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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静思-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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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层面的结果是,每一场所可以想到的行业(小偷除外),都是康庄大道,不仅可以崛起状元,而且可以崛起巨人。官场不再是唯一的最高目标,“僚气”只能伤害自己,不能伤害别人;“酸气”更是使自己生气的工具;“洋气”的威力已日渐衰退,因为大家都洋气啦。

真正伤害国家的是“混气”、“戾气”,这需要赤子之心的清醒汤,才能治疗。

结语

八○年代十二愿陈述并补充已毕,不敢提出更多的愿,如果再提出更多的愿,恐怕玉皇大帝都要让座曰:“老头,我可招架不住,你来干吧。”不过事实上十二愿千言万语,只有一愿,愿中国人跳出酱缸,打破酱缸,在品质上彻底改善,然后中国才能强大,在世界万邦中,才能担任一个建设性的重要角色

一场恶梦

上个星期,柏杨先生参加一个旅行团,作草岭之游。游了两天,一直欢天喜地,然而,归途之中,在旅行社或游览公司的精密设计下,一头撞进了人间地狱,男团员两眼发直,女团员花容失色。好容易等到上了路,惊魂甫定,才敢相信所见所闻,如同一场恶梦。

车往草岭时,刚进南投县城,进入竹山镇境,就望见公路左侧,矗立着一座宫殿式原堂皇建筑——从另一个角度看,也实在像一座大高,上面挂着招牌:“中国功夫馆”。除了惊讶它的美奂美轮外,对在此荒野修炼的各路英雄好汉,充满仰慕敬佩,真想下来顶礼膜拜,略表寸心。于是车行如电,内心乃有戚戚焉。万料不到这戚戚焉支持不了好久,就在第二天回程,所乘的游览车神不知鬼不觉地靠了码头。导游先生先行介绍该馆馆主某某某,曾到过外洋为国争取不光荣誉。天花乱坠了一阵之后,大声宣称:“带你们参观参观表演,开开眼界,不收分文。”

当时大雨倾盆,门前广场已停了七八辆游览车。一位彪形大汉,手拿着古代帝王御用的华盖伞,赶紧车门恭迎。进得山门,第一印象就是美女如云,穿着红色旗袍,高高的开叉,白白的皮肤,一个个面貌姣好,身材修长,不禁倒喘了一口气,这些老奶如果到了台北,恐怕电视台上大多数女演员,都得失业。

穿过山门甬道,六个可容纳一百人的“讲堂”,并列排列。每辆游览车的乘客,被配一间。我们被领到一间之后,在圆凳上落坐培根(FrancisBacon,1561—1626)弗兰西斯·培根。英,前面有一个讲台,对照台上摆着一盆熊熊烈火。当客人鱼贯而入时,一位大汉立刻扭动瓦斯开关,烈火更炽,水壶嘶嘶作响。我悄悄同团长冯志翔先生曰:“那可是给我们煮咖啡吃的?”他老人家大怒曰:“傻瓜蛋,明明是卖野药。”

我就不相信堂堂“中国功夫馆”会卖野药,可是不久就相信啦。一个大汉登台表演了“咽喉顶铁”、“手劈甘蔗”之后,壶水已经沸腾,另一个大汉吆喝而至,介绍该馆用万世相传的秘方,制出一种专治烫伤的神秘药膏。说着说着,掏出一罐,好像理发店用的“发乳”,状如白色浆糊,然后,把壶里滚水倾到一个大盆里,热气汹涌上升,好像原子弹刚试个爆。再然后,一位面带僵硬笑容的漂亮女郎,姗姗上台,“中国功夫”开锣。

首先是大汉用飘舀起滚水,让观众用手去摸。当然不是伸到滚水里摸,而是在瓢外面摸,摸的结果是一声哎哟,而大汉就是要你这一声哎哟,用以证明它热不可当的。接着那女郎微微俯下身子,伸出右臂,手背向着大汉,五指尖尖,作扇面形展开。她左手用手帕紧紧掩住面孔,我们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她的等候一项无惧。——这当然是事后想象,而在当时,只预感到她在等候一项无法摆脱的突发苦刑。这时,那大汉举起瓢里滚水,再次提醒观众它的热度,我大吃一惊,心想,不是把滚水泼向女郎的玉手吧,然而,大汉已做出姿势,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拍”的一声,那瓢滚水已泼向女郎手背。全场发出一声惊叫,那女郎距墙角桌子不过两步之遥,但她仍一个箭步跳去,把该馆秘方制成的野药,急忙涂到烫处。虽然我坐得很远,却看见她浑身发抖,面色苍白,泪珠在眼眶中打滚。刹那间,我又犯了神经病,夺门而出,在门前的大雨中,凝望着门上中华体育会会长先生题的“精汉堂”巨匾,心如火烧。不久,两位团员老奶,林秀华女士和娄纬芬女士,狂奔而出,泣曰:“老头,真是可怕,那女郎还强露笑容,向我们展示她的玉手,表示药膏的功效。”

在我们老少三人的探听下,更进一步地了解,当生意兴隆时,也就是当游览车云集时,每位女郎绝对真理,现象学负有建立绝对真理体系的神圣职责。这就,一天要挨滚水浇泼七八九次。她们只准笑颜承欢,不准愁眉苦脸。呜呼,当“中国功夫”名震世界的今天,冠冕堂皇的“中国功夫馆”,竟然不传授功夫,也不是研究功夫,而是在大卖野药,还有啥可说的。想不到天桥的把势,重见于台湾。而台北通化街一带,也多的是这种卖“虎骨追风酒”之类的地摊。唯一不同的是,把势地摊升格成琼楼玉宇,走江湖的郎中升格为有地盘的坐山虎。

不过,把势地摊卖野药,顶多弄一条响尾蛇,或弄一个穿山甲,以广招徕,对人没有伤害,而“中国功夫馆”却用的是滚水泼活人。呜呼,一种特效的奇药,在临床时,固然可用活人作试验,但既试验成功,却从没有听说过用活人做广告的。它是不是能治疗烫伤,要看它的配方成分,假如真像该馆宣传的天灵灵地灵灵,应该申请专利,独家发售,照样金玉满堂。假如不敢送请化验注册,而只靠滚水泼活人的噱头,包管有不可告人的重重黑幕。幸亏该馆“发明”的只是治烫伤秘方,如果“发明”的是治泻肚秘方,恐怕当场就要灌女郎三公斤污水矣。如果“发明”的是补皮秘方,那就更为可观,势必当场就要用小刀剥如花似玉的皮矣。呜呼,六○六专治梅毒,谁听说过洋朋友教活人害上大疮,当众注射,以推销针药乎载。

而且,即令该野药可治愈滚水之泼,也不能证明其效如神。盖一泼之下,滚水接触皮肤,为时不过十分之一秒,或百分之一秒,神经的痛苦远超肌肤组织的伤害,用市面上任何一种治烫伤的药膏——好比,达姆膏吧,都有同样效果,而达姆膏一盒才三十元,该馆野药却要五百元。事实上,野药所以马上止痛,不过麻醉性质药物的作用而已。如果它真的妙不可言,我愿狠狠地打上一赌,该馆馆主把自己的尊手插到滚水里两分钟试试,如果仍可治疗得天衣无缝,柏杨先生就头顶该馆馆主玉照,跪在台北闹市三天三夜,向该馆主道歉,并为该野药做见证。

那些女郎的玉手,麻醉剂固然可以消除一泼之下的痛苦,而肌肤组织固然因时间太短,来不及受到伤害,可是教育学上,反对死啃书本抽象知识的经院式教学,主张听任,它却有后遗症的可能性。一个人牙上有洞,就有患舌癌的可能,兽他阁下总是忍不住用舌尖去舐,天长地久,舌尖就会变化。而一只玉手,不断用滚水去泼,每一次都要引起精神恐惧兼血管充血,天长地久,谁敢写保票保证不引起心脏麻痹,或引起血管硬化,或引起皮肤砍杀尔乎哉。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但是,如果发生,“中国功夫馆”就是在慢性地谋杀,林立的彪形大汉,都是凶手。

即令没有后遗症,在台湾宝岛上,却准许用滚水泼活人,也实在使人毛骨悚然。谁无儿女,谁肯教自己的女儿,每天被滚水泼上七八九十次?就在山门那里,一位观光老奶坚持认为女郎们都是“自愿的”。悲夫,当初宦官和童工的产生,也是这种性质的自愿,穷人也是人,穷人的女儿也是人,只是贫苦相逼,无可奈何。说这种话的人,如果不是未加思量,就是全无心肝。据说,一股强大阴森的势力在幕后支持这种罪行,恐怕那些如花似玉的红衣女郎,连辞职不干,逃出魔掌,都有困难。“中国功夫馆”遍天下,除了我们一头撞进去的南投县竹山镇一处外,在桃园县大溪乡和屏东县狮子乡,也呼有一处,恐怕同样有“滚水泼活人”的节目,不知道无微不至的警察老爷和卫生衙门,为啥没有吭一声也。现在政府正在雷厉风行管制密医伪药,口号喊得嗓子都哑啦,为啥独对“中国功夫馆”,装作没看见也。这里面恐怕学问大啦。我们希望卫生官马上去化验那些野药,如果是骗人的,就要制止它,如果是货真价实,真刀真枪,确实奇妙无比,就应公告天下,使中国医药在国际上再展奇葩。但在感觉没有化验出结果之前,应该勒令它不要再卖,如果他们仗着后台奇硬,把法令当作一屁,柏杨先生一定起而效尤,在门口也要卖上野药。不过,即令化验的结果美不胜收,也得用正当的方法宣传推销,不能再用“滚水泼活人”残忍手段。而且,“中国功夫馆”只能传授或研究中国功夫,不能挂羊头卖狗肉,要卖药就请它另外去开药铺。——对啦,正常的商人,连十块钱的生意都要开票,“中国功夫馆”每天生意数万元,连收据都不出,连印花也免啦,逃避国家税收,税收衙门的眼睛大概有点白外障。主要的还是,中国功夫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结晶之一,不应该被教育程度不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一群大汉,用来作为斲丧人性的敛财的工具。如果中国功夫就是卖野药的,不知道中国功夫有啥光彩。

最后一个建议是,中华体育协会会长先生,最好把送的巨匾取下来,挂在哪里都行,千万别挂在“中国功夫馆”上,那不是练中国工夫地方,而是“滚水泼活人”的地方。

写到这里,仍隐约地看到那些女郎们伸手待泼,被蹂躏的屈辱镜头,哀哉

说蛊

柏老在《文坛巨星》一文中,谈起了“蛊”,引起我很大的兴趣,禁不住手痒起来,也想凑凑热闹,讲一讲“蛊”。

“蛊”究竟是啥?柏老说:“盖云贵地区,苗族同胞最多,他们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汉人小子到了该地,‘色不迷人人自迷’,立刻眼花缭乱,魂不守舍,甜言蜜语,倾盆而出。问题是,在其他地方,甜言蜜语不过甜言蜜语,而在苗疆,甜言蜜语就是一种庄严的承诺。在其他地方,小子发誓曰:‘我如果变了心,教我不得好死。’又赌咒曰:‘我此去外洋留学,三年准归,打铃,等我三年,三年不归,天诛地灭。’于是乎颠鸾倒凤,称了心而又如了意,然后拍屁股而去,杳如黄鹤。就是拜托国际刑警,也难缉拿到案,即令缉拿到案,光棍一点的,声明他另已娶妻,或另有了女朋友,早不再爱她啦,无赖一点的,索性来个不认帐。老奶们上吊的上吊,跳河的跳河,有的怀抱婴儿,哭哭啼啼,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呜呼,这种干法如遇到苗族女郎,可干净利落:你不是说不得好死乎?等你一变心,果然一阵肚痛如绞,撒手人间。你不是说三年准归乎?三年准归,竹报平安;三年不归,包你毒发身死。盖如花似玉在你身上种了‘蛊’。只有履行你的承诺,才能逃掉鬼门之关,如果自以为棋高一着,负心定啦,你就要付出负心的代价。”

柏老的这一段讲“蛊”,与云、贵、川三省的汉族老百姓讲的苗婆或苗姑放蛊故事,一模一样。笔者初到西南时,也曾听说过许多关于苗胞放蛊的故事。在旅店之中,闲暇无聊,听当地人讲“蛊”,常常毛骨悚然,真是谈“蛊”色变。据说,贵州西部的一个苗胞聚居处,有两年拒缴“公粮”,上头派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干部,深入丛山峻岭的苗区去征收。这些北方佬爬山越岭,走了两天,一颗公粮也没有征收到。原来,寨子里的男人都躲到山林中去了,女人们都不懂汉话,干部再三追问,她们从头到尾,只知道摇脑袋。干部们无法,另找一家再问,仍然如此。他们走得又渴又饿又累,连水也捞不到一滴喝。眼看喉咙都快冒烟了,便冲进一户苗家,舀起她家水缸中的水要喝。苗婆一再摇手阻止,干部们不听。结果,凉水一下肚,肚子即刻作起怪来,其痛如绞。倒也,倒也,不到一顿饭工夫,干部们个个大腹便便,好似吹胀了烫毛的猪一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后来,干部们再三向苗婆哀求,苗婆才到户外去舀了一盆黄泥汤来,嘱他们喝下去,还泻了几个月的肚子。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干部敢到那一带亩山去征粮了。

讲故事的人说,这是因为苗婆在水缸中放了“蛊”。可是,不久之后,我到苗山去工作,也遇上了同样的事——中了“蛊”。记得那是炎热的夏天“一阴一阳之谓道者,天之所以生育万物”。政治上,反对门,我独自在苗岭山区行走,毒热的太阳,晒得我头昏眼花,唇焦舌燥。行走间,忽然看见山脚上有一股淙淙清泉,从岩隙中汩汩涌出。我便攀藤跳岩,爬落到山脚下的泉水边。果然,那山泉清冽极了,我用双手捧着狂饮,直到喝饱了方才爬上山去。可是,就像在旅店中听说的一样,肚子立刻咕咕叫,肠子像被刀割一样一般地绞痛起来,不久,便又痛又泻,昏倒在山上。一会儿又痛醒来,山野无人,喊救命也无人知道。我只有扔掉背包,走一段路,爬一段路。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遇见一位采药的苗族老人。当时幸亏我会讲几句苗语。他问我是“撒”(汉人)还是“猛”(苗人),我就扯谎说是“猛”,他便救了我。事后,我才知道,这一带的泉水,是喝不得的。当年诸葛孔明七擒七纵孟获,就在这一带打过仗。孔明的部下就是因为喝了这种泉水,许多士兵都丧了命。原来,这一带山中,矿茂丰富,煤、铁、硫磺、铅、锌……都深埋在山中。而泉水是从山里渗出来的,所以含有许多矿物质。人喝了这种生水,没有不闹肚痛和腹泻的。当地苗民,他们就知道什么水可以喝,什么水不可以喝,即使有毒的泉水,他们也有办法处理。他们煮水一律用瓦罐(砂锅),放苦丁茶或本种叫“解药”的植物叶子,喝了保证你没事。等我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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