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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十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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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户站在门口对着联端详了片刻,故意高声骂了一句:“这是谁写的,写的是个狗屁。”他想等着饭店里的人出来接话,可是人家不接话,没有人走出来,千户只好昂首走进了饭馆。饭馆里吃饭的很少,但是靠墙坐着七八个长发青年,他们用恶狠狠的眼光扫了一眼千户,又收回了目光。千户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准备,这七八个长发青年一看就不是善类。但是千户不害怕,如果害怕了就不是千户。面对千军万马,千户也敢孤身杀出,何况这七八个小年青。
饭馆里还有一个女人,坐在收银台后嗑着瓜子,头发烫成了方便面,脸涂得煞白煞白,像屁股一样。这个女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妖气。千户想,这可能就是板栗的老婆。
小青年知道昨夜有人要砸饭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会是千户。千户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混社会的啊。
一名跑堂的迎上来,对着千户点头哈腰,问千户想吃什。千户站在桌子边,对着墙壁上的饭单看了看,就点了一碗油泼扯面,他身上的钱也只够吃一碗油泼扯面。再说,墙上那些宫保鸡丁、大盘鸡丁、水煮肉片之类的东西,千户都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他想了想,还是油泼扯面实惠,做得快,吃得快,再说他也饿了,先吃了再说,吃饱了打南关帮这些狗。千户一看到有架打就手痒难耐。
几分钟后,油皮扯面就端上来了,千户哗啦呼啦把面条吸进去,差点就要吃完了,他一想,不能吃完,得找碴儿,到饭馆里怎么找碴儿,就在饭食里找碴儿。千户用筷子搅动着碗里仅有的一条面,想着怎么找碴儿。突然看到油腻腻的桌子上爬上来一只蚂蚁,他悄悄把蚂蚁拈起来,扔进饭碗里,然后站起来大呼小叫:
“啊呀呀,怎么搞的?恶心死人了,碗里有蚂蚁。”
跑堂的急急忙忙跑过来,看到碗里果然有一只蚂蚁,蚂蚁的身体已经被辣椒油染红了。千户静静地看着跑堂的,跑堂的看着那个女人,女人说:“看什么看,赶快换一碗。”
千户本来想着扔一只蚂蚁进去故意找碴儿,就可以大打一场了,可是人家不接茬,千户没办法,就又坐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第二碗油泼扯面端上来,千户想,反正没吃饱,就把这碗面吃了再说。吃到碗里再剩下最后一条面的时候,千户在桌面上瞅来瞅去,可是瞅不到蚂蚁。千户想找碴儿,可是找不到碴儿了。
千户想着,没有蚂蚁,有别的也行,比如苍蝇啦蚊子啦,可是左右看看,都没有。板栗家的饭馆倒是挺干净的。
千户想了想,就站起来,跑堂的急急忙忙跑过来,以为千户要结账。千户看着跑堂的问:“小兄弟,你们饭馆老板姓什么?”
跑堂的赔着笑脸说:“姓乔。”
千户说:“你跟姓乔的说,这顿饭我赊账,下次给钱。”
跑堂的尴尬地笑着,又尴尬地看着那人妖里妖气的女人。女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聚精会神地嗑瓜子。地痞流氓黑社会她见得多了,而千户怎么看也不像混社会的人,她懒得理会这个头脑不正常的“中学生”。
一个长头发走了过来,看着千户问:“咋啦咋啦?”
千户装出一副可怜相说:“出门忘记带钱包了,都是一个县城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先赊账,怎么样?”
长头发说:“不行。”
千户说:“那我借你的钱付账,行不行?”
长头发气愤地说:“你是干什么的?老子不认识你,干吗要借给你?”
千户一听长头发的话,一下子理直气壮了,他有板有眼,有理有据地说:“你不借就不借,为什么要骂人,你骂人对不对?你老师怎么教育你的?你妈妈怎么教育你的?你还说他妈的,是你没有妈妈?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长头发愈发气愤,他骂道:“你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举起手来,想抽千户一个耳光。
千户一低头,躲开了长头发的手臂,他故意大声喊叫:“你骂了人还不行,还想打人,难道是没王法了?难道是没人能管你了?走,咱们到大街上说理去,你凭什么骂人?你凭什么打人?”
千户快步走出饭馆,后面跟着七八名长头发,其中有一个少年的脸色特别黑,黑得像猪肝。
千户一看到站在远处的德子,就偷偷地笑了。他大声对着德子和德子身后的人群喊道:“大家看看,这家饭馆的人骂了我,还打了我,他们仗势欺人,你们说怎么办?”
德子在声喊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众目睽睽中,随便就打人,没王法了?揍他。”
千户听了德子的话,仰天哈哈大笑,他转过身来,对着长头发和南关帮的小喽啰喊道:“谁先来送死?”
长头发和小喽啰都停住了脚步。这是在南关的地盘上,南关帮谁也不怕。地痞流氓们都划分有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飞扬跋扈,颐指气使,不可一世,就像在自己家门口的狗一样,谁走近了都敢狂吠几声。可是,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他们就像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一见到打架就夹着尾巴仓皇逃遁。这是在自家的地盘上,所以他们谁也不怕。
长头发挺身而出,指着千户喝道:“你小子有什么能耐?敢来我们地盘上撒野?”
千户说:“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南关是个*,你们南关帮不边就是一撮*毛,管得上我?”
长头发说:“看老子把你屎尿打出来。”
长头发说完后,就优雅地甩了一下垂到额前的长发,眼睛里露出不屑一顾的优雅神情。那时候港台垃圾片里的武林高手都有这样的长发和这样的眼神,长头发把自己当成了武林高手。他自以为这样很有风度。
长头发摆出了港台垃圾片中经常会有的一个“起手式”:蹲下身体,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前脚是虚,后脚是实;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前手是掌,后手是拳。他的动作看起来蛮潇洒的。
千户叉开双腿站着,双手背在后面,他的动作看起来一点也不潇洒。
长头发嘴巴里发出一声李小龙那样的叫声,然后扑过来打千户。千户躲过他的拳头,身体像炮弹一样擅向长发。长头发被撞飞了几米远,然后倒在了地上。他张开四肢,倒地的动作看起来也蛮潇洒的。
一名戴着眼镜的小个子接着扑过来,他的双脚像安装了弹簧一样跳来跳去,两个拳头也像弹簧一样弹出弹入,后来千户才知道这是拳击。千户还在歪着头端详“眼镜”的拳头,“眼镜”已经蹦蹦跳跳到了千户的面前,挥拳打向千户。千户又一闪身,一拳打在了“眼镜”的下巴上。“眼镜”慌慌张张地逃开了,歪着头端详千户,他再也不敢蹦蹦跳跳,变得安分守已了。
南关帮原来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纨绔子弟,一对一,他们哪里是久经战阵的千户的对手。
那名肤色像猪肝的少的看到千户一出手就打败了他们中的两个人,便挥舞手臂,号召其余的人鼓噪而上,围攻千户,他们再也不敢一对一了。长头发从地上爬起来,眼镜转过身来,他们也加入了围攻。千户重伤初愈,行动迟缓,身上挨了几拳脚,他左支右绌,难以抵挡。
德子出手了。德子从后面攻上来,德子的动作很简单,从后面抓住一个南关帮的衣领,一拳撂倒;再抓住一个南关帮的衣领,再一拳撂倒。这些注重仪容仪表的南关帮,很多都是辍学不久的少年,因为他们的父母有钱,他们不久就会以招工招干的名义进入各家单位上班,领取工资。他们人生的道路早就被父母规划好了。所以,在等待工作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所有的生活内容就是混社会、打群架、玩女人、逛大街。
这些华而不实的纨绔子弟,怎能是身经百战的德子和千户的对手?
他们全被德子和千户打趴在了地上。
这是一群刚刚出来混社会的少年,他们在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被德子和千户干净利落地撂倒在地。他们一看势头不好,爬起来想要逃跑。千户一把抓住了“长头发”,德子抓住了“眼镜”。“长头发”和“眼镜”一看跑不脱,立即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德子千户相视而笑,他们没想到南关帮如此脓包,这样的脓包居然也来混社会!以前的平山帮、东关帮、西郊帮,血战不退、至死不讨饶,哪里会有这样的脓包?真扫兴!
唉,黑社会,麻袋换草袋,一代不如一代。
千户决定羞辱一下南关帮。
千户的手指抓着长头发的头发,大声喝问:“你是哪个帮的?”
长头发小声说:“南关帮的。”
千户故意说:“听不见,大声点儿。”
长头发加大了声音喊:“南关帮的。”
千户问:“你们老大是谁?”
长头发说:“板栗。”
千户故意说:“听不见,大声点儿。”
长头发加大了声音喊:“板栗。”
长头发加大了声音喊:“你听见了没有?”
德子故意说:“没听见。”
千户说:“再大点儿声。”
“眼镜”为了逃跑,哪管那么多,他嘶声喊道:“我们老大是板栗。”
围观的几百人全都笑了。
千户还不想放“长头发”,他想着只要当街羞辱南关帮的小喽啰,南关帮的老大板栗就会现身,不怕他板栗不现身,有“长头发”和“眼镜”在手里,羞辱“长头发”和“眼镜”,就是在羞辱板栗。
千户让“长头发”和“眼镜”面对面跪着,逼着他们大声喊:“南关帮是王八蛋,板栗是傻子。”
“长头发”和“眼镜”喊:“南关帮是王八蛋,板栗是傻子。”
围观的人群哈哈大笑。
“长头发”和“眼镜”每隔半分钟就喊一次:“南关帮是王八蛋,板栗是傻子。”每喊一次,围观的人群就大笑一次。一场打架事件变成了一场全民狂欢。
突然,人群外响起了一专长沉闷的喊声:“谁在骂我傻子?”
德子和千户循声望去,看到围观的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路,一伙青少年簇拥着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子走进来。这名男子奇丑无比,朝天鼻,歪嘴巴,皮肤黝黑,如果《水浒传》的导演寻找武大郎的特型演员,他就是最佳人选。男子就是南关帮首领板栗,果然名副其实。
板栗带来的那伙青少年每人手中拿着一条九节鞭,九节鞭的鞭头上系着黄色的或者红色的绸巾,南关帮多是富家子弟,果然财大气粗,他们的武器比西郊帮那些工人子弟的钢管先进很多,杀伤力也大了很多。
“长头发”和“眼镜”看到来了救兵,就赶紧爬起来,跑到了板栗和九节鞭们的后面。
板栗像只老母鸡一样,摇摆着肥大臃肿的屁股走到了德子和千户面前,仰着一颗滚瓜烂熟的头颅问:“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打老子的人,不想活了?”
千户知道来的人就是板栗,但是他还想羞辱一下他,便向周围看看,问道:“谁刚才在说话?人呢?咋看不见了?”他转了一圈后,突然低下头去,好像刚刚发现一样,惊讶地说:“刚才是你说话?啊呀呀,你高大威猛,气度不凡,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失敬失敬。”
围观的人哄地笑了。千户学会了周公子说话的特点。不过,他少了周公子的诙谐幽默,但多了一份尖酸刻薄。
板栗挥舞着肥厚的手掌,对九节鞭们说:“围起来,往死里打。”
九节鞭们围了起来,将德子和千户围在中间。他们摇动着手中的九节鞭,张牙舞爪。
大战即将爆发。
突然,人群外面响起了一阵唢呐声,接着更多的唢呐声和鼓声锣声齐声应和,一支出殡的队伍吹吹打打地从南关街道上走过来了。他们的白色粗布长袍在人群上显得异常醒目。这种白色粗布长袍在秦岭山中叫“号衫”,只有在出殡的时候才用得着,平时都压在箱底。
人群又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出殡的队伍穿过围观的人群,一直来到了南关帮、德子和千户的面前。德子和千户主动让在了街道边,但是南关帮不让。在南关这片地盘上,只有别人让他们,他们从来都不让别人。他们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他们的话没有人敢不服从。
板栗对出殡的队伍喊:“回去。”
出殡的唢呐声停止了,他们的脚步也停止了,但是他们没有回去。秦岭山中的风俗是,出殡的队伍绝对不能走回头路,如果走了回头路,死者的魂灵就找不到自己家门。
板栗又对出殡的队全喊:“回去。”
队伍还是没有动。
“九节鞭”们冲上去,抡起呼呼作响的九节鞭,将前面吹唢呐的龟兹打散了,又抡起九节鞭殴打穿着号衫的人。
突然,人群里走出了一名穿蓝衫的男子。他一伸手,夺过了一条九节鞭,又一伸手,又夺过了一条。他将两条九节鞭抡起来,像梨花飘舞一样。南关帮小喽啰们的每一条九节鞭和他的九节鞭相碰,都掉在了地上。
德子看清楚了,这名穿蓝衫的男子是周公子的师父老黄。那时候,我们老家上了年纪的男人,所穿的汗衫不是黑色就是蓝色。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德子和千户看到“九节鞭”们被老黄制伏了,便一左一右扑向板栗。板栗还没有看清他们拳脚的方向,就被打趴在了地上。德子和千户各站一边,把板栗当成了皮球。板栗肉滚滚的身体像皮球一样忽而滚向左边,忽而滚向右边,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糖炒板栗的时候也是这样,板栗忽而翻上锅顶,忽而卷入锅底。
龟兹们聚集在了一起,又吹秦起来。板栗的身体伴随着唢呐声的节奏滚动,配合得当,丝入扣。
出殡的队伍走了过来,德子和千户才停止了踢球运动。
板栗站了起来,他和小喽啰们面面相觑。
南关帮们面如土色,板栗也面如土色。
出殡的队伍走过去了,老黄也走过去了。穿号衫的出殡队伍和没有穿号衫的老黄,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了断墙后面。
南关帮和板栗灰溜溜地走了,德子和千户也走了。
德子和千户很高兴,他们觉得南关帮和板栗的脸面掉在了地上,再也捡拾不起来了,即使捡拾起来,也沾满了土,不能用了。
没有脸面了,南关帮还靠什么和洪哥抢生意。
后来我听德子说,就在南关帮颜面丧尽的当天晚上,老黄来到了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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