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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聋天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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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那些老狐狸,谢斐白是朝臣里少有的忠耿之人。梁睿也格外珍惜这个年轻人,让他连跳三级做了左都御史,也算子承父业。
可没想到,这只胎毛刚褪净的小狼狗,也学会欺君了。
梁睿凉凉一笑,倍感心寒。
忠耿的臣子也好,衷情的后妃也罢,自己这些年的求索,原来不过是痴心妄念。
泱泱世间,他早就无人可以信任了。
【你当真是断袖?】
“……是。”
【真巧,朕也是。】
谢斐白:??!
【起居郎今日可以在起居注上记上一笔,左都御史谢斐白,于穹阊殿侍寝。】
谢斐白一屁股瘫在地上,满面惊骇。
梁睿眼神淡漠地转过身,拂袖而去。
十三
谢斐白被内监拖进穹阊殿,扔到浴桶里洗涮干净,然后又被关进了皇帝的寝室。
看到那张宽大的龙床,他终于意识到梁睿不是在开玩笑了。
老天,皇上为何生这么大气?还是说对方真的随太上皇好男风?
谢斐白惶恐至极,听到开门声就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陛下恕罪,微臣方才说谎了,臣不是断袖!”
梁睿挑眉:【那你因何拒婚?】
“微臣、微臣身患隐疾,雄风不振。是臣爱面子,所以蒙骗了皇上。求陛下开恩,放过微臣……”
居然还在撒谎?!梁睿气得抬脚将他踹倒,示意身后的宦官锁上了门。
【谢斐白,你现在澄清,已经晚了。】
谢斐白吓得面无血色,急中生智地喊道:“陛下,难道您忘了皇室祖训?身为国君,您不能和男人同房啊!”
梁睿面露讥笑:【阉人不算男人,朕明日就把你那没用的东西割了,也不算破坏祖制。】
谢斐白震惊地抬起头:“皇上……当真要这样做?”
【朕看起来像在说笑吗?】梁睿面无表情,伸手指床。
【自己爬上去,别让朕找人捆你。】
谢斐白眼中终于露出绝望之色,他缓缓爬起来,木然地走到龙榻前,大脑空白地躺了上去。
十四
梁睿,就算君为臣纲,就算我欺君罔上,你杀我便是。
为什么安排我娶自己的姑姑?为什么要我一个男人委身于你?为什么要我伺候你这样的仇人?
我已经步步忍让,退无可退了,你为何还要辱我至此?!
谢斐白的心声,一字不漏地飞入梁睿脑中,令梁睿震撼异常。
自己何时与谢家结仇了?娶姑姑又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几步,正要问清楚,躺在龙床上的人突然暴起,一把将他抱住按倒。
梁睿:??!
谢斐白将皇帝牢牢压住,双眼血红地俯下身,脸贴脸地说道:“泥人尚有三分血性,这是你逼我的,陛下。”
反正自己就要被阉了,不如利用好最后的机会,也不枉生为男儿。
梁睿大惊失色,含混不清地骂道:“你想屎不成?”
“对,士可杀不可辱,我屎也不会当阉人的。”谢斐白露出一个豁出去的冷笑,抚上对方方桃譬李的面容,“死前睡一回天子,不亏。”
“放肆!”梁睿恼怒地赏了对方一个耳光。
谢斐白脸上腾起一片热辣,心中火气更胜。
他封住梁睿张口欲喊的唇,解下腰带,将对方挣扎的手绑在了床柱上。
十五
身上的衣服被粗暴地撕开,梁睿闭上眼,羞愤欲死。
这算怎么回事啊?他本来要临幸的大臣反把自己睡了?
可恨他还吩咐宫人,听到声音也不准进来,简直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呃…”
身下一阵撕裂的剧痛,梁睿疼得眼角含泪,狠狠咬在谢斐白的唇上。
谢斐白一吃痛,眼神更加怨愤,毫不犹豫地啃噬了回去。
两个男人啃来咬去,被口腔里的血腥味刺激得欲望膨胀,渐渐演变成夹杂着情|欲的深吻。
鲜血顺着唇角,和两人结合的地方淌下来,打湿了明黄的床单。
梁睿胸口一片湿黏,浸满汗泪。汗是他的,泪却是谢斐白的。
他一个惨遭强|暴的皇帝都没哭,这小子哭什么?!
望着埋头耕耘的男人,梁睿心头杀意弥漫,却无力摆脱对方的挟制,只能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
结果便引得谢斐白近乎失控,节奏越来越快,哭得也越发凶狠,直把梁睿哭得没脾气,也不知道谁是被|干的那个。
呜呜呜呜呜……某人在心里委屈地碎碎念:临死睡的居然是个男人,还长辣么丑……QAQ
梁睿几乎咬碎牙根。
姓谢的,信不信朕诛你九族?!!
十六
皇帝罕见地罢朝一日。
梁睿病恹恹地卧在锦衾里,额上敷着湿巾,颈间吻痕未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谢斐白被五花大绑地押在龙榻前,垂着脑袋等死。
屋中的太医和内监都在犯嘀咕,吵得梁睿心头烦乱,挥手将人屏退。
荒唐了一夜,他此刻已经冷静下来。
谢斐白昨日太反常了,这人一向谨慎懦弱,不会无缘无故地欺君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敲敲床柱,引得谢斐白抬起头。
【林三小姐是你姑姑?】
可惜手势瞧不出问句还是陈述,谢斐白脑弦一绷,顿时误会了。
皇上果然知道的吗?
朕知道个屁……梁睿瞪他一眼,问道:【朕与你何怨何仇?】
谢斐白闭口不答,可心里的想法已经出卖了他。
不共戴天?梁睿百思不得其解。
他对谢家,对这小子可谓荣宠厚爱了,哪来的深仇大怨?
慢着,谢斐白说林春红是他姑姑?
梁睿脑中电光闪过,双眸豁然一亮,冲对方招了招手。
谢斐白有些犹豫,见皇帝眼中并无戾气,才战战兢兢地膝行过去。
梁睿伸手捧起他的脸,惹得谢斐白一个激灵,立即往后缩。
梁睿心知他误会了,只好远距离观察眼前人的眸子,隐约看到对方的瞳孔嵌着一圈幽暗的紫色。
果然被失魂香控制了。
和百通楼出身的人打交道,谢斐白还是太嫩,自己应该选个老江湖的。
不过,也亏得这小子是个性子绵软的书生,被逼得哭成狗都没下杀手,若换作旁人,自己昨晚死定了。
如是想着,梁睿露出一丝庆幸的笑容。
谢斐白被那笑容悚得头皮发麻。
这人不会被自己干疯了吧?
第3章 好戏收场
十七
谢林两家的婚事取消了。
取消的原因未曾言明,满朝文武却心知肚明。
今上继承了武帝的断袖癖好,谢斐白也成了第二个燕重锦,做了那以色侍君的佞臣。
弹劾左都御史的折子雪片般飞进御书房,年轻的大臣集体失恋,劝谏的老臣撞柱成瘾。
梁睿麻利地把奉天殿的柱子裹上棉花,依旧我行我素。态度之坚决,性格之执拗,比太上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众卿家开始怀念武帝在位的日子。那位爷虽然脾气暴点,酷爱腰斩凌迟,但好歹听劝啊……
南荒也风闻了消息,很快给东都寄来密信。
太上皇只写了一句叮嘱:引蛇出洞,不可操之过急。
梁睿叹了口气,将信放在灯上烧了。
他也不想搞得这般轰轰烈烈,可如果不逼对方尽快动手,谢斐白就要时常受失魂香的荼毒,那东西可是会成瘾的……
“陛下……”谢斐白扬眉望着他,“该您了。”
看了眼对方瞳中渐深的紫色,梁睿反复摩挲着指间的黑棋,终于抬腕落子。
倘若在这个节骨眼收回棋子,己方必满盘皆输,三年苦心谋划付诸流水。
谢斐白一个臣子,尚且知道何轻何重,秉持自己的取舍原则。他身为皇帝,更应目光长远,不能为了一枚棋子放弃全局。
可为什么,心口还会隐隐作痛呢?
十八
“斐白,你身为蔺家少主,却要在皇帝身边委屈求全……”蔺怜花坐在暗室里拭泪,“让你受这种苦,是我对不起父兄在天之灵。”
“姑姑不必自责。”谢斐白安慰道,“梁睿已对我放松警惕,起事之时,我在宫中也能襄助东江省一二。”
蔺怜花望着他,幽幽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青色玉瓶。
“此药可令人沉眠半月,如患重症。皇帝尚无子嗣,一旦病入膏肓,东境动荡,太上皇必会入京稳定朝局,那时才是我等下手良机。”
谢斐白神情恍惚地拿起药瓶,眼色沉郁。
“姑姑,我知道梁焓才是蔺家的仇人。可梁睿辱我至此,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吗?”
“你若杀了他,就难全身而退了。”蔺怜花劝道,“梁家一旦绝后,东江的废物不可能镇住局面,各州府必会起兵征伐,届时天下大乱,血流漂橹,你我都会成为大淳的罪人。”
谢斐白闻言讶然:“姑姑还在意天下人的死活?”
“冤有头债有主。西川的血仇,乃武帝一手促成,所以我只杀他一人,不想连累太多无辜。”蔺怜花苦笑道,“你可别把我当做只知私仇,不顾家国的恶女。”
所以她才选中东江省,挑拨实力最弱的地方,事发之后对朝局的影响也最小。
义父不曾后悔救过她父亲,她亦不能让义父后悔救了她。
十九
一入了夏,梁睿开始精神不振,上朝也睡眼朦胧,有一次甚至当堂打了瞌睡。
众臣心里酸水泛滥,齐齐怒视某个奸佞——看你把皇上累的!!
谢斐白:“…… ”
太医起初也以为两人不知节制,再加上入了暑,身体难免感觉疲累。
哪知道,梁睿的症状越发沉珂,最终竟整日陷入昏眠,变得人事不知。
内阁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可不知怎的,还是传了出去。一听皇上成了睡美人,百官皆慌了神。
刑部尚书裴紫衣当先发难:“谢大人,你整日伴在君侧,不知皇上龙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谢斐白蹙眉:“裴大人此言何意?太医都不知病因,本官如何晓得?”
“你少装出事不关己的模样,此事与你绝脱不了干系!”
“没错,搞不好是他有毒,祸害了万岁!”
“佞幸误国啊!”
“哼,等太上皇陛下复朝,不把这小子腰斩才怪……”
御史本就容易树敌,谢斐白又是梁睿的男宠,可谓满朝文武皆情敌,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眨眼就被文官的口水和武官的拳头淹没了……
皇城里的权贵尚在互斗,东江省却掐准时机造反了。
一得消息,护国将军把被群殴得鼻青脸肿的谢御史扔到一边,拿着虎符调兵遣将去了。
虎符是谢斐白偷偷塞的,从哪儿偷来的他不管,能带兵碾平叛军就行。
敢趁美人陛下生病的时候搞事情,东江府台怕是活腻了。
二十
正当京畿禁军和东江军厮杀的时候,太上皇梁焓入京,在途中遭遇刺客截杀。
蔺怜花差遣的死士,个个是江湖榜上有名的高手,可惜他们撞上了武林盟的人马,损伤惨重也没能靠近目标分毫。
蔺怜花按耐不住,亲自出手,好不容易攻入马车,却发现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太上皇,而是百通楼主花无信。
“义、义父?!”她呆望着面沉如水的男人,惊愕问道,“怎么是您?”
花无信:“怜花,你这些年的举动皆在朝廷眼中,若非今上有意放水,你当自己能活多久?趁如今尚未铸成大错,还是尽快收手吧。”
蔺怜花不甘地道:“可我蔺家人就白死了吗?”
“你父亲谋反在先,太上皇不过依律刑罚。”花无信叹了口气,“我华家当年还是蒙冤受惩,几十人头白白落地,难道也要向梁家讨债不成?”
蔺怜花缓缓放下剑,缄默不语。
“太上皇并非不知道你的存在,但他也未动斩草除根的念头。”花无信语重心长地道,“你父亲临终将你托付于我,亦是盼你平安长大,不再牵扯朝堂上的是非。”
“怜花,父辈的历史已经无法更改,但你们这些孩子可以走自己的路。我们谁也不希望你重蹈覆辙,将仇恨代代相传,让后辈永远活在前人的恩怨里,明白吗?”
手中的剑掉落在地,蔺怜花颓然跪下,痛哭失声。
“义父,太迟了……”她红着眼哽咽道,“梁睿活不成了。”
花无信霍然起身:“你说什么?!”
远方,刺耳的鸣响划破天际,东都上空绽开了一团团缤纷的烟花。
蔺怜花惨淡一笑:“我这里行刺失败,谢斐白就会动手弑君。”
二十一
人静时分,穹阊殿寝阁。
夜风微拂,金幔飘忽。烛台上的灯火熠熠跳动,在墙壁映出荧荧幢幢的影子。
明黄色的纱帐里,清俊秀美的天子双目紧闭,安静地睡着。
谢斐白站在梁睿床边,皱眉看了一阵,伸手摸向对方的脸。
突然,背后寒风掠过!一只有力的铁掌从后面擒住了他的肩胛。
谢斐白大惊:“你是何人?!怎会在陛下的寝宫?”
对方似是嗤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地反问道:“谢大人又为何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
谢斐白一时哑口:“我…”
这时,寝阁外传来侍官的唱声:“太上皇驾到!”
谢斐白膝盖一软,咚地跪了下去。
走进门来的男人和梁睿有五六分相像,明眸如珠,威严俊秀,面相颇显年轻,却生了一头妖冶的银发。
“微臣谢斐白叩见太上皇陛下。”
梁焓抬眸扫了他一眼,冲燕重锦摆摆手。
“放开他吧,重锦。”
施加在肩头的力道立刻消失了,谢斐白却更加害怕,连头都不敢回。
燕王燕重锦……不是早死了吗?!这位爷到底是人是鬼?
还有太上皇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对劲儿,不会真将自己腰斩了吧……
梁焓径自走到床边,执起儿子的手腕诊了诊脉,眼神冰冷地瞪了过来。
谢斐白原地抖了三抖。
“左都御史谢斐白……”梁焓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给吾儿下了什么药?如实招来,朕给你留个全尸。”
二十二
谢斐白立马喊冤:“太上皇明鉴,微臣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皇上,我什么也没下,皇上只是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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