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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火(民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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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小姐现在是大明星了,不过我就为她写过三首歌词,她和浅野拍的电影都是宣传中日亲善的,我觉得参合进去不好。”他不能当汉奸,更不能沦为日本人宣“传奴化教育”的帮凶。
徐广罄抚着他的刘海说:“说你傻,关键的事儿上到不傻,要和日本人保持距离,不卑不亢,他们是软的欺负硬的怕,不过日本人倒是欣赏有能力有才华的人,所以浅野才一直想拉上你。”在上海的时候,他和浅野,潘小姐吃过两次饭,席间浅野依然流露出想让林宝泉加入其电影公司的意图。
宝泉趴在他的膝上,闭着眼睛享受“主人”的抚慰,就像只被人养惯了的长毛兔一般,慵慵懒懒的。
“他和我聊过几次,还专门写过信,不过我都委婉回绝了。”
广罄忽然想起他们从前的一个约定:“你说过请我看电影的,不能赖账。”
“我写的剧本还没上映呢,要过段时间了,等下次你回北平我再请你看好了,不过也不知道这边能不能上映。”他叹了口气,虽然自己没写“抗日“题材,但也是宣扬“精忠爱国”的古典题材,取材于“岳飞抗金”的历史故事,这也算是一种曲线救国的“斗争”方式吧?
两小时后,林宝泉在屋里简单的擦洗了一番才坐着人力车回家,而站在街边的徐广罄目送他走远才慢慢的步行回到院子里,他忽然间觉得十分寂寥,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冒着严寒的北风,宝泉回到了兵马司的小院门口,还没进门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门外,交头接耳的议论,大家的脸上流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几个警察正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宝泉儿,你可回来了,杏儿她……。”房东刘大婶抱着“哇哇”大哭的文韦跑了过来。
“我媳妇儿怎么了?”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过了儿子,拍着孩子的后背。
“杏儿她撇下你和孩子走了,快进屋看看吧。”刘大婶抹着眼泪说道,杏儿人好,和邻居们相处融洽,大家都夸她是个好女人,都说宝泉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讨到这么好的老婆。
林宝泉的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还好身后的大叔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到。
“杏儿!”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抱着儿子冲进门,跑到了家门口。
“宝泉儿,你可回来了。”张巡警愁眉不展的说,连忙把他拽进屋。
他只看到一地的鲜血,媳妇儿就像睡着了一样倒在碗柜边上,身上满是血迹,最深的伤口在腹部,外屋的地上一片狼藉,显然有打斗过的痕迹。
“天呐!”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疯似的扑上去抱妻子的尸体,可却让警察拉开了。
“宝泉儿,我们要办案,别动妹子的尸首。”张巡警扯住他,不让他上前。
可歇斯底里的林宝泉却依旧拼命挣扎,直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才肯罢休……
林宝泉醒来的时候,刘大婶正守在自己身边,文韦大概是哭累了,躺在小床里睡得很沉。
张巡警还没走,帮他端了热茶过来,低声说:“放心,我们会抓到凶手的,隔壁的周老师看见一个男的进了你家,后来就匆忙跑出去了,他说那个人瘦高是个光头,你媳妇儿应该认识。”
他听到“瘦高,光头”这个特征,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但那个人根本不可能下这个毒手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一会儿看看家里少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登记一下,大妹子的尸首已经拉回警局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丧事吧,街里街坊都会帮忙的,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说,这些日子你最好带着孩子到别处住去。”张巡警见过很多命案,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就叫凶宅,不适合再住人了,家属看到凶案现场也会触景生情,越发悲痛。
周大婶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张巡警说的是,孩子太小会吓着的。”唉,死了人她这房子恐怕是租不出去了,等宝泉他们搬出去,她就请道士做法,然后收拾一下当仓库得了,这只能算她倒霉,怨不得别人,她更不能埋怨死去的王杏儿。
宝泉木讷的接过茶杯,却一口没喝。
他能带着孩子去哪儿呢?回煤市街的小院么,不,要不是他贪图□和那家伙滚上床,杏儿一定不会被歹徒杀死的,都怨他,都怪他!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偏偏是任劳任怨,温柔贤惠的媳妇儿呢?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周婶连忙过去开门,两个男人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望着外屋的血迹。
“宝泉儿!”陈三爷悲痛欲绝的垂下了头,身后穿西服的男子也沉着脸,半天没吭一声。
林宝泉抬眼望着他们,啥也没说,脑海里完全一片空白,眼前只是不断的浮现媳妇儿倒在血泊之中的景象。
徐广罄走进门来,坐到了床头,紧紧的抱住了犹如掉了魂儿一样的男子,悲伤的说道:“回我那儿吧。”
“不!”他的嘴里蹦出一个字,自己不能一错再错,这都是报应啊,是他背叛杏儿的报应!
38
林宝泉浑浑噩噩的熬到了凌晨时分;把家里的东西清点了一番;才发现放在抽屉里的大洋和杏儿的值钱首饰不见了,只有放在银行里的存折幸免于难。
这是典型的“抢劫杀人”,警察们走后,陈三爷才帮着可怜的孤儿寡父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徐老板回到了煤市街的小院儿。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气温很低;被棉被包裹着的小娃娃冻得呜呜大哭;直到进了暖和的北房才止住哭声,渐渐的睡去。
“三爷;这两天得辛苦您了,帮我搭把手,宝泉儿一个人照顾不来孩子。”他最近除了忙着帮吴大帅奔丧,还得操办王杏儿的丧事,他不想让宝泉奔波操心,生怕会让对方再受刺激。
陈三爷点头:“嗯,刘大嘴媳妇上午也会过来,老吴头说大家出钱给杏儿打副好棺材,让她风风光光的出殡。”他说完忍不住老泪纵横,擦着眼泪回了南屋。
徐广罄关好房门,来到里屋,望着斜靠在床头的男子,柔声道:“赶紧睡吧,下午还得忙呢,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办,给杏儿选身漂亮的行头得你拿主意。”
床里头的娃娃咬着手指,睡得很香,丝毫不明白娘再也不会醒来,不会唱着大鼓哄他睡觉了。
宝泉依旧坐着一动不动,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也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宝泉儿!”广罄呼唤对方,搂住了微微发抖的男人。
小瘸子愣愣的凝視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脑子里依然思念着刚离世的妻子,没了杏儿,他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最重要的是文韦日后怎么办,他能担起独自养育儿子的重任么?
“你别吓我成吗,杏儿虽然走了可你总要活下去呀,为了儿子你得撑着,再说不还有我吗,我他妈是干嘛的啊?”出了这件事自己要负一半责任,换句话说他简直就是帮凶。
呆若木鸡的男人这才慢慢的转过头,极力压抑住悲愤之情说道:“你是我的冤家啊,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回来。。。。。。死的不是我啊。”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哦眼泪就刷拉拉的淌了下来,在徐广磬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是我的错,我不该约你!”从来不愿意认错的男人悲痛的说。
“你混蛋,我也是混蛋,呜呜呜~!”林宝泉捂着脸不敢大哭,生怕吵醒了床上熟睡的儿子。
广磬只是抱着他不吭声,心里却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着,宝泉一点责任也没有,他才是罪大恶极的王八蛋。
“娘~娘!”小文韦在梦中唤着母亲,然后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徐老板望着这个可怜的娃娃,越发自责起来,他发誓要今后要好好的补偿这对父子,让他们过衣食无忧,舒心愉快的日子,不再受任何伤害!
天亮之后,哭累了的林宝泉才暂时睡下,徐广磬也躺了下来,两人和衣而卧,直睡到中午时分才被小文韦吵醒。
坐在坑头上的孩子委屈的撅着嘴说:“爹,我饿,娘,我要娘。”孩子刚学会说话,还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意图。
林宝泉连忙抱起儿子,哄着他说:“娘出去了,爹带你去吃饭,文韦乖。”
“我要娘,爹,我要娘。”他在父亲的怀里耍赖,整整一晚都没见到母亲,他很不安。
广磬先下床,对孩子爹说:“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别动弹了,哄孩子吧。”
小兔子默许一般的坐在炕头,晃着文韦的小身子,温柔的说:“叔叔给你买吃的了,娘去了很远的地方,她说文韦要听话,不听话她就。。。。。。不回来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鼻子一酸,又想流眼泪。
徐老板披上皮大衣,匆忙出了门,刚来到院子里,便碰到了陈三爷。
“广磬,干嘛去?”
“我给孩子买点吃的。”
他连忙拦住自己说道:“刘大嘴媳妇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你们起来吃呢。”
“行,我去端饭。”徐老板连忙进了厨房,和忙活着的周婶道谢。
“周婶,谢谢您了。”
她没有一点儿笑模样,杏儿的死对她也是个打击,前两天她们还在一起逛街呢:“徐老板别客气,你让我们一直住在大杂院,大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再说杏儿也是咱们自家人,就是宝泉和孩子太可怜了。”
“所以我想把他们接到上海去。”他端着两盘菜,走出了厨房。
周婶端着蒸好的馒头,走在他身后,问道:“宝泉儿答应了吗?”
“没,我会说服他的。”虽然广磬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他唯有一试。
“吃饭了,宝泉儿。”陈三爷也端着煮好的排骨汤来到了客厅,利索的摆碗筷。
“麻烦您了。”当爹的人抱着饿极了的文韦来到客厅。
“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来,我抱会儿孩子,你先吃饭。”他说着就抱过了小娃娃,坐到桌边,等徐老板和周婶过来一起开饭。
“我还是得感激您。”他没睡好,头晕眼花,身子轻飘飘的,刚才孩子一闹唤他真的有种快要死了的感觉。
“再说这话,我就生气了,赶紧吃饭吧。”三爷搂着文韦给孩子盛了碗汤,小文韦就乖乖的用勺子自己舀着吃,不坐在大人膝盖上他可根本够不着饭碗。
广磬和周婶也坐了下来。
“宝泉儿,今天随便吃点儿,想吃什么我去买来给你做。”周婶帮他盛饭夹菜,还特意给娃娃煮了个鸡蛋,细心的剥给文韦吃。
小兔子哽咽着点头:“嗯,谢谢您了。”
“甭客气,咱们不是外人,晚上老吴头他们过来。”她本想说棺材已经选好了,但又怕他伤心,就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广磬吃着饭就和嚼蜡似的没味儿,脑子里很乱,眼下却是他必须说服林宝泉带孩子跟自己回上海,这可愁坏了他。
“陈三爷爷,我要馒头。”文韦看着棒子面和白面做成的馒头,食欲顿开,暂时忘记了母亲“失踪”的事。
徐广磬马上就掰了半个馒头递到了孩子的手中。
文韦边吃边打量这个陌生的男子,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叔叔。”
这孩子很有礼貌,都是杏儿教育的好。
他苦笑着:“不谢,文韦想吃什么,叔叔给你买去。”
林文韦不假思索的回答:“糖葫芦。”每次陈三爷爷来都会给他带上一串,所以他特别喜欢这位老人。
“好。”他说完又把目光转向了宝泉,对方面色苍白,眼睛红肿,这让他越发心疼了。
小兔子低头吃饭,抬头的时候目光便和对方撞到了一起,他立刻垂下眼帘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醋溜白菜上去了。
傍晚,徐广磬,陈三爷带着宝泉去寿衣店给杏儿选好了上路的行头,就去了警局的停尸房,刘大嘴和老吴头已经带着操办后事的人候在那里了。
再次见到妻子的尸首,林宝泉又大哭了一场,好久才被广磬拉开,让人家给杏儿擦洗干净,把伤口缝合,再给她上妆,换好衣服,放进了棺材中。
一行人护送着杏儿的遗体去往朝阳门外的东岳庙,道士们会给她做七天法式,然后再出殡,坟地选在了西郊风景秀丽的半山腰。
守在灵堂里的宝泉,呆痴痴的望着棺材悠悠的说道:“等我百年之后要把我和杏儿埋在一起。”
坐在一旁的广磬点点头,他无法拒绝这个请求,但多半自己会走得比对方早,因为他整整比小兔子年长六岁。
道观外北风呼啸,犹如哀嚎,灵堂内传来阵阵道长们诵经文的声音。
林宝泉失神的凝望着棺椁,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熬过了最漫长的七天。
发丧的那天他终于体力不支病倒了,在陈三爷和广磬的搀扶下才勉强撑到了杏儿最后入土的那一刻。
从今以后他就要和妻子阴阳两隔,无法相见,此刻他才体会到杏儿对自己和这个家来说是如此的重要。果然,人唯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体会事物的可贵,他也不能逃脱这恶俗的定律。
办完丧事,林宝泉整整在病榻上躺了五天,孩子就由周婶和陈三爷轮流照顾,而守在身边的依然是徐广磬。
对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从白天到傍晚无时无刻不呆在他身边,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反而让宝泉无法适应。更重要的是他怕越陷越深以至于到啥事都听从徐老板的安排,他万万不能再做对不起死去的妻子事了。
虽然每天睡在一起,他们之间却是“清清白白”的,徐广磬出于对过世人的尊重没碰他一根手指头,一直保持着绅士应有的风度。
这天晚上,二人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沉默了良久之后,徐老板才开口道:“和我回上海吧?”
林宝泉低声回答:“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要赎罪,好好的照顾文韦,以抚慰妻子的在天之灵。
徐老板叹了口气:“留在北平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说不定文韦还会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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