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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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半个小时，大家才都散了各自回家。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去。没落了一大半的夕阳照在体育馆外的走廊上，把大家的影子拉得长长，分别就显得寂寥起来。
　　
　　看著严灼和言允涵他们也往停车场走，并且开出两辆汽车，祁司以的心里更是感慨万分。
　　
　　“你同学都那麽有钱的？”祁司以乖乖地边系上安全带边问。
　　
　　韦延点头，“他们都是周末才开爸妈的车过来玩。”
　　
　　“哦，这样啊……不过这个年纪就考了驾照，还真的厉害……”祁司以小声嘟哝著，“你什麽时候也去考考？”
　　
　　“明年吧。”
　　
　　想到韦延还未成年，祁司以点点头，然後发动了引擎。
　


祁司以和韦延的故事－７０

　　开车直接上了立交，韦延突然问，“你去哪？”
　　
　　“回家啊。”祁司以说著，只手扶著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来将空调温度低了些。
　　
　　“想调空调什麽的时候可以跟我说。”韦延说完就看向窗外。
　　
　　听到这话，祁司以当然有点感动，但觉得此刻的气氛又有点不大对。他看了韦延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去专心开车。
　　
　　“怎麽了？”见韦延看窗外看了近一刻锺都没有回过头的倾向，祁司以禁不住问他。
　　
　　韦延没回头。
　　
　　“不高兴？”祁司以又问。相处了那麽久，虽然韦延经常保持沈默，但祁司以还是能察觉出来他高兴与否。
　　
　　韦延还是没回头，显然是不悦了。
　　
　　“打球的时候不高兴？”祁司以锲而不舍地问。在篮球场韦延就没说过几句话，但也没看出来心情不好。那麽久没闹情绪了，祁司以这回稍稍有点急了。伸出一只手去拉他，韦延这才回过头，眼睛瞥了他一眼，又注视著前方。
　　
　　“生气了？”祁司以笑著抓住他的手，摸了摸，“生气就说，你这样闷著我怎麽知道？”
　　
　　韦延还是没出声。
　　
　　“说吧，没组织好措辞也没关系，能表达出大概意思就行了。”祁司以开起玩笑。放在以前，他现在的行为简直是造次，但祁司以觉得韦延的心思不会像那个时候细腻了，毕竟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的面前，韦延不可能不知道。那麽自己这种类似撒娇行为没有理由不被接受。
　　
　　韦延轻轻抽开手，“没什麽。”
　　
　　祁司以又笑，“怎麽可能没什麽，看你这样子小嘴都快撅起来了……”完全是玩笑话，想逗韦延开心。
　　
　　只是这种手段放在韦延身上显然不受用，放在他腿上的手被无声地推开。
　　
　　祁司以收回手，视线在挡风玻璃和他之间来回徘徊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先回去洗个澡吧，一身汗真的受不了……洗完澡我们再去中心广场那边。”
　　
　　韦延霍然抬头，看了祁司以一眼又低下去。
　　
　　祁司以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偷偷地笑。因为小事情闹情绪的韦延实在很可爱。再次伸出手去拉他，这次祁司以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了。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和韦延出门去了。不想开车，两人决定坐地铁。
　　
　　坐在地铁上，祁司以还悠然自得，“坐坐地铁也好，环保又便捷。”
　　
　　听到韦延只是敷衍地“嗯”一声，祁司以这时觉得无趣了。感觉对方这个时候反驳自己一句也是不错的，关键要的是活跃的气氛。可惜面前的人是韦延，理想中的这种气氛不复存在。当然，祁司以从一开始就明白跟他相处就会是现在的情景，自己也并不是讨厌，只是偶感失落而已。
　　
　　没有人规定不能小小抱怨一下的吧。祁司以想著笑笑，习惯性地想要牵韦延的手。手指刚触及到对方纤细的指尖，发现身边不少人的存在，他这才表情僵硬地抬起手，拍拍韦延的肩膀才收回来。
　　
　　“还是开车来的好……”祁司以笑著嘀咕著。
　　
　　到了广场，祁司以也没直奔那个招牌偌大的写著“Haagen…Dazs”的甜品店，而是将韦延带到了旁边的中餐厅。
　　
　　“先吃饭吧，吃完还可以看看电影。”後面的话故意不说出来，但这次韦延显然没有误解。吃过饭又看了场电影，等出来时已经九点半。抬头望向天空，在四周灯光的照耀下，星光都黯然褪去了夺目光华……
　　
　　进入甜品店之前，祁司以还是有些踌躇的。毕竟两人身材高大的男性竟然相伴一起吃冰激凌，怎麽都感觉有些难为情。
　　
　　但既然是韦延主动提出来，自己也答应了，现在不能因为自己觉得难堪就反悔吧……祁司以几乎是硬著头皮，抱著带自己儿子吃甜品的心情进入环境幽静、装潢精致的店里。
　　
　　夏季晚上，因著气温和时间的契合，店里还比较多人。都是情侣、一家三口或者两三个青少年少女组合，像他们两男人组合几乎没有。找了个比较偏里面靠窗的四人座位坐下，服务生直接将菜单给了韦延，韦延接过菜单，甚至还没有翻开就一直看著祁司以。
　　
　　祁司以还在按著手机，在回复高中同学发过来的短信。等抬头见韦延和服务生都直直地望著自己，顿时惊讶地开口，“怎麽了？”
　　
　　韦延扬起嘴角，摇摇头将菜单递给他。祁司以连忙摆摆手，“你点吧。”
　　
　　“我不知道点什麽。”韦延说著将菜单放在他面前。
　　
　　服务生听到这话，连忙推荐起店里的冰激凌火锅。刚翻开菜单的祁司以，想都没想直接合上那如同画册般的菜单答应下来。
　　
　　等服务生走开，祁司以的短信又来了。无非就是邀请他参加同学会，都是下个月末的事情，因为对方是组织者，所以对此很积极。
　　
　　打个电话过来就好了嘛。祁司以这样想著，还是很高兴地回复著名为李纯发过来的短信。他和李纯在读书时代的关系很好，後来对方去E市念大学分开，两人就很少联系了。
　　
　　答应了去同学会，并且说自己还在约会，祁司以发完合上手机。抬头见韦延看著窗外。突然觉得他的侧脸非常漂亮，祁司以仔细欣赏起来。侧面的轮廓线条英挺精致，全然脱去了孩子的稚气感，但此刻的神情却又带著一丝年少的青涩。薄薄的嘴唇抿著，黑亮明澈的眼睛格外认真地看著窗外的事物。祁司以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天空在落毛毛细雨。
　　
　　“下雨了啊。”祁司以嘀咕著。雨势很小，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仿佛银色细丝一般轻盈落下，　悄无声息。
　　
　　自从六月下旬，V市就没有再下过雨，算起来也有半个月了。“没有开车来呢，希望待会儿不要下大了。”说话间，瞥见两个男人的匆匆地进了店，是言允涵兄弟俩。没想到这麽巧，才打完球，隔了不到四个小时又见到他们俩。刚想跟他们打招呼，言允涵看到两人，祁司以招招手，言允涵走过来。
　　
　　“祁叔叔，韦延，”言允涵笑笑，“这麽巧。”
　　
　　祁司以也笑，“嗯，挺巧的，你们是来躲雨吧？”
　　
　　“不是，”言允涵摇摇头，又说，“祁叔叔没什麽事的话，我就先过去了。”说著，指指已经在门口位置坐下的言允嗣。
　　
　　在打球的时候，祁司以就觉得言允嗣对韦延有些冷淡，根本不曾主动接近他。想著他们俩是不是有些误会，祁司以看了韦延一眼，总不能直接问他吧？
　　
　　“小涵。”祁司以连忙站起来叫住言允涵，言允涵回过头，“要不一起坐坐吧，聊聊天？我请客。”
　　
　　言允涵微露讶色，然後摇摇头，“不用了，谢谢祁叔叔。”
　　
　　“没关系，都是小延的朋友，一起吃个……甜品也没什麽，就当作是你们一直照顾小延的谢礼。”
　　
　　“真的不用了。”言允涵还在婉拒。
　　
　　祁司以客套地又劝了几句，见对方一直拒绝，刚想放弃劝说，就见言允嗣走了过来，看表情显然是等言允涵得不耐烦。既然来了，不可能拉著哥哥就走，冷冷清清地跟祁司以和韦延俩人打了招呼，就要拉著言允涵离开。
　　
　　看到他打招呼的冷清态度，祁司以更加确定他和韦延闹僵了关系。
　　
　　“小嗣。”叫住言允嗣，兄弟两人都回了头。韦延也看向祁司以。
　　
　　“你和小延发生了什麽事吗？”总不能开口就问‘你们是不是友谊断裂了？’，祁司以委婉地问。
　　
　　顿时，在场的三个少年全部变了脸色。祁司以也被感染似的愣了会儿。显而易见，他们俩一定是起了分歧。但连同言允涵，这三人的反应似乎太过强烈了吧……
　　
　　看著脸色由白变红的言允嗣，祁司以笑笑，“别怪我多事，只是觉得你们好像有点误会，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从不爱猜测问题的祁司以用委婉的话问著当事人。
　　
　　“司以！”听到韦延叫住他，他回头去看，韦延紧皱著眉看他，却没再开口。
　　
　　四人之间的氛围像冻结般沈寂下来。在沈默不语的气氛下，祁司以有些後悔自己鲁莽地问话了。
　　
　　“祁叔叔，他们俩也就是前两天打球闹了个别扭，没什麽事。”看向言允涵，表情似乎没有刚才那麽僵硬了。他微笑著解释。
　　
　　听到这个解释，祁司以放下心来，“这样吗，既然是这种小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坐下来一起聊聊天吧。”说著，又朝沈著脸的韦延招招手，“来，小延坐这边来，让他们俩坐那边吧。”
　　
　　“不用了，我们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坐……”
　　
　　“别客气了，”祁司以还在劝，“权当我代小延向小嗣赔不是了，我想你们俩产生矛盾应该是小延太任性了吧。”
　　
　　并不是有意损低韦延，只是作为家长在孩子与他人产生不合时的客气话。
　　
　　言允涵有些为难了，看向弟弟，言允嗣垂著头不看他们。
　　
　　“小嗣，就给祁叔叔一个面子吧？”以‘祁叔叔’自称，祁司以都觉得别扭，但此时也无暇管称谓如何了，让他和韦延的关系合好才是他现在所想。
　　
　　作为长辈将话说到这份，言家兄弟俩显然没有办法再拒绝。言允涵拉了一下言允嗣，“允嗣，就坐这里吧？”
　　
　　除了韦延，两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言允嗣的身上。言允嗣抬头看了祁司以一眼，又看向他哥，点点头。
　　
　　见他们同意下来，祁司以刚想让韦延坐过来，好让他们兄弟俩坐一起，但怕韦延再次不愿让位，那就糗大了。祁司以走出座位，“要不你们坐一起？”
　　
　　突然想到让言允嗣和韦延坐一起更方便撮合两人关系，见兄弟俩人迟疑，他又说，“要不小嗣你和小延坐一起也行。”
　　
　　“还是我和允嗣一起坐吧。”言允涵说。
　　
　　既然已经这麽说了，祁司以只好让位坐在韦延的身侧。这时，他们俩点的冰激凌上桌了。
　　
　　服务生刚将精致的陶瓷盘放下，韦延话也不直接叉上一抹茶冰激凌吃起来，祁司以顿时觉得难堪。怎麽说言允涵兄弟俩算是客人，他们俩餐具还没拿上来，韦延就这样吃起来，这也太没礼貌。看来他和言允嗣起分歧果然是他的错……
　　
　　对人太冷淡，一般人都会受不了吧……
　　
　　服务生见这桌多了两个人，机灵地拿出两套餐具摆上。问到还需要什麽服务时，韦延开口了，“麻烦拿两杯水，谢谢。”
　　
　　完全忽略了对面坐著的两人。
　　
　　祁司以的脸色又一变，朝言允涵两人尴尬地笑。言允涵很懂事，连忙说，“我们不渴。”
　　
　　祁司以赔笑地点点头，“那再点点什麽吧？”
　　
　　可能是介於祁司以请客，所以言允涵两人点了比较便宜的哈瓦那的黄昏。
　　
　　在等待的时候，祁司以也劝著他们俩一起吃。看著有些拘谨的言允嗣，想起第一次见他，那副阳光又略带赖皮的样子，祁司以愈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转念一想，既然愿意同桌吃饭，也还在一起打球，想来状况不是那麽糟糕。怕自己深问会换来更尴尬的气氛，祁司以没再说起这个话题，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他们在学校的状况。
　　
　　这时窗外的雨下大了，能听见“刷刷刷”的雨声。坐在靠窗的韦延在吃了那一个抹茶冰激凌之後就没在动过餐叉了，只是安静地看著窗外。祁司以拿他没辙，也只能任由他去。
　　
　　坐了近一个小时，冰激凌火锅还没吃完，言允涵提出要回家了。
　　
　　“哦，那我们也要走了。”见雨势变小，祁司以想著趁这个时候好回去。说话间，向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示意结账。言允涵还是非常懂礼貌的一个孩子，听到他这话，乖乖地坐在位子上等待著一起离席。
　　
　　结账後出了店门，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著湿润尘土的味道。祁司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半。
　　
　　“小涵，小嗣，我今天没开车来就不能送你们了，”祁司以一边放下手，一边说，“你们回家时注意安全。”。
　　
　　“祁叔叔没开车来吗，”言允涵说，“刚好我开车来了，要不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既然你们开车来了最好，那回家时路上小心。”下午就看到他们开出一辆大众，祁司以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显然知道韦延不想再跟言允嗣相处，他不可能傻到还要坐他们的顺风车。
　　
　　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目送他们俩离开，祁司以朝按著手机的韦延说，“走吧，回家。”
　　
　　“嗯。”韦延将手机装进口袋，便径自先走了。
　　
　　祁司以看著他的背影好笑，想著韦延不会因为自己插手於他和言允嗣之间的事情生气了吧。
　　
　　“小延，等等我……”
　　
　　拦了一辆的士，韦延先上了後座。祁司以也没上副驾驶座，直接挨著他旁边坐下。
　　
　　连“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