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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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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哪儿来的,那可就难了。这是一种呆板的目光,却又充

满着纷乱和骚动。他全身木然不动,只有不时身不由己地颤

抖一下,好像一棵树迎风摇动一般;撑在大理石栏杆上的双

肘,比大理石还更僵硬;直愣愣的笑容,连整张脸都绷紧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仿佛克洛德·弗罗洛全身都僵死了,唯有

两只眼睛还活着。

吉卜赛女郎翩翩舞着,手鼓在指梢上旋转,而且一边跳





3巴黎圣母院

着普罗旺斯的萨拉帮德舞,一边把手鼓抛向空中。矫捷,轻

盈,欢快,并没有感觉到那垂直投射到她头上的那可怕目光

的压力。

群众蚁集在她周围。不时,有个怪里怪气穿着红黄两色

外衣的男子出来帮她跑了个圆场,然后又回到离舞女几步远

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抱住山羊的头部搁在他的膝盖上。这个

男人看上去像是吉卜赛女郎的伴侣。克洛德·弗罗洛从所站

的高处向下望去,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打从看见这个陌生人时起,副主教心猿意马,既要注意

跳舞姑娘,又要注意那个男人,脸色遂越来越阴沉了。他猛

然挺直身子,全身一阵哆嗦,咕哝道:“这个男人是谁?我向

来都是看见她独自一个人的!”

一说完,便一头又钻到螺旋形楼梯曲曲折折的拱顶之下,

冲下楼去。在经过钟楼那道半开半闭的门前时,冷不防发现

一件事情,不由一怔,只见卡齐莫多俯身在好似巨大百叶窗

的石板屋檐的一个缺口处,也正在向广场眺望。他是看得那

样入神,连他的养父走过那里都没有觉察。那只粗野的眼睛

里,流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这是一种入了迷的温柔目光。克

洛德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这倒怪了!难道他也在看那个埃及

姑娘吗?”他继续往下走,不一会儿,心事重重的副主教便从

钟楼底层的一道门走到了广场。

“吉卜赛姑娘到底怎么啦?”他混在那群被手鼓声吸引来

的观众当中,问道。

“不知道。”他旁边的一个人应道。“她忽而不见了,大概







巴黎圣母院

是到对面那幢房子里跳凡丹戈舞①

去了,是他们叫她去的。”

吉卜赛女郎刚才舞步翩翩,婀娜多姿,遮掩了地毯上的

花叶图案,此时就在她跳舞的地方,在同一张地毯上,副主

教看到的只有穿着红黄两色上衣的那个男子。此人为了也挣

几个小钱,正在绕着圈子走圆场,只见他双肘搁在屁股上,脑

袋后仰,脸孔通红,脖子伸长,牙间咬住一把椅子,椅上拴

着向旁边一个女子借来的一只猫,猫吓得喵喵直叫。

这个江湖艺人汗流如注,高高顶着由椅子和猫构成的金

字塔,从副主教面前走过。副主教顷刻喊道:“圣母啊!皮埃

尔·格兰古瓦,你这是干什么?”

副主教声色俱厉,把那个可怜虫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连

同其金字塔都失去了平衡,椅子和猫一古脑儿砸在观众的头

上,激起一阵经久不息的嘲骂声。

要不是克洛德·弗罗洛示意叫他跟着走,他趁混乱之机,

赶紧躲进教堂里去,那么皮埃尔·格兰古瓦(确实是他)可

就麻烦了。猫的女主人,周围所有脸上被划破擦伤的观众,很

可能会一齐找他算帐的。

大教堂已经一片昏暗,空无一人。正殿四周的回廊黑黝

黝的,几处小礼拜堂的灯光开始像星星一般闪烁起来了,因

为拱顶越来越漆黑了。唯有大教堂正面的大圆花窗仍映着夕

阳西下的余照,色彩斑烂,犹如一堆璀璨的宝石,在阴暗中

熠熠发亮,并把耀眼的光辉反射到正殿的另一端。

他俩走了几步,堂·克洛德往一根柱子上一靠,目不转





3巴黎圣母院

①是西班牙一种伴以响板的三拍子民间舞蹈。

睛地盯着格兰古瓦。这目光,格兰古瓦并不害怕,因为他觉

得自己穿着这种小丑的服装,无意中竟被一个严肃的博学的

人撞见了,真是丢人现眼。教士的这一瞥并没有丝毫嘲笑和

讽刺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经,心平气和,却又洞察入微。副

主教先打破沉默,说:

“过来,皮埃尔君许多事情得向我说说清楚。首先,将近

两个月了,您连个影子也没有,现在可在街头找到您了,瞧

您一身装束好不漂亮,真是!半黄半红,与科德贝克①

的苹

果无二,您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格兰古瓦可怜巴巴地应道。“这身穿著确实怪里

怪气,您看我这副模样,比头戴葫芦瓢的猫还要狼狈哩。我

自己也觉得这样做糟透了,无异于自找苦吃,存心叫巡防捕

役们把这个穿着奇装怪服的毕达哥拉斯派哲学家,抓去好好

敲打肩胛骨。可是您要我怎么办,我尊敬的大人?全怪我那

件旧外褂,一入冬就不仁不义地把我抛弃了,借口说它成了

破布条儿,该到捡破烂的背篓里去享享清福啦。怎么办?文

明总还没有发展到了那一步,像古代狄奥日内斯②

所主张的

那样,可以赤身裸体到处行走,再说,寒风冷凛,试图使人

类迈出这新的一步,而取得成功,总不能在一月里呀!凑巧

见到了这件上衣,我拿了,这才把原来那件破旧黑外褂扔了。

对像我这样的一个神秘哲学家来说,破旧就不神秘了。这样







巴黎圣母院



②狄奥日内斯(前413——前323),古希腊犬儒学派的哲学家。

科德贝克在法国卢昂地区。

一来,我就像圣惹内斯特



那样穿上小丑的衣裳。有什么法

子呢?这是一时的落难罢了。阿波罗确曾在阿德墨托斯②



放过猪呢。”

“您干的好行当呀!”副主教说道。

“我的大人,坐而论道,写写诗歌,对着炉子吹火,或者

从天上接受火焰,我同意这比带着猫顶大盾要惬意得多。所

以您刚才训斥我,我确实比待在烤肉铁叉前的驴子还要笨。可

是有什么法子呢,大人?每天总得过活呀!最美的亚历山大

体③

诗行,咀嚼起来总不如布里奶酪④

来得可口哇。我曾给

弗朗德勒的玛格丽特公主写了您所知道的那首精彩的赞婚

诗,可是市府不给我报酬,借口说那首诗写得不好,就好像

四个埃居就可以打发索福克列斯⑤

的一部悲剧似的。这样一

来我都快饿死了,幸好我觉得自己的牙床倒挺坚实的,便向

牙床说:‘去玩玩力气把式,耍耍平衡戏法,自己养活自己吧。’

有一群叫化子——现在都成了我的好友——传授给我二十来

种耍力气的把式,所以如今可以靠白天满头大汗耍把式挣来

的面包,晚上喂我的牙齿了。我承认,这样使用我的智能,毕

竟是可悲的,人生在世,并不是专为敲手鼓和咬椅子来度日

子的。话说回来,尊敬的大人,光度日子是不够的,还得挣





3巴黎圣母院









⑤索福克列斯(约公元前496—公元前406),古希腊的悲剧大师。

布里为巴黎盆地东部地区,以盛产布里奶酪称。

亚历山大诗体为每行十二音节的韵诗。

阿德墨托斯为古希腊神话中人物,费尔斯国王。阿波罗因杀死独目巨龙,

被宙斯罚为凡人服一年劳役,便选中阿德墨托斯为主人替他放猪。

圣惹内斯特是古罗马时代的殉教者。

口饭吃才行。”

堂·克洛德静静听着。猛然间,他那凹陷的眼睛露出机

敏、锐利的目光,可以说格兰古瓦顿时觉得这目光直探到他

灵魂深处去了。

“很好,皮埃尔君您怎么现在和那个跳舞的埃及姑娘混在

一起呢?”

“咋地!”格兰古瓦说。“她是我的老婆,我是她的老公。”

教士阴森的眼睛一下子像火焰在燃烧。

“你①

怎能干出这种事来,可怜虫?”他怒冲冲抓住格兰

古瓦的胳膊,大喊大叫。“你竟然被上帝唾弃到这个地步,才

会对这个姑娘动手动脚?”

“凭我进天堂的份儿起誓,大人,”格兰古瓦浑身直打哆

嗦,答道。“我向您发誓,我从来没有碰过这个姑娘,如果这

正是您所担心的话。”

“那你说什么丈夫妻子呢?”教士说。

格兰古瓦赶忙把看官所知道的那些事情,奇迹宫廷的奇

遇啦,摔罐子成亲啦,三言两语地讲给他听。还说到,看来

这门亲事还毫无结果,每天晚上,吉卜赛姑娘都像头一天新

婚之夜那样避开他。末了他说:“这是有苦难言呀,都因为我

晦气,讨了个贞洁圣女。”

“您这话怎说?”副主教问道,听到这番叙述,渐渐怒气

消了。

“要说清楚可相当困难呀。”诗人应道。“这是一种迷信。







巴黎圣母院

①在此之前一直用“您”称呼,这里改用“你”,表示愤怒和蔑视。

据一个被称为埃及公爵的老强盗告诉我说,我的妻子是一个

捡来的孩子,或者说,是个丢失的孩子,反正都是一码事。她

脖子上挂着一个护身符,据说这护身符日后可以使她与父母

重逢,但是如果这姑娘失去了贞操,护身符随即将失去其法

力。因而我们两个人都一直洁身自好。”

“那么,”克洛德接口说,脸孔越来越开朗了。“皮埃尔君,

您认为这个女人没有接近过任何男人?”

“堂·克洛德,您要一个男人怎么去对付迷信的事情呢?

她脑子里装着这件事。我认为,在那班唾手可得的流浪女子

当中,能像修女般守身如玉的,确是凤毛麟角。不过她有三

样法宝防身:一是埃及公爵,把她置于直接保护之下;二是

整个部落,人人把她尊敬得像圣母一般;三是一把小巧的匕

首,从不离身,尽管司法长官三令五申禁止带凶器,这个小

辣椒总是把匕首带在身上什么隐蔽的角落,有谁胆敢碰她的

腰身,那匕首马上就拔出来了。这真是一只蛮野的黄蜂,得

了吧!”

副主教并不就此罢休,接二连三再向格兰古瓦盘问个没

完。

依照格兰古瓦的评判,爱斯梅拉达这个倩女,驯良而又

迷人;俏丽,除了那种特具一格的噘嘴之外;天真烂漫,热

情洋溢,对什么都不懂,却又对什么都热心;对男女之间的

区别都还一无所知,甚至连在梦里也弄不清;生就这个样子;

特别喜欢跳舞,喜欢热闹,喜欢露天的活动;是一种蜜蜂似

的女人,脚上长着看不见的翅膀,生活在不停飞旋之中。这

种性情是她过去一直过着漂泊的生活养成的。格兰古瓦好不





3巴黎圣母院

容易才得知,她年幼时就跑遍西班牙和卡塔卢尼亚,一直到

了西西里;他甚至认为,她曾经随着成群结队的茨冈人到过

阿卡伊境内的阿尔及尔王国,阿卡伊一边与小小的阿尔巴尼

亚和希腊接壤,另一边濒临去君士坦丁堡必经之路的西西里

海。据格兰古瓦说,阿尔及尔国王作为白摩尔人的民族首领,

这些流浪者都是他的臣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爱斯梅拉

达还很年轻时从匈牙利来到了法国。这个少女从所有这些地

方带来了零零碎碎的古怪方言、歌曲和奇异的思想,因而说

起话来南腔北调,杂七杂八,有点像她身上的服装一半是巴

黎式的、一半是非洲式的那样。不过,她经常往来的那些街

区的民众倒很喜欢她,喜欢她快快活活,彬彬有礼,活泼敏

捷,喜欢她的歌舞。她认为全城只有两个人恨她,一谈起这

两个人就心惊肉跳:一个是罗朗塔楼的麻衣女,这个丑恶的

隐修女不知对埃及女人有什么恩怨,每当这个可怜的跳舞姑

娘走过那窗洞口时,就破口咒骂;另一个人是位教士,每次

遇到时向她投射的目光和话语,无不叫她心里发怵。副主教

听到最后这一情况,不由心慌意乱,格兰古瓦却没有太留心,

因为这个无所用心的诗人,只两个月的工夫就把那天晚上遇

见埃及姑娘的种种奇怪情况,以及副主教在这当中出现的情

景,统统忘到九霄云外。不过,这个跳舞的小姑娘没有什么

可害怕的,她从不替人算命,这就免遭一般吉卜赛女人经常

吃巫术官司的苦头。再说,格兰古瓦如果算不上是丈夫,起

码也称得上是兄长。总之,对这种柏拉图式的婚姻,这个哲

学家倒也心平气和了,总有个地方可以安身,总有面包可以

活命吧。每天早上,他往往跟埃及姑娘一道,到街头帮她把







巴黎圣母院

观众给的小钱收起来;每天晚上,同她一起回到他俩的共同

住处,任凭她把自己锁在单独的小房间里,他却安然入睡了。

他认为,总的说来,这种生活挺温馨的,也有利于冥思默想。

再则,凭良心说,这个哲学家对这位吉卜赛女郎是否迷恋到

发狂的程度,他自己也说不准。他爱那只山羊,几乎不亚于

爱吉卜赛女郎。这只山羊真是可爱,又温顺,又聪明,又有

才情,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山羊。这类令人惊叹不已、常常导

致驯养者遭受火刑的灵巧畜生,在中世纪是司空见惯的。这

只金蹄山羊的魔法其实是些无伤大雅的把戏罢了。格兰古瓦

把这些把戏仔细说给副主教听,副主教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

在许多情况下,只要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把手鼓伸到山羊面

前,便可以叫它变出想要的戏法。这都是吉卜赛女郎调教出

来的,她对这类巧妙的手法具有罕见的才能,只需两个月工

夫就教会了山羊用一些启动字母拼写出弗比斯这个词来。

“弗比斯!”教士说道。“为什么是弗比斯呢?”

“不清楚。”格兰古瓦应道。“也许是她认为具有某种神秘

法力的一个词吧。她认为独自一人时,翻来复去低声念着这

个词。”

“您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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