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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佳人如玩物-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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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逆无二道,大道贯心源,五十五年梦,醒时归一眠。人的生死存亡之大事,变幻是如此迅速无常啊。。。。。。”,在确认狂人已经没有一点鼻息心跳,甚至没有一丝精神活动之后,老者才喟然起身叹道。
“年轻人,你我相遇,不叙过往、生死因果,阁下只是先赴黄泉而已,若是往后你在下面迷路了就交给我吧,”老者在水池边用木勺取水,洗净双手,然后面向神社两掌拍一下,合十祈祷,嘴里喃喃念着。
祷告完毕,老者默然走进神社里边。
然而,就在他走到神社门边时,心念一动,背后已有了狂人的声音。
“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老者的身后,响起了狂人清晰的声音,当然,还有狂人从地上起身的声音。
“楚狂人欲为之事,无人可以干涉,楚狂人不为之事,同样操在指掌,楚狂人的性命之事,在我不在你。”狂人冷冷而轻狂的口气。
“至于黄泉下面,是深是浅,我也不会告诉你!”说到这里,老者的背后传来狂人的轻笑声。
“楚狂人?好名字,”老者驻足,低头停顿了一下,说道:
“老夫神念雪溪”。
“神念雪溪?没听说过!”狂人略一思索,皱眉道,“你就是凉子说的委托人?”
“委托人?”老者反问,显然有点疑问。
“我不是什么委托人,不过,老夫受人所托是真。”
“又是受人所托!”狂人有些郁闷,身上怒意顿时泛起。
“你要杀我?”老者问。
“为什么我要杀你?”老者这么问,狂人反到奇了。
“因为我要杀你。”
“你杀了我吗?”
“好象没有,呵呵”老者笑了。
“那我为什么要杀你?”狂人说着,拍掉衣服上的尘土,走到鸟居门边。
“自杀如果就能杀死我,那我就太佩服我自己了,”狂人走下石阶之前,幽幽地说。是的,倘若自杀就真能死去的话,狂人早就死了。
目送狂人的身影消失在神社的鸟居边,老者突然松了口气,整个人像又苍老了几分,较之先前神清气健,身形顿时颓丧佝偻多了。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那一股令人不可捉摸的暧昧无形的杀气,是他一生未曾所见。
“楚狂人?好名字,老夫记住了!”老者再一次低沈叹道。
这时,神社的后面悄然走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年纪虽大但不失美丽的女人,是橘夫人。
老者没有回头,而是取过神社门边的一根扫帚,认真而仔细地扫着地上的尘埃。
“老夫已经尽力了,”老者一步一步扫着,当橘夫人恭谨地站在他身边时,老者方才说了七个字。
“神念大师辛苦了。”橘夫人欠身施礼致谢道。
“你回去跟鬼头洪太说,天命不足畏,三十年弹指一瞬,黄泉之下,无论谁先,神念雪溪都等他再续未完之局。”老者说着,依然没有停下扫地,而是渐行渐远,不落一粒尘埃地扫过去了。
橘夫人再次欠身谢过,然后抬眼望着楚狂人消失的方向,已经浮云白狗,了然无迹。
这时,两名边走边笑的青年男女走进了神社,看情形应该是来求神祭拜的一对情侣。
“真的吗?”青年女子笑着问旁边的男人。
神社里,顿时鲜活起来,人间的味道,生命的活力,即使是虫类的鸣叫,也分外有劲。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经此一遭,接下来的日子却平静如温水。但是狂人却不心急了,他知道该来的会来。
位于中国蜀山之中,已经存在了四百年的哀牢大狱,到它终于完成它的使命之时。嘎娃子祖孙三代已经单独看守大狱七十年了。
哀牢大狱,本是明世宗时建立在边僻之地,用于关押极度重犯、杀不足赦的要犯的地方,虽然只有区区十二间凿山开出来的山洞作为牢房,但是犯人从来是只有进没有出,而且从来留下没有人犯的姓名和来历,一旦进来了就永不见天日。看守只须每隔一天从透气的铁门缝里递进一碗水一口干粮就罢了。明亡之后,满清便不再关注这个地方,看守从正规的衙门编制到山里的乡保里正自觉按人头每三年换一家人。到了嘎娃子爷爷那一代,先是清朝覆灭、军阀混战接着是八年抗战,之后又是解放战争,山里的人们也都流离失所,各自逃命去了,因此这里的看守早已失去了生活来源,何况还要供养人犯,最后走的也只剩下嘎娃子爷爷一个人,虽然在其有生之年就没有亲眼见过一个囚犯,但是山里人传说这十二间牢房里关押着足以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因此对于死心眼的老头子来说,即便一个人也继续留了下来。解放后登记时,大狱作为一个编制,也依然被上面的登记进去,并作为满员发放工资,不过非但没有一个人进山来过,连一分钱也从未发到这深山之中的哀牢大狱来。老爷子就自己种些土豆红薯过日子,到了五、六十年代,一个逃荒进山觅食的婆娘闯了进来,结果竟在此住了下来时间长了两人竟生下了嘎娃子他爹,又是几十年过去了,老两口过世后,嘎娃子他爹又继续承担起这个看守大狱的责任,后来偶尔出山一次竟捡了个孤儿嘎娃子回来,后来他爹也死了,嘎娃子也满三十了,人大了,偶尔遇见进山寻幽探奇之人,也多少了解了外面的世界,让人心痒痒,嘎娃子也盘算着什么时候要出去,可是山里人认死理,他爹临死时一再嘱咐要看守这里,不要让妖魔出来,因此心里常犯嘀咕。
老天似乎也知道嘎娃子的心思似的,这不,据说是上面的官员因另外的原因出了事,经过一翻调查,几十年吃空饷的事情也被揭发出来,前几年山里进来了几个干部,据说找了很久问遍了这山里的老人才找到这里来,发现所谓的哀牢大狱其实早已连一间象样的房子都没有,只有一间草棚和沿着山崖开凿的十二山洞,干部们捂着鼻子连洞子也没进去,就仓皇走了,临走时告诉嘎娃子不用再守着这里,哀牢大狱已经不存在了,同时对他祖孙三代的尽心尽责代表人民和政府表示感谢,当然说多了嘎娃子也不明白,嘎娃子只是觉得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就很开心。临走时他还要满足一个好奇心,就是这十二间山洞里究竟关了些什么妖怪。自从他来到这里这十二间山洞就从未进去过,问他爹也说没进去过,不过其中最外面的十一个洞子,自从他爹时就已经没再送过饭了,因为每次送进去的水和食物,到下次送时仍然原封未动地留在原地,想见那里面的人早已死去,而最后一间,也就是传说关押着最年长也最凶恶的妖怪那间却每次送进去的食物都会被吃光,有时嘎娃子甚至故意几天不送,但是等到再送时,依然是被吃的光光的,所以他们祖孙三代都认为那里关着真正的妖魔,那些干部来时嘎娃子本来打算壮着胆子请他们一同进去看个究竟,谁知却被当做迷信和愚昧笑话,如今自己真要走了,嘎娃子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进去探个究竟!
铁门早已锈的连锁都已经几乎随手就可以拧断,所以嘎娃子没有费多大劲就把门弄开了,进的洞里,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怪味扑鼻而来,嘎娃子差点没吐了出来。洞子很深,点着火把走了二、三十米,也不见到头,而越走心里越发虚,嘎娃子不敢再往里面进了,只得退到洞口,心想无论里面有什么还是要告别一下,毕竟自己走了,那以后也没有人再送食物了,如果真有什么关在里面也好知会一声,以后自个照顾自个了。于是嘎娃子站在洞口把想说的话喊了一遍,然而里面并没有回声,出了洞子,坏了的铁门也无法再合上,而嘎娃子则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开始了新的人生。
可是,前些日子,本已在当地民工队伍干了两年活的嘎娃子却被两个据说是北京来的人给找着了。
按他们的说法是国家要编写关于监狱方面的文献书籍,因为这个哀牢大狱的特殊性,所以需要特地来实地考察一下。
真没什么看头,虽然嘎娃子一再跟他们解释,但这两名北京来的人却坚持要亲自去看看,最后在提出给予嘎娃子一笔钱作为带路费,也算国家给予他以前看守的补偿,嘎娃子才最终接受了为他们带路的请求。
在跟民工头请过假之后,三人带足了干粮进山。一路上,几乎没什么平坦的山路,都是弯弯曲曲崎岖不平的,在外面生活了几年的嘎娃子都有点不适应了。可是这两名北京来的城里人却似乎不受一点影响,走了两天的山路,依旧精神很好,脚步轻松,这让嘎娃子很是佩服。
“北京人就是不一样,吃的好,生活的好,精神足,体力也足。”嘎娃子笑着对两名北京人说。
两位北京人相视一笑,对嘎娃子的逻辑,他们都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这两名北京人正是天忌与千尘。对于楚狂人的事情,龙组高层已经知晓,过去对楚狂人的身份来历,虽然有过一些了解,但还需要更真实可靠的证据,而不能以当初梁孝琪转告的通过狂人意识了解的为凭。至于北朝鲜那个山洞,更是无从调查。自从上次那起朝鲜平山核基地被破坏爆炸之后,那一带已经成为禁区,即使是他们也无法获得资格进入。因此,对哀牢大狱的调查就是当前首要的任务。经过了大量的调查与访问,他们才终于寻访到了曾经的大狱看守后人嘎娃子。
“就是这里了,”在历经两天的辛苦山路之后,嘎娃子一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是哀牢群山深处一个极深极隐蔽的山谷,两面悬崖百丈,青壁千寻,只有一条宽约七、八米左右杂草丛生的小道进入,里面倒是豁然宽敞,但也不过几亩荒废已久的阡陌,几间早已破败不堪只剩梁柱的废墟,粗看还以为是荒寺残垣的遗迹呢。
走到尽头,原来是个U型的山谷,有进无出。
“就在上面,”不等天忌两人问,嘎娃子指着头顶说道。
左面头顶,历经四百年,一条还看的出来雕栏痕迹的台阶沿着山壁开凿而成。
“沿着这条路往上走,一共12个洞,时间最早的是最里面的那个。”嘎娃子接过千尘手里装食品和水的旅行袋,说道,“你们自己上去,我就不陪你们了。”
“你不上去看看?”千尘笑着问嘎娃子。
“免了,我看了二十年,再也不想看了。”嘎娃子摇头拒绝。
“看了二十年,你进洞里去看过?”天忌奇道。
“没有,都有铁门锁着呢,”嘎娃子说。他没告诉两人自己曾经私下进过最里面的那个洞子,他怕万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免得被怪罪,山里人怕事。
“那好,你拿着这个手机,如果我们2小时之内还没出来,你就打这个电话。”天忌把自己的手机交嘎娃子。
“呵呵,没事,不会有妖怪的,我们一家人在这里都住了几辈子了,”嘎娃子以为天忌他们害怕,笑着安慰他。
听他这么说,天忌与千尘都笑了。
虽然年代久远,但当年确实是下了工夫的,路还比较好走。沿着山壁上的台阶,大约离地面三十米左右,如同敦湟与莫高窟的石窟一般,就见到了陆续依山开凿的十二间洞子。天忌两人随机性地进了几个,洞子都有厚重沉实的铁门与铁锁封锁,门下面都开有送食物口子,跟嘎娃子上次遇见的一样,铁锁都已经腐朽不堪,对于两人来说很轻松地就破锁而入了。
洞子大约二十来米深,潮湿阴冷,怪味扑鼻。天忌与千尘手拿电筒小心进入,搜索的结果,除了都有一具人形的骷髅倒毙在洞中不同位置之外,其脚踝拴着两条长长的铁链,粗摸估计长度,刚好是从铁门到洞子最里面的距离,铁链的另一端则拴在洞内最深处的墙壁上,而这面墙壁竟是铁铸的,不知是铁板整个嵌进山壁还是用铁水溶进去的。总之,天忌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由于不是他们的目标,而且光线不好,所以也就没有花功夫去看清楚墙壁上有没有罪犯留下的文字或者其他什么的,这些留给以后真正的刑狱方面的专家来考证吧。
当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洞子外面时,他们惊奇地发现铁锁已经被人扭断,铁门微开。
这间洞子比前面进过的都要深,天忌和千尘一直走到洞子的最里面,才发现了与前面的洞子不同的地方。洞内最深处也有一具骷髅,但是铁链并没有拴在骷髅的脚踝上,而是整齐地堆放在一边,跟铁链放在一起的甚至还有一对铁制的琵琶钩,那是古代大狱专门穿人锁骨的刑具。
“奇怪了,如果楚狂人确实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么这具骷髅又是谁呢?”天忌疑问道。
“恩,这点确实奇怪。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用了很多的时间查阅了各个博物馆图书馆还有档案馆保存的古籍,甚至关于明代典狱刑制类的专业档案和地方县志等,有些甚至是不为外人知道的孤本残阙。在这些明人残存的笔记典籍中,关于哀牢大狱的记载少之有少,但在明人来斯行的《刑曹狱志》和翁万成的《秘事谈屑》中还是找到了关于哀牢大狱的记载,虽然语焉不详,但确有提及‘楚有狂人,以妖行滋乱于世,捕得辽东,天子为建狱于哀牢。’”千尘皱眉说道。
“恩,记载的很简单,没有来龙去脉,朝鲜高丽也都没有提。”天忌说。
“明人许多笔记和典籍资料都被满清一朝视为禁书查禁或者销毁了,凡书中有一字涉及对清庭不敬都要下狱治罪,株连深广,所以要找有关资料很难。”
“你看看这是什么?”天忌手拿电筒照着骷髅身边的地面似乎发现了什么。
“有一些符号,似乎是天支地干什么的,”千尘也单膝拄地,用电筒仔细观察着地面。
“恩,大小足够坐一个人在其中。似乎是一个道家的八角禁制,旁边还有字,看这句‘坎水为险,亦阴称血,鬼气贯脑,血枯断脉’,”千尘又有发现,以手指道。
“先前的洞子里有这些吗?”千尘问天忌。
“没有,进去的每个洞子我都稍微留意了一下,有字迹,但绝不是这样的,而且没有这些符号与图。”天忌说。
“哦,那我把它画下来,回去之后再慢慢研究。”千尘摸出随身带的笔和纸。
“你再看看这里,”天忌又有了新发现。在这个地面符号与图形的不远,有一个凹陷的小坑,甚至说是小洞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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