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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长夫人-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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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顺从他的奴仆了。这是她跪在他的面前哭泣着对他说的。他已经有了一个打算,准备在某一个庄严的场合里让全斐都斯塔的人都知道,庭长夫人完全听命于她的忏悔神父,完全相信他……一想到这一点,他就两腿发抖,这是心情愉快的反应。他要来一把椅子,坐在病人的身边,眼前的情景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病人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全身的皮肤就像透明的羊皮纸。吉马兰睁大着湿润的闪着微光的眼睛,瞧着面前的讲经师。

房间内只剩下病人和忏悔神父。

德·帕斯想到了他母亲、耶稣会教士、巴里纳加、格洛塞斯特尔、梅西亚、佛哈和主教等。尽管他感到恶心,但他还是决定从吉马兰皈依圣教中为自己捞到好处。一天之内他居然有这么多喜事!安娜变得比过去更加服帖了,他对她的影响非同寻常。是的,他对此很有信心,他熟悉斐都斯塔人的特性。两次葬礼,一次使他们蔑视他这个斐都斯塔的“暴君”,另一次则使他们拜倒在他的脚下,其中一些人会对他狂热地崇拜,另一些人至少也会惊得目瞪口呆。就在他跟堂庞佩约谈论宗教、教会等问题的时候,讲经师头脑里已在考虑如何利用这次胜利得到好处的计划。既然吉马兰这个疯子叫他来进行忏悔,他不会空手回去。凡是将吉马兰看成是生性邪恶而有学问的无神论者的人,都会重视这次胜利,认为这是教会取得的无可估量的胜利。

在多数人的眼中,无神论者虽不害人,但总认为这样的人是个天生的坏人,是个神秘的魔鬼。然而,这样一个坏家伙,这样一个魔鬼居然拜倒在斐都斯塔精神领袖的脚下了!这件事的反响是巨大的,讲经师不是傻瓜。他母亲说得对,一定要从中得到好处。同时,这件事也为下次更大的胜利作了准备。人们不是说,连庭长夫人也抛弃他了吗?那就让大家瞧瞧庭长夫人会做些什么……堂费尔明高兴得连气也透不过来了。这时,堂庞佩约一边咳嗽、吐痰,一边有气无力地说:

“讲经师先生,您可以认为,这是个奇迹,是的……这是个奇迹……我见到了天使,想到了圣婴……他躺在摇篮里……在伯利恒的门厅……我领受到了爱……一种慈父般的爱。这是非常高尚的,堂费尔明,非常高尚的。上帝就躺在摇篮里,而我却有眼无珠,死不承认!您说得对,我这辈子一直在想上帝,谈上帝,只是结论错了,理解反了……”

吉马兰继续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时地咳嗽和哭泣着。

讲经师叫他不要说了,听自己说话。

堂费尔明说得很多,也很有道理。他说,堂庞佩纳在康复前,为了取得上帝的宽恕,一定要在虔诚方面做出榜样。他相信,他能康复。他皈依圣教是件严肃的大事,这对那些不信教的无赖是个很好的教训,对那些不怎么虔诚的教徒也有很好的教育意义。

“您以前对教会干了不少坏事,这次对教会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您就说吧,堂费尔明……我一定对您惟命是听。我希望得到上帝和您的宽恕……我曾经随声附和那些流言蜚语,伤害了您……请您相信,我对您并无恶意。我当初的目标是反对宗教狂热,反对教士……另外,只有这样做,才能将巴里纳加争取过来。啊,堂桑托斯·巴里纳加,他真不幸!堂费尔明,眼下他真的在地狱里吗?这都是我害他的!”

“谁知道呢……上帝的意图谁也不清楚……也许能得到上帝的宽恕……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在虔诚方面做出个样子。这么一来,一定还会有不少人会皈依圣教。堂庞佩约啊,您不知道,通过您的行动教会能取得多大的胜利啊!……”

次日早晨,斐都斯塔被感化的民众都在准备参加下午为吉马兰先生举行的临终圣事。那是复活节前的星期日,全市处处洋溢着宗教气氛。

“讲经师的地位提高了。”佛哈怒气冲冲地对格洛塞斯特尔耳语说。他是在做完弥撒后,在大教堂的门厅里见到副主教的。

“这是个阴谋!”

“堂庞佩约真是个大混蛋!”

“这是个阴谋!”

讲经师的地位实际上比他的敌人想像的还要高得多。

就像过去人们难以解释讲经师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威信扫地一样,现在谁也不明白舆论为什么突然会对讲经师如此有利。现在谁也不敢在人前说讲经师的坏话了。人们的话题都集中在吉马兰奇迹般地皈依宗教这件事情上。

尽管莫乌雷洛在到处叫嚷,还是无济于事。他说:

“这不是讲经师的功劳,这是那个无神论者自己悔悟过来的……凡是意志坚强的人临终时都会这样做的……”

对副主教的这些话谁也没有加以理会。“的确出了奇迹,而且是讲经师创造的。”对此,谁也没有怀疑。“应该承认,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唐娜·保拉(她主要通过“塌鼻梁”等人)、唐娜·佩德罗尼拉、里帕米兰和主教本人以及其他许多人,都大肆宣扬堂费尔明刚刚获得的荣誉,积极鼓吹他在对魔鬼撒旦的信徒的斗争中取得的胜利。主教在祝贺堂费尔明取得胜利后,还在大教堂拥抱了他。

佛哈。莫乌雷洛、堂库斯托蒂奥等听从梅西亚(他跟前市长交谈过)的劝告,决定不跟强大的舆论唱反调。舆论对讲经师极为有利。梅西亚说:

“眼下得等一等,让这阵风刮过去。到那时,斐都斯塔人都会看清这个创造奇迹的堂费尔明赤裸裸的真面目。”

堂庞佩约按照宗教礼仪,当着“首席神父”堂费尔明和索摩萨医生的面极其隆重地领受了圣餐后,前来观望的许许多多斐都斯塔人都渐渐地朝城市各处散去,嘴里称颂着这个无神论者临终时的宗教热忱。现在人们都说他具有非同寻常的见识和才智,也称颂讲经师,说他有使徒般的热情和魔幻般的影响。

宗教仪式结束后,医生们进行了会诊。索摩萨和往常一样,又误诊了。堂庞佩约虽已病人膏盲,但还能撑一些时日,因为他体质不错,只要听听他说话就知道这一点。

索摩萨不服,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吉马兰先生虽说比他预测的能多活几天,但科学只能宣告他即将死亡,不可能确切地说出死期。病人的生命看来还能维持一些时候,这是确凿无疑的,然而,为什么会这样呢?毫无疑问,这应归功于圣事的精神作用。这不是说他堂罗布斯蒂亚诺这个科学家也相信起宗教的物质作用来了。不过,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心理的因素可以影响病理,反之亦同。堂庞佩约突然皈依圣教可能在他病情的发展过程中发生某种变化……而这一切自然不属于医学的范畴。

事实上,堂庞佩约一直到圣周的星期三才去世。

在吉马兰皈依圣教的那天,特里封·卡门纳斯突然心血来潮,打算在《御旗报》上开辟一个专栏来报道这一重大事件。不过,当时他还有些举棋不定,因为病人是死是活还难预料。当然,死亡的可能性较大,这样更适合卡门纳斯计划的实施。他那篇沤歌幸福地重新皈依圣教的无神论者之死的长诗在复活节前的那个星期天就完成了。这篇颂歌(也可能是挽歌,究竟是什么,连特里封也不清楚)的开头是这样的:

悲哀的哭声告诉我们什么?……

诗人这些天一直在“死人之家”(这是他心里对吉马兰家的称呼)和编辑部之间来回奔走。

“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他走到门口,就轻声问吉马兰家的女仆。

“还是那个样子。”女仆回答说。

特里封便跑回家,关起门来,继续写他的挽歌:

死神站立在门前,

犹豫不定,举步维艰,

它不前进,也不后退,

一直在默默地等待。

几个小时后,特里封又来到病人的家门口,轻声地问道:

“堂庞佩约好一些了吗?”

“病情有些恶化。”人们回答他说。

他飞快地来到报社编辑部,说:“我们得加把劲儿了,吉马兰先生活不了多久了,可我们的诗还没有脱稿呢。”

啊,神圣的苍天已做出判决,

一切努力都已无济于事……

特里封并不明白“神圣的”这个词的含义,他只觉得听起来悦耳,就用上了。

当吉马兰家的女仆告诉他,“老爷昨天夜里还不错”时,卡门纳斯会不由自主地沉下脸,露出一副不高兴的神态,好像得了确切的消息,马德里的某一家报纸不打算发表他的诗作一样。他倒并不盼吉马兰死,可他的挽歌既然已快写成了,如果病人迟迟不死,那岂不是白写了吗?

吉马兰终于死了,是圣周星期三死的。讲经师和特里封松了一口气,索摩萨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吉马兰不死,这三个人就会显得十分尴尬。卡门纳斯是这样结束他的挽歌的:

人们不必为他悲伤,

丧钟已敲响,

赞歌十分响亮,

神圣教会已让他

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无神论者的葬礼空前隆重。参加葬礼的有当地的军政要员,一个由教长率领的教士代表团、地区法院里的人、大学师生,还有不少天主教徒。对吉马兰的遗孀和几个女儿来说,有这么多人对她们表示同情,这确是莫大的安慰。讲经师是葬礼的主持人,他虽不是死者的亲属,但是,是他将死者从魔鬼的手中解救出来的。留在教士会大厅里的格洛塞斯特尔说:“这已不仅仅是一个基督徒的葬礼,这是对那个得意洋洋的代理主教的神化。”情况也的确如此。民众指着他相互传告:“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讲经师。”唐娜·保拉在民众中散布的奇迹论不胫而走。就连主教也在给穷苦的女教徒和女用人们布道时,提到了那个教会“宠儿”取得的胜利。

“眼下别无他法,只好暂时低一低头,让这阵风暴过去再说吧。”佛哈说。那些耶稣受难日都要在餐馆里吃肉的自由派人士更是怒不可遏地说:

“堂庞佩约弄得我们威信扫地了!”

“去他的,他算什么自由派人士!”

“他是个胆小鬼!”

“他死时准是疯了!”

“他中了魔法!”

“什么魔法,莫菲纳?”

“就是说那个教士创造的奇迹。”

“他们通过鸦片让他改变了信仰。”

“他太软弱了,这些奇迹都是软弱造成的。”

“他真是个傻瓜!”

圣周星期四出现了一条在斐都斯塔的编年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新闻。这部编年史是一位大学教授撰写的,他还写过有关阿拉贡霍塔舞的评论文章。

这消息像一枚炸弹一样在贝加亚纳侯爵家炸开了。侯爵夫人穿一身黑衣,在圣母马利亚教堂募完捐后,同比西塔辛一起回到家中。奥布杜利娅·凡迪纽也在圣彼得教堂募捐后来到侯爵家里。这几位夫人在侯爵府的客厅里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唐娜·佩德罗尼拉讲述在圣伊西特罗教堂募捐的过程。她一共募集了二十杜罗银币。接着,唐娜·佩德罗尼拉又说:

“是的,侯爵夫人,您别不信,安娜已下了决心,要给全城、全体民众做个好榜样……”

“可金塔纳尔不会同意的。”

“他已同意了,当然是十分勉强的。安娜告诉他,她的行为是神圣的,如果阻止她做这样的事,那他太专横了,她就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于是,这个可怜虫就答应了。”比西塔辛气得脸都红了。“圣巴兰德兰岛来的男人都是这种人!”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又说了这么一句。

侯爵夫人还是一个劲儿地在画十字。她说:“那样做不是虔诚的表现,那是发疯,完全是发疯!一个有理性、有教养的教徒,如果想表现自己的虔诚,可以站在教堂门口向公司或个人替医院募捐,或给教区赠送锦旗。可打扮成滑稽可笑的样子,当众出丑,这算什么虔诚!”

“看在上帝分上,侯爵夫人,别这么说了!任何人听了您刚才这番话,都以为您在蛊惑人心……”

“可我说什么了?”

“您还以为说得不够吗?您把女苦行者说成是小丑。”

侯爵夫人耸了耸肩膀,又开始画十字。奥布杜利娅觉得口干眼热,她对那件事既感到好奇,又有些嫉妒。

“安娜要表演了!”奥布杜利娅说。她本人就希望当众表演,希望全斐都斯塔的人都来看她。

“那她穿什么衣服呢?您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唐娜·佩德罗尼拉回答说。她为自己消息灵通而自豪。“安娜将穿一件深咖啡色镶边的紫色丝绒长袍……”

“深咖啡色镶边?”奥布杜利娅反问道,“那不行,最好是金黄色。”

“这方面的事您不懂。这是我亲自指导裁缝做的。安娜也是外行,她委托我来处理这些具体的事情。”

“长袍很宽大吗?”

“有点儿宽大。”

“下摆拖地吗?”

“不,刚好擦着地面……”

“穿什么鞋?是凉鞋吗?”

“还穿什么鞋?光着脚走路!”

“连鞋子也不穿!”三位夫人齐声惊叫道。

“当然是这样!这样才显得虔诚。安娜自己说要赤脚走。”

“如果下雨呢?”

“地上有石子怎么办?”

“脚上的皮会磨破的。”

“这女人准是发疯了……”

“她在哪儿见到有人这么胡闹过?”

“看在上帝分上,侯爵夫人,别这么责怪她了。这不是胡闹,这完全是为基督徒们做出榜样。”

“可她怎么想起来干这种事呢?她在哪儿见到过吗?”

“她在萨拉戈萨和她到过的其他城镇见到过这类事情……即使没有见到过,她也敢干,她不顾不信教的人们的冷嘲热讽干这种事,真值得称赞。当年上帝为我们这些有罪的人也是这么做的。”

“光脚板走路!”奥布杜利娅吃惊地说。她更嫉妒了。“这倒是不同一般的创举!她也真会动脑筋。”

这时,侯爵挽着堂维克多的胳膊走了进来。

金塔纳尔情绪低落,神情沮丧,侯爵一直在安慰他。

唐娜·佩德罗尼拉知道前庭长会怪罪于她,因为她在那件事情上负有一定的责任,便赶紧告辞走了。

“金塔纳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侯爵夫人怀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心问道。

“夫人,我亲爱的鲁菲纳夫人,这件事就像诗人说的那样:‘他们征服不了我,却终于将我征服了!’”

“别朗诵诗了,好心人!这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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