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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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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家义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抓住梅秀玉一只手,拉着她就往自己房里走。梅秀玉手上挣扎着,一颗心却怂恿着两只脚跟在家义后面挪动。到处无遮无拦的,两人都不敢大声。
  进了屋,家义反身把门掩上。两人面对面站着,胸脯一起一伏像野兽似的咻咻喘气。梅秀玉红着脸,又羞又恼地说:“汪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家义背靠着门,也顾不及挪椅子让她坐,只用目光网住她,冲动地冒出一句:“巴望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能看见你,你就不能多呆一会儿?”梅秀玉脸别向一边,紧抿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家义伸手抓住她一只胳膊,捏了捏,叹道:“看看你,都快瘦成一张画了。”
  梅秀玉体味出这句话里包含的爱意,心陡然变得像丝绸一样柔软,苦涩和惊喜交织在一起,使她泪不能禁。连日的伤痛和此时巨大的幸福终于将她击溃,她摇晃着几乎快要倾倒。家义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梅秀玉发出一声小鸟哀鸣似的轻叹。家义只觉得天地一时间混沌成一片,一切都成了虚空,唯有梅秀玉娇美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抖着,还有唇齿间带着咸味儿的她的泪水。
  梅秀玉开始还紧闭双唇,躲闪着家义的亲吻,渐渐酥软了身体。被唤醒的情欲烧灼着身心,使她忘记一切地回应着家义的爱抚,口里喃喃道:“汪先生,汪先生!”家义不回声,只一味地亲吻着,形如一个濒死的人终于有了解药,舍不得撒手。
  好似一股兰香从梅秀玉嘴里飘出,她轻唤一声:“家义!”两只胳膊像藤萝一样缠了上来。
  这一声轻唤,传达了梅秀玉内心一直深藏不露的感情,使家义再明白不过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已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交付给了他。他的眼里一时也是泪水涟涟。
  梅秀玉虚弱地沉醉在爱情里,轻软得像一团柳絮,似乎一阵微风便可以将她裹挟而去。家义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替她拭着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我几乎天天晚上到你们门前晃一趟,每次去大门总是关着,见你一面比见娘娘都难。”
  梅秀玉自打二哥出事,也是日日在心里叫着家义的名字,苦不堪言。这会儿闻知他几乎一天一趟在养兴谦门口逡巡,两人却无缘得见,眼泪更是汹涌地流个不止。
  家义又痛惜又无奈地看着她,苦涩地调侃道:“你要再哭,我就只能拿个盆来接了。”梅秀玉终于止了哭,冲着家义凄楚地一笑,轻声说道:“我的命苦,啥都赶不上。当初想跟姐姐出去读书,家里人看我身体不好,合计把我留了下来。现在,眼看着我有了你,我二哥又……”家义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捏着,为难地不知说什么好。梅秀玉继续说道:“自从那次在养兴谦见过你,我的日子就变了。只要想着这茅山城还有个人在念着我,看重我,我就不再觉得日子孤单,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委屈都不怕了。你人好,又有本事,能看上我,是我的造化。只怪我自己福根太浅。”
  家义眼盯着她眉间的那颗黑痣,用手轻轻抚着,说道:“下乡这一个多月,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脸上这颗痣,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梅秀玉听了这话,面颊上一时红霞乱飞,娇羞地垂着头,声音绵软地叹道:“汪先生,你可别拿这话哄我。”家义急得面红耳赤,分辩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敢想你能喜欢我。要说配不上,该是我配不上你。”梅秀玉摇着头,摇得鬓发乱飞。“不,不,是我配不上你。家里再出了这宗事儿,就更……”家义吻住她,不想她再说下去。虽然梅家老二的事在各自心里挥之不去,但此时此刻他不想提起这件事。他只想搂抱着这个女人,爱她,安抚她,用肌肤相亲来排解彼此的相思之苦。以后的事儿,留待以后再说。
  梅秀玉被家义的亲吻带进一个从来未曾领略过的美妙境界,感觉像被一泓温水浸泡着,周身的每一个细胞渐渐舒展,激荡,两|乳像鼓满风的帆奇异地膨胀起来。她沉醉地闭着眼,暂时忘记了失去亲人的哀痛和前途迷茫的忧惧,听凭家义的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家义感到自己的手走到哪儿,哪儿就变成了一团火,一团在风中摇曳着的明火。他听见梅秀玉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说:“汪先生,我往后就指着你了。”他也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唔唔着。梅秀玉又说:“汪先生你救了我!”家义含糊地说:“你快别这样说,这样说我心里难受。”
  两人正在缠绵,忽然听见玉芝在前厅喊士云。梅秀玉慌得一下从家义怀里脱开,像是被家义一掌推出来似的。刚刚跳出屋子,玉芝从外面进来。一手拎着两指宽的一长条肉,挽着的篮子里装着青菜,和梅秀玉正好打个照面。她惊讶地看着刚刚还面容愁惨的梅秀玉,忽然间变得腮颊绯红,双目含春,心里不由一个激灵。看她像要离开,忙说:“别走,别走,就在这儿吃饭。你看,菜我都买回来了。”让她这么一说,梅秀玉偏偏不好再留下。她掩饰着慌乱,笑着说:“不了,难为你们费心。”玉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问:“家义呢?”
  
益生堂 第一章(10)
家义在屋里站着不好出来。被她这么一问,赶紧说:“我在赶材料。”玉芝说:“二姑娘要走,你快帮我留客。”家义这才出来,附和道:“二姑娘就别客气了,在这儿吃个便饭。反正回去也是要吃的。”梅秀玉固执地摇摇头,分明知道家义在盯着自己,却故意闪避着目光,只对着玉芝说话。
  三人到了前厅,家礼闻声从药房出来。梅秀玉软声软语地说:“汪掌柜的,药抓好了吧?”家礼笑看着她说:“好了,好了。吃了饭再拿不行?”梅秀玉抱歉地欠欠身子,说:“嫂子还在屋里等着。”家礼只得反身去药房,把扎成一摞的四服药拎出来,递到梅秀玉手里。家礼还要送出门外,梅秀玉伸手拦住他,说道:“快别送了,免得叫人看见。”家礼笑着说:“你说的这叫啥话,过两天铺子里松闲了,我还要过去看看你大哥呢。”梅秀玉说声“多谢”,腰肢一闪向外走去。跨过门槛的一刹那,她侧转半个头,用眼睛的余光向后扫了扫,落进视线里的,却只有家礼穿着布鞋的两只脚。
  家义默默目送着梅秀玉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心里明白,在自己和梅秀玉之间,已经横亘着一道捉摸不定却又难以跨越的藩篱。藩篱的那边是梅秀玉由爱而生的期盼和信赖;藩篱的这边,却是他的犹疑和迷惘。
  4
  吃了十几服药,梅秀成才算好彻底。可是养兴谦自此失了锐气,生意也渐渐萧条下去。家礼去看过他两次。回来对玉芝说:“梅掌柜大病一场像变了个人,从前的豪爽一点儿不见,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暮气。”玉芝说:“他是个要脸面的人,挨了这么一闷棍,万难在茅山城里抬头见人了。”
  梅秀成夫人眼见着小叔子一命归西,留下孤儿寡母的成了拖累,就更把梅秀玉视为异己。等梅秀成病势稍稍缓解,她便把梅秀琬的信搜出来,佯装好意地说道:“那么多上门说亲的都叫二姑娘挡回去了,好不容易有个她自己喜欢的,你再这样不长不短地拖着,到时候四川的姑子问起来,你咋交代?我这当嫂子的想管吧,怕人家说我见不得小姑子。不管吧,又怕害了妹妹。”
  梅秀成一把将信抓在手里,冷着脸说:“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花纸了,见得见不得,自己心里明白。”梅秀成夫人被丈夫一句话点破,也顾不及遮遮掩掩,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红涨着脸说:“你今儿把话说清楚,我啥时候见不得她了?我是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喝?”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虚张声势地扯开嗓子干嚎起来:“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哪。要不是怕人家说你堂堂养兴谦大掌柜,混到如今连个妹妹都嫁不出去,我何苦操这份闲心哪。”
  自从梅家老二在外出了事,梅秀成夫人在家里气壮了许多,对梅秀成的话再不像过去那样言听计从,一有点事就叹自己命苦。梅秀成是个要面子的人,怕吵起来邻里笑话,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会儿见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有滋有味,心里烦闷得不行,一拍桌子说:“你也别哭给我看了。明天我就找人到汪家提亲,把人嫁出去,大家都落个干净。”
  他猜度,依自己和家礼的交情,思量家礼的为人,联想起那天家义和梅秀玉在后院的情景,隐隐约约悟出些其中的玄妙,觉得梅秀玉也未必就是单相思,事情并不是没有一点可能。他把梅秀琬的信拿给梅秀玉看,说道:“信早来了,被我收着,没拿给你看,是担心家里出了这宗事儿……”
  梅秀玉从头至尾看完,又细细看了底下的日期,没说一句话。梅秀成说:“你不会怪我吧?”梅秀玉说:“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思。”梅秀成试探地问:“那你的意思呢?”梅秀玉垂着眼,低声说:“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在了,自然要由兄嫂拿主意。”
  梅秀成看她的神情,像是期待着自己能去汪家走一趟,也就不再多问。事儿到了这个份上,他再不能只顾及自己的脸面了。
  媒人上门一说,家礼果然喜不自禁,说道:“我跟梅掌柜交情深厚,不分彼此。若能跟他结上亲戚,自然是件幸事。”媒人打着哈哈说:“梅家二姑娘论人品,论长相都是百里挑一的,多少人想高攀高攀不上。等我回去给梅掌柜回个话,再来讨你们老二的八字。只要两人八字合,这事儿就算铁板钉钉。”
  玉芝送媒人出门,正遇上家廉从外面回来,进屋不经意地问家礼:“那是谁呀?抹得像个唱二簧的。”家礼掩饰不住高兴地说:“是来给你二哥说亲的。”家廉一听笑了,连问:“谁家?谁家?”家礼说:“养兴谦梅掌柜的二妹妹。你看你二哥会同意不?”家廉不假思索地答道:“会,会,肯定会!养兴谦的姑娘都是才貌双全,二哥怕是求之不得。”家礼胸有成竹地说:“我猜也差不多。”
  晚上,家义一进门,家廉嬉笑着就嚷嚷开了。“二哥,恭喜!恭喜!”家义惊讶地问:“你咋知道的?”家廉说:“我一回来大哥就跟我说了。”家义愣怔着两眼,一头雾水。“大哥?大哥听谁说的?”家廉说:“啥听谁说的,都是大哥替你一手操办的。”家义瞪他一眼。“你又在胡扯,这事跟大哥根本不沾边。”家廉一拍腿。“哎,我咋就胡扯了?你说这话可没良心。”家礼一边儿看出两人像是说岔了话,插进来问家义:“你说的是啥事儿?”家义说:“今儿城关镇的青年干事找我谈话,说组织上要抽调我去县政府工作,跟文教科一起下去扫盲,可能不几天就要去那边报到。”没容家礼反应,家廉在一边儿拍手叫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家义不解地问:“你咋呼半天,到底是啥事?”家礼笑着说:“赶巧了,今儿梅掌柜托人来给他妹妹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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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生堂 第一章(11)
家义一时呆住,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该愁。家礼看他一眼,说:“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
  玉芝正在天井的檐下给士云洗头,笑着插话说:“梅家二姑娘是个贤慧人儿。她要进了门,我可算有个帮手了。”
  家义坐在椅子上沉着脸不说话。家礼问他:“你是啥意见?”家义说:“大哥,这么大的事儿,你得容我好好想想。”家礼看他一脸愁容,不由得好笑。“这有啥愁的,只要你心里喜欢……”
  家廉抢着说:“大哥,他是不好意思,其实心里早想好了。”家义横他一眼,气恼地说:“你知道啥?就会瞎起哄。”家礼笑着说:“老三,别逗你二哥了,给你起媒也就是眼面前的事儿。你要看上谁了,也赶紧说,免得叫人家占了先。”家廉嬉笑道:“那你快把二哥的婚事办了,才能轮上我。横竖总不能我抢了他的先。”家义哭笑不得地说:“你自己的媳妇还没出世,倒怪我挡了你的害( 碍了你的事 )。”家礼说:“不管谁先谁后,唯愿你们都能找到门当户对的人家。伯临死前办过交代,要我帮着你们成家立业。你们各自有了着落,我这心里才能踏实。”
  吃过晚饭,家廉搁下筷子就出去了,家义也回到自己屋里坐着发呆。青年干事跟他谈话时特别交待:“你虽然家庭出身不好,但表现一直很积极,工作有能力,又有上进心。只是大家反映你生活小节上有些问题。你在土改队时,是不是时常爱吹个口琴啥的?”家义忙解释说:“那都是给他们演戏伴奏……”青年干事说:“群众的意见不会毫无道理。那么多人我们没要,唯独挑上你,你可不能辜负了组织上的希望。”家义嘴上不说,心里却不明白吹吹口琴又何至于会招来非议。青年干事像是看出他的心思,说道:“你别以为这是小事。你表现得跟群众不一样,群众就不会认可你。”
  窗外夜色已浓。空气里弥漫着柴烟和煤烟混杂在一起的一种鲜活、温馨、真实、平常的市井味道。他平躺在床上,两眼盯着蚊帐顶,脑子里嗡嗡嘤嘤地响成一片。
  一个声音说:“你不能娶她,组织上也不会允许你娶她。你现在已经是堂堂国家干部,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千万不要一时感情冲动,葬送前程。如果你坚持要娶,等待你的会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不等他反应,另一个对立的声音立刻说:“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能白头偕老?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失去她,你将抱憾终身。”
  第一个声音又出来提醒他:“别忘了我时常跟你提的阶级立场问题。”
  第二个声音也毫不相让:“娶一个女人也要扯上立场吗?他愿意做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儿,用不着你来横挑鼻子竖挑眼。”
  两个声音此起彼伏,唇枪舌剑,战了无数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宛如磨盘上的两块碾石,把他挤在中间碾压着,压得他神经几乎要断裂。他坐起来,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想给梅秀玉写封信,可是开了几次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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