶到县公安局。到公安局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东方已经出了太阳。他连饭也没吃,就急忙把整个案情和1035号被捕的经过以及全部口供情况都向马处长、县委书记李振吉、公安局李局长作了详细汇报。他汇报完了以后,又说:“上级党委指示:要尽快的破案,及时地打击敌人。党委要求必须全部、干净、彻底地消灭敌人。不叫一个敌人漏网,但是也不允许冤枉一个好人。”
“是呀,上级党委的指示很正确。因为敌人的阴谋活动已经全部被我们发现啦,现在必须争取先发制敌,因此必须早日破案。”县委书记说。
“但是敌人整个组织到底有多少人,现在我们还没有全部弄清,当然,蔡刚说有一千人,那显然是吹牛皮,可是究竟有多少?这个问题不解决,在破案时想要一个也不漏网是很难办到的。”马处长一边吸着烟一边说道。
“我提个意见,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可以……”李局长把自己的意见讲给马处长和县委书记听。
“很好!我看可以这样办,李书记你同意不?”马处长用征求的口吻对县委书记说。
“我也同意。”县委书记说。
孤身入匪穴
第二天黄昏,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灰色干部服,下身穿一条蓝布裤,手里拎了一个蓝布旅行袋,大模大样地来到了杨麻子的家。
这个人一进门就看到杨麻子正在那里给一个老头看病。杨麻子一看进来一个陌生人,立即打招呼,说:“同志,你有什么事?”
“看病!”那个人用手捂着肚子。
“好,好!请稍微等一下。”杨麻子点头笑脸地说。
过了一会儿,那个看病的老头走了。杨麻子就请那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他瞪着两只浮肿的眼睛,把那个病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一番,然后笑嘻嘻地说:“同志,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没见过呢!”
“我是农产品采购局的,到乡下来采购东西,路过这里,没想到肚子痛得要命,没有办决才来请你给看看。”
“好哇!摸摸脉看。”杨麻子说着就把那个人的左手拉到桌子上摸起脉来。
杨麻子一边摸脉,一边看着那个人,他越看越感到这个病人来得很突然,他心里想。过去为什么没有看见这么个人呢?……是不是1035号到啦?于是他就用三个指头摸着脉,并轻声地咳嗽两声。
那个病人不慌不忙地把放在桌子上给摸脉的手动了一下,然后把大拇指弯到手心里,只剩下四个手指头伸得直直的,也轻声咳嗽两下。杨麻子一看心里一惊,他想“这是自己人哪!”因为杨麻子过去是个青帮头子,所以特务机关和他接头的暗号仍然采用“三老四少”的问答方法。就是,问号是三个指头摸脉咳嗽两声,答号是伸直四个手指头咳嗽两声。
这时,杨麻子就用暗语问道:“同志,你病了多久啦?是新病还是老病?”
“我这是旧病复发。”那个人笑了笑,也用暗语回答着。
“你是自己人?”杨麻子鬼鬼祟祟地问道。
“1035,”那个人小声地说。
杨麻子急忙站起身客客气气地说:“欢迎!欢迎!”
“你是万金兄吗?”那个人小声问道。
“请到里屋讲话!”杨麻子急忙把那个人让到里屋,然后他走到门外向四下看了看,又回于屋里把门关上。杨麻子走进里间屋忙给“1035”倒茶。然后又以特务机关早已规定的暗语问道:“请问老大贵姓?”
“好说老大,在家姓王,出外姓潘。”
“请问老大在帮?”杨麻子又问了一句。
“好说老大,称不起在帮,投师晚离师早,少受前人慈悲,沾祖师灵光,借前路走。”
“请问老大共有多少帮!”
“共有一百二十八帮半。”
“何为半帮?”
“各帮无半不成帮,半帮是火船请祖收徒皆在内,乃姚祖担任。”
杨麻子见“1035”对答如流,就急忙站起来说:“你可来啦,大家都等着你呢!”
“蔡司令可好?”
“他很好,谢谢专员的挂念!”
“见他方便吗?”
“不方便哪!他住的地方离这很远。”
“啊,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我想办法,请专员略等几天。”
“等几天?唉呀!我有要事要与他当面会谈,拖延几天误了大事可怎么办?”
“好,好,我尽量想办法。”杨麻子点头哈腰地说。
“等几天,那叫我住在哪里?”
“你的安全我负责。”杨麻子说着就领着“1035”走到床前,他把床一般,床后边的墙脚下,就是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杨麻子点起油灯以后屋里才亮起来。杨麻子请“1035”坐在一张木板床上,然后带有歉意地说:“请专员原谅,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您得委曲一时。”
“没什么。在敌后工作比不了在香港,现在应该艰苦些。”“1035”平心静气地说。
杨麻子请“1035”吃过晚饭,就把地下室的暗门又用床掩住了。原来这个“1035”并不是特务王非,而是公安处侦察科的赵科长,为了彻底把敌人的全部组织活动情况侦察清楚,根据公安处马处长和县委书记李振吉的指示。乔装成王非来找蔡刚的。
赵科长坐在暗室里,感到十分寂寞。他从木板床上站起来,借着油灯的光亮对地下室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只见这个地下室四周都是阴森森的。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木板床以外,还有三条板凳。他把整个地下室进行了仔细检查以后,就坐在床上,一时感到心情沉闷。他想:“敌人搞些什么鬼!什么他妈‘三老四少’的鬼名堂!。……”赵科长为了记住敌人规定这套暗语,一个夜晚的时间没有睡觉,象小学生背书一样,看一遍再闭着眼睛背一遍,一直到记得烂熟为止。现在和杨麻子是接上头啦,但是他心情又有些焦急地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蔡刚呢?……敌人要把我关在地下室多久呢?……”他恨不得一下子就见到蔡刚,好很快的把敌人一网打尽!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好像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燃烧。老是平静不不来……赵科长是个有十多年侦察工作经验的公安干部。他深深地体会到,战斗在无形战线上和战斗在公开战场上一样,每一次胜利,都是经过尖锐复杂的斗争取得的,而每当胜利的前夕,又是最尖锐最复杂的时刻。一个公安干部越是在这尖锐复杂的斗争中。越需要有一颗对党对人民无限忠诚的心和有一个对尖锐复杂的情况能够冷静分析的头脑。“心要热,头要冷啊!……”赵科长躺在床上一边自思自想着,一边考虑着如何应忖敌人的审查和计划着怎样彻底地消灭敌人。
到了下半夜两点多钟。他才稍有睡意,昏昏沉沉的、似睡未睡地躺在床上。就在这个时候,李文彬偷偷地来到杨麻子家里。他和杨麻子坐在前屋里,交头接耳地谈着。
“1035号到啦!”杨麻子好像得了什么惊人的消息似的对着李文彬说。
“真按时到达啦!”李文彬又高兴又惊讶。但是想了想,又说:“靠得住吗?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我在接见他的时候,进行了严格的盘问,他都对答如流。看样于,这位专员是个很能干的人。”
“电台和经费带来没有?”李文彬问。
“我没敢问,他也没有说。”杨麻子小声地说。
“怕什么?不管他是多大的人物,按着敌后工作要求,他得受我们的审查。”李文彬说着就掏山手枪来,“我要见他!”
“副司令!不可莽撞!人家是上边派来的!”杨麻子神色惊慌地说。
“上边,他能上到哪里去?难道他还能上到我叔父的上边去?”李文彬狂妄自大地说。
“当然不能,不过要是得罪他对我们可不利,人家是专门来考察我们的专员哪!”杨麻子急忙解释着。
“不要紧,一切有我。”李文彬说着就把手枪放在裤袋里。杨麻子把床搬开,领着李文彬走进了地下室。
这时,赵科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进来,就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杨麻子走近板凳前边把灯点着,拨了拨灯火,屋里顿时亮起来了。杨麻子走到赵科长面前向着李文彬介绍说:“这是边派来的王专员。”
李文彬看了看赵科长,突然后退了一步,掏出手枪对准赵科长的胸口,说:“什么王专员,这不是公安局的吗?!”
赵科长一听吓了一跳.“难道他认识我?……”但是他马上又心平气和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开玩笑?你不要假装正经!王专员和我叔父是朋友,我在香港时候就认识他。”李文彬瞪着两只小眼睛恶狠狠地说。
赵科长一听心里可有点慌张:“难道王非这小子骗了我,他说李文彬不认识他呀?……”他想了想又迅速冷静下来。心里想:这家伙一定是耍花招。于是赵科长笑了笑说:“张子斌!把你这套收起来!”他说着就坐在床上,神色自若地又说:“没来的时候所天元兄说你是个调皮鬼,果然和我玩起这套来啦!”
李文彬一听赵科长叫他的真名,又提到自己叔父的名字,心里就解除了一些怀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真名除了自己的叔父知道以外,别人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仍不放心,紧接着又问赵科长:“你说你认识我叔父,请问他的面貌是啥样?”
“嘿嘿!你这小子是在大陆上叫共产党吓怕啦?”赵科长开玩笑似地说。
“不要废话,你说他是什么样?”李文彬握着手枪板着面孔说。
“天元兄今年四十九岁,个子长的比你稍微高些,胖胖的圆脸,上嘴唇留着一撮小黑胡,你说对不对?”赵科长不慌不忙地说。
李文彬一听,急忙把手枪收起来,带着笑脸走到赵科长面前,一边握手一边表示歉意地说:“王专员,请你原谅。在敌后工作不得不多加小心!”
“没啥。干我们这行的应该这样。”赵科长态度平和地笑着。
杨麻子也从旁边笑嘻嘻地说:“文彬兄处事一贯谨慎,请专员原谅!”
赵科长看了看杨麻子,说:“没关系。”然后又对杨麻子说,“你到外边看着点,我要和副司令谈谈!”
杨麻子急忙走出地下室,站到房门外偷偷地向四下瞭望着。杨麻子走后,赵科长对李文彬小声地说:“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对党国很忠诚。”李文彬说。
“当参谋长还称职吧?”
“行。头脑很清醒,处事很果断。”
“不过要注意!你是天元兄的侄儿,我才这样说,在敌后工作,不要轻易相信人!”赵科长表示亲近的样子说。
“是!感谢专员的指教!”李文彬也表示亲近的样子。
“这次我是奉你叔父的指示前来的。带来了电台和经费。但是天元兄指示我,这里的情况不考察清楚,我是不交货的。”赵科长说到这里把声音压低了些。“子斌!来到这里你就是我的亲人了,你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我。”
“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李文彬说。
“蔡刚怎么样?”赵科长又问。
“这个老杂毛我是瞧不起的,他天天住在山洞里避风,一些冒险事情都是我出马。前次宋天武的事情要不是我亲自把他干掉,蔡刚早就被共产党从山洞里抓出来啦!”
“干得好!天元兄经常夸奖你能干。”赵科长又给李文彬戴了个高帽。然后又说:“宋天武过去不是表现还好吗?”
“这个该死的!开始表现还好,可是在共产党天下呆了几年就变心啦!没想到他竟敢出卖司令!”
“人心难测啊!”赵科长的眉头彼得紧紧的,对着李文彬说。
“电台和经费放在哪里啦?”李文彬问道。
“在这里。”赵科长说着就把蓝布旅行贷拿过来,从中拿出那筒奶粉,和一大叠人民币,说:“这罐头盒子里边装的是收发报机,这是10元钱一张的,一共是五千元。”
李文彬见钱眼开地笑了笑。然后说:“这就好啦,没有电台太不方便啦:”
“子斌!蔡刚说他可以在这里搞一千名游击队,这个问题大元兄还有些怀疑。”
“哼!吹牛皮没死罪。他把全乡的人都算在内啦!”
“是呀,所以大元兄才派我来这里进行考察,这说明天元兄真有远见,实在令人钦佩!”
“是呀,我叔父是蒋总统和美国人最相信的人。”李文彬得意洋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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