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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的场合 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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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和黎追走出去也有十多分钟了,碗里原本清澈的粥已经被他搅得连米粒的样子都分辨不清,他实在不能理解,白沭到底为什么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如若只是音理单方面的纠缠,那么一切都还好办,但这两人之间这种暧昧不明的联系,白岂颜每每想起,都会有种不知所措的恐慌,他不能容忍白沭的视线落在他以外的人身上,或许正如白沭所说的,他有时也会不能分辨,这一种不能容忍,是所谓的爱情,还是一类溶于骨血里的依赖。
终究忍不住,他放下勺子,身子在椅背上靠好,视线望向音理,正大又光明。
“喂,你到底要纠缠白沭到什么时候?”
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音理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白沭一直以来保护得很好的弟弟,淡淡道,“我没有纠缠他。”
“那就离他远一点。”白岂颜最是不喜欢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虽然他自己也是同样一副性子,但音理的目中无人却是完全消去了他人的存在感,这种地方,也是极易惹怒白岂颜的。
“我要不要远离他,似乎不是你说的算。”音理依旧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就是我说的算!”白岂颜忽的站起来,也不管自己此时的发言,在他人眼里看来,会不会如同是小孩子在闹变扭。
“凭什么?”轻哼的一声,像是知晓了全部的真相,停在耳里,是完全的讽刺。
音理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人,紧握着拳头,因为气愤的缘故,眼眶有些微微的泛红,哦,对了,那双眼睛,与那个人是一般的,微挑的凤眼总是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意思。这么想着,音理嘴角勾了起来,他并不想要一直容忍这一只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小豹子,上一次的容忍,是因为他是白沭的兄弟,而这一次的不容忍,也是因为这个。
“难道就凭你是他弟弟?”就这方面来说,音理确实是个很恶劣的家伙,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一个水塘,安安静静的绕道而去的时候,他偏要伸出一脚重重的踩下,搅得水潭里头一片昏黄,然后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旁边冷冷观望。
听到这个让他痛恨却又不得割舍的字眼,白岂颜身子微微一震,在完全的紧张之后却又放松开来,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音理,像是一种端详,然后,他笑了。
“喂,音理,”他朝那个人走过,语带挑衅,堪堪站定在面前,“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你有什么能让我嫉妒的。”音理眯着眼看白岂颜,侧身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右手持着杯子搭在椅背上,里面的液体跟着他的动作沿杯壁滚动。
“让我想想是什么呢?”白岂颜转身倚靠在桌沿上,也不去看音理,视线停留在门边屏风的雕花上,九曲十八回,“你嫉妒白沭的眼里有我。”
如果是要用自身带血的方式才能得以驱赶敌人,白岂颜不介意在自己的身上多划上几道口子,与白沭的关系,让他骄傲又疼痛,应着这一段的血缘,白沭永远不会离他远去,那个连自己生命都可以不留恋的人,要在他的心里占有一席地位是多么不易的事情,音理不会能够做到,他白岂颜所占据的位置,是他用忍耐和共有的记忆换来的。但是这个联系,却又该死的阻挡住了他前进的方向,他可以靠近白沭,但却不能走得更近来跨越那一线的距离,因为。
白沭会消失。
不要觉他得这种虚无的恐惧有多么的可笑而杞人忧天,因为在这之前的两年的时光里,他每一天都真切的体味着这样的无措与孤独,即使白沭疼爱他,也不会任他为所欲为,当他天真的以为自己有资格逾越过那一道界限时,白沭便消失了。所谓的消失并非消去踪迹,反而的,他能够清楚的知道白沭在那里,在干些什么,却终不得见,就像是惩罚一般的,在两年的季节里,他只得触摸到白沭的影子,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的可悲。
没有人能比白岂颜更了解白沭,他的喜怒,他的愿望。
“这对于有着龌龊念头的你来说,是不值得骄傲的事情罢。”
“为什么不呢?”
“哦?”
“这就足以证明,我比你重要,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音理很少会用问句,这可能意味着他有点生气了,生气的原因清楚而不容置喙,那便是白岂颜真真说对了的事。
“也就是说,”从音理手里缓缓去过那只碍眼的酒杯,在倾斜的同时将字眼吐露出来,“他可以为了我,抛、弃、你。”
你知道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喜欢笑,却从不认真的笑,那个人喜欢开玩笑,真的假的却连自己都不明白,那个人总做危险的事情,说是刺激,却只是对于自身的不执著。他做了那么多得事情,却都像是虚假的记忆,他把思想与现实区分开来,像是在探索一般的试探这个世界。他不是个多么有担当的人,但是要被迫去承担那些事情,他的脾气很好,因为在旁人看来可悲的不坚持,即使有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也要一件一件,把他们都浏览过来,才能在未来来临的时候不至于麻烦了身边的人。
他会说,我爱你,但是常常找不到爱在哪里,心脏的声音会跳动到右边,那只是简单的,不过代表了活着的证据,哪里来的什么情爱?是旁的人多想了,或是要求了,才会有了现在的躯壳,现在的光景,他一点都不介意误会,因为他不追求。
要看很多的事情,才知道要做的事情,要做很多的事情,才知道厌倦也是个很费力的动作。如若是厌倦了,那便看更多的事,遇见更多的人,来消磨这所谓短暂却又漫长的时光。
所幸,他的神,没有给他那么多得时间,让他足以老去。
于是,我们会被留在这里,依旧一无所知。
39
39、横生 。。。
今早起来,天气要比前几日冷上几分,白沭推开对面的房门,优雅的越过那散乱在地上的稿纸,径直走到床边,那里有一团高高耸起的棉质物品。
他伸手拍了拍被子间拱起的那团,招呼道,“岂颜,起来。”
被子左右扭动了一阵又平静了下去,惹得旁边的白沭眉眼上挑了一个角度,白沭搓了搓手,将就连自己都觉得冰凉的爪子伸进那温暖的被窝,摸索了一阵,猛一把抓住一只脚丫子。
全身裹在被子里头的白岂颜突的一颤,死命向后收回蹄子,又往旁边让了一让,安静下去。
见状,白沭冷哼一声,光着脚往那团被子上踢了一脚,“喂,我掀被子了哦。”说罢,也不等里头的人回应,手上一使劲,被子被整条提起,白岂颜就跟个春卷馅儿似的滚了出来。
然后他迅速抱过枕头坐了起来,望着白沭带笑的眼一副清明,“阿沭,不带你这样的,你倒是温柔点儿啊。”
“我倒是温柔了,你没睬我啊。”白沭笑着坐到床沿上,把被子还给白岂颜,怕他真的着凉了,到时候还是自己麻烦。
“哪里!”白岂颜鼓腮帮子,别扭的使性子。
“我说‘岂颜,起来。’”白沭弯下腰去拾床脚下得几张指,都是用铅笔画的,都只是些轮廓,看不出个所以然,这才想起,似乎来了这里以后,白岂颜就很少画画了,他该不会是耽误了人家挣钱的生意吧?正想着,手里的东西被小鬼急忙夺取,坐在了身子底下。
“这种哪里算了。”白岂颜忽闪着眼睛,鲜见着没在打什么好主意。
“那哪种才算呢?”见他这样,白沭觉得好玩,定定的和他耗着。
“这边这边,电视里不都有演嘛,早安吻。”说着,白岂颜还指着自己嘟嘟的嘴唇示意白沭。
白沭又哼一声,手一抖,将被子兜在撒情的小猫脑袋上,“你刚才可是连个脚趾头都没有露在外面,我能亲哪儿。”
“哪儿都能!”说着,这人还立马特豪迈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光滑的皮肤,觉着冷气又立马捂了回去。
白沭失笑,决定不再与他搅和,站起来朝外头走,“你快点起来,早饭要凉了。”
“哦。”后头的白岂颜拖长音,似乎还有些惋惜的成分在里头,白沭假装没能听见。
“对了,阿沭。”
早饭桌上,依旧只有白沭以及长牙的白岂颜。
“怎么?”喝咖啡,翻报纸,很是悠闲的早晨。
“上次送你的画,我要讨回来。”一口粥含在嘴里,他说话模模糊糊。
“上次?”一时没反应过来,白沭看着对面的人,挑了一下眼角。
“就是那个‘骤雨’啦。”好容易一口东西来回几下给吞了进去。
“哦,”白沭表恍然,可不就是最早前音理同志看上的那个,都是多久前的事儿了,“为什么?”
“我就不兴自己的东西在他手里头。”
哦,到底是谁在白岂颜跟前嚼了舌根,把这事儿说了出去,不过,疑问才一冒上来,白沭心里就有了答案,差不离就是凉路那家伙,尽扯自己后腿。
“非要拿回来?”说实话,白沭不想做这种送出东西还讨要回来的小人。
“非要!”可惜,白小爷讨厌音理都成习惯了,坚决不能让音某人逞心如意得去了。
“嗯,好吧,我去要回来。”
“几时?”看样子还挺心急。
“今天,行了吧。”白沭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他转头望了望玻璃窗外头,可是个很冷的天气。
隔了十天半个月再来音理的住处,感觉上其实一点改变都没有,白沭甚至都有种错觉,自己大概还住在这里。
十分钟里头,白沭第二次经过门卫室,里头没人,白沭踱进去,顺手“借”了音理家的备用钥匙,没办法,他住音理家的时候,都是与主人家同进同出的,根本用不上钥匙。
稍早的时候,他有给音理的公司打过电话,亲切的秘书小姐告诉他音先生才刚回去,那么造成白沭敲门不开的原因,大概只有几个,要么在洗澡,要么真不在家,白沭选择做一下确认,因为实在不想在这么冷的天里来回的跑。
而当白沭用备用钥匙打开音理家大门,主人正好围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那一刻,事实证明白沭的推断准确无误。
“哟。”先不急着进门,白沭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望着眼前的好风景,朝音理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了。”音理微微的蹙眉,门外吹来的冷风让他感觉不适。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看出音理的不满,白沭转过身将门关严实。
“什么。”也不管这个不速之客是怎么进得自家门厅,音理自顾自坐到沙发上,倒了一大杯纯净水灌下去,然后继续擦头发。
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这个不久之前还是情人的冷淡,随即慢慢踱过去,接了音理手里的毛巾给人胡乱的擦几下,恰恰一个角度看见音理眼下深重的阴影,回想起刚才这人开口的那几句话,声音也是很明显的暗哑。
“怎么累成这样?”白沭问他。
音理不回答白沭,拉着他的手却不松开,漆黑的眼睛望了白沭许久,直到白沭心里开始有些发毛,他才突然吻了上来。
白沭一愣,没有挣扎,只在心里默默想着,今天这人似乎比得白岂颜还来得孩子气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口腔里有薄荷水的味道,滚烫的体温,混杂着两人的气息,在愈加激烈的吻中,化出淡淡的血腥味,白沭想要侧过脸来,却被人硬是禁锢住了下颚,不依不饶的纠缠上来,直到筋疲力尽。
音理额抵着白沭的,强迫着他与自己对视,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白沭,你这样,是同情,可怜还是嘲笑?”
“什么?”
白沭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这回是难得的作不出回应,他不知道,音理这几天一直在想与白岂颜的对话,想与白沭的对话,他想自己是陷入了莫名的境地,却又是十二万分的不甘心,为得眼前这个什么心思都没有花在他身上的人。
“白沭,你就不能认真点么。”对我。
“我有认真。”白沭回望他,眼睛里一片澄澈。
放开白沭,音理靠回到椅背上,毛巾堪堪遮住眼睛,全身松懈下来,宛若困兽。
“但是那不够,你的心根本不在这里。”他相信白岂颜的话,白沭可以为了白岂颜,将音理轻而易举的丢弃。
“你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了?”
“我本就是个贪婪的人。”声音渐渐消下去,终于支撑不住的精神的疲倦侵袭上来,把人重重拖入黑暗。
“醒了?”
眼前是卧室里看了无数遍的天花吧,吊灯是纯白色的,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被染上了一种诡异的墨绿色,音理停顿了好一阵子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声源,在卧室的另一角,那盏立式拉灯,昏暗光亮所能触及到的范围里,手支着下巴,双脚交叠起来,膝盖上放着随意从书架上取下的书,白沭便是这样一副模样。
音理按了按有些微疼得额角,懒洋洋的坐起来,却只是为了方便与白沭对视。
每每这种寂静的对峙里,首先败下阵来的总是白沭,但也是每每种时候,都不会有人来计较这些,他们像是在凭借气息试探对方,空气流动间等待一触即发的某一个断点,然后以最直接而激烈的方式涌动出来。
白沭笑着任由音理将他猛拉到床上,那人随即翻身附上,一连串的吻落下来,却是有点急切又无措的,但即刻便被膨胀的欲#望掩埋过去。
身体上的喜乐与悲哀,到底能够代表象征多少东西,大概无人知晓,心机,思想,情感,在这里出生,在这里被丢弃。
当晨曦穿透薄薄的皮肤表层聚焦在瞳孔之间,白沭就知道,他,完蛋了。
他慌忙的起身,动作带醒了身边睡着的人,那人皱着眉头,伸手揽过白沭的细腰,做一个无意识的磨蹭。
白沭一愣,随即一脸无奈的把那只手臂拉开,随即又使劲拍拍那人□在被子外头的肩膀,“喂,音理,快起来,把那幅画给我。”
“什么画?”坐起来的人,虽然脸上是一副极其清醒的表情,但事实上意识确实十分的模糊的,这是白沭前一个月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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