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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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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起来。董小宛严厉地说:“别说吃早饭,查证不了,永远莫回来!”茗烟听说如此严重,再不敢多嘴,打马直奔南京城。

董小宛始终在数着店里的一架滴漏,时光过得真慢,午时三刻,茗烟回来了,为了防止自己说不清箩筐的大小,他特意买了一只相同的箩筐。

李元旦也不知箩筐有何用。董小宛叫他试着钻缩进箩筐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钻进去。他站起来的一刹那便明白了董小宛的用意,因为他的身高跟冒辟疆差不了多少。他大声叫好,董小宛满意地笑了。

接连几天,董小宛和李元旦细心地推敲了整个行动计划的细节,李元旦亲自进城去考察了三次地形,一切显得万无一失,她才叫来惜惜和茗烟,告诉了他俩营救的计划。茗烟赞叹道:“夫人真是聪明绝顶。”董小宛打了他一下道:“现在不是奉承之时。回头到你家公子面前去说。”董小宛又给他们派了任务,各人信心十足去做自己那一份事。

又过了几天,所有环节都已打通,杨龙友甚至收买了一名狱吏作内应,一次营救行动正式展开了。

冒辟疆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得忍受着,牢中定量分配的饮食总是吃不饱又饿不死。现在书籍也不能给他安慰了。他刚刚发现原来书只有几本可以读,其他都不屑一读,按照这样的现点,那一箩筐书只有《孟东野集》值得一读。他很沮丧。如果不是昨天杨龙友悄悄告诉他越狱的计划,此刻他将不知如何度过了。

挑书人担着一对空箩筐悠哉悠哉的走过三道防备森严的院门,他挑中这个时刻,是因为狱吏们都急着换防回家吃饭,放松了警戒,加之这是留都最牢固的监狱,也许连鸟儿都难以飞越。看见挑书人,冒辟疆免不了心里一阵紧张,他将要经历生死攸关的历险。

两个狱吏跟着挑书人走进来,他们说要监督,挑书人极明白事理,知道他们是想敲诈几枚小钱,便给他们每人二钱银子,说兵部尚书的夫人有话捎给冒公子,二位请给点方便,两小狱吏得了钱,自去站在门外等着。

冒辟疆和挑书人交换一下眼色,立刻行动起来。先把部分书弄到床上,盖上被子,就像睡了一个人似的,伪装得很巧妙,不走近看便看不出来。然后冒辟疆钻缩进一只箩筐,上面盖满书,剩下的书全装进另一只筐。

挑书人心里也紧张,担起担子朝外走时忍不住哼着歌。狱吏锁了牢门,朝里看看,冒公子已经睡在床上了。狱吏嘀咕道:“他妈的,快吃饭了还睡。”

第一道院门顺利通过。第二道院门却遇到麻烦。一个年轻狱吏突发奇想,要挑几本书带回家去看,挑书人急道:“这是府上的藏书,一本都少不得。”

年轻狱吏笑道:“偌大一座王府,少几个女人都没人问,少几本书还露馅,老子不信。”

挑书人骂道:“放屁。你小子杀猪匠穿长衫——装秀才,你小子斗大的字认得几个?”

年轻狱吏有点冒火,索性伸手去抢,一位中年狱吏慌忙挡住他道:“别动手,冷静点,你什么时候又想看书呢?”

“我听人说书里有什么西厢、东厢之类的好故事,骚得够味。”

挑书人一跺脚道:“你不早说,原来想看这种书。其实书也没什么好看,明儿挑书来,送你几张《春宫图》。”

旁边的狱吏们都嚷道:“多带几张来,咱们也瞧瞧。”

年轻狱吏道:“明天一定带来?”

“当然,明儿挑一担书来,谁叫你关了一位了不得的书呆子。”

中年狱吏本来受了杨龙友的钱,眼见危险已过,忙推着他朝外走,边走边说:“快回家吃饭去,别让你老婆等急了。”

挑书人顺势过了第二道门,远远看到第三道门,中年狱吏便大声说道:“兄弟们,明儿早点来,这位爷给咱们送‘春宫图’看。”

“老家伙,要最好看的。”众狱吏都说道。

“当然,当然。”挑书人满口答应。还说:“不好看斩我的脑袋。”

于是出了第三道门,已经到了大街上,中年狱吏道:“老伯,慢走。走好啊!”

挑书人转进一条小巷,便飞奔起来,然后又转进一条小巷。李元旦和茗烟提着刀等在那里,旁边停了一辆马车。

担刚放下,茗烟叫声公子,冒辟疆知道脱了虎口,从箩筐猛然站起,救命的书哗啦哗啦撒了一地,李元旦一把拉住他就往车上去,茗烟扔给此刻已瘫软在墙角的挑书人一袋银子,也跟进车里,大车轰隆轰隆向城外奔去。冒辟疆脱去囚衣换上备好的长衫。茗烟开口便道:“咱们夫人真是神人。”

且说那挑书人稍息一会,知道出了这种事,南京也呆不住了。乃当场逃走他乡。那担书如废物般扔在原地,一位老太婆远远地守着那些书,到黄昏时确信没人来要,便兴高采烈起来,她感谢观音菩萨显灵,让她八十岁上终于拾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但她高兴得太早。三个狱吏厉鬼般转过墙角,怒气冲冲地踢了几脚,箩筐翻了几个跟头,原来开饭时,他们发现走了冒辟疆,四下追捕,此刻只好将书弄回去交差,老太婆眼见到手的财物被人抢走,伤心得捶胸顿足大骂人心不古。

而此刻,冒辟疆和董小宛同乘一辆车飞奔在回如皋的路上,俩人经过这番风雨有千言万语需要叙说,最忧伤的话都会引来一阵笑语,人们就是这样遗忘过去的。随着话题的牵动,董小宛觉得阿飘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中,不吐出来就不舒服。即使她担心会破坏甜蜜的气氛,依旧无可遏制地说了出来。冒辟疆怔了怔,便说起当年京城之事,并一再申明跟她没什么深交。董小宛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他对自己的一片心,心里释然,但故意逗他说越申明清白越不清白。冒辟疆沉默良久才气愤地说道:“我跟她根本就没有肌肤之亲,你实在要错怪我就错怪吧。”董小宛见他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跟在身旁的李元旦不知她笑什么,他觉得她透过车窗看见自己出了点丑才发笑的,便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行装,胯下的马跑得很快,而车中的他和她陷入更深的幸福中。幸福是阻碍视听的,他咬着她的舌尖,像初吻一样神秘、兴奋和甜蜜,令人心醉。

阿飘得知冒辟疆越狱而去,便陷入了庆幸和惆怅的双重境地。庆幸的是他获得了自由,惆怅的是他永远从自己的生命中远去了,无可挽回地远去了。

她曾经为自己的自由感到自豪,那时无论怎么说她都比身陷牢笼的冒辟疆过得好一点,现在他脱险了,使她一夜之间就发觉自己像在牢狱中。这些天井、屋瓦、楼台、树木、花草、高墙、器皿、布匹、门窗都如此固定,是她永远不可超出的界限,任何事物都囚禁了她,她以为走到街上会好一些,但事与愿违,城墙、旗帜、集市、军营、金钱构成了更大的牢狱,把她推入了更加细小卑微且无所适从之地。她在一夜之间憔悴了,多年贵族生活培养而成的傲气荡然无存。她甚至没有身边的丫环们自由。

此刻,她站在回廊边上,看着盛夏之中开得繁茂的花丛,发出一阵阵冷笑。既然冒辟疆已经脱险,管家的死期也就到了。

大白天,管家的身影总是有意无意出现在阿飘的视野中,他深深沉入对阿飘梦幻般的热恋中不能自拔。像少年一样,他的衣着越来越干净,每天都要认真地修脸和绾好头巾。他的老婆嘲笑他的脸干净得像尸体,身上穿的也像死人的寿衣。

午时的庭院中寂静无边,炎热把人们驱赶进睡眠之中,管家站到阿飘面前,觉得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阿飘从来不让他午时来。阿飘眩目的美使他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阿飘也变模糊了。

阿飘觉得他令人难受,便转过身去,两人沉默良久,管家恭敬地站在身后。

阿飘说:“你真的愿为我做任何事?”

“当然。夫人,我可以为你去死。”

“真的?”

“只要你叫我死。”

“你去死吧!”

管家怔了怔,张大了嘴,欲言又止,他的牙齿漆黑,舌头干枯。

阿飘猛然转身,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说道:“现在就死。”管家看见她的太阳穴上蓝幽幽的脉络暴胀而出,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阳光垂直照下来,人的阴影萎缩了,像一只灰色的兔子,阿飘低垂着眼帘,没看见兔子跳动,也没听见人的脚步声,只听见无边无际的蝉鸣声。所以不知道管家已经走开。

她突然听到椅子的咔嚓声,抬起头来,看见管家站在椅子上,头上是门厅上粗壮的栋梁。他笔直地站着,脸上布满虔诚,微风吹动了他的衣袖和衣服下摆。阿飘看着他,一声未发出的叹息在腹中回荡。他站在死的边缘。

他开始解裤带,阿飘熟悉它,知道它在腰上缠了几圈,也知道它很结实,接着,他的裤子垮下来,在足踝处瘫软成一堆。他把裤带朝上扔去,轻飘飘的,宛若歌妓手中优美的长笛,越过横梁,然后搭在其上,他麻利地打了个活结。刚好悬在眼前,看上去像他的脸被打了结,然后弯腰提起裤子。再把头伸进活结。他调整站姿,双手紧紧抓紧裤子,确信自己不会松手,他对阿飘说:“咱们到阎王面前去讲理。”

他身子一歪,椅子就倒了,人就吊在空中,开始了挣扎,阿飘赶紧扭转身,对着窗台沉默着。良久,她才回过头来,管家已经死了,尸体吊在空中微微荡动,吐出长长的舌头,看气色好像没死。

第二十章 惜惜嫁鲁王

历险的兴奋渐渐消退,如皋的秋天来临。冒辟疆也冷静了,他开始仔细推敲越狱的每个环节,觉得每个环节都不可能,都是冒险,都是巧合,都像梦。他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可能呢?一连串巧合的环节推演出近似完美的传奇,可它的环环相扣而又漏洞百出,风都可以吹断它的联系。太神秘了。现在想起来,只有在狱中挨打是真实的。

现在的生活多了一些担忧,他总是梦见南京方面有人来追捕他,这种反复的折磨,使他养成了深居简出的习惯,深居简出又使他常常陷入冥想。命运变得越来越神秘,他猜测还有某种重大的担子要落在自己身上,因为他越来越觉得南京的脱险完全是天意的安排,每个人在这件事上都受到一只神秘的手的驱使,就像棋子一样走到该走的位置,所以越狱获得了成功,他把那只神秘的手指定为命运。

董小宛听到他的这些想法,忍不住笑了,总觉得男人一旦遭遇了重大事件都会变成另一个人。乐观的会变得悲观,灰心的会变得振作。但是不久,连董小宛也感到一些奇异的想法困扰着自己为这种以主观为是,不察事实的学风,不仅是明朝灭亡的原,命运再次让他俩走到条思路上,她甚至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为了完成某件事似的,总之,一股力量正卷过来,不是他和她能抵抗的力量。

夫妻俩身居水绘园,读书论画,研究金石古玩。董小宛这段时期写了不少诗词,她自己将它汇编成一册,题写为《闲云散谈集》,都是吟月咏花之类感伤作品,偶而也露出对危难时局的忧惧。也正是这时候,她开始将历代妇女的贞节故事收集起来,准备编一部关于爱与贞洁相矛盾的书。

转眼到了冬天,下起了雪,第一场雪总是令人耳目一新。

冒辟疆、董小宛、苏元芳、惜惜、李元旦相约在水绘园赏雪。

特意在亭子里设了火炉,煮了一壶酒,酒香令纷纷扬扬的雪花沉醉。众人兴致勃勃。

茗烟忽然跑来,看样子有急事。由于雪的缘故,路上的卵石太滑,茗烟摔了跟斗。众人大笑。茗烟索性又在雪地上滚了几转才笑嘻嘻站起来。苏元芳笑得眼泪直流。

茗烟先喝了一杯暖酒。才一边拍打身上的雪泥一边对董小宛道:“夫人,外边来了两个男人说要见你。”

董小宛问道:“知道从何处来吗?”

“说从苏州来的,专程来探望你。”

董小宛立刻警觉起来,她在苏州并不认识什么男人,她又问:“来人什么模样?”

“一个虎背熊腰,满脸胡子,看着就吓人。另一个年轻的,却又弱不禁风的样子,看模样两个都是商人。”

董小宛沉吟一会道:“这就怪了,我印象中没有这两个人。”

李元旦插话道:“八成是锦衣卫,咱们可得防着点。”

董小宛道:“我也这么想。我和惜惜去看一看,你们三个先避一避,让人把雪地里的脚印扫干净,别露了行藏。如有不测,我先稳住他们,惜惜来报信。”

董小宛和惜惜便迎出去,茗烟先去开门请那两个男人进来。远远地看见来人,由于雪下得太大,无法认清楚。惜惜举着一把伞,伞面的雪积淀起来。在董小宛的眼中,那两个男人像两截树桩,雪使他俩的头顶和肩头发白。

走到近前,两个男人都衣衫单薄,壮实的汉子若无其事。

另一个则在颤抖,脸色发黑,嘴唇发紫,目光中惊惧和疑虑挤满了眼眶,甚至分不出善恶了,就像一只被追猎太久的狼一样,早就作好准备把自己交出去而束手就擒。

壮汉恭身一揖道:“董夫人别来无恙。”他将头上、肩上、胡须上的雪抖掉一些。另一人怔怔地站着,看见掉落的雪,忙也把自己头上、肩上的雪轻轻拂落。

董小宛细细打量那壮汉,的确是张熟悉的脸,她一边迟疑地问:“先生……”一边努力从浓密的胡须后将另一张脸恢复过来,和记忆中的肖像对上号。

“哎呀!”她说道:“杨将军。”

来人正是杨昆将军。他伸手示意别大声,董小宛会意,叫茗烟关上门。大家一路进了寒碧堂。董小宛这才施了万福,叫茗烟和惜惜奉上茶来。她说:“恕刚才怠慢,实不知将军光临,如此大雪寒天,将军是路过还是有贵干,如有小宛能出力之处,但说无妨。”

“我们此来是专找冒公子的。”说罢看看茗烟。他认得惜惜,知道不是外人。董小宛会意,又叫茗烟去暖壶酒来。

杨昆这才道:“我们有国事而来。这位乃鲁王殿下。”

董小宛心里一惊,但立刻镇静下来,拉着惜惜就要行君臣大礼。鲁王慌忙止住。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董……董……夫人,别……别……别这样。孤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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