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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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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当老婆,生下俩漂漂闺女之后,又嫁回给了楚成王,跟楚国乱七八糟地亲上作亲。
郑文公死心塌地地傍着楚大舅,二流子重耳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郑文公命令:晋国人与狗不得入内。'/注'原文是“郑文公不礼”,郑文公不对来访的重耳设礼招待,“晋国人与狗不得入内”是潇水的戏言,特此注明。 时间是在城濮之战后第三年。这些都是根据兵书记述所做的模拟,下同。轒辒在《孙子兵法》中有提到,“修橹轒辒,三月乃成”——制造周期三个月。'注'
这种奇怪的轒辒车下面,装四个轮子,车顶是木架,外面用生牛皮蒙上,并涂以泥浆,可以防火,车内容好几十人。晋军在后方矢石不及地带弄了一个大绞盘,几百人像推碾子那样推动绞盘,动力通过绳索传到装有滑轮的轒辒上,转化成向前的动力,使轒辒吱吱嘎嘎前进到城下,与城墙贴紧,车里的撅子军就藏在轒辒车下,上挖城墙,下挖地道。
郑国人故技重施,放箭,扔石头,撇火把,倒垃圾,阻挡轒辒靠近。可是轒辒前边挂了一张大帆,叫做木幔,用绳索操纵,上下活动,遮挡城上飞下的矢石。除了巨帆,还有一个桅杆,约与城墙同高,顶上装了木槽,里面都是石灰。一抻绳子,石灰全扬到郑国人脑袋上了,立刻瞎了好几十号。
晋军轒辒像一只旱地轮船,趁机在城下靠港,抡家伙就挖,同时推车上悬挂的圆木大锤冲撞城门。
郑文公从城里埋了几只大瓮,从“瓮声瓮气”的回音判断,知道城墙快给挖出窟窿来了。大家赶紧准备火擂,这是一种带油脂带火的滚木,悬吊在城墙顶上。刚吊起来,轰隆一下子,城脚给凿出个大窟窿,无数晋军扑向这个珍贵的窟窿。
郑文公说:放!
悬索斩断,带火的滚木带着惯性往洞口砸下去了,很快堆积成丘,堵塞了这个窟窿。已经钻进洞的士兵赶紧往外跑,腿慢的全给闷死在里面了。哈哈,郑文公刚要乐,就听喀嚓一声,城门这时候被晋军轒辒木锤撞开,晋军乌漾一下都奔城门来了。眼看就要蜂拥而入。晋国的战车也扑向城洞。谁料到郑国人事先在城门外撒了木蒺藜,当时的马没有马掌,踩住蒺藜,纷纷卧倒,城门口乱成一片。
那些脚板比较硬的秦兵,继续往城门洞里冲,赵国人赶紧又推出几十辆“塞门刀车”,是两轮小车前头固定住几十把尖刀,小车往城门洞一丢,塞门阻敌!
城门被不断推进去的刀车给再次封住。
城顶上的赵国人则赶紧喊:“放!——”
就听咣当一声,悬门也被放下来了。那些侥幸闯进城的晋军,失去后援,给郑国人堵在瓮城这个阎罗殿里,后路被悬门和刀车塞住,前面是正城门紧闭。老晋被来了个瓮中捉鳖,全部罹难。
(注:那时候城门外已经有瓮城了,是正城门之外修的一个半圆形凸出的城圈,你一进去,瓮城门和正城门同时一落闸,把你关在瓮城里,插翅难飞。梁山好汉时迁就是这么给人关住砸死的。如今南京“中央门”甚至有两个瓮城,四壁又有藏兵洞,可以容兵三千。套用现代军事术语,瓮城就是具有高度弹性的防御体系,以空间换取时间,转变力量对比。)
力量被对比下去了的进城晋军,全数被杀后,尸体搬上城头,重耳一看,哇呀乱叫。郑文公笑道:“早就说了,晋国人和狗不许入内。没听见吗?”
晋文公说:抛石机伺候!
三军闪开,上百人拖拽出一部看上去类似老鼠夹的大怪物,这东西发射出的抛石可以击毁敌人的一切防御设施。
抛石机是利用杠杆原理制成的,抛杆一端系绳索,另一端挂石头,用人力拉动绳索,石头作角加速运动,加速到一定程度时,飞向敌阵。据《范蠡兵法》(范蠡是西施的男朋友)记载:“飞石重十二斤,为机发行三百步。”如果两步折合一米,射程合150米。在冷兵器时代,这可以算是威力很大的中程导弹了。曹操与袁绍的官渡之战,曾使用抛石车,石弹在空中飞行呼呼作响,所以又称“霹雳车”。公元1126年,蒙古军攻打襄阳,架抛石机数百具,昼夜发射,落下的石弹,几乎把襄阳城填平。其中最大的抛石机,能发射百余斤重的石弹,需要数百人同时拽放。抛石机成为蒙古军东征西战的主要攻城武器。
重耳动用抛石机,郑文公一下子惨了,郑都城里下起了陨石雨,老百姓都躲在防空洞里,上厕所也不敢出去。一出去,世界全变了,房子像被狗啃过似的,顶上透着亮,而血乎乎的大石头下面传出瘸腿野狗悲哀的叫声。'/注'这时候的抛石机射程应该有限,主要摧毁的是城头工事和靠近城墙根内侧的民居。叔詹确实是感人啊,忠贞的人,永远是得到他的朋友和敌人的尊重。此故事皆据《国语》。'注'
郑国人问:“你要的叔詹也来过了,你们可以解围了吗?”
“解围可以”,晋文公说,“但必须让郑君出来,我污辱他一下,我们就保证回去了!”
郑文公一听,这分明是丝毫不想解围啊,于是拒绝出来。重耳于是继续铁青着脸,和秦穆公一起发狠攻打郑城。
郑文公躲在宫城里,发现重耳像一只疯了的螃蟹那样,蹲在洞口,伸着两个蟹鳌,拼命抓挠藏在礁石缝里的老郑的虾米窝。老郑文公坐困愁城,急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投降又不让,老楚又不救。郑文公没招了,只好请出拄着拐杖的老头子烛之武(郑国外交学院主讲辞令学的高级教授)用“辞令”说退几万大军。 
对着计算机坐在绿漆的窗子里,窗外是2001年彻地连天的阳光,麻雀们牵着粗线在瓦房外箭一样地交互攒射,空气里漩动着几枚急于返回大地的琨黄叶子。
我面对着墙壁上被日影一劈两半的时装挂历,默不作声地吸烟,烟头忽忽闪闪象踩在花枝上的蜜蜂,在这种蜇人的沉寂无聊中,生命消磨着。日影里的灰尘细细地下坠,又被偶尔开门的阵风掀起,生活象投进杯子里的茶叶沫,被无色无味的水包围着。
两千多年前,烛之武在郑国的生活也就是这么消磨着的,像一张给风兜着的废纸,一直到老他都只能闲荡。小辈们都已经轩车宝马,而作为春秋四大辩士之一(宁戚,屈完,吕饴甥,烛之武),烛之武却多次被郑文公拒绝,一直得不到官作(所谓高级教授,也是我封的)。直到垂垂老矣,他才在国家危难这一天,终于得到了召唤。
“烛教授,今天请您来,是寡人听说您的口才巨佳。从前,鲁国的柳下惠几句话就说退齐国入侵军,您也能一言而解城外的千层之围吗?”
“辞令虽好,也要分对象,对于通情达理者有效,遇上冥顽不化的就没辙了。晋文公属于脾气太拧了!没法说动他。何况我已垂垂老矣,不堪……”
“烛教授,您别见怪,我多年未曾启用您,实在是寡人昏聩。能不能想个办法,或许救国家于万一,就当是为郑国黎民着想,我求您了!”
“那好吧。让我想想,依鄙人的愚见,秦君这人,比较古朴热诚,我们去说他吧。” 
“好啊,一切拜托您老!”郑文公说。
郑国的月亮半隐半亮,酒楼里传出大呼小叫的声音,虽然头顶的空袭还在继续,公子王孙们快乐依然。这时候的烛之武,像一把风中的烛火,却担负着使命去点亮郑国的黎明。他从郑文公的宫里出来,乘着夜色踱上城楼。守军把这位神秘的老头子装在筐里,在夜凉如水时刻他被缒出城外,稀疏的星光照耀着他残年不多的身影,烛之武径奔秦国的大营。
以上这是我还在大学期间,对烛之武的一份遥想。我们那个时候,青春的色泽被冷冻在一把木椅和书桌上,研究状态方程累了的时候,我也会去听一两节“古代散文”的任选课解闷儿。 
台上的老师是一个眉飞色舞的家庭妇女,她被生活搞得实在潦草不堪,衬衣是塞进裤腰的,但后摆却被忘记,垂在屁股后面,倘一转身写字,就引起大家惊异的笑。这一节刚好选讲左传的《烛之武退秦师》。
烛之武刚刚缒出城去,突然,一个本校广播台的女生从后边钻进来,坐我旁边。我跟她很熟,一起在广播台编学生节目。她短发蓬松,唇鼻俏皮,穿一段淡蓝色裙子。我于是觉得可以让烛之武先生在前头先走,而安排我转脸跟这女生说话:“你选这课了吗?这老师是谁?”
“没有,这是什么课?”她一边在桌子上给书包找地方,一边风风火火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来这儿玩儿。” 
“讲什么呢?”
“不知道,一个姓烛的老头儿——蜡烛的烛。”
“还有姓蜡烛的啊。”
“是啊,古代没有电,姓蜡烛是很有可能的。”
“你是什么系的?”她问。
“电机系。”
“电机跟无线电是一样的吗?”她问。
“不一样啊,电机是转的,无线电是看不见的。”
我对自己的回答万分惭愧,赶紧假装听老师。
老师说,“口悬河汉,舌摇山岳”,可以用来形容烛之武先生。烛之武见了秦穆公,就娓娓动听、丝丝入扣地说出一番大道理来:“你们秦晋的厉害,鄙国这里已经领教了。鄙国亡在旦夕,可是,如果我们灭亡会有益于您秦国,那也不枉贵军千里来打。然而,遥远的秦国要到郑国来,中间隔着一个晋国。我们郑国的土地,只方便并入晋国,你们秦国怎么够得着!您想越过他人的国家来收编我们的领土,这不符合物质世界的客观规律啊。”一句话就把老秦给说愣了。
烛之武又说:“秦晋是邻居,晋国肥了,您们就要瘦了,晋国厚了,您们就要薄了。我老头子活了七十年,见过的骗局多了,晋国何厌之有,晋惠公是您扶立的吧,结果他的河西之城给你了吗?晋惠公的儿子晋怀公也是您扶立的吧,但他立刻宣布断交。晋文公又是您扶立的吧,他向东收编完我们,怕就要向西收你们了。贵国还是好好想想吧。”
秦穆公听完这段大道理,惊佩万分,一揖到地:“老先生讲话,虽然明摆着是为了你们自己着想,但是饿听了,不知怎么的就非常满意。”
烛之武又说:“如果贵国饶了我们,我们一定当好东道主,您使节出差旅行,进入我们郑国境内路段,一切交通和住宿,我们驿站免费开放。”(这里暗含的意思是,我们郑国愿意当你的小弟。这就是成语“东道主”出处。)
当夜,秦穆公引兵偷着跑了。
旁边的女生惊诧地对我说:“这个什么蜡烛,他说的很有道理啊,是啊,秦始皇没法占领郑国,那么远。” 
“那当然,这就跟泡,恩,谈朋友一样。谈朋友都是在本校范围内找,有去外校谈的吗?没有。谈了也不方便见面啊。” 
“胡说,我男朋友就是北航的。”
然后,就像失去了盟军的晋文公糊里糊涂地也撤军而去,她也突然结束了这场没来由的造访,with a whirl of skirt and hair,道了一个简短的别,她又轻轻地旋转出了课堂的门,只有夏天的热风,还剩在门口徜徉。教室里,依旧是一大帮坚持写本系作业的学生,只是派耳朵偶尔招架一下关于蜡烛先生的故事。
课罢,我走上三教的平台,烛之武先生微弱的烛光,照耀着2500年后遥远的年轻校园。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是青春的片段,几个溜滑板的中学生蓬蓬勃勃地风驰电掣。我不禁轻轻叹息,日子风高草长,何其悠扬漫长,青春就是这样乱云飞渡地突如其来,又突如其去。
也许就是在同样的黄昏景象下吧,郑文公和烛之武一干人,走上残破的城头,望着夕阳照耀下的死尸和野狗东撇西撇的城外原野,郑文公疲惫之中透出一声干咳的笑:“呵呵,早就说了,晋国人和狗不许入内!”
潇水曰:看来,“四战之地”的郑国人,因为常挨打,辞令学就获得了进化。一言而解千层围的烛之武也好,叔詹也好,一张利口,都够移山和扭动宇宙的了。
齐国人,后来打仗也不行了,但是齐国人写的兵书却最多。以口舌济刀兵之穷乏,道理是一样的。能说的都是不能打的。但是我们不得不服气,烛之武片言只语,能扭动千军万马,挽救危机中的一座愁城,赢得春秋四大辩士之第四的美名,岂不是优美男吗。真把每天吃几角钱白菜炒肉的念书的我们惭愧的不欲生。'/注'四大辩士、四大美女都是潇水封的。'注' '/曰'
这一节是关于重耳的。
作为巨蟹座,重耳是个矛盾性格的人。一方面他会很宽仁,比如他“守约降原”、“义释阳人”,都传为美谈。对于有恩于他的人,比如僖负羁和老叫花们,他都格外记着厚厚回报。介子推割下大腿肉给他吃,他最后穿上凶丧之服向老介真诚地表示歉意。宋襄公曾赠给流浪经过的重耳二十辆大马车,重耳成功后就送给宋襄公的儿子一大厚礼——一大块卫国土地。
但另一方面他又非常爱记仇,稍微惹过他的人,譬如曹共公、卫成公、郑文公,就因为当初“不接待”“不礼”重耳,结果被搞得小命游丝一样几丧,国家也差点亡了。重耳废曹共公,鸩卫成公,简直是想要对方的命。重耳的愤怒表现得令人不寒而栗。
重耳脾气暴烈,容易冲动。当初,五鹿的野人给他吃泥,他就蹦下车去要鞭抽野人;狐偃赚他离开齐国,他居然夺过大戈,去砍狐偃。楚成王请他吃饭,他青着脸摆谱,恨不得在桌面上就打起来。他脾气有点暴,就像点着的鞭炮。这跟晋国地处山西,受北边的狄人游牧文化影响有关,所以重耳这种山西人比较刚烈,如今的大同、太原一带人,都是刚猛的,易冲动(前段时间太原警察刚打死了一个北京警察)。重耳还长期流落翟国,性情中更沾染了猛烈的狄风。后来,赵国人(从晋国分出去的)也是慷慨悲歌的,山西大汉关羽也是脾气大的。
如果说,山西的重耳爱憎分明、快意恩仇、脾气暴烈,是因为受了狄风的传染,那齐国的齐桓公活泼开朗、阔达自信、奢侈好色、入世开放,则是“东夷文化”的集中体现。宋襄公的迂腐,是中原礼仪国家兼老大遗民国家的后遗症。秦穆公的忠厚,则是陕西人如今似乎仍有的地域特点。而楚成王的咄咄逼人与犹豫自卑,则是南中国土人在发展中的特殊心理,似乎于今亦有轻痕。 

正文 第九章 独霸西戎(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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