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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静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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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先生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时间很短,却模糊地有个印象,每位中华人心里似乎都埋藏着一种隐忧。夸大地说,心里似乎都有一种不安全的恐惧感。中国的强大是他们最大的盼望,可是中国人被酱得太久,偏偏一时强大不起来,这是一个难解的困惑和一个沉重的打击。我们身在中国的兄弟姐妹,再忍心把他们推到进退维谷的“侨胞”、“侨居地”之境,未免不当人子。

这种隐忧——不安全,甚至恐惧——可不是神经衰弱、多愁善感,而是从热泪中成长的。中国之外,世界上唯一的以中华语文授课的南洋大学堂,被悄悄地取销述方法用于原始思维和神话学的研究,企图在找出社会生活,以及印尼不准华文书刊进口,就是两响使华人颤栗的钟声。已故的英国殖民地官员巴素先生,曾叹息曰:“当一个十九世纪的中国人,真是一场苦难。”现在二十世纪已快打烊,我们还是同样叹息曰:“当一个二十世纪的中华人(Chinese),真是一场苦难。”前途布满荆棘,中华人像一个娘家无权无势,而又受尽公婆妯娌白眼的小媳妇,有说不尽的委屈悲愤。

没有人知道这种委屈悲愤的心情继续发展下去,结局是福是祸。柏杨先生在马来西亚联邦首都吉隆坡和第二大城槟城,各有一次讲演,都提出同一的建议,那就是,不要抱怨。这可不是冲凉水澡的人劝屁股坐在火炉上的人不要抱怨,而是同受煎熬的患难朋友,互相勉励。我们除了看现象外,应该更深入地研究造成这现象的原因。两个星期前,一位学生老爷光临柏府,请我老人家指示机宜。盖他的女朋友跟走观灯一样,一个月就换一个。我曰:“你这么换法,不怕累呀。”他哭丧脸曰:“不是我换她们,而是她们换我。尤其姗姗,老头,你见过的呀,我那么爱她,也只维持了三个月,就另行高就。”接着把一群老奶攻击得连个蚌壳都不值。呜呼,要教别人爱自己,必须自己先可爱,同样地,要教别人尊敬自己,也必须自己先值得尊敬。我要他先莫怒发冲冠,仔细想想自己为啥落到如此地步。只一味砸镜子兼骂大街,不能改变容貌,改变容貌必须心里先改变才行。学生老爷的性格古怪得像一头吃了癫痫药的毛驴,不要说老奶不爱他,连我这个老头也不爱他。中华人对其他民族受到特别保护,当然感到屈辱和不公平。但只抱怨,并不能改变事实,反而有换来更屈辱更不公平的可能性。事实上,不必把保护的功能估计过高,尤其是畸形的保护,会丧失竞争能力,那并不绝对是福,历史上这种事情多得装满两架波音七○七飞机。

去年(一九八○)夏天,柏杨先生在台北跟一位前来台湾冒险的丹麦女大学生相遇——相遇并不是一老一少如火如荼地爱上啦,而是在她身上得到启示。她曰:“你们中国青年真有福气呀。”我一听就生气曰:“老奶,谁不知道北欧国家社会福利好得要命,吃我们豆腐干啥?莫非得了油嘴滑舌毛病,可要介绍个针炙医生?”她曰:“你说的不错,我们国家福利好,比你们好百倍以上,即令失业,失业金也足够过你们这里中等家庭的生活水准。但也正因为如此,还有谁肯当傻瓜,咬牙瞪眼地干活乎哉?你们青年面临着无穷尽的挑战,有他们奋斗的目标。大多数丹麦青年前程都已被国家安排好,注定了的。而大多数中国青年前程都是未知数,经过遍体鳞伤之后,可能震撼世界。”

嗟夫,中华人的不安全恐惧感,不应是环境艰难,或得不到保护,而应是少数中华人自己不争气——不团结性、必然性的保证,是一切经验科学形成的基矗,不认错,不自尊。所以中华人应以更开放的心灵去爱,爱同血缘同语文的中华人,爱自己所属的国家,爱共同生活的同一土地上的其他民族,包括马来人和泰米尔人。随便举一件事,作为例证,中华人尊脑里仍顽强地保留着“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古老观念,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既然爱你所属的国家,就应该保卫所属的国家。中华人一天不能荣耀地参加武装部队,就不能证明他的效忠,永不能受人尊敬,盖没有一个地方喜欢只享受权力而肯尽义务的人。

一位在欧洲住了二十年,又国美国住了二十年的老友,曾捶胸曰:“中国人到哪里都是中国人。”这话贬多于褒,含意沉痛。不知道贵阁下注意到没有,一个日本人是一个呆瓜,两个日本人是一个联盟,三个日本人就会成为一个强大兵团。而一个中国人却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君不见,中国留学生在洋大人学堂里,总是独占鳌头)。两个中国人就不行啦,成了双头马车,你要走独木桥,他偏走阳关道。三个中国人在一起更糟,立刻就成了是非炎地,感情用事,拼命窝里斗。咦,这才是中华人的真正危机。这种危机如果消失——不要说消失啦,仅只在程度上减轻一半,外在的任何危机,都不过只是一种激励,一种向更美好景地跃进的跳板。

一连五篇,都在谈中国人和中华人,似乎下定决心——酱缸文化用语是“别有居心”——把新加坡共和国和马来西亚联邦的中华人,跟中国人之间,一斧劈开,劈得越远越好。有这种想法的朋友,一定吃了太多的大蒜。新加坡《南洋商报》主编杜南发先生,告诉我一件事。有一次,他去探望被安置在某一个国家海滨的越南逃亡难民营,隔着一条铁丝网,兵老爷手执刀枪剑戟,在那里把守兼两边吆喝:一边吆喝杜南发先生,一边吆喝难民,不准他们接近铁丝网谈话。一位中年妇人带着女儿,蹲在沙滩上,在那里写字,杜南发先生定睛细看,只见反复写的是“中国人”、“中国人”。眺望未毕,妇人和女儿就被营区官员驱走。这故事使我们肝肠寸断,但也说明,中华人分散到各个角落,所属的国家不同,遭遇的命运不同,可是,血浓于水,言语浓于血,中华民族的心,却永远结合在一起,灵犀相通,密不可分。白居易先生诗曰:“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廖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正是全世界中华人(包括中国人)心情。我们要做的是,怎么化伤感为喜悦。希望新加坡共和国、马来西亚联邦,跟中国的关系,像美利坚跟英国的关系一样,骨肉情深,相依为命

安乐死

——新马港之行,我见我闻我思我写之四

在马来西亚联邦首都吉隆坡,柏杨先生碰到了“安乐死”——可不是我恶贯满盈,要御驾崩殂啦,而是参加一项由《新生活报》主办的“安乐死座谈会”。座谈会由该报主编韩爱璇女士主持,所到各路人马,除了本地各层面人士外,还有来自香港的科幻小说家倪匡先生。这至少说明,马来西亚中华人社会,已受到这个问题的压力。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一提起“死”,就丑态毕露,认为不吉祥不吉利,既跺脚而又吐唾沫。如今忽然要“安乐死”啦,简直五雷轰顶,老套出笼,曰:“丧心病狂,道德沦亡。”

倪匡先生是强烈支持安乐死的,他认为人有权利求生,就有权利求死,求生和求死的权利,都不可剥夺互转化:“一分为二,节节如此,以至无穷,皆是一生两尔。”,不管你是宗教大师,或是马路旁修摩托车的,都没有资格插嘴。如果法律剥夺,就应修改法律。《马来亚通报》专栏作家游枝先生,也强烈支持安乐死,他认为有些病人家属承担不了沉重的医生药,病人本身也愿意放弃医治,同时医生又没有办法起死回生,就应该结束这个绝望的生命。

柏杨先生更强烈支持安乐死,除了照单全收,完全同意他们的见解外,另外还有一项理由,那就是安乐死是一种人道,是一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还有五代十一国时代,闽帝国皇帝王延均先生,一病不起,眼看结帐。首都(福建省福州市)防卫司令官(皇城使)李仿先生,知道机不可失,就把王延均先生最宠信的尾巴之一李可殷先生杀掉。

闽帝国宫廷,是中国最最使人作呕的宫廷,集脏乱之大成——不是东西脏乱,而是人物脏乱。王延均先生的老婆,身为皇后的陈金凤女士,跟李可殷先生通奸,而这位奸夫又拼命打李仿先生的小报告,李仿先生恨惧交加,就来一个先发制人。

杀了皇后的姘头兼皇帝的幸臣,问题可大啦,至少比杀一头猪的问题大。王延均先生一气之下,病竟好了一半(咦,他这时候如果一气而死该多好)社会稳定和发展的保证。主要著作有与他人合著的《批判实,坐上金銮宝殿,亲自调查李可殷先生的死因。李仿先生一瞧,大事不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集结他的部下,进攻皇宫。王延均先生挡抵不住,急忙躲到床底下。叛军教他爬出来,他不爬出来,乱枪齐下,他陛下只好爬出来,浑身鲜血,满布创洞,头不成头,脸不成脸,在地上翻滚衰号,要求超生。宫女们不忍他这般翻滚哀号,就照他脖子上一刀,人头落地。

我们介绍这故事,只是介绍他的结局,史书上曰:“闽主(王延均)闻变,匿于九龙帐下,乱兵刺之而出,闽主(王延均)宛转未绝,宫人不忍其苦,为绝之。”人生最大的痛苦是绝望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杀了皇帝,是灭九族的罪名,可是宫女们却“绝之”,只不过“不忍其苦”的一念之慈。反对安乐死的朋友,如果处于宫女之境,不知道有啥反应,是也“绝之”乎?抑像剥皮的刽子手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陛下“宛转”到死乎?人性善恶,在此分野。

三年之前,台北一位美国籍青年鲁塞尔先生,在一场严重的车祸后,身负重伤,他的家属要求荣民总医生拔掉氧气管。于是社会上圣崽嘴脸像雨后狗屎苔一样,纷纷出笼,龇牙说,人不应杀人,即令受本人和家属委托,也是犯法,犯法就要入狱,没啥可客气的。荣民总医院医生老爷大吃一惊,赶快解释说,鲁塞尔先生送到医院时已经死啦。鲁塞尔先生送到医院时是否真的已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拔掉氧气管措施。柏老认为,拔掉氧气管时,他阁下恐怕是还没有死,如果已经断了尊气,医生老爷自会拔掉,何用亲属要求乎也。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他已回生乏术,如果不拔掉氧气管,他可能继续活,但只是植物性地活,肉体虽然继续成长,精神却人事不知。

王延均先生如果是古代安乐死的例证,鲁塞尔先生则是近代安乐死的例证,说明安乐死是必要的,而且充满了高度爱心。

去年(一九八○)美国雕刻家乔罗曼女士,因害了砍杀尔,决定采取行动,先为自己的死亡写了一篇报道,寄给《纽约时报》,然后择定日期,和家人及少数知交,共进晚餐,餐桌上不完全是啜泣,还有爽朗的欢笑。然后她吻别她的女儿,同丈夫走进寝室,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她最喜欢的粉红色睡衣,用香槟酒吞下大量安眠药,与世长辞。我们真羡慕她,她成功地拒绝接受痛苦——癌症末期,那种像服了武侠小说“挫骨散”似的挫骨痛苦。可是,洋大人之国也有道貌岸然之徒,有些医生、宗教家,跟不少的社会大众,因为没有看见她在病床上骨瘦如柴、头发全脱、牙齿掉尽、双目无光、拼命喊“哎哟”的凄惨镜头,而大失所望,在恶毒的意识上,披上学术外衣,反对曰:“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尊严,自戕是对生命的不忠实。”呜呼,正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种尊严,所以才用安乐死保持这种尊严,在屈辱的痛苦中,安乐死是唯一对生命忠实的手段。辗转哀号三天三夜,直到力竭惨死,有啥尊严?有啥忠实?僵死一样,一躺就是十年二十年,任凭摆布,有啥尊严?有啥忠实?连累亲人家破人亡,老老少少蹲在街头喊“老爷大奶赏口饭吃吧”,又有啥尊严?又有啥忠实?

记得发生在非洲的一件拓荒故事,一个白人资本家,被叛变他的当地工人捉住,要用人间最残忍的刑罚——“船刑”——对付他,那就是要把他仰面朝天地四肢绑到船上,各种昆虫,包括苍绳、蚊子、蟑螂、壁虎等等,闻到他拉出的屎尿味道,如山如海地爬到他身上细嚼烂咽,大概要两个星期之久,他那声震四野的惨叫,才能停止。白人老板情急智生,宣称他发明了一种奇药,抹到脖子上,刀枪不入,如果饶他不死,他就献出该宝。工头龙心大悦,但用哈方法证明奇药有效乎哉?白人老板自愿用他的脖子做试验,有效开释,无效包退还洋。结果是咯嚓一声,脑袋搬家,害得受骗的工头,在他的部落里,从此抬不起头。这位白人老板一定十分凶恶,才惹起群众的严厉报复,但他这种做法却是极大的智慧,保持了人性的尊严,忠实了他的生命,盖上帝给他生命,不是教他所它糟蹋到“船刑”上的也。

柏杨先生曰:“没有受过苦刑拷打的有福啦。”在座谈会上,马来亚大学堂学生老奶叶宁女士,她说不知道苦刑是啥。我老人家正在吸烟,当时就抓住她的玉臂,要烫她一烫,吓得她又蹦又叫,幸亏被人拉开,才算没上演拷掠节目,否则她当场对安乐死就会大彻大悟,顶礼供奉。人生苦到极致,唯一的安慰和盼望就是“绝之”。人类有权利拒绝痛苦,尤其有权利拒绝绝望的痛苦,这权利不容任何人假冒为善地去侵犯。

痛苦不仅限于肉体,有时肉体虽没有感觉,但痛苦更深。就在座谈会上,我想到台北的王晓民女士,她在一场车祸后,即昏迷不醒,由动物变成植物,由一个人变成一棵树,而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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